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才是沒想到還能再遇著小主。”童尚儀看著莫舒有些許的欣慰。莫舒在琴曲上的造詣實在是很獨特,也很有天分,本來還擔心當了小主後就不再練習了,若是就這樣丟掉,太可惜。現在看來她還是有在好好的習琴啊,“太好了……”


    莫舒莞爾,“尚儀說什麽太好了?”


    “小主能不忘琴,真是太好了。”童尚儀欣慰的舒了口氣,“既是小主要求,那便用我的琴室吧,那間的隔音是最好的。”


    “這怎麽好意思……”莫舒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童尚儀也是很忙碌的,況且就要到宴會了。


    “正好這幾天也要和舞女們練習配合,不怎麽用琴房。”童尚儀知道莫舒一定是在擔心她的事情,於是笑著讓她寬心些。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虛禮了。”莫舒對童尚儀點了點頭。


    “那奴婢就先告辭了。”童尚儀對莫舒行了半禮,隨後離開。


    莫舒看著童尚儀遠去的背影,輕輕呼了一口氣,微微笑笑了,轉身去了童尚儀的琴房。


    “寶蓮,你先回去吧,我練琴不喜歡有人在一旁看著。”莫舒走進琴房後看著麵前的小幾上擺著的瑤琴和後座牆前放著的香爐,輕輕吸了口氣,覺得心裏有些舒爽,這樣的地方以前自己也有一個呢,隻是不知道現在她以前的的司樂琴房現在是誰在用。


    “但,真的不需要人服侍小主麽?這裏……安不安全啊?”寶蓮看了一圈屋子,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鴛鴦姐說,小主的安全一定要照顧好,我要是這麽回去了,一定會被鴛鴦姐罵的。”


    莫舒失笑的搖了搖頭,心裏覺得鴛鴦實在是太多心了,宮裏頭還能有什麽不安全的。


    “這兒是司樂司。我最熟悉不過的地方了,會有什麽人跑這兒來啊。(.)你就回去吧,要是鴛鴦問起來,你就說是我命令的,”莫舒坐在了琴前隨手撥弄了下弦。


    上等的鬆香隨著琴弦的顫動飄灑出來,在空氣中傳播開來,立刻就讓莫舒為之一振,心裏也感動了起來。原本自己當初用的鬆香都是童尚儀送的,現在聞到這種鬆香的味道到比自個兒用的那鬆香聞起來舒服多了。就連琴弦都感覺順滑了些。


    “那,那奴婢在門外等著,絕不驚擾小主,可好?”寶蓮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個人在這兒看著比較好。原本莫舒在宮中的行動就並不隱秘,知道她來了司樂司的人現在早就不在少數了,這萬一要是真的有人想搗鬼,什麽做不出來啊,她在這兒好歹還能吆喝兩聲叫侍衛呢,俗話說,人多力量大麽。


    莫舒見寶蓮一再堅持,也就沒有再多說許多,點點頭。讓她出了門。


    另一邊,宇文芳因為被罰了不準出宮,所以隻好在自個兒的殿裏悶悶不樂。已經好幾天沒出去晃蕩了,整個人都閑的發慌,她都覺得在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長毛了。


    “啊啊啊啊啊!!!!!”在床上滾了一圈後宇文芳突然垂著床大叫了起來。嚇得服侍的宮女立刻跑了進來,還以為她出了什麽事。


    “沒事啦,對了,你去將皇帝哥哥叫來!我快要悶死了!就說他再不讓我出宮,我就自個兒溜出去!”宇文芳嘟著嘴巴不開心的吼道。


    “哦?朕倒要看看。你這小丫頭想怎麽溜出去呢。”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宇文雅爾的聲音。


    “皇帝哥哥!”宇文芳喜得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將宇文雅爾迎進了屋子,沒想到在宇文雅爾的身後還跟著宇文天極。


    “呃。天極哥哥……好……”宇文芳立刻就小心翼翼的對著宇文天極點了下頭。


    宇文雅爾見狀哈哈笑道:“這賊丫頭也就你能治得住了。”


    天極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宇文芳說道:“將軍後天也要出征,說想你了,讓你回家看看。”


    “爹爹!”宇文芳一愣,忽的有些蔫了下去,走到一旁把玩著桌子上的茶杯,小聲的說道:“爹爹又要出征麽……”


    “嗯。”宇文天極看著宇文芳落寞的背影有些心疼起來。宇文芳的娘親在剛生下她的時候就死了,而老將軍是個癡情的人,一生就隻娶了一個妻子。雖然後來許多人都勸老將軍再娶一房,也算是能照顧照顧年幼的宇文芳,可老將軍卻固執的就是不肯再娶。


