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爺又說:“你之前做的湯,怎麽不送了呀?”原來蘇妍有的時候做了湯之後都會送到侯府給老太爺喝,可是最近倒是很忙,家裏人手也不夠,所以要麽就是沒做,要麽做了也沒打發人送來。


    蘇妍略帶歉意的說:“孫女兒原想著自個兒手藝不好,祖父怕是看到孫女兒的麵子才喝的。所以孫女兒就自作主張了。”


    老太爺看了她一眼說:“這也是你的孝心,我怎麽會嫌棄呢?以後還是送過來吧。”說了好像又有點不好意思。蘇妍倒是不在意,無非是多送一份過來,反正也不是她親自送。口中自然答應的很好。


    蘇老太爺對蘇妍招了招手,又說:“我有個東西要給你,你看看喜不喜歡。”吩咐管事拿出了一個紅木匣子,蘇老太爺親自打開,是一支紅鴿血的簪子,紅鴿血大約有半手掌大,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珍品。蘇妍嚇了一跳。連忙推辭道:“爺爺,這實在是太過於貴重了。孫女兒不敢要。”


    老太爺把匣子強遞給蘇妍,“你接著吧。出去自個兒好好收著。我知道你的孝心。不要說給別人聽。”蘇妍還是推辭了一下。蘇老太爺說道:“長者賜,不可辭。快些收著。”蘇妍這才作罷,收下了。要麝月收好。


    其實心裏還是有點感動的,蘇婉是嫡長女可是,她父親已經襲爵自然就不會花心思討好老太爺,況且王氏也並不在乎女紅什麽的,隻要能會管家識字就好了。蘇婉也是熱愛交際,並不愛在家裏呆著。何談關心老太爺?蘇翠她們要麽就是庶女,要不就是庶出子所生,自然也是雙方親熱不了。蘇妍隻是每次做的時候,打發人送一份,幾個姐姐做衣服也是相當於練女紅了。老人家老了就會想得到更多的關懷吧。


    蘇老太爺看到她收下了才有點高興的說:“這才對嘛?”蘇妍也對著老太爺一笑說:“都是爺爺不嫌棄孫女兒。”


    蘇老太爺說:“你今天來找五丫頭做什麽?”蘇妍答道:“是五姐姐說姑婆送的首飾要送一件孫女兒,孫女兒前段時間兩個姐姐出嫁,府裏也忙,不得閑就沒有過來。這幾天忙完了才來的。”蘇老太爺說:“嗯,原來是這樣。你去找她吧。”蘇妍道了個萬福就走了。


    那來接蘇妍的婆子也乖覺,看蘇妍出來倒是自己弓腰領路。蘇芝住的地方是一個還不錯的小院子,和蘇妍的院子差不多大,倒是整潔。又有丫鬟來接蘇妍,走進去內室發現蘇芝在美人榻上坐著,王秀和蘇翠也在。三人好像正在聊天。


    蘇芝看到蘇妍進來,臉上倒是歡喜,隻說:“我總算把妹妹給盼來了。說你去給祖父請安,怎麽過了這麽久?”


    蘇妍說:“陪祖父說了些話。”蘇芝說:“祖父給你送什麽了?”


    蘇妍說:“我還不知道呢?怎麽姐姐想看,不過祖父送的東西回府去看也是對祖父的尊重呢?”正如老太爺所說,更多人知道了難免眼紅,惹來麻煩就不好了。蘇芝幹笑了幾下。


    蘇妍倒是看到了王秀,與之前總是素服的她不同。此時梳了個墜馬髻,額前還有一縷頭發,髻上斜插這幾根碧玉簪,鵝黃色的衣裳倒是繡的白色花邊,臉上仿佛略帶羞澀,總是一抹微紅。她對蘇妍喊了聲:“六妹妹好。”聲音軟糯的很,是個讓人對她心生好感的人,難怪蘇婉總是和她在一起,甚至還幫她。不過,在古代大宅門裏生存的法則就是看人完全不能看表麵。蘇妍也回了她一聲:“王家姐姐好。”蘇翠倒是高興的打起招呼。


