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你先回去!”顏飛毅冷聲道,“連淑若,你跟我來!”


    聽著那並非商量而是命令的語氣,顏容差點要爆炸。[]


    “阿容,看過阿寰就回去休息,別太累了。”連氏平靜叮囑後,沉默地跟在顏飛毅身後離開。


    顏容很想追上去或者找機會偷聽一下壁角,可是外院不比內宅,守衛的幾乎都是好手,顏飛毅帶回來的親衛更是幾乎不離他的左右。


    走到青鴻居,得到顏寰已經吃過飯服了藥正在沉睡的消息,她心裏好了些。才轉出院門,迎麵而來的是顏宛。


    “三妹,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她急急地迎過來,雙手揮動,“早上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怎麽沒有人去告訴我一聲?你和娘親又出去了?又是因為什麽事?”


    杜鵑在旁邊補充:“早上起來二娘見到下雪,貪看了一會兒,在比平常晚兩刻鍾去到主院,卻不想那邊冷冷清清地,這才找了來。卻見事情已經結束,您跟了夫人出去。二娘很擔心!”


    顏容伸手握住顏宛:“二姐姐,我和娘親去了太清觀。不過,太清真人對這事也無能為力,咱們隻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渡過這個難關了!”


    畢竟在路上不好多聊,又說了幾句,顏容就辭了她回聽水居。連氏被顏飛毅叫走的事情,她並沒有和顏宛提起――提了也沒用,不如到時候看結果,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壞的結果不就是回到連氏帶著她們三兄妹相依為命的時候嗎?


    顏容一個人吃了飯,又在房間裏四下查看,確定沒有粟廣留下的痕跡後才安心躺倒在床上休息。


    卻不知外院書房那裏,午飯都沒有吃的連氏從裏麵走出來,坐上馬車出了府門,一路向連家而去。一個時辰後,連家大家長,連氏的父親連閣老帶著他的兩個兒子,跟著女兒來到顏府。


    仍然是外書房,連氏聲音清冷:“顏飛毅,我不管你是因為看我們母子幾個不順眼還是別的原因,我就是要告訴你:別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今天我雖然同意說服宗老們讓顏宥入宗譜,但她柳仙的身份,隻能是個妾!要我和她這樣的人平等?


    決不可能!你想她做你的妻,可以,我們和離!所以現在,那個平妻之位,她是想都不要想!”


    連閣老和連家兄弟都冷著臉,麵前放著一堆文書。由連家老大出麵一份份念過去,又讓顏飛毅簽了字畫了押,這才拍拍屁股站起來:“你做出這樣事,不管在哪家都是要和離的,認真一點還要治以寵妾滅妻之罪!若非不想鬧到禦前,傷害兩家的情麵,哼,哪裏是簽幾份文書就能算了的?!”


    連閣老再次看向連氏:“丫頭,告訴爹爹爹不會後悔吧?”


    連氏握拳,滿臉毅色:“決不可能!”


    連閣老哈哈大笑:“不錯,我連家的人就應該敢愛敢恨!放心,不管以後怎樣,我們都支持你!”


    她的兩位兄長也拍了拍她的肩:“小妹,以後但凡有事,仍像以前一樣找兄長即可!”


    連氏送了他們三人離去,在院門口感覺頭一陣發暈。海棠急忙扶她:“夫人,傳太醫來看看吧!”


    掙紮著站起來,連氏咬牙:“還不是時候!”她深吸一口氣,回到屋裏叫顏飛毅,“走吧!”


    顏飛毅站起來大步往外去,連氏吩咐海棠:“父親拿走了一份,我們也收一份起來,最後這份就留在這裏讓他自己整理!你把東西拿回疾風院就不用過來了!”


    海棠收好東西:“夫人,您身邊怎麽能沒人?”


    “有張大娘呢!”連氏早就準備好了,剛才回來就讓人傳了話進去,叫張大娘備了馬車候著。


    海棠目送連氏離開,這才轉身回了內院。


    連氏和顏飛毅坐著馬車駛進洛京顏家宗祠。下了馬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帶著眾多家人下仆迎了出來。


    ***


    歇過午覺,正慵懶地坐在梳妝台前等著迎春梳頭的顏容被鐵青著臉走進來還關上門的連翹嚇了一跳。


    “你怎麽了?”這丫頭一向開朗,怎麽現在臉色這麽差,誰敢惹她?


    “三娘子,奴有事情稟報。”連翹繃著臉,“是關於昨天您讓查的事情。”


    顏容的慵懶瞬間散走,眸子清亮得根本不像上一刻仍昏昏欲睡的人:“快說!”


    “宮宴的次日早晨,五皇子府上馬房的一個小廝去了城南城門附近的一條亂巷,與那裏一個叫劉癩頭的碰麵,時間是半個時辰;劉癩頭精明無賴,但祖上侍候馬匹的技藝十分了得,他在城南馬場裏的馬房裏供職。他為人好賭,十賭九輸。本來當天仍欠著三十兩賭債,可第二天就把錢還上了,還大賭了幾把大的,說是馬場的客人賞賜。”


    “皇子府的小廝叫什麽,當晚出門之前在府裏做了什麽?接觸了哪些人?”顏容杏眼眯起,冷光閃過。


    “那小廝叫劉十三,和劉癩頭是本家。出府前半個時辰見過馬房的總管;馬房總管在那之前一刻鍾前見過五皇子的貼身內侍。”連翹顯然是有備而來,說得非常清楚。


    “看著點劉癩頭那裏,先不動他,也不許別人動他!我要人的時候必須馬上能要到!”顏容雛嫩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梳妝台上。


    “是,三娘!”連翹堅定地答道。


    “柳仙那邊呢?”顏容眼更眯,“她或她身邊的人有沒有可疑之處?”


    連翹臉一紅:“柳仙身邊那個從邊關帶回來的侍女赤紮人高馬大,武藝也很好,宮宴的晚上還有第二天黑衣人逃走時她都消失過一段時間,可是我們的人跟不上她!”


    握緊拳頭輕輕地敲在台上,顏容閉了好一會兒眼,才睜開:“豐叔那裏知道這事了嗎?”


    “還沒有,請三娘示下!”連翹忙道。


    “知會他一聲。”她拿起一把珠串玩,亮閃閃的珠寶映上她可愛的小手,那手顯得更回優雅起來,“叫那院裏的小丫鬟們對赤紮再熱情一點,務必探明她的底子以及實際上的身份!”


    “實際上的身份?”連翹和迎春都學舌,顯然覺得這事太出乎意料。


    “聽老爺的意思,她服侍那姓柳的也有很多年了。那柳氏一個弱女子怎麽用得起這種高手?她若不是間諜,必有幕後主使!”


    “奴明白了!”連翹和迎春眼光閃亮。


    “一定小丫鬟們一切以安全為先!”顏容加了一句。


    “奴代她們謝過三娘!”兩人又是一陣感動。


    顏容帶了連翹來到後院的小校場習武。冬日的天黑得早,顏容收功準備回去洗漱時,便見找她找到小校場裏的母親。


    “娘親?”顏容不解,但連氏現在臉色蒼白,完全沒有一絲血色,“娘親你沒事吧?”


    “娘親能有什麽事?”連氏扯起一個笑,“要不要娘親陪你過幾招?”


    顏容用力擺手:“不用不用!阿容餓了,倒是想請娘親吃糕糕!”


    母女兩人在聽水居暖閣裏,麵對麵而坐,中間的小桌擺上一壺煮好的茶,倒在茶碗裏湯色濃烈,襯著幾碟精致可愛的點心,格外勾人食欲。


    連氏喝了一口茶,然後顏容驚訝的目光裏快速解決她的下午茶。


    顏容心疼極了:“娘親,以後你可不能不顧身體地忙碌了!”隻一下便猜到連氏一直忙得連中午飯都沒能吃上,更別說休息了。


    連氏舒服地靠在短榻上的大迎枕:“今天這不是意外情況嗎?”


    “他找你所為著何事?”顏容小口喝著茶,似乎問得有些漫不經心。


    “二十六,也就是明天,顏宥入宗譜。”連氏仿佛說著別人家的事情般平靜。


    “啊?!”顏容張大嘴巴。怎麽突然就定下了?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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