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時候,蘇妍剛剛放下手中的繡繃子,月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蘇妍皺了下眉:“何事這樣慌慌張張的?”


    月梢道:“國公夫人薨了。(.)”


    蘇妍歎了口氣,“把我那月白色的衣裳拿過來,對,就是那件繡了幾朵小花的那件。”蘇妍換了身衣裳,又在丫頭的服侍下把頭上那些過於亮的東西拿了下來,讓小薛套好了車才趕去安親王府。


    蘇芝早就是那幅油盡燈枯的樣子了,她婆婆在老安親王身邊很是得寵,她丈夫便得了這個爵位,好巧不巧的這老安親王兩腿一蹬,駕鶴西去,世子繼承了爵位,世子早就看蘇芝的相公不爽了,胡側妃也害怕世子報複,躲在小佛堂不出來。


    蘇芝早先憑著老安王妃在安親王府裏很是出風頭,後來,老安王妃死了後,劉氏又成了安王妃,這下蘇芝才備受欺負,在安王府也不受待見,她身子不好,心裏也不舒坦,她丈夫本就覺得娶了她很虧,更是暗地裏埋怨,拖著拖著身子就越來越壞了。


    蘇妍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國公府,府裏各處有些喧囂看著不像是喪禮好似集市一樣。蘇妍來到了靈堂,在這兒引導女賓的是個奉國將軍夫人,一位看著有些嚴肅的婦女。蘇妍上了一炷香,跟著那位奉國將軍夫人,到了內室,蘇儀在一旁陪著林氏。


    林氏是哭的不能自已,她就這麽一個女兒,結果這麽年輕就這樣死了,她看著和自己女兒一般大的蘇妍,像朵花兒似的,顏若處子,自己的女兒卻這樣冷冰冰的睡在這兒,那時,是不是她做錯了。這樣的榮華富貴不是每個人都受的起的,可惜,她明白的有些晚了。


    蘇妍在這兒略坐了一會兒才默默的回去了,她真的很感謝蘇父和熊氏。她們兩人真正為了她的婚姻和幸福著想。蘇芝的事情在蘇妍的生活中,雖然激起了一些小漣漪,不過生活總要繼續下去的。


    大家常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有了喪事接踵而來的就是喜事。四娘子八月初十產子,傅遠雖然有了庶出的兒子,本來對四娘子已經沒抱希望了。不過四娘子也真爭氣,生了兩個女兒後終於產子。


    身為娘家人的海府男女老少都很高興的,海子青聽到之後,也吩咐蘇妍準備大禮,四娘子也挺不容易的。蘇妍親自命人去打了一套生肖有馬的十二個形態各異的馬的形狀,匠人們也有這些東西,立馬就拿了出來,蘇妍特地選了個金色鏤空的盒子。這真的是大禮了。海子青看了看蘇妍準備的東西,笑道:“這幾個小馬駒做的真好。”


    蘇妍拍了拍他的手,“啪”的一聲蓋住了盒子。“可別弄髒了,對了,我還準備了兩頭豬,這豬可是用好東西喂出來的,對產後的婦人是極好的。”


    蘇妍又親自吩咐胡嬤嬤去把那些滋補的藥材都拿出來,都用好盒子裝著。


    海子青心裏很是熨貼,她媳婦真是個可心又善良的人,四娘子之前一直對蘇妍不怎麽樣,蘇妍還是這樣待她,真不愧是他的媳婦。自信心極度膨脹的某男人。蘇妍倒真不心疼這些東西,她隻管憑著心去做,四娘子也確實好容易才生了個兒子,她也為她高興。


    傅府洗三那天,海家的女人們一起出動了,瞿氏穿戴的喜氣洋洋的。好似個新娘子似的,蘇妍瞥了瞿氏一眼,這人的嫡母竟似什麽都沒有教給他似的,生孩子送什麽禮,做什麽都有什麽樣的章程,看來瞿氏的嫡母也不是個清白的人,畢竟庶出的女兒要嫁進這樣的大家族,要是錯了一點瞿家也跟著受累,怎麽能讓女孩兒什麽都不懂就嫁了呢?


    平素裏看她的樣子好似真的懂很多規矩,結果卻是個裝的。陳芳婉看著也很高興,桂林縣主也笑的與有榮焉似的,幾人一齊出去,各自上了馬車。四娘子係著個布條,看著雖然有些虛弱,不過精神頭看著很好,她看著幾個嫂子來了,也樂得說起了話。


    瞿氏笑道:“妹妹這個福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前幾天起床就聽到這樹上的喜鵲歡快的叫,可不是就聽到說妹妹生了個大胖小子。妹妹最近吃的好不好?睡的可還好?要是不舒服就早點說。”


    蘇妍早就知道瞿氏的好口才,隻暗自聽著她講。還好四娘子雖然被她奉承的很高興,不過好歹是嫁過人了的,也知道些禮數。蘇妍笑道:“我以前吃的一個方子恢複的也很快,特別是對產婦是極好的,這就給你的丫頭讓她收好,藥材我也都是配好了的。”