    蘇妍心想不知道蘇翠開始議親了沒。王秀倒是也在打量蘇妍,鵝蛋臉彎月眉,皮膚好像比自己的還好,光滑的好像上好的白瓷,說話的時候總是未語先笑,聲音清脆。身材不胖也不瘦,要確很細。想起去宴會上的幾個貴婦人說蘇亮的三個女兒真是絕色。可惜才剛回來,就都被人訂了親。王秀還是很羨慕的,家世好,人也好,夫婿也好,自己要是她該多好。連姑姑雖說不喜歡大房,卻也誇這幾個小姐好。


    蘇芝已經命小丫鬟拿來匣子,是黃梨木做成的,倒是精巧。蘇芝打開匣子拿出一支珍珠釵子,用珍珠做成的太陽花,倒是精致。蘇芝說:“六妹妹,你看怎麽樣?”蘇妍裝作很感興趣的盯著看了一會兒,說:“不錯,倒是精致。”蘇芝說:“妹妹,拿去戴吧。”蘇妍大大方方的收下了,畢竟剛才那麽重要的鴿血寶石都收下了,這個就更是無傷大雅了。


    蘇芝說:“妹妹,乞巧節準備在哪兒呀,不如和我一起去姑婆家吧?”王秀蘇翠倒是很驚訝她會說這個,隻帶蘇妍去。


    蘇妍說:“這真是不巧了,海夫人下了帖子,我母親已經應下了呢?”


    蘇芝愣了一下說:“我倒忘了這茬了。隻是姑婆跟我提起過你,我想著帶你去見見也好。”蘇妍心想就是個老王妃而已,你有必要搞得像見皇上嗎?還是不緊不慢地說:“謝謝五姐姐好意,姐姐也幫我跟姑婆道個惱。”


    蘇芝想了一會兒說:“那我就幫你跟姑婆說說好了。二姐姐要不你就跟我去吧!”蘇翠雖然心裏有一些惱,憑什麽別人不去就找我,不過還是高高興興的應了。(.無彈窗廣告)


    蘇芝又重新說了個話題,“六妹妹,明年春闈,大哥哥準備怎麽樣了。”


    蘇妍笑了笑說:“哥哥現在在太學呢?倒是不輕易回來了,我們也不好問。怕給哥哥壓力呢?”


    蘇芝也捂著嘴說:“大哥哥才學素來不錯,等到高中之後。大伯娘再擇妻房,哎呦,那這未來大嫂倒是享大福了。”


    蘇妍說:“五姐姐還快別說了,咱們都是未嫁之身,什麽娶妻什麽的哪是咱們姑娘家說的呢?”還有個王秀在這兒呢,你真是故意的吧。“姑婆不是誇姐姐最是規矩的嗎?快快住嘴。”閉上你的臭嘴。


    蘇芝沒想到蘇妍說的話倒是不像平日裏那般和氣了。又怕姑婆也確實對她不滿,隻好閉上了嘴。蘇翠倒是說:“哎呀,我說說一個人你們知不知道?”王秀說:“誰啊,你就別賣關子了?”蘇妍也說:“姐姐倒是說說。”


    蘇翠倒也不吊人胃口了,隻說:“是齊姑娘,你們不知道吧。周國公府的表小姐。”王秀倒是說:“上次去看到她了,眉宇間倒是沒以前那麽多的憂愁了。”蘇芝說:“她仿佛是被許給了一個舉子呢?本來是說一般像她這樣倒不會同意的,不過這舉子家裏聽說很不好,不過人倒是有大前途。”王秀說:“這本是再好不過了。”蘇翠說:“本就是這樣,不過她自己倒也歡喜。”幾個人又在一起說了些話,方才散去。


    乞巧節是指每年農曆七月初七這一天,此日活動的主要參與者是少女,而節日活動的內容又是以乞巧為主,故而人們稱這天為“乞巧節”或“少女節”、“女兒節”。


    “拜織女”純是少女、少婦們的事。她們大都是預先和自己朋友或鄰裏們約好五六人,多至十來人,聯合舉辦。舉行的儀式,是於月光下擺一張桌子,桌子上置茶、酒、水果、五子(桂圓、紅棗、榛子、花生,瓜子)等祭品;又有鮮花幾朵,束紅紙,插瓶子裏,花前置一個小香爐。那麽,約好參加拜織女的少婦、少女們,齋戒一天,沐浴停當,準時都到主辦的家裏來,於案前焚香禮拜後,大家一起圍坐在桌前,一麵吃花生,瓜子,一麵朝著織女星座,默念自己的心事。如少女們希望長得漂亮或嫁個如意郎、少婦們希望早生貴子等,都可以向織女星默禱。玩到半夜始散。


