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青就站在門外,眼神隻衝著蘇妍看著,看到她發絲有些淩亂臉色也有些蒼白,心疼道:“咱們先去喝杯水吧!”


    王氏等人已然衝了進去,蘇妍被海子青扶著到旁邊的耳房坐下,蘇妍對海子青道:“我並沒有事,你怎麽這般的過來了。”


    海子青道:“我聽說老侯爺病情不好,又有些擔心你,便先過來了,看樣子今日咱們先回去海府住了,畢竟這要回書院可能太晚了。”


    蘇妍卻搖頭道:“無事,祖父這樣兒我也不放心,不如今天留下來,這兒總不會連一間房都沒有吧!”


    海子青怎麽能放心的下,隻打發小廝回去跟書院去請假,自己也準備住下來。不一會兒,蘇妍好歹緩了過來一點了,方才道:“我剛剛要胡嬤嬤回去把懿軒接來,待會兒大概就要來了。”


    海子青道:“你想的很周到,這樣的事情他也應該來的。衣裳什麽的打發個人回去便行了。”兩口子商量了一會兒,海子青看蘇妍精神有一些不濟,便讓她休息一番,輕攏房門之後,海子青看著外頭的仆人們正在穿梭著,外邊的石凳上坐著蘇儀蘇早,海子青又過去見禮:“大姐,二姐好。”


    蘇儀連忙道:“妹夫好。”蘇早也跟著附和了一句,可是看著並不那麽的誠心。


    蘇早試探著問道:“六妹這是回去還是去海府?”


    海子青道:“我們今天準備在侯府住著,並不回去。”蘇早“哦”了一聲,便沒再說話。海子青也趕緊避開了,畢竟這男女有別。周氏正在大廳上安排諸事,看到一男子進來,穿著簡單的湖藍色的綢衣,僅僅用玉簪束發,端的是豐神俊朗,不是那個六妹夫嗎?


    周氏有些疑惑這海子青找他有什麽事情呢?海子青朝周氏拱了拱手便道:“煩請嫂子跟我們安排個客房。妍兒實在是擔心祖父的病情,我們想住幾個晚上再走,這樣也放心一些,您看如何?”


    周氏此時到時不好拒絕海子青,如果是蘇妍來的話,她倒是有可能拒絕,可是來的人是海子青,周氏道:“六妹妹也是一片孝心,我自是去安排。”海子青聽聞這話。才放心道:“如此有勞嫂嫂了。”


    此時蘇儀蘇早來到蘇妍的房裏,看到她正在睡,兩姐妹才出來。蘇儀道:“我們兩人先回去吧,我家裏還等著我回去呢?你不是事情也挺多的嘛!”


    蘇早聽蘇儀這番說才道:“我知道了。我們家的事情這幾年就沒少過。”蘇儀看同胞妹妹這樣,便搖了搖頭回去了。


    蘇早這些年越發的尖銳起來,陶禾如今因為太子的倒台開始低調起來,蘇早也不得不低了頭。蘇早回到陶府才舒了一口氣,對著上前來的陪房媽媽王有家的道:“大爺今日學的怎麽樣?”


    王有家的道:“大爺聰敏好學,先生自然是不住的誇獎。”蘇早若有所思道:“他房裏的枕頭被子還是不肯換?”


    說到這個,王有家不自然道:“沒有,大爺不讓奴才們動。今日大爺提前回來了,聽說您走了。才怏怏的去書房。”


    王有家的也是很無語,大爺是陶家的孩子卻時時想著海家,老爺回來的時間又少,大爺時時掛在嘴邊的都是姨父海子青,唉,自家小姐這般的心高氣傲自然受不了自己的兒子時時刻刻記掛著別人。便阻止著大爺和三小姐見麵,大爺更是心生不滿,兩人關係鬧得很僵。


    蘇早惱怒道:“她真是會收買人心,不僅祖父也想著給東西她,連我兒子也想著認她做娘。”


    同時她也有些悲從中來。自己嫁的人是大家都不敢嫁的煞星,而一母同胞的妹妹卻是嫁給那般人品的才子,過的舒心自在。哪像自己白發都長了幾根,活生生的比著蘇妍老了幾歲。


    蘇妍醒來時,看到海子青不在房間便略整理了一下衣裳,才走出去,外頭的丫頭月梢看到蘇妍起來了才道:“奶奶,今日咱們去大堂吃飯,剛剛是老太太身邊的人來吩咐的。”


    蘇妍沿著路走過去,大堂上已擺了大概幾桌這樣的樣子,女眷們大概有兩桌,蘇妍十分自覺的去蘇芝旁邊坐著,蘇芝看著氣色很不好,蘇妍有些關心的問道:“五姐,你沒事吧?”


