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去求爹爹不要行事!對,對……爹爹隻要不篡位,那麽就沒有事情了,皇上高興了,我們池家的地位也同樣可以保全!凜蝶,你去和爹爹說,不要對皇上動手好不好?”說著,池清雅拉住凜蝶的手,哀聲懇求著,“凜蝶,你是爹爹的心腹,你說的話爹爹一定會聽的。(.無彈窗廣告)要不去和二哥說,二哥心腸最好了,二哥一定也不讚同爹爹的決定的。二哥對你也好……我出不去,我求求你,去和爹爹說說吧。”


    第一次聽著池清雅用懇求的語氣對自己說話,凜蝶有一瞬間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畢竟現在在她麵前的是不可一世的池貴妃,是高傲自大的池貴妃,竟是為了一個男人對著自己的婢女低聲下氣,凜蝶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在深吸一口氣後,凜蝶平靜的將手從池清雅的手中抽出,轉身毫無情感的說道:“奴婢認為,娘娘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即便是說了,也不太可能成功。”說著,便走出了屋子。


    池清雅看著凜蝶離去的背影頹坐在地上,愣了半晌後,便伏在地上,嚶嚶的痛哭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該如何是好,隻有三天了,到底會是什麽樣的狀況她真的不知道。她現在開始怨恨起來那個將這件事告訴她的人,如果什麽都不知道,就不會這樣難過,也就不會覺得心痛了……


    但是,已經知道了……已經無法當做不知道了……


    大業九年,夏,蒼王雅爾親征凨國。


    莫舒站在浩大的隊伍中看著在祭台上獻舞的池清雅,冷冷的勾起了嘴角。原以為池清雅會做出讓她意外的舉動,或者說是她在期望著池清雅做出讓她以外的舉動來,然而似乎她也是高估了池清雅的情,說到底,還是利益和地位比人來的重要些呢。


    英蓮見莫舒笑的有些詭異。心裏頗為擔心的小聲問道:“姐姐怎麽了?”


    “不,沒什麽。”莫舒恢複了平靜,隻是很平常的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麽。


    送行的場麵很盛大,甚至可以說是讓人驚歎的排場。大約有九百個士兵組成的獻禮之陣圍繞在天壇的周圍,而在漢白玉的龍道之下的廣場上,則是由上百名穿著祭祀舞裙的舞女在盛大的祭樂中,踩著節拍,給在祭台之上的池清雅伴舞。


    作為蒼國的傳統。曆來皇帝親征之前,必定會有祭天儀式。用舞蹈和牲禮祈求上天的保佑,讓戰爭勝利。


    隻見在池清雅的祭祀舞蹈跳完之後,宇文雅爾一身豔紅色的戎裝。英姿颯爽的走到了祭台前,接過一旁錢公公手裏的三柱香,跪在了列祖列宗的靈位之前認認真真的拜了三拜,隨後念了一段坑長坑長的祭文後,才起身接過酒灑在地上,算是完成了這一係列的祭祀。


    雖說場麵很宏大,但莫舒到並不覺得怎麽樣。應該說是太過宏大,總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是已經有了一定的覺悟了才會如此進行下去的感覺。但莫舒很清楚。宇文雅爾絕對沒有那種為了國家而犧牲自己的覺悟,應當說,僅僅是為了麵子和戰功吧……


    宇文天極則看著麵前意氣風發的宇文雅爾,眼中閃過一絲不安。雖說他的確是有篡位的想法,但現在國家內憂外患,若是不先安頓好外麵的入侵勢力。那麽即便是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將這王位給奪了下來,他也沒有自行用虛弱至極的國力能夠從豪強的手中保護住這好不容易才擁有的領土。


    而且,這一次的親征實在是有些詭異。(.無彈窗廣告)按理說已經很順利的讓凨國退後三百裏了,實在是不怎麽需要一國君主去坐鎮鼓舞士氣。所以總體上來說,很有可能是池孤鶴的詭計。而且按照以往的判斷來看,池孤鶴大概是想篡位了吧。


    宇文天極心中冷笑一聲,不不予置否。畢竟池孤鶴的動作對他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在宇文雅爾離開的期間。他可以盡力整合宮中殘餘勢力,收入囊中後即便是池孤鶴想篡位,也輪不上。而且他會先放池孤鶴囂張一段時間,隨後再打著清君側的旗幟,將池孤鶴拉下來。就算是宇文雅爾不幸身亡,池孤鶴也必須將他也打壓下去才能得到王位。不過他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況且,這件事對於蒼國來說,並不一定是壞事。畢竟宇文雅爾確實不是一個好皇帝。近年來百姓的賦稅已經提高了一倍,先皇定下的養民政策早就隨著先皇進了墳墓,看似蒼國在逐漸強大起來,但事實上緊緊隻是皇室和少數官員的富足而已。再加上腐敗之風盛行,若是將莫貴之上遞的所有檢舉折子都交給宇文雅爾的話,怕是要堆滿整個書案了。


