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節。城中到處都是熱鬧非凡的樣子,不過蘇妍今天是不能出去的,因為全家的女眷們都要集中在一起慶中秋。


    而男人們則去昌海樓去陪著賞月,因為這一天許多大官都集中在那兒賞月,不僅如此還有這聖上也有可能會親臨,大家自然是想抓住這等機會麵聖。


    而海府賞月的地點安排在坐忘亭,正好在這大房的右邊一點,這亭子地勢很有些高,倒是個適合賞月的好地方,亭子周圍也種植一些秋菊,大團大團的各色菊花怒放出它們璀璨的生命。


    此時已是亥時,卻不見眾人睡意。孔玉珍帶著女兒淩開坐在陳氏下首,四娘子則坐在陳氏的另外一邊,蘇妍緊挨著孔玉珍坐著,旁邊是陳芳婉,桂林縣主,齊雅竹。桌上擺著圓圓的月餅,又有錯落的一瓣瓣的瓜,好像蓮花一樣。


    像這淩開最感興趣的用那月光紙做的坐在蓮花寶座上的月光徧照菩薩。花枝下有明月和桂殿,玉兔站立著,手持石杵搗藥。孔玉珍看這淩開感興趣,便讓身邊的丫鬟帶著她去看了。


    蘇妍拿著麵前的香瓜吃了起來,懿軒才兩個月隻抱著露了下麵就立馬被抱了回去,所以蘇妍是毫無負擔。倒是陳氏的樣子看著臉色有些不悅,女兒實在是太不聽話了,當著人家夫人的麵就這般失禮,以後真的要是嫁過去了,豈不是跟別人製造口角。


    蘇妍看到了陳氏的臉色,笑道:“這月餅是福滿樓定的吧,這味兒真是不錯。”


    桂林縣主接話道:“誰說不是呢?連我都吃了好幾個。”陳氏才道:“你吃了之後,還要記得衝個蛋水喝喝才好。”桂林縣主笑眯眯的答是,眼神卻是有意無意的往陳芳婉那兒瞟瞟,陳芳婉臉色很是蠟黃,看著倒是沒什麽精神。


    幾人過了個不太好的中秋,偏偏男人們也是很有些不同,海子青被選入詹事府讚善。眾所周知這詹事府就是太子的班底,如今太子已然剛剛大婚,按照祖製太子也要開始政事了,況且太子已然二十歲了也不小了,平時隻是聽說皇上會教導一些,不過真正的建立領導班子才是大婚之後。


    讚善是個六品的官職,話說跟現在的官職品級上是差不多,不過意義也就大不一樣了,太子是明日之帝。自然會中用自己的領導班子了,海子青以後也可能會得到重用。孔玉珍看著蘇妍的臉色有些不好,便道:“二弟妹,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蘇妍揉了揉臉道:“被風吹得連有些麻了。過一會兒就好了。”陳氏便道:“咱們也散了吧。”聽到陳氏如此說話,眾人才各自散了。


    胡嬤嬤連忙拿著披風上來道:“秋天露水也多,您很該注意下身體。”蘇妍攏了攏披風,笑了笑沒做聲。唉,明明已經計劃好了,要外放,卻偏偏出現了這個消息。又有這海子青的小廝留兒回來說是海子青與眾位大人們飲酒,又宵禁了,今日就不回來了。


    蘇妍問道:“那他在哪兒睡呀?你回來了。他身邊豈不是沒有伺候的人了。”


    留兒朗聲道:“二爺身邊還有個管事伺候著,奴才這才回來的。在昌海樓,各位大人灌得挺狠的。”


    蘇妍問道:“我聽說二爺選為詹事府讚善了,不知是怎麽選上的?”


    留兒說起這個來自然是眉飛色舞道:“各位大人們,還有老爺,三位爺也都在賞月。突然官家帶著太子出來了,大人們連忙拜見聖上。”


    胡嬤嬤看著蘇妍有些不耐煩,便指著留兒道:“說重點,誰讓你羅裏吧嗦說一大堆。”胡嬤嬤平素還是很有威嚴的,留兒嚇了一跳才微垂著頭道:“接著皇上就說讓眾人作詩。並且拿個個如意做彩頭,咱們二爺的詩皇上太子看中了,這才……”蘇妍想了一想。這不太可能呀?當官的哪個不是才高八鬥,為何就偏偏選了海子青。


    蘇妍疑惑道:“皇上與太子就沒有再說什麽?”