    蘇芝輕搖了下頭道:“我沒事的。”蘇妍旁邊坐著四房的蘇楓,她還是那副沉默不語的樣子,不過她眼睛裏閃過的光芒卻像是有些幸災樂禍,她在幸災樂禍些什麽呢?真是奇怪的很。


    蘇妍抬頭一看蘇早蘇儀已然不在,估計是回去了,吃飯的過程十分沉悶,吃完了飯天色已經逐漸昏暗了起來,蘇妍看到在外麵等她的海子青,兩人一道走了回去。


    周氏給她們安排的院子是二門外的一個院子,蘇妍看裏頭倒是幹淨也渾渾噩噩的抱著海子青睡了。懿軒直接去了海府,畢竟那兒才是自己的家。睡到半夜,一個激靈蘇妍醒了過來,原來是蘇老太爺沒了。


    蘇妍和海子青立馬穿上從家裏早就帶了過來的素服,兩人一道來到蘇老太爺的院子,整個院子裏都充斥著哭聲,蘇妍走進了房裏才發現跪了一地的人,吳氏趴在蘇老太爺的身上哭的是傷心欲絕。蘇聰和崔氏也是哭的死去活來,還效仿先人跪哭,其餘的王氏嚎的帶勁,卻隻是偶爾用帕子擦拭著臉。


    蘇妍跑到前頭看著蘇老太爺笑意未散,卻睡的安詳,蘇妍也跪著哭泣,海子青偶爾在旁扶著她,妻子本是個嬌弱的人,怎經得住這般的哭靈。天大亮的時候,蘇祈就想著上棺,蘇聰態度卻異常強烈,蘇聰堅持道:“我爹爹還沒回來,怎麽能這番草率呢?二叔,咱們也得先問問聖人是怎麽說的?”


    吳氏此時卻開始指責起蘇聰來:“蘇聰,你說說你祖父死了是不是應該入土為安才好,你怎可延遲你祖父下葬的時間呢,你這是不孝不孝啊?”


    蘇妍聽到這句話,皺了皺眉頭,嫡長子還未趕回來這群人就要急著下葬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蘇聰據理力爭道:“所謂孝道,是誰來守,難不成不是我的父親不成?我父親既是嫡出的長子,這孝便由我父親來守,某雖不才,卻也懂得這個道理。”


    吳氏隻哭著說:“老太爺呀,你睜開眼睛看看,你死了這些人都不讓你下葬啊……”蘇聰不為所動,隻顧著哭泣,他看著悲愴萬分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無法把不孝強加於他的身上。


    正午時分,各路人馬紛紛來吊唁,蘇妍隻得坐著休息一番,懿軒也穿上素服,懿軒畢竟還是個小孩子,海子青早就和蘇聰出外去應酬去了。蘇妍挑著微涼的飯菜喂到懿軒口中道:“乖孩子,快吃點,待會兒咱們還要去哭靈的。”


    懿軒看著溫柔的娘親挑飯,於是很高興的張口吃了起來。正當蘇妍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姨”。蘇妍驚喜道:“玉兒。”


    陶玉今年虛歲九歲,已經是個少年了,看到蘇妍卻還是像孩子一樣跑了過來。懿軒也驚喜的說道:“哥哥。你長高了好多呀?”


    陶玉笑道:“我自然是長高了,你可沒怎麽長呀!”


    蘇妍問道:“你娘呢?你怎麽自己跑了過來,吃飯了沒?”


    陶玉無所謂道:“娘去那個老太太那兒了,我就過來了。小姨,你也挑給我吃好不好?”


    蘇妍寵溺道:“你這孩子這麽大了還要小姨喂飯,羞不羞?”陶玉賴皮的非要蘇妍喂飯。蘇妍就像這倆孩子以前一樣,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很開心。


    兩人吃完了飯,蘇妍才拿著溫開水,讓兩人漱漱口。這是外頭的簾子拉開,蘇早走了進來,看著蘇妍正在細心的喂著陶玉,任任何人看著都以為這兩人是母子。蘇早有些皮笑肉不笑道:“我說玉兒去了哪裏,原來是在妹妹這兒?玉兒還不過來,咱們待會兒還要回去的。”


    陶玉有些不情願道:“娘,我想看看懿軒弟弟學到哪兒了,先前姨父說要我們一起比字的。”蘇早臉色有些不好了起來。


    蘇妍看著樣子,知道了陶玉為什麽這兩年沒去她們那兒的緣故了,蘇妍也不忍心看著陶玉不受蘇早的喜歡,於是道:“玉兒,要不小姨把懿軒寫的字回去了送到你府上去,好不好?你是乖孩子,可要聽你娘的話。”陶玉像著蘇妍行了個禮方才跟著蘇早離開。


    蘇妍暗歎,蘇早和自己的關係也不複當年了。懿軒道:“娘,二姨母是不是不想哥哥和我們在一塊呀?”


    蘇妍捂住他的嘴道:“別亂說。咱們吃完了就去靈堂,找到你爹了就回去。”


    折騰到了晚上蘇妍方才回去,拿著手中的匣子,趁海子青洗澡的時候蘇妍偷偷翻了一下,裏麵有三張地契都是上好的千畝良田,又有珍貴的各種首飾。這份禮實在是太重了,蘇妍親自放到箱子下麵,才爬上了床。第二日,起床之後,蘇妍等到了崇明侯府探消息的月梢來了,月梢帶來了個爆炸性的新聞,蘇聰襲爵,讓蘇聰代替其父行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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