    當然了,俗傳七月七日是魁星的生日。魁星文事,想求取功名的讀書人特別崇敬魁星,所以一定在七夕這天祭拜,祈求他保佑自己考運亨通。魁星爺就是魁鬥星,廿八宿中的奎星,為北鬥七星的第一顆星,也魁星或魁首。古代士子中狀元時稱“大魁天下士”或“一舉奪魁”,都是因為魁星主掌考運的緣故。


    根據民間傳說,魁星爺生前長相奇醜,臉上長滿斑點,又是個跛腳。有人便寫了一首打油詩來取笑他:不揚何用飾鉛華,縱使鉛華也莫遮。娶得麻姑成兩美,比來蜂室果無差。須眉以下鴻留爪,口鼻之旁雁踏沙。莫是簷前貪午睡,風吹額上落梅花。相君玉趾最離奇,一步高來一步低。款款行時身欲舞,飄飄度處乎如口。隻緣世路皆傾險,累得芳蹤盡側奇。莫笑腰枝常半折,臨時搖曳亦多姿。


    然而這位魁星爺誌氣奇高,發憤用功,竟然高中了。皇帝殿試時,問他何臉上全是斑點,他答道:“麻麵滿天星”;問他的腳為何跛了,他答道:“獨腳跳龍門”。皇帝很滿意,就錄取了他。因為魁星能左右文人的考運,所以每逢七月七日他的生日,讀書人都鄭重的祭拜。


    今天是七月初七,胡嬤嬤等人比蘇妍還要緊張。胡嬤嬤說:“姑娘,別不放在心上可得跟姑爺好好相處。”蘇妍一臉無奈的說:“嬤嬤,我知道了。可是今天不用盛裝吧。”胡嬤嬤說道:“盛裝是不用,不過也要打扮好。女子容貌何其重要。”蘇妍點了點頭,任她們打扮。


    去給熊氏請完安,陪熊氏說了些話,蘇妍就去海府。其實在沒定親之前,蘇妍倒是還去那麽幾次。定親之後倒是怕別人說閑話也就沒去過。不過,在郢都訂了親的男女雙方也可以偶爾出去春遊踏青。可是熊氏門戶緊,畢竟還沒成婚怕有不好的影響,也不怎麽讓她們姐妹出去。


    出門時大約十點鍾,到海府時已經十一點了。蘇妍下了車,海夫人身邊的媽媽正等著,看到蘇妍來了,笑望著說:“蘇小姐來了,夫人還在念叨著呢?”蘇妍說道:“謝謝夫人惦記,夫人現在可好。”那媽媽答道:“好著呢?”蘇妍親自拿出個荷包遞給徐媽媽,道:“媽媽拿去買點子茶吃。”徐媽媽大方收下道:“老奴就謝謝蘇小姐了。”


    蘇妍等人跟在她後麵走著,蘇妍看著海府的布置,倒像是個五進的房子。裏麵的花草擺弄的非常好,還有個小池塘裏紅鯉遊來遊去。海夫人陳氏倒是再會打理不過了,雖然長的倒是其貌不揚,可是管家交際確是一把好手。


    到了海夫人的院子,裏麵熏得檀香,倒是在炎夏使人安心了許多。裏麵似乎有幾個女人在說話。蘇妍進去之時,看座上坐著海夫人,海夫人後麵站著儼然就是孔小姐,不是現在已經叫海大奶奶了。海夫人身邊坐著一位十歲左右的女童。蘇妍已經福下身道:“夫人好。”對孔氏和那位小姐點頭示意。