    宇文天極看著宇文雅爾意氣風發的樣子,淡淡瞟了一眼,又看向了天壇之下的陪禮隊伍,目光落在了沒什麽表情的宇文芳身上,微微握緊了拳頭。而且隻要他當上王的話,興許就可以將芳兒留在自己的身邊了……


    在日晷上的影子指向己時的時候,出兵的號角拖著長長的尾音奏響在蒼國皇宮之中,一直延續到了宣武門外。宇文雅爾一甩披風,豪爽的邁出了腳步。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作為一個熱血男兒,身體裏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起來。


    其實,宇文雅爾一直對於自己沒有立下戰功一事感到心慌。看著宇文天極的戰功一天天的增加,原本從來不會產生的危機感也隨之出現。每當聽到大臣們議論秦王又如何如何的將敵人擊退,他就心裏異常的不舒服。雖說他的確很佩服這個皇兄,但這也是兩碼事。他不會將這個皇位交出去。


    所以,他需要一場自己參與的勝利來給他鞏固地位。


    看著宇文雅爾離開的背影,莫舒呼出了一口氣。她大概也能猜到宇文雅爾為何一點都不懷疑的就跟隨池孤鶴離開,想必是急功近利的心情已經壓倒了懷疑了。


    真是個可悲的男人。


    在祭祀結束之後,莫舒剛要和英蓮回去,卻被攔了下來,而攔路之人正是艾紫陽。


    “見到本宮還不行禮,真是沒有規矩啊。”看著莫舒和英蓮,艾紫陽恨得牙癢癢。都是這個家夥害得她被關了這麽久,雖然說皇上幾乎天天都會來,但不能離開屋子的感覺實在是很憋屈,連遊船都不能上。雖然她每天都有在宇文雅爾的耳邊說莫舒的壞話,但似乎宇文雅爾對於這一點並沒有放在心上,又或者說是根本就是不當一回事。看似對她比對莫舒要寵愛的多,可實際上,兩人受到的待遇並沒有什麽不同。


    所以,她對於這個莫昭儀實在是討厭的恨不得能扒了她的皮。


    她可是皇上最寵愛的紫妃,怎能允許有別人來分享她的榮耀的利益。


    “臣妾叩見紫妃娘娘。”然而莫舒嘴上說著叩見,卻隻是行了低頭之禮,並沒有下跪。英蓮則是小跪了一下就起了身。


    “果然是無法無天了,本宮還沒說可以起來,就起來,這是在蔑視本宮麽?來人,將孟常在拖下去,罰跪兩個時辰。”艾紫陽知道自己現在動不了莫舒,畢竟莫舒是昭儀,見到她並不需要行叩拜禮。便又一次想從英蓮身上下手。上次將那個玉寶林壓倒的時候也是因為對英蓮做了手腳,所以,這個孟常在許就是姓莫的一家天生的克星也說不定。


    “紫妃娘娘,常在之位並不需要對娘娘行叩拜之禮,孟常在因仰慕娘娘而行了叩拜之禮,反倒是被娘娘如此嫌棄,臣妾有些替孟常在感到不值呢。”莫舒瞪了眼想要上前的侍衛,止住了侍衛的動作。


    艾紫陽皺了皺眉,什麽時候常在也不用對妃行叩拜之禮了?


    “若是娘娘不記得了,可以好好再去學學宮中的規矩禮法。免得哪天連見了貴妃娘娘都不知道要叩拜呢。”莫舒溫和的對著艾紫陽笑了笑,接著說了聲告辭,就和英蓮一起離開了。留下艾紫陽一個人在那兒咬牙切齒的跺腳。


    “姐姐,紫妃娘娘為什麽就這樣放過我們了?”英蓮偷偷的回頭看了眼艾紫陽,有些不解的問道。


    “因為她現在不能明著得罪我。”莫舒平靜的笑了笑說道,“否則,他們艾家就要出大麻煩了。”


    “誒?”英蓮有些不理解。


    “要知道,人一旦習慣為惡,想再為善,可是比登天還難的。”莫舒冷笑著看著遠方,“為了護住手上現有的利益和所得,已經為惡的人甚至不惜用更大的惡行來保護已得的東西。”


    英蓮依舊是不怎麽明白莫舒的話,隻得皺著眉頭努力去思考著。莫舒見英蓮疑惑的頭都快爆炸的樣子,無奈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開口道:“簡單來說,就是艾家已經習慣餓了欺民霸市,不是說說就能放棄那種欺壓百姓的快意,所以即便是艾紫陽捎信回去,艾家的親友也隻會是覺得艾紫陽裝腔作勢罷了,那些骨子裏為惡的人是永遠不可能為善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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