第24o章清明之心
方格看著歡歡手裏的玫瑰，一臉疑惑。
歡歡今天穿著一身十分素淨的春裝，顯得神情氣爽，輕盈秀麗。
歡歡拿著玫瑰，笑著對方格晃了兩下，沒說話。
“這麽高興啊？怎麽買玫瑰了？”方格問。
“今天清明啊，我們一起去看周晴姐姐吧。”歡歡說。
“清明？唉，我差點忘了。”方格一陣慚愧，馬上說：“那我給報社打個電話，晚點去上班。”
他竟然把清明都忘了，昨天下午他在外麵忙，也沒回報社，一直忙到晚上，就直接回家了，他還以為今天上班，打算上午跟魯陽一起商量一下《光》周刊的辦公室選址問題和出刊頭幾期的選題策劃與宣傳策略。
“報社清明應該放假吧？”歡歡很意外地看了方格一眼說。
“哦，是應該放假。這幾天太忙了。”方格看了看歡歡，對歡歡的表現也有些奇怪，清明祭奠先人和逝者的日子，應該肅穆才對，但歡歡看上去卻像撿到了金子似的開心。
“飯做好了，一會我們祭祖之後，回來吃飯，吃完飯，就去看周晴姐姐。”歡歡說著，拿著玫瑰走了出去。
方格又是詫異地看著歡歡的背影，覺得歡歡今天怪怪的，心想：“去看周晴是祭祖？”
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出來看到客廳裏還堆放著不少草紙，冥幣一類祭祀用品，方格不解地問：“買這麽多祭祀用品幹嘛？”
“祭祖啊！祭祖最好是吃早飯前。祭完祖，我們回來吃飯，然後去看周晴姐姐。”歡歡在廚房裏說。
“哦，好吧。”方格這才明白，歡歡是要先和方格下樓去給家裏的列祖列宗燒香，歡歡今天安排的祭祀活動有兩個。
單身在外多年，除非回家碰到祭祀活動參加一下，在濱城，方格基本上沒有給列祖列宗搞過祭祀，其實就是燒紙，即使去看周晴，也隻是送花，從沒燒過紙錢。
方格不相信這個，方格其實研究過佛教裏的說法，佛教裏也沒燒紙錢的說法，紙錢隻是中國民間祭奠的一種風俗，一種心願表達罷了。
方格覺得對逝者的祭奠，還是按照宗教裏的說法比較正規妥當。也是因為周晴，方格才特意研究了這些，不然，對這些他很懵懂。
歡歡用一個非常精致好看的暗紅色木盒子裝著祭祀用品，盒子上還有一個可挽可拎的框。方格詫異地問：“什麽時候買的這個？”
歡歡說：“昨天我買的。”
歡歡走在方格前麵，和方格一起下樓，來到樓下的十字路，方格看到到處都是燒紙的紙灰。
大概也是因為人口流動大的緣故，這裏的人燒紙，很多都在十字路口，而且大部分都在晚上燒。往年清明前後的幾天夜裏，方格經常看到城市裏的十字路口，到處都是燒紙的，搞得城市的角落裏鬼影重重的感覺，奇怪，今年這幾天自己竟然沒注意到。
方格記得他家裏那邊祭祀一般都在上午，而且要在吃早飯前，歡歡今天的做法，就是遵循老家哪裏的規矩。
這些規矩其實是一種習慣，是一種習以為常的慣性，本質上隻是表達一種心意。
方格和歡歡站在十字路口的時候，歡歡的神情肅穆下來，然後開始在一張紙上，寫上了祖宗的地址，地址是現在家裏的地址。方格笑了起來：“這些你都從哪裏知道的？”
歡歡說：“家裏那邊的人都說，出門在外，祭祖都要這麽幹。”
歡歡蹲下來燒紙時，把紙錢堆成一大堆，然後，又分出一小堆，說小堆紙錢是給給孤魂野鬼的，免得他們眼紅來搶大堆裏的錢。
燒紙的時候，歡歡一邊燒紙，一邊嘴裏嘀嘀咕咕：“列祖列宗在上，我和哥哥給你們郵寄禮物來了，希望你們在那邊生活快樂開心。”
看著燒起來的火光，把歡歡的臉映得紅撲撲的，桃紅色的嘴唇不斷對著火光說話，方格突然覺得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具體也說不清楚，就是突然覺得特別踏實安穩。
歡歡在那堆火光前祭拜的樣子，有一種異常的吸引力，方格那顆一直動蕩不安的心，仿佛有了歸處。