    留兒想了想才道:“當時,皇上問了這二爺一個問題,關於亂世之治與這太平之治,本來二爺並未作答,太子親自點的我們二爺,我們二爺就回話了。”蘇妍聽到這兒,便已經明白什麽作詩什麽的都是預謀好了的,人選其實早就已經選好了。


    待到第二日清晨,海子青果然回來了,眼圈青了一些看來昨日飲酒肯定是飲了大半夜不止,海子青回來之時身上充滿了露氣,整個人卻是感覺異常清醒。蘇妍知道這海老爺海子墨等人也肯定差不多這個時候回來的,便要這胡嬤嬤去陳氏那兒說明情況,說自己不去請安。


    海子青看著整個人也不多說一句話,隻是由著蘇妍幾個在他身邊伺候,換上褻衣才緩緩走向床上躺著。蘇妍做了個手勢,下人們都退下了,蘇妍才到床邊看了看這海子青道:“昨日我從這留兒口中聽說此事,看來太子也是很看重你的。”


    海子青的聲音才慢慢傳來,聲音有些嘶啞道:“昨日聖上與東宮垂詢於我,我便回話。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何?妍兒,本打算我們過段時間就外放,看來也是不成了。”


    蘇妍笑道:“你能當上讚善,也是一件好事。雖然隻是六品,不過上升的可能性也頗大,不比外放,做個政績起碼就要做個十年才能做上知府。我知道你抱負大,我卻也不想拖你的後腿。”


    海子青臉上露出了個笑容“你果然是個好的。”蘇妍瞬間明白,這恐怕是他的試探了,如果自己表現的不好,怕是他也會心生芥蒂的。蘇妍道:“你快休息下吧,我去看看懿軒。”說罷,蘇妍就立刻出門走了,看到懿軒正在蹬腿,小胖腿一搗一搗的,看的蘇妍的心都慢慢融化起來。


    海子青很快就從這翰林院調到了詹事府,看著竟然比以前還忙了一些。對此蘇妍的生活,倒是發生了一些變化,蘇妍參加一些賞花會宴席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正逢海子青休沐,蘇妍與海子青便去海子青的同僚平魁家去玩了一下,平魁家是個三進的院子,兩個人住到是夠大了,這次去蘇妍也明顯感到那平羅氏的熱情更甚一些,她親自分茶給蘇妍喝,她分茶的技術很好看著倒是個十分風雅的才女。


    平羅氏穿著也十分的雅致,白玉蘭花兒做的花邊交領衣裳,下麵是杭綢繡著綠萼的裙子,小小的粉紅繡花鞋,倒是給這平羅氏帶來別樣的風情。海子青是個很守禮的人,自然是不會亂瞄,這點讓蘇妍有些得意。憑你是誰,海子青倒是不會多看一眼。平魁拉著海子兩人一起去書房。蘇妍與這平羅氏在一起聊天,平羅氏笑道:“您吃些茶吧,這是雨前龍井。我雖不才,分茶倒是還拿得出手。”


    蘇妍拿起杯子細細品嚐道:“果真不錯,我要是有你這一半的功夫,怕是夫君天天在家喝我泡的茶了。”平羅氏笑道:“您這是說笑了,我還想著和您一起分分茶呢?”


    蘇妍笑道:“確實不會,我自小就不喜歡喝茶,我的丫頭們也隻會泡些花茶杏仁給我。您可別折煞了我。”不知怎麽的蘇妍對這平羅氏的感覺就是有點好不起來。


    平羅氏也是頗為俏皮的笑道:“那我就拿大一句,不折殺您了。您最近不知在家幹嘛?”


    蘇妍用手帕點了點嘴唇道:“在家自然是做做針線活,找幾個人說說話罷了。誰還不是這樣呢?”


    平羅氏道:“這倒是,在我們江南一帶倒是有女子可以出來做生意,郢都的女子卻還是隻能在家了。”


    蘇妍撲哧一笑道:“你原來在感歎這個呀,郢都的女子大多是官家千金,況且不也是做官的最多嗎?自然是如此。江南的貿易往來也多,我看那運河聽說是一天就運多少貨物,郢都自然是不能比的。況且郢都自來如此,女子不能隨意除去拋頭露麵,否則說親的時候便很不好。像我們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的人,什麽時候出來都要和公婆說一聲,應允之後才能出來。你與平公子是獨門獨戶的,自然不比我們。”


    平羅氏苦笑道:“我們在江南家裏,怕也是和二奶奶一樣,這不過是相公做官,我才能和他一起來的。要不然,也是一樣。”蘇妍又想起本來一家人準備好了去外放,不過這個計劃如今是被打亂了。兩人又隨意扯了一些話,說著都有些詞不達意,幸好兩位男人回來之後,吃了一頓飯才走。


    蘇妍之前本欲去這蘇儀家,不料蘇儀倒是不在府中,蘇妍也覺得自己有些欠考慮應該提前說一聲在來的,把禮物留下,自己有和海子青一道回府。車上的兩人倒是氣氛有些沉默,海子青試探著開口,看了看蘇妍的側臉,還是閉上了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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