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馮瑤琪的短信剛發出,任芸韻的短信又來了,短信上看得出任芸韻有些生氣:“安大哥,你到哪裏去了?我連續給你打個無數電話,都說你是關機。是不是出事了?如果不是出事,為什麽要躲著我?難道我讓你辦企業是錯了,如果你在,請趕快給我回信。”


    安子奇不知該怎樣對任芸韻說,要是對任芸韻實說,說因為得到她爺爺的隱形信件,結果去了武夷山,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不知道任芸韻看了會怎麽想。她會不會怨恨她爺爺,怨恨沒有把這個秘密告訴任家的人。


    仔細想了一下,安子奇還是決定暫時不把到武夷山找到大風堂的事講給任芸韻聽,一則大風堂是秘密組織,在伏虎院裏信風的態度就可以知道大風堂的名號是絕對秘密的。二則任芸韻雖然真誠,可任家還有許多秘密沒有透露出來,也不知道任家和大風堂有沒有過結,輕易暴露自己是大風堂的人,恐怕是弊大於利。


    既然決定不對任芸韻說,安子奇就讓信風留在賓館裏,對他說:“你不要跟我出去,就留在賓館。我要是有事,會打電話來的。”


    給任芸韻發去短信,說是馬上來見她,讓她在學校門口等。


    還是穿著那套灰色的西裝,不過口袋裏多了幾張信用卡,安子奇也不想坐車,緩步朝任芸韻讀書的大學走去。走到半路的時候,安子奇又想起那三個騙子,不知道他們現在在騙誰,出於好奇,安子奇拿起手機按照他們留的號碼打過去,接電話的是李茂通,一聽到安子奇的聲音,李茂通馬上說:“是安先生?我等你電話已經好久,你讓我們跟著你,你自己卻走掉了,我還以為你是騙我的。”


    安子奇笑笑,對李茂通說:“我出去有點事,現在才剛回來。我是說過,讓你們三個跟著我,你們現在還去騙人嗎?千萬不要再去做,要是沒錢,我會給你們的。”


    李茂通在電話裏說得挺可憐,說是因為要跟安子奇,再也不去做騙人的勾當,現在差點連飯都沒有吃,哀求安子奇趕快去救他們。安子奇當然不會相信李茂通的鬼話,隻是現在要如何使用李茂通他們,卻沒有考慮好,隻好過幾天見了他們再說。


    到任芸韻的大學,任芸韻已等在門口,這次任芸韻沒有再請安子奇去大學的那家茶館,而是說:“安大哥,你到底去了哪裏?把我都急死了,看你的臉色,你是不是有什麽奇遇,怎麽神態都變了。”


    真不虧是任芸韻,一眼就看出他有奇遇,安子奇隻好尷尬地笑笑,掩飾說:“我能有什麽奇遇,我是收到母親的信,說是病又重了,我才連夜趕回到家裏。要說有奇遇,也可以說是奇遇,我在老家遇到一個道士,他傳給我一些練身的法子,我照著練過幾天,可能還有用。”


    任芸韻有些不信:“真的?什麽道士,有這種本領?你改天練給我看看。你媽媽病又重了?我說給你媽媽找個醫生,你不肯聽,現在怎麽樣?”


    任芸韻對安子奇母親的關心是真誠的,這點安子奇還是能看出,感激地說:“已經不礙事了,到醫院去過,也沒什麽大病,隻是想我想出來的。你有那麽好的功夫,還要看我的三腳貓?我要是真的練給你看,還不給你笑死。”


    安子奇知道任芸韻的眼光,如果真的在她麵前展露悟本道長教他的功夫,還不一眼就會被看出,隻好能賴就賴,能拖就拖。於是轉移話題說:“今天我請你,你看到哪裏去合適,我可不想再喝茶,還是一起去那邊的咖啡館吧。”


    任芸韻覺得到哪裏都無所謂,便和安子奇邊聊邊朝咖啡館走。任芸韻說:“安大哥,我上次對你說要創業,你現在光有熱情可不行,還是先創業,等有了幫手,再去四川,就要穩當的多。還有,你不是想學武功?我已經幫你找好老師,你明天就跟我去見老師,絕對不是騙你的。”


    要說在一個月前,任芸韻說這樣的話,安子奇保證會樂得跳起來,可現在安子奇已經有了一身的功夫,要是再找老師教,還不給老師一眼就看出是有功夫的,到時想分辨都說不出口。


    任芸韻的大學地處郊區,沿路雖有商店,還是顯得相當冷落。安子奇還沒想出該如何回答留有餘地話,就見眼前閃出三個流氓,個個手拿短棍,迎麵攔住安子奇和任芸韻,為首的一個身體十分強壯,身高足有一米八○,拿棍對著安子奇說:“好小子,敢到這裏來泡妞,你給我死吧。”說罷,舉棍就朝安子奇頭上打來。