這感覺讓方格迷惑，這種祭祀儀式有一種奇怪的穩定感和皈依感，這是方格以前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
祭祀完畢，回家的路上，歡歡剛才肅穆的表情又開始輕快起來，一路上跟方格有說有笑，方格的情緒卻有些怪，話不多。
吃飯的時候，歡歡說：“哥，去看周晴姐姐開心點，你開心了她才放心啊。”
方格看了看歡歡，幹笑了兩聲道：“什麽開心不開心，都是迷信。”
歡歡頓了一下，看了方格一眼，道：“我覺得不是迷信。”
“怎麽不是迷信？”方格嗬嗬笑著問。
“我覺得其實是心態，一個人有什麽樣的心態，就會有什麽樣的生活，有什麽樣的人心，就有什麽樣的世界，就是信仰吧，你要是和周晴姐姐真心相愛，你就應該相信，她肯定希望你開心，你開心了，她就會開心快樂，不管周晴姐姐在哪裏，你心裏都應該會有感覺的，你心裏快樂了，才能感覺到她快樂，也才能給她帶去快樂呀。”歡歡說到這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補充道：“我是這麽覺得的。”
“嗬嗬，你還一套一套的，行，我們今天就高高興興地去看周晴姐姐。”說著，方格本來有些沉鬱的心也馬上明朗起來。
吃完飯，歡歡拎著那個暗紅色的盒子，方格手裏捧著玫瑰花，正要出門的時候，方格回頭四處看了看，就像忘記了什麽東西似的。
當方格的目光落在那個舊提琴盒子上的時候，方格的心突然又一沉，心裏仿佛春天的荒原，那仇恨的野草，又開始在心裏瘋長。
一個人，心裏改變的時候，世界也就改變了，在看到藏刀的一瞬間，方格對這句話的體會更加具體和充分，這時候，方格確信，歡歡剛才的話不錯，但卻與歡歡的願望想反，他無法帶著快樂的心境去看周晴。
方格開著車，帶著歡歡來到長青墓園的入口，買了供品，直奔周晴長眠的所在。
等方格和歡歡遠遠看到周晴墓的時候，卻現一個孤單而美麗的身影，正站在周晴的墓前。
方格看著歡歡手裏的玫瑰，一臉疑惑。
歡歡今天穿著一身十分素淨的春裝，顯得神情氣爽，輕盈秀麗。
歡歡拿著玫瑰，笑著對方格晃了兩下，沒說話。
“這麽高興啊？怎麽買玫瑰了？”方格問。
“今天清明啊，我們一起去看周晴姐姐吧。”歡歡說。
“清明？唉，我差點忘了。”方格一陣慚愧，馬上說：“那我給報社打個電話，晚點去上班。”
他竟然把清明都忘了，昨天下午他在外麵忙，也沒回報社，一直忙到晚上，就直接回家了，他還以為今天上班，打算上午跟魯陽一起商量一下《光》周刊的辦公室選址問題和出刊頭幾期的選題策劃與宣傳策略。
“報社清明應該放假吧？”歡歡很意外地看了方格一眼說。
“哦，是應該放假。這幾天太忙了。”方格看了看歡歡，對歡歡的表現也有些奇怪，清明祭奠先人和逝者的日子，應該肅穆才對，但歡歡看上去卻像撿到了金子似的開心。
“飯做好了，一會我們祭祖之後，回來吃飯，吃完飯，就去看周晴姐姐。”歡歡說著，拿著玫瑰走了出去。
方格又是詫異地看著歡歡的背影，覺得歡歡今天怪怪的，心想：“去看周晴是祭祖？”
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出來看到客廳裏還堆放著不少草紙，冥幣一類祭祀用品，方格不解地問：“買這麽多祭祀用品幹嘛？”
“祭祖啊！祭祖最好是吃早飯前。祭完祖，我們回來吃飯，然後去看周晴姐姐。”歡歡在廚房裏說。
“哦，好吧。”方格這才明白，歡歡是要先和方格下樓去給家裏的列祖列宗燒香，歡歡今天安排的祭祀活動有兩個。
單身在外多年，除非回家碰到祭祀活動參加一下，在濱城，方格基本上沒有給列祖列宗搞過祭祀，其實就是燒紙，即使去看周晴，也隻是送花，從沒燒過紙錢。
方格不相信這個，方格其實研究過佛教裏的說法，佛教裏也沒燒紙錢的說法，紙錢隻是中國民間祭奠的一種風俗，一種心願表達罷了。
方格覺得對逝者的祭奠，還是按照宗教裏的說法比較正規妥當。也是因為周晴，方格才特意研究了這些，不然，對這些他很懵懂。
