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張建軍又來了,這回他帶著另外的一個人來,說是介紹給我認識,名叫孫陽,是本地的一個大收藏家,而且還因為收藏了財,一見麵,孫陽即掏出了他的名片,很熱情地給我們,我認真地看了看,名堂還真不小,是好多收藏家協會的理事,還是一個房地產開商,看來,這又是一個有錢人,一下子認識這麽多的有錢人,我還真的有點不習慣!不過,這個孫陽與張建軍的區別就大了,孫陽身上並沒有多少飾品,穿著也很普通,但裏裏外外透露出一種沉著與傲慢,讓人感到此人難以捉摸。


    不過,他並不是衝我們而來的,而是衝著李老而來的,他在李老麵前顯得十分謙虛,說是來向李老學習與請教的,李老與他也很投緣,談得很歡,我與雞公白在一旁基本上插不上嘴。


    我感到很無趣,便借口上樓去看古董,張建軍帶著我又走上二樓,看了幾件東西後,張建軍對我說:“你們搞古董有沒有賺過錢?”我說沒有,從來沒有賣過,張建軍說:“那就太可惜了,玩古懂不做點古董買賣,怎麽可能做到可持續展呢?要知道,玩古董是用錢堆出來的,沒有錢永元也玩不出名堂,孫陽在我這裏就進了不少貨。”然後問我:“你有什麽收藏?”我說:“都是一些民窯的粗貨,很少能拿得上桌麵的。”他說:“如果有好的,可以和我談談,我可以幫我們的忙把東西操作出去。”他說了一個操作二字,顯然,他對這一行的做法比較熟悉。


    張建軍說:“你們來我這裏,也不能讓你們空手而回,等你們走的時候我每人送你們一件東西,因為我們很有緣分,而且談得很投契!”他說著:“還有,今晚你們都到市裏麵逛逛街,買點需要的東西。”說著從他隨身帶的那個包裏掏出一大疊鈔票,塞給我與雞公白,雞公白看著我,我說:“無功怎麽受祿啊,這錢不能要,現在我們在這裏也夠麻煩你的了,怎麽好意思還要你的錢呢?”


    “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我的錢有毒?”張建軍非常不高興:“拿去拿去,這點錢我隻是用來做零花錢的!”雞公白伸手要接了,但是我還是說:“這樣吧,我想讓李老把這錢先借下來,我們回去後還給你。”


    張建軍說:“算了,你們清高,你們不要就算了,我敢跟李老說錢嗎?他一說錢就會不高興,我以為你們還是要食人間煙火的,想不到也是不食五穀雜糧的!”說著要把手縮回去。


    “哪裏,哪裏,我們先當是借你的這些錢吧,以後我們還給你!”雞公白伸手把那錢收了下來,這時,張建軍才高興了:“這就對了嗎!你們這些所謂知識分子,就是死要臉,沒有錢的時候想錢,有錢給你們的時候又要裝模作樣,原諒我說話是比較直的,在南昌這個地方沒錢是活不下去的,連走一步路都要錢,所以,還是放開一點,這錢嘛,不就是賺來的嗎?香港的那個誰,那個誰,那個伏明霞的老公不是說了嗎。他說錢花了才是自己的。”


    說著我們來到了一樓,隻見孫陽還在和李老談得很開心,不時傳來歡笑聲。隻見張建軍說:“好好好,你們談得真來勁,不用吃飯啦?”


    那孫陽站了起來說:“對對,這樣說起來我也真有點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回來再談吧。(.)”


    我們來到一家酒家,哪是用茅草搭成的,裏麵的裝修非常有情調,讓人有回到了鄉下的感覺,這回,有孫陽在場,張建軍可不敢說話,讓孫陽點菜,孫陽隻是謙虛了一下就自己點菜了,他很簡單,隻是點了幾樣很簡單的菜,平常得很,也正合我的口味!我記得最好吃的是一個叫化雞,用泥色著煨熟的,相當的有特色。


    飯後,孫陽說:“我聽建軍說過你們的事情了,你們在那個地方什麽都丟了,想必現在也沒錢了,出外靠朋友,能相識就是一種緣分,我先每人給你們一萬塊錢吧!”說著從他的那個口袋裏掏出好幾捆百元大鈔,塞給我們,我還是不敢收,因為覺得這太唐突了,而且認識不久,怎麽就這樣給錢我們呢?難道,這是這邊的民風是如此的,我看了看李老,他看出了我的想法,便說:“這錢,既然孫總給了,你們就拿著吧,以後賺到錢是要還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孫陽:“哎呀,看您說的,什麽免費不免費的,既然是一場來到,那有那麽多的想法,我敬重您老,所以才給你們的,要是平時,我的摳門是出了名的,當然,我的大方也是出了名的,看對什麽人了。”


    我覺得,今天下午這兩人都給了我們錢,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讓我們幫他來做?便說:“無功不受祿,我這人也是個粗人,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下餡餅,你們說吧,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請開口就是了。”我心想,現在我們也的確需要錢購買裝備,因為梅弄那地方,裝備不良是不能成事。於是接過來了他的錢,雞公白更是笑嗬嗬地接過,隻見孫陽說:“別太多