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特本想對奇卡酷說這不關伊荃的事,可是見奇卡酷臉上那懾人之氣,正準備說出口的話又被生生地吞回了肚裏,呆愣愣地看著奇卡酷遠遠離去的背影,心裏不禁擔憂起來:不好了,這下怕會害了伊荃!


    果然第二天,伊荃就被奇卡酷帶到了學務室裏。(.)


    伊荃惴惴不安地低著頭,奇卡酷站在她的對麵,那冷酷的目光正好落在她美麗的臉龐上,那的確是一張可以魅惑眾生的臉,可是奇卡酷看著這張臉,卻沒有絲毫動容之色,冷淡的語氣裏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羅特的鑰匙是不是你拿的?”


    伊荃似嚇了一大跳,猛然抬起頭來麵向奇卡酷,聲音因驚恐而變了:“怎麽……怎麽可能……伊荃怎麽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奇卡酷師兄……這,這裏麵一定有誤會!”


    奇卡酷凝視著她那驚慌的臉,並不為伊荃的可憐之態所動容,沉聲道:“鑰匙若是落在不軌之人手裏,必然會引起大亂。而這件事裏你的嫌疑最大。”


    “可是……伊荃隻是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能從羅特先生手裏取走鑰匙?”伊荃仰頭辯解道。


    奇卡酷冷笑一聲:“正是弱女子才好下手。”


    人常常會本能地防備強者,鬆懈於弱者。


    於是這日下午,伊荃便入了貝哈科學園的專門囚禁犯錯誤的囚室裏。


    奇卡酷宣布,伊荃是偷鑰匙的最大嫌疑人,在沒有找到那鑰匙之前,伊荃將被一直關在囚室裏。


    畢竟伊荃隻是嫌疑人,且又是身子柔弱女子,奇卡酷倒也還算人性,給伊荃安排的囚室也還算舒服,至少是像是伊荃在電視裏看到的那樣“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話說伊荃現在基本上與瞎子無異,也看不到老鼠什麽的,隻是聞著這裏的空氣並不潮濕並不惡臭罷了。[]


    晚上來給伊荃送飯的人竟然是烏西魯!


    烏西魯一走進這間囚室裏,就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將這間囚室打量了個遍,這囚室果然幹淨!除了一張木床,一張木桌,一張木椅外,就隻剩下伊荃這個人了!


    伊荃正靜靜地坐在桌邊的木椅上,雙手撫摸著一支深紫色的韻衡,似正準備吹曲子,聽“轟隆隆”的石門開啟聲後動也不動一下,仍然把玩著手裏的韻衡。這倒讓烏西魯看得又氣又心酸,一下子閃身到伊荃麵前,將手裏的食盒狠狠地放在木桌上,桌子被這突然壓來的力道壓得抖了三抖,他那雙圓眼直直地盯著她,氣憤道:“你倒底在搞什麽!”


    聽到是烏西魯的聲音,伊荃怔了一怔,仰起頭來訝異地說道:“烏西魯?你怎麽來了?”


    烏西魯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是氣得緊,她越是淡定他就越覺得氣憤,粗魯地抓住伊荃的肩,大聲道:“你為什麽要偷羅特的鑰匙?伊荃,你變了!你完全變了!”


    這粗厚的大嗓音響在空蕩的石室裏,顯得更加響亮而驚心,右牆上高高的窗口框著一塊蒼茫得心痛的暮色,桌上那小小的煤油點寂寂地燃著,照亮了這惆悶而糾心的石室。


    薄暮之際的石室有些冰涼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心裏涼還是這裏真的有點冷,伊荃的感覺身上微微一顫,變了嗎?烏西魯他……


    感覺到烏西魯灼灼的目光,伊荃終於緩緩站起身來,轉過身麵對著他,猶豫了一小會,才輕聲說道:“烏西魯,你相信我。”


    烏西魯的眼睛動了動,看著那張真誠而堅定的麵容,再大的怒氣也漸漸平息下來,時間靜靜的飄離著,烏西魯終於妥協似的歎了口氣,將食盒打開,裏麵的飯菜被他剛剛氣憤的一摔,現在已灑了出來不少,他尷尬起來,開始後悔剛才不應該那麽衝動,偏頭見伊荃那鎮定的臉,賭氣似地將那飯菜拿出來,粗聲粗氣道:“你自己要呆在這裏,就吃這些吧!”


    說完後也不待伊荃反應,提著空食盒就離開了。雖然速度比不上嘉南,可是也是來去如風。


    沉重的石門又緩緩落了下來,最後緊緊關上。


    伊荃也無心吃飯,又轉身緩緩坐回木椅上,繼續摸了摸手上的韻衡,將它橫在唇邊悠悠地吹了起來。


    鑰匙還是沒有找到,奇卡酷去搜過伊荃的房間,卻並沒有找到那串鑰匙。


    伊荃可能是被冤枉的,羅特實在的不相信那麽柔弱,而且又瞎了眼睛的女孩會偷他的鑰匙,再說了,她一個弱女子為什麽要偷鑰匙?伊荃被關了整整三天後,羅特忍不住特地去囚室裏探望伊荃,並給她帶來些可口的飯菜。伊荃慢慢地將那飯吃完後,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憂傷之色讓他心裏生出憐惜來,他溫和地勸慰道:“你不要擔心,你既然是無辜的,奇卡酷遲早會放了你的。”


    伊荃低下頭,輕聲問道:“如果奇卡酷師兄一直沒有找到鑰匙,那麽我……我……是不是要一輩子呆在這裏?”


