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這種人為什麽能這麽自信。莫舒一邊氣鼓鼓的想著一邊坐在了床上,不爽的看著眼前的盆景。其實到不怪盆景,隻是她的心情的確不怎麽好。


    歎了口氣,剛準備起身去和莫貴之說一下天極的事情,這就想曹操曹操到了。


    “清兒在麽?”木門被叩響,雖然現在她的身份是莫貴之的女兒,但莫貴之卻待她非常有禮,恭謹的就像是對待主子一樣。


    “在的爹爹。”莫舒連忙回應道。


    “在下進來了。”莫貴之在門口行禮後走進了屋子裏,看著莫舒說道,“秦王殿下已經離開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莫舒點了點頭,將秦王說的進宮一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莫貴之。


    莫貴之思考了一下,隨後認真的說道:“此法可行。而且非常保險。不過隻是在下有一事想請教姑娘……”


    “爹爹請說,無妨。”莫舒點了點頭,側耳傾聽。


    “隻是姑娘這才藝……不是在下雞蛋裏挑骨頭,姑娘所會的據在下所知隻有琴,可這琴卻能讓人立刻知道彈琴的人是誰,琴聲即心聲。還望姑娘多多考慮一下,畢竟初進宮時,除了外表,才藝也是相當重要的。”


    莫舒微微一愣,過了半晌後點頭說道:“多謝爹爹提點,我明白了。”


    在莫貴之離開後,莫舒坐回了床上,呆了一小會兒後,仰倒在床上。突然說什麽才藝,雖然明白重要性,可是卻一時根本沒有主意到底在這幾個月中去學什麽。


    已經會了琴,學歌,天生的嗓子不行,總是掉不起來。學舞,這倒是可以,但豈不是和艾紫陽撞上了?用同一件事。能贏得過艾紫陽麽?她不確定。如果無法超過艾紫陽,隻會讓宇文雅爾覺得很無趣,從而並不會在她的身上停留多久的時間。(.)


    莫舒轉了個身,心裏歎了口氣。說實在的,她到現在還是沒有弄明白宇文雅爾到底喜歡什麽東西,若說喜歡美色,在艾紫陽之前最漂亮的是花想容,可在冷宮的那段時間,花想容卻是惆悵的說宇文雅爾從來沒有誇過她一句她很美。反倒是讚過她的詩。可若宇文雅爾並不是耽於美色的人。現在的艾紫陽又該怎麽解釋?那樣的寵溺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樣,看一眼就忘不掉了,甚至別的任何人都不會靠近。曾今以為他喜歡茶喜歡琴喜歡風雅,可是仿佛又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又翻了個身。莫舒覺得有些煩躁,都說知己知彼才可手到擒來,然而現在她連宇文雅爾真正喜歡什麽都沒有弄清楚,這幾年在宮裏真是白白浪費了時間呢。早知道就該好好調查一下……


    想到這裏,莫舒猛的坐了起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麽簡單的事情為什麽她現在才想起來?!她從頭至尾就沒有派人調查過宇文雅爾,當然不可能對於他的一切了解的那麽清楚啊!


    為自己到現在才明白其中的不足而感到懊惱,莫舒連忙寫了封信,跑到鴿籠處。拿出一隻灰色鴿頭有一抹紅色的鴿子,將信綁在鴿子的腿上,放飛了去。這鴿子是她和風靈之間傳信的唯一鴿子,風靈會隨身攜帶一個小磁石,而這鴿子被訓練成隻認風靈手中的磁石了。


    想著等風靈回了消息再做決定,莫舒轉身剛要離開就聽見背後撲騰撲騰的有什麽東西落下來的聲音。回頭看去。是另一隻鴿子。


    鴿子通體雪白,卻在背上有著一道黑色的墨線,這鴿子是小卓子的。


    趕忙抱起了鴿子,將鴿子腿上的綁著的小竹筒解了下來回到屋中展開細讀。起頭是例行的問安,倒也正常。隨後說了些他在苦役司的生活。當莫舒看到那句“挑水洗衣,半路,踩一狗屎。臭氣熏天,無人可近,常欺我者亦嫌臭遠離,自曰,此狗屎運爾。”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果然在苦役司還是被欺負了,想來也是,雖然小卓子脾氣好人也隨和,但怎麽說先前也是高位的公公,下麵人大多也都是抱著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態度來看他的,現在去了苦役司,下麵人頓時就覺得自己的身價提高了,各種冷嘲熱諷欺辱謾罵也都蜂擁而至。溜須拍馬並不一定人人都會,但落井下石卻是人們從骨子裏就帶出來的。


    繼續往下看,忽的一段話讓莫舒心中一緊,不禁有些慌了起來。上麵說宇文雅爾現在隔幾天就會去一趟英蓮的舒爽齋,雖說還是寵愛艾紫陽,但已經不是獨一無二的了,英蓮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讓宇文雅爾時不時就惦念起來,現在儼然有要成為和艾紫陽並駕齊驅的妃子了。


    全然不知到英蓮是怎麽想的,就連英蓮現在生活的怎樣她都並不很清楚。可通過小卓子這短短的幾句話來看,英蓮似乎在用手段來分艾紫陽的寵了……


    這樣沒問題麽?英蓮她能應付的來麽?