    而府裏的奶媽下人們也不敢太逆著著老將軍唯一的孩子,當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後來宇文芳長大了一些後就喜歡跟在老將軍的身後跑去軍營裏。在軍營裏各種調皮搗蛋,常常氣的老將軍恨不得拿鞭子好好教訓她一頓。但畢竟是唯一的女兒,哪舍得動手,便讓他代為管教。


    後來潘將軍調到了老將軍的麾下後,她又結識了潘之月,兩人一拍即合,越發的無法無天了起來。潘之月是腦袋聰明,功夫上就遜色了許多,而宇文芳則是纏著軍營裏的將士們教她習武,練得一身的好功夫。於是一個出點子,一個去執行,那段時間還真是叫人頭大的緊。


    不過真正知道宇文芳為什麽這麽喜歡鬧騰還是在她因為不小心打翻了篝火,燒了座帳篷後被老將軍抽了一鞭子後一個人跑出去後被他找到的時候。


    那時候宇文芳就坐在河岸邊上一個人用石頭砸著水麵,直到他走到她身後才發現被人找到了。


    看著宇文芳胳膊上紅紅的鞭痕,他很不能理解為什麽宇文芳要這麽做,一看就是故意在鬧事,很多事情都做得有違常理,活像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在鬧脾氣一樣,可是準確來說,宇文芳根本沒有必要如此。


    她是皇上親封的金陵公主,本就是被眾人仰望的存在,可做出這樣與身份不符的事情,實在是讓他覺得很蔑視。


    想著就問了出來,然而宇文芳卻露出與往常不同的苦澀笑容,輕輕的將頭埋在胳膊中間,小聲的說道:“如果不這樣的話,爹爹根本就不會看我一眼……”


    接著他才從宇文芳的敘述中明白了為什麽貴為一國公主的她會如此的不良。


    隻不過是想被唯一的親人所關注,即便是被打被罵,也比無視來的快樂。


    這種感覺他理解。


    “將軍說你很久沒回家了,也很久沒有和他一起吃飯了。”天極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宇文芳,輕輕開口說道,“將軍說他很想你。”


    “爹爹真的這樣說?”宇文芳握著茶杯,眼眶開始慢慢泛紅了起來,“爹爹願意接受我了麽?”


    “這種事情你應該自己去問老將軍。”天極歎了口氣,走到宇文芳的身後伸手拍了拍她的頭,不再是冰冷的模樣,而是帶著溫柔的寵愛,輕聲說道:“其實,我覺得老將軍隻是不知道怎麽和你相處罷了,畢竟一直以來,老將軍都是在外帶兵打仗,很少回家,初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都已經三歲了。老將軍又是一個不怎麽會照顧人的人,所以害怕做錯了什麽讓你難過,反而就開始疏遠你了……其實,有哪個爹娘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天極自己的心忽的抽痛了一下,心中有些自嘲的說道:不過的確有不被爹娘所疼愛的孩子呢……自己不就是其中一個麽……


    “你說爹爹真的不恨我麽……如果沒有我的話,娘親就不會離開了……”宇文芳說著說著,豆大的淚珠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若是老將軍不疼你,還能由著你這麽亂來麽。”宇文雅爾搖頭歎道,“要知道,老將軍可是有名的黑臉羅刹,朕還記得朕小時候沒有好好練習馬術,都被老將軍抽了一鞭子呢。”


    聽著宇文雅爾的抱怨,宇文芳破涕為笑,隻擦了擦眼淚說道:“那是皇帝哥哥太笨了。”


    “你!你居然敢說朕!”宇文雅爾佯作生氣。


    宇文芳吐了吐舌頭,接著對宇文天極說道:“那我們現在就走,現在就回去!”


    宇文天極點了點頭,辭別了宇文雅爾後離開了皇宮。


    “金陵公主出宮了?”坐在小塌上的池清雅聽後皺了皺眉,想了想,說道:“去立刻包一份大禮,不用太名貴,多是些補氣養血的東西就成,送到滇親王府去,就說是貴妃娘娘送的,給老將軍補身子。對了還有記得先說交給金陵公主,別直接交給老將軍。”


    “是。”凜蝶行禮後立刻準備離開,然而卻又被池清雅叫住。


    “等等!”池清雅想了想說道,“別說是我送的了,就說是池天明送的。”


    “大少爺?”凜蝶不明白池清雅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池清雅笑了笑說道:“我自有我的用意,你隻要照辦就是。記住,交給金陵公主,如果是別人收,就帶回來。”


    “是,奴婢這就去辦……”凜蝶不解的瞟了眼池清雅詭異的笑容,但還是乖乖的跑去置辦禮物了。


    而被說成送禮的池天明,此時正坐在宮裏的河岸邊發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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