    羅特一震,心裏也不由地傷感起來,她如此美麗又如此年輕,如若果真一輩子呆在這裏,實力叫你看得不忍心。他又說道:“你不要害怕。你……你……你如果有什麽事情想叫我幫忙,我若能做得到,一定幫你。”


    伊荃將頭垂得更低,低得羅特已看不見她的臉了,也不知道她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微微的笑意。可是她聲音卻仍然很低柔婉靜:“伊荃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她這樣問,自然是講定了,難道羅特還會對她說“不當講”不成?


    羅特疑惑地瞧著她,問道:“你想說什麽?”


    伊荃抬起頭來,正色道:“伊荃雖然不知道羅特先生的鑰匙是如何丟失的,可是伊荃在想,這鑰匙既然不在羅特先生手裏,亦不在伊荃手裏,那麽,必然在另一個人手裏。”


    伊荃說這話時居然臉不紅,心不跳。


    羅特認同地點了點頭。


    伊荃又道:“如若這件事情果然是貝哈科學園的人所為,那麽伊荃有個法子將那偷走鑰匙的人找出來。”


    羅特吃驚地看向她,她臉上又微微笑了起來,美麗而傾城。


    近來貝哈科學園又傳來了一個大新聞。


    那艾可老師帶的學生夏伊荃果然是偷走鑰匙的人!雖然不知道她的動機如何,可是這已違反了貝哈科學園的規矩,據說這件事情還惹得學管奇卡酷大怒,奇卡酷竟然在得知事實的真像後,一怒之下又將伊荃打成重傷,現在仍被關在囚室裏,奄奄一息。


    這消息不脛而走,可是並沒有人知道這消息是從哪裏傳來的。


    瑪爾和烏西魯聽到這個消息後,自是又急又擔憂,想去囚室裏看望伊荃,可是偏偏這幾日奇卡酷又不許別人去探視。在他們兩擔心著急之時,那亞嘉南騎卻渾似沒有事般,整日仍然優哉遊哉,這讓瑪爾和烏西魯心裏產生了極大的不滿,有一次烏西魯在東練場見亞嘉南騎一個人悠閑地欣賞夕陽時,烏西魯再也忍不住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良心?!當初若不是伊荃先當蓄靈球交給你,讓你進了我們六班,你今天也入不了貝哈科學園,如今伊荃出了事情,你竟然無動於衷!你到底是不是我們六班的人?!”


    夕陽在天邊,絢麗的紅色光芒染紅了半邊天空,就是幾縷掛在天幕的紅紗。他的目光完全被那片絢麗所吸住,完全沒有注意到烏西魯憤怒的指責,在烏西魯怒不可遏在罵了一通後,他居然淡淡地說了一句:“夕陽很美,可是在這個地方看夕陽,卻不是最美的。”


    這是東練場的石崖邊,下麵才是湍流的瀑布,風吹動著他額前的幾縷黑色碎發,在這美麗的夕陽影裏,俊朗得讓烏西魯這樣的男子也不禁暗暗看呆了一會。


    “果然,還是在那裏看夕陽美一些。”亞嘉南騎凝目望著那輪紅球,喃喃自語。


    烏西魯怒火直衝,一把提起了那的衣襟,瞪紅了眼,厲聲道:“你什麽意思?!”


    亞嘉南騎這才將目光從天邊收回,隻略略瞄了烏西魯一眼,對上這冷淡淡的目光,烏西魯的心竟然莫名其妙地一動,胸口的怒氣也登時消散在不知到了哪裏,緊緊抓住他的手居然也不由自主地鬆了下來。


    那是什麽眼神?他又是什麽人?明明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怎麽心裏會有這樣的感覺?不是害怕,不是動容……隻是奇怪地不想與他做對,那是什麽力量?烏西魯呆了,然而隻呆了一小會,因為微風一起,眼前的那俊美的黑色身影忽然化為一道幻影,愕然偏頭,黑影在林間晃動一下,他已然離這裏很遠了。


    西邊的紅日已漸漸沉了下去,暮靄漸漸蒼茫,林風寂寂,留給了寂寞之人不盡的淒冷。


    伊荃已認罪了。


    她向奇卡酷親口承認了是她偷了羅特的鑰匙。奇卡酷隻微微怔了一會,神情又恢複了平日的冷酷,不冷不熱地問道:“你知道在貝哈科學園裏偷東西會有什麽後果嗎?”


    伊荃輕輕地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小則處以重刑,則處以重刑後再逐出貝哈科學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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