    四娘子接過方子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說二嫂真好,這方子上的藥材可都是難得尋的藥材。陳芳婉送的是百家衣,這倒是很有心了,桂林縣主也是拿出膏藥說是專治產婦腰風的。瞿氏話兒說的好聽卻沒什麽準備。等到外頭洗三的時候,四娘子就支著耳朵聽,心腹丫頭就在這兒說給四娘子聽:“大舅奶奶送了金稞子,二舅奶奶,哎呀,這可是好,十二匹玉馬跟真的似的,那盒子竟然也是個金的,裝著可真好看……陳家三舅奶奶送了小金佛,看著很有些喜態,縣主送的倒也別致是玉硯台,看著倒是盼望咱們哥兒考狀元呢?”


    四娘子聽的高興,恨不得把禮物都扒拉過來看看,她又一轉眼不高興的問道:“大嫂就送了幾個金稞子嗎?這是打發誰呢?”


    瞿氏從前在家裏根本就沒出過門,嫡母時時壓製著自己和姨娘,哪裏會帶她出去,也不知道這些規矩,又看幾個弟妹人人都送那樣好的東西,倒是自己,在場的幾個夫人好似看著她的眼色都變了,她就覺得恨呐,這麽丟臉,恨誰去,嫡母,什麽都不教會自己,恨幾個弟妹看著她出醜。


    蘇妍覺得瞿氏這個時候肯定尷尬死了,心裏雖然有些同情,不過仍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倒是桂林縣主擠眉弄眼一會兒。這一頓飯吃的倒是舒坦,傅家婆媳都是幾個精怪人,慣會看人下菜,看著四娘子生了兒子,也開始跟蘇妍幾個娘家人說起了話,四娘子是個好孩子啊,你看,跟咱們傅家生了男孩兒,看看我這兒媳婦生的兩個女兒也是好的。蘇妍跟四娘子的嫂子柳氏也說起了話,這柳氏蘇妍倒是蠻喜歡的,未說話先笑,對著傅母也是十足的恭敬比起四娘子有些故作清高的樣子確實好多了,難怪傅母喜歡這柳氏一些。


    柳氏指著鱸魚道:“早先就聽說您喜歡吃鱸魚,您要不先嚐嚐?”蘇妍讓丫頭夾了一筷子,嚼完後,才對柳氏大加稱讚,說著鱸魚好吃,費了親家嫂嫂多大的心血。柳氏擺手說應該的。一頓飯吃完,蘇妍才和幾個妯娌告辭回去,海子青這下長了麵子了,後宅送的東西,大多數都是要報出來的,特別是洗三這樣事。


    海子墨拉著一張臉,回去就衝著瞿氏發火,覺著她小家子氣,作為大嫂居然隻出了幾個金稞子。


    瞿氏委委屈屈道:“這事兒也是我不知道這邊的道理,郢都的這些習慣我自然不如她們來的明白,要是二弟妹三弟妹提醒我一下,我自然不會手軟,撿著大禮送。”


    海子墨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看她說的這樣,也歎了口氣道:“你不知道一旦在這種做麵子的事上被人看輕了,人家有些好事也不會找你,你這個人的名譽也會不好。你既然不懂,就去問問二弟妹,她是正經的世家嫡女出身,為人也很不錯的。”


    這下瞿氏可不幹了:“我可是大嫂,去問她的話,你讓別人怎麽看我。”海子墨不耐煩道:“二弟妹最是和氣的一個人,再也不會說別的什麽的。”海子墨看瞿氏不搭話,也有些煩躁,對著瞿氏道:“那你請個懂規矩的嬤嬤來,總之這種事兒也不能再有下一次了。”瞿氏想了想,隻好同意。


    海子墨卻沒有這樣的耐心等她想明白,轉身去了蘇姨娘的住處,蘇姨娘倒是歡喜,林姨娘平素裏要分一半的寵,怎麽說大爺今天去了姑奶奶家第一個來的就是她的院子,這表示她還是受寵的,隻要她還被大爺給記著,那她的孩子就無憂了。


    蘇妍發現從四娘子那兒回來之後,瞿氏再也沒有找過她們什麽麻煩,結果一打聽,原來這瞿氏請了位老嬤嬤在教規矩,對外頭說的是讓老嬤嬤幫她管著院子。蘇妍鬆了一口氣,能夠放下身段去學,這就很好了,不過,不找她們麻煩那就更好了。


    她們家裏消停了,外頭卻沒有消停起來,蘇亮率領大軍退到了嘉峪關,朝中以宋家為首的人,便要求換元帥,否則蘇亮是不可能勝利的。另有一派的人卻堅決不同意,蘇亮是個帥才,這樣的人都守不住了,那請問誰還能守得住,況且此時換主帥對軍心的穩定也有很大的影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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