    安子奇也是被這人說的蒙頭轉向,既不認識眼前的三個流氓,也想不起在什麽地方得罪過人,見那人一棍打過來,輕輕向後一閃。本來就不好回答任芸韻的話,要是輕易地把眼前的三個人打發走,更會引起任芸韻的懷疑,還不如讓任芸韻去對付這三個流氓。以任芸韻的身手,對付這三個流氓還不是像吃豆腐一樣。


    想不到任芸韻也是往後躲,不但躲開打來的短棍,而且還躲到安子奇的背後,嘴裏說:“安大哥,你去叫那個人走開,我們又沒有惹他們,他們為什麽要打我們,安大哥,我怕。”


    安子奇差點沒笑出來,聽任芸韻的聲音,就知道任芸韻在裝假。可能是任芸韻不想打架,也有可能是任芸韻故意要讓安子奇出麵。反正不管任芸韻怎麽想,既然話已經說出來,安子奇想躲也不好意思。


    那一米八的大漢一棍沒打到人,也是一愣,又舉棍叫道:“小子會躲,我就不信你能躲到天上去,你們愣在後麵幹什麽,一起上,打死這小子,回去領賞。”


    三個流氓一起衝上來,舉短棍夾頭夾腦對準安子奇亂打。


    安子奇一下變得好可憐,既不敢用學來的武功對付這三個流氓,又不甘心被他們亂棍打到,隻好東跳西躲,任芸韻在他背後還不停地尖叫:“打死人啦,安大哥快打他們,快打呀。”


    安子奇被任芸韻逼的沒法,忽然想起從前學過的三腳貓,尤其是八卦掌,雖然學得連皮毛都算不上,使出來嚇人還是有用的。連忙大叫一聲,把三個拿棍的人嚇了一跳,安子奇兩手成掌,眼睛盯住那個一米八的大漢,斜對大漢走起八卦步來。


    三個流氓被安子奇的步法嚇了一跳,等安子奇走了幾步,那個一米六的大漢忽然狂笑:“這算什麽步子,就憑這三腳貓,也敢到老子麵前賣弄,你們兩個去打那個女的,這小子我來對付。”


    兩個流氓繞過安子奇,舉棍去打任芸韻,安子奇知道任芸韻就算再裝假,被流氓打到總是不可能。趁著任芸韻躲閃,快速欺到那大漢身邊,伸手奪過短棍。那大漢還沒看清安子奇,手上的短棍就被奪去,驚得連連後退。安子奇短棍在手,也不用武功,隻管用短棍對著另兩個流氓亂打。那兩個流氓被打得拚命逃,安子奇到任芸韻的身邊,裝作關心的樣說:“芸韻,他們打到你沒有。”


    任芸韻竟裝作哭出來:“還好沒有,就差一點點。”


    兩個流氓逃到大漢身邊,大漢對著安子奇高聲說:“你小子有兩下子,要是你有膽量,明天就到森林公園去,咱們在那裏見個高低。要是你沒膽量去,你身邊的妞挺漂亮,你要是不敢去,我們就破了這個妞的相。”


    任芸韻裝作不懂,拉住安子奇說:“安大哥,他說要破,破什麽?”


    大漢又是狂笑,旁邊的一個流氓說:“他要是不敢去,你漂亮的臉就保不住,破相,就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任芸韻就躲到安子奇背後哭起來:“安大哥,這怎麽辦?他要用刀劃我的臉,安大哥,你還是答應他們,就明天去。”


    安子奇實在不知道任芸韻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隻好對那大漢說:“去就去,我難道還怕你們?明天上午十點,你們在森林公園等我,你們要是不敢去怎麽辦?”


    “你說我們不敢去?小子,你看錯人了吧,準定十點在森林公園等你,要是你十點不到,就到醫院去看你的小妞吧。”


    三個流氓走後,任芸韻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安子奇實在被任芸韻的笑聲弄得莫名其妙,有點惱怒地說:“芸韻,這有什麽好開心的?你是不是要讓我被他們打,你才高興?你要是出手,一下就可以把他們都解決,還裝假,盡躲在我背後裝哭。”


    “他們這樣的草包,還用得著我出手,你不是一樣能把他們解決。我是在笑他們不自量力,竟然沒有看出你是高手,還硬著要讓你到森林公園去見高低。”


    “我是高手?”安子奇愕然,難道任芸韻已經看出我身有悟本道長教的武功?看來想瞞她還真不容易,嘴上還是賴:“我算什麽高手?要不是僥幸奪得一根棍子,還不知要被他們打得多慘。明天我可不想去什麽森林公園,我倒想看他們怎麽用刀來劃你的臉。”


    任芸韻馬上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安大哥,我是在幫你,你難道沒有看出?”


    “幫我?你讓我答應到森林公園去是幫我?萬一他們叫了幾個厲害的角色,我去還不是要被他們打得頭破血流。就算你再出手幫我,倒黴的還是我。”


    “不會的,就你今天使的八卦掌來看,已經有點像模像樣,明天照樣可以嚇唬他們,就那三個人,我看一起上也不是你的對手。我讓你答應去,不是為了這三個家夥,而是為了見他們背後的人,到時你就會明白的。”


    任芸韻的意思是什麽?安子奇想了一下說:“你是說,這三個流氓無緣無故就要我的命,明天見了他們背後的人,就可以知道原因了?”