歡歡用一個非常精致好看的暗紅色木盒子裝著祭祀用品，盒子上還有一個可挽可拎的框。方格詫異地問：“什麽時候買的這個？”
歡歡說：“昨天我買的。”
歡歡走在方格前麵，和方格一起下樓，來到樓下的十字路，方格看到到處都是燒紙的紙灰。
大概也是因為人口流動大的緣故，這裏的人燒紙，很多都在十字路口，而且大部分都在晚上燒。往年清明前後的幾天夜裏，方格經常看到城市裏的十字路口，到處都是燒紙的，搞得城市的角落裏鬼影重重的感覺，奇怪，今年這幾天自己竟然沒注意到。
方格記得他家裏那邊祭祀一般都在上午，而且要在吃早飯前，歡歡今天的做法，就是遵循老家哪裏的規矩。
這些規矩其實是一種習慣，是一種習以為常的慣性，本質上隻是表達一種心意。
方格和歡歡站在十字路口的時候，歡歡的神情肅穆下來，然後開始在一張紙上，寫上了祖宗的地址，地址是現在家裏的地址。方格笑了起來：“這些你都從哪裏知道的？”
歡歡說：“家裏那邊的人都說，出門在外，祭祖都要這麽幹。”
歡歡蹲下來燒紙時，把紙錢堆成一大堆，然後，又分出一小堆，說小堆紙錢是給給孤魂野鬼的，免得他們眼紅來搶大堆裏的錢。
燒紙的時候，歡歡一邊燒紙，一邊嘴裏嘀嘀咕咕：“列祖列宗在上，我和哥哥給你們郵寄禮物來了，希望你們在那邊生活快樂開心。”
看著燒起來的火光，把歡歡的臉映得紅撲撲的，桃紅色的嘴唇不斷對著火光說話，方格突然覺得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具體也說不清楚，就是突然覺得特別踏實安穩。
歡歡在那堆火光前祭拜的樣子，有一種異常的吸引力，方格那顆一直動蕩不安的心，仿佛有了歸處。
這感覺讓方格迷惑，這種祭祀儀式有一種奇怪的穩定感和皈依感，這是方格以前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
祭祀完畢，回家的路上，歡歡剛才肅穆的表情又開始輕快起來，一路上跟方格有說有笑，方格的情緒卻有些怪，話不多。
吃飯的時候，歡歡說：“哥，去看周晴姐姐開心點，你開心了她才放心啊。”
方格看了看歡歡，幹笑了兩聲道：“什麽開心不開心，都是迷信。”
歡歡頓了一下，看了方格一眼，道：“我覺得不是迷信。”
“怎麽不是迷信？”方格嗬嗬笑著問。
“我覺得其實是心態，一個人有什麽樣的心態，就會有什麽樣的生活，有什麽樣的人心，就有什麽樣的世界，就是信仰吧，你要是和周晴姐姐真心相愛，你就應該相信，她肯定希望你開心，你開心了，她就會開心快樂，不管周晴姐姐在哪裏，你心裏都應該會有感覺的，你心裏快樂了，才能感覺到她快樂，也才能給她帶去快樂呀。”歡歡說到這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補充道：“我是這麽覺得的。”
“嗬嗬，你還一套一套的，行，我們今天就高高興興地去看周晴姐姐。”說著，方格本來有些沉鬱的心也馬上明朗起來。
吃完飯，歡歡拎著那個暗紅色的盒子，方格手裏捧著玫瑰花，正要出門的時候，方格回頭四處看了看，就像忘記了什麽東西似的。
當方格的目光落在那個舊提琴盒子上的時候，方格的心突然又一沉，心裏仿佛春天的荒原，那仇恨的野草，又開始在心裏瘋長。
一個人，心裏改變的時候，世界也就改變了，在看到藏刀的一瞬間，方格對這句話的體會更加具體和充分，這時候，方格確信，歡歡剛才的話不錯，但卻與歡歡的願望想反，他無法帶著快樂的心境去看周晴。
方格開著車，帶著歡歡來到長青墓園的入口，買了供品，直奔周晴長眠的所在。
等方格和歡歡遠遠看到周晴墓的時候，卻現一個孤單而美麗的身影，正站在周晴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