    海夫人果然很高興的說:“妍兒來得正是時候,咱們去吃午飯。”又介紹孔氏和那位小姐。蘇妍猜對了,這位小姐正是海夫人的女兒。孔氏倒是低眉順目,蘇妍倒是驚奇,海夫人果然有幾把刷子。海小姐也說:“蘇小姐真真如母親所說呢?最是個好人。”蘇妍也笑道:“謝謝妹妹誇獎呢!妹妹性子也很不錯。”


    蘇小姐其實心裏是有點不屑的,畢竟是武將家的小姐。不過蘇妍來時,她看她真真是氣質絕佳,長得又好,到去了幾分不屑。海夫人帶著蘇妍等人進了花廳,女人們一個桌子,男人們一個桌子。中間用屏風擋著,蘇妍因為是課,倒坐了上座,孔氏也隻是象征性的布了幾筷子菜方才坐下。


    蘇妍隔著屏風給海大爺請安:“大人好。”海子青倒是聽到了蘇妍的聲音,清脆的如黃鶯出穀。海子齊倒是有點擠眉弄眼的。海大爺也道:“快快請起。”正所謂吃不言寢不語。默默的吃完一頓飯之後,下人們倒是撤桌子。


    海夫人道了個乏:“我呀想休息會。今日又是你們年輕人的節日,我就不湊那個熱鬧了。子青你不是最近也要拜魁星嗎?正好和蘇小姐搭個伴,她也要為她哥哥求一個呢?”蘇妍倒是想真會找借口。眾人都有點曖昧的看著他們。蘇妍拿出果子給海小姐道:“這是我自個兒在家做的七巧果,妹妹拿著吃吧。”海小姐笑著說:“偏勞姐姐了。”其實乞巧節就是送些果子什麽的,本來是準備給海陳氏的,不過她女兒來了,直接給他女兒就更好了。


    說罷,蘇妍出門倒是碰到了海子青,他越發清俊挺拔了。穿著一身綠色的長衫,同色的方巾,隻是嘴唇常常緊抿著,顯得下巴堅毅。海子青也在打量著蘇妍,隻見她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兩人並肩而走,海子青隻覺得身邊家人吐氣如蘭。蘇妍知道他不是多話之人,也隻是垂著頭。各自上了馬車,到魁星廟方才下馬車。會試在鄉試後的第二年春天在禮部舉行,所以會試又稱為禮闈,又稱為春闈。參加會試的是舉人,取中後稱為貢士,第一名稱為會元。會試後一般要舉行複試。因此魁星廟香火很是旺盛。


    蘇妍下車之後,兩人倒是也並肩在一起走。蘇妍倒是覺得,憋死我了,這人怎麽都不說一句話。於是蘇妍略作好奇地問:“海公子,你每次考試的時候會不會緊張。”久久聽不到回複。海子青已經陷入到自己的思緒中了,蘇妍隻得在喚他一聲:“海公子。”。海子青才反應過來:“小姐好。”蘇妍有些生氣的想,我跟你講話,你完全不聽是什麽意思,幸好下人們在兩丈以外,不然更丟臉。


    蘇妍又說:“公子在想什麽呢?我剛剛跟公子說話,公子確是想得入神。公子不會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吧。”


    海子青看了看蘇妍道:“我,不是,對你沒有意見。小姐不要多心。”蘇妍哦了一聲,此人真的是讓人受不了,自個兒從小就不是一個安靜沉默的人,雖然外表上裝的挺像的,其實內心倒是活潑的很。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沉悶,海子青也察覺了。不過他倒是一向如此,本就不喜歡講話,可是看身邊的蘇妍鼓著腮幫子,好像有點生氣,不知道是不是走的太累了。於是他道:“要不咱們在這兒休息一下吧。”


    蘇妍倒是想,你自個兒走那麽快,也累了呀,活該。就不讓你歇。完全忘了自己也挺累的。隻說:“這不好吧,公子,我們來此需有誠心才是。我到希望魁星宮看到我的誠意,讓我哥哥考好一點。”海子青本是一片好心,好像自己又說錯了話,自己再說下去恐怕她以為自己倒是不希望她哥哥考好了。


    作者的話:今天五千奉上,明天全天課。不更了哦。親們。多送些票票沒準我就,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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