    心裏擔心的不得了,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莫舒知道英蓮恨艾紫陽,也知道英蓮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但到底英蓮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她卻完全沒有辦法預料,那樣一個善良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回去耍心機使手段,這是她不敢想象的。


    但是沒有辦法……事已至此,隻能這樣了。莫舒心裏祈禱著在她進宮前英蓮千萬別出事才是。現在需要決定下來到底是學習什麽樣的才藝……


    “清兒,吃飯了。”就在莫舒思考的時候,莫夫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好的娘,馬上就來。”莫舒連忙將小卓子的信藏在了書中,擺回了架子上,推門走了出去。


    “你爹爹方才去張巡按家裏做客了,今個晚上就咱娘倆吃了。”莫夫人挽著莫舒的手笑道,“不過倒是來了位客人,是娘以前的好朋友。”


    莫舒聽說有人來了,便有些猶豫著要不要前去見麵,畢竟在進宮之前,越少人看到她的真麵目越好。


    “不用擔心,娘的朋友可都是好人啊。”莫夫人見莫舒有些躊躇,便安慰道:“而且說不定清兒還能拜她為師呢。”


    “嗯?”莫舒愣了一下。


    莫夫人笑了笑道:“你爹爹今個對我說你想學們才藝,娘想了想也是,雖說娘舍不得,可畢竟清兒以後還是要嫁人的,若沒個才藝,婆家也看不起。於是娘就將娘以前的朋友請來了。”


    莫舒心中一陣感動,沒想到莫夫人竟是如此的關心她,真的是很好的一家人呢。


    “不知娘的朋友是誰?”莫舒聽莫夫人介紹完後也來了興趣。


    “原是我們梧州醉香樓的頭牌,小蝶。不過早就從良了。當初也是賣藝不賣身,後來被前任的太守看重,娶回了家。雖說現在和娘一樣都是風燭殘年了,可技藝倒沒生疏過,那金蓮步去年還跳給娘看過呢,當真是足下生蓮花啊,美的叫娘都移不開眼睛了。”


    跳舞?莫舒愣了一下,這跳舞行得通麽?如果超越不了艾紫陽,隻會是鬧笑話不是麽……不過凡事也不能說的絕對還是先看看再說。莫舒心裏想著,和莫夫人一起走進了飯廳。


    隻見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貌美婦人穿著大紅的彩蝶雙飛緞子袍,盤著墮馬髻,斜插兩根金蝶步搖,儀態優雅的坐在桌旁,見莫舒走了進來,連忙起身迎接,左右看看後笑道:“怪不得蜜兒說是個苗子正的孩子,我開始還當是娘疼女兒,現在看來,倒也不是假的。”


    “說是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這小蹄子。”莫夫人笑著挽上了小蝶的手,“快坐吧,你不坐,我們家清兒也不好意思坐了呢。”


    “感情你是心疼你女兒站著,才催著我坐呢。”小蝶戲謔的對莫夫人說道,隨後看向莫舒,“快坐吧。”


    “清兒見過小蝶夫人。”莫舒連忙行禮問候。


    小蝶夫人見莫舒恭謹的樣子,掩嘴笑道:“許久沒聽到我這以前的花名了呢,現在倒覺得有些親切了。以後還是叫我師傅就好。”


    莫舒呆了呆,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小蝶要收自己為徒。可她到底要不要學習跳舞,都還沒有定下來,隨意叫人師傅恐怕不大合適吧……


    莫夫人看了看莫舒的臉色,白了小蝶一眼道:“我女兒怎可隨意拜師,我是知道你的才藝,可我家清兒不知道啊,你要收徒,怎麽說也得先展示一下才對。”


    小蝶無奈的搖頭笑了笑,“我這都快五十歲的人了,跳不動嘍。不過隻能走幾步罷了。”


    快五十了?!莫舒看著小蝶也就三十幾歲的麵龐心中有些震驚。就算是在宮中,太後看起來都比小蝶要老一些,小蝶居然是已經快五十的人了……原來還真有這種看起來不會老的人呢。


    雖然是說著跳不動,可小蝶還是站了起來,走到前麵的空地,莫夫人拍了拍手,叫來了樂師,小蝶吩咐彈一曲《睡蓮花開》,在樂聲響起後,輕輕踏出了蓮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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