    任芸韻笑著搖搖頭:“安大哥,你還是有點傻,我費了那麽大的勁裝假,就是為了讓你教訓他們一頓。我估計他們肯定有指使人,從他們上來的說話來看,既不是搶東西,也不是為了我,肯定是某個人與你有仇,買通他們來教訓你。


    誰與你有仇是小意思,關鍵是那個人買通了誰?如果這三個人的背後有團夥,明天去肯定能見到這團夥的頭。安大哥,我老是說你沒有幫手,如果你能把這團夥收服,不就可以成為你幫手?在社會上混,有這種團夥作幫手很重要,尤其是你要到四川去,沒有幾個人幫忙是不行的。”


    也虧任芸韻想得出,竟然要去收服流氓團夥,不過安子奇馬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自己連江湖騙子都想拉攏,有個流氓團夥作幫手不是更好?盡管大風堂高手如雲,那個林黎黎又十分精明強幹,可畢竟不是知根摸底,再說要是個把小事都去找大風堂,還不被笑話。任芸韻的話有道理,應該要有自己的團夥。


    看看被三個流氓耽誤時間不少,安子奇便說:“那好,我就聽你的話,明天上午到學校來等你,你要是不去,我可沒膽量一個人去。”


    “我當然要去,憑你這亂比劃的八卦掌,蒙人可以,真的遇到強人,還不是要被打得落花流水。我要是不去,怎麽能收服這些流氓。安大哥放心,不是我小看這些人,除非是真正的高手,我出麵沒有擺不平的。如果真的把這團夥收服,安大哥,你可要請客。”


    看任芸韻的樣子,顯然她對自己的功夫十分自信。安子奇也巴不得她真的能替自己收服流氓團夥,隻是安子奇還有一點不明白,既然任芸韻口口聲聲說任家的人不參與這件事,她為什麽又要這樣熱心地幫自己?


    想歸想,安子奇還是嘴上客氣:“請客才是小意思,如果你明天真的能收服這些流氓,我一定大大地請一頓。你明天是一個人去,還是再要找人。”


    “我,再加上你就行了,又不是真的去找高手比試,還用得著再找人。”


    安子奇考慮到現在還有個信風在身邊,明天是不是也讓他去?信風以後遲早會被任芸韻看見,還不如帶他出來,就對任芸韻說:“我這次回家,帶出來一個遠房的親戚,年齡不大,隻有十六七歲,從小也學過點武功,要不明天我就帶他一起看看。”


    任芸韻有些驚喜:“真的,你的遠房親戚會武功,厲害不厲害?明天就帶他來,讓他長長見識,日後也可闖天下。”


    借口要去準備一下,安子奇送任芸韻回學校,自己回到賓館。


    信風果然規規矩矩守在賓館裏,見安子奇回來,馬上挺立說:“安先生,你出去後,這裏一切正常,沒有人打電話來。”


    安子奇很喜歡信風,要不也會專門點名要他,見他這樣,笑著說:“你今後不要這樣對我說話,就把我當成你的大哥,說話隨便些,你老是站著幹什麽,還是坐下說話。”


    信風還是站著,恭恭敬敬地說:“師祖關照過,一定要尊敬安先生。”


    安子奇可氣又可恨,那有這樣守規矩的小道士。於是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說:“我是你師祖不是?你既然跟我,就應該聽我的話,武山道長說過沒有,讓你聽我的話?”


    “師祖說過,讓我一切聽安先生的,安先生是我師祖。”


    “那好,你在我麵前要隨便,我不喜歡你這樣規規矩矩的樣子。你坐下,我有話說。”


    信風老老實實坐下,準備聽安子奇訓話。


    “我明天要準備與別人打架,你想去不想去。”見信風還是這樣子,安子奇隻好歎氣。


    聽到安子奇要去打架,信風騰地站起來:“安先生要和別人打架?我當然要去,我就是保護安先生的。”


    信風年齡雖然隻有十六七歲,對於安子奇的忠心卻毫不含糊,安子奇連忙說:“我不是要你去打架,隻是想讓你去看看。明天會有個大姐,她很厲害,一切都聽她的。我問你,如果你不用伏虎院學的武功,能不能打架?”


    信風自小當道士,從來也沒有正式與別人交過手,盡管武山道長經常誇他靈性不錯,武藝大有長進,可從來也不知道伏虎院外的天有多高,自然很想找個地方比試一下,聽到安子奇說打架,當然十分高興。現在聽到不能用在伏虎院學是武功,心中納悶,想了一下說:“不用伏虎院的武功也可以,我在十歲那年有個前輩來伏虎院,指點了我一套拳術,明天我就用這個。安先生放心,我不怕死,保證不給安先生丟臉。”


    安子奇搖搖頭說:“那不行,明天聽我的,我讓你上,你就上,我讓你輸,你就要輸,你要記住。”


    信風還沒想到安子奇會讓他輸,盡管不知道原因,還是點頭說:“我一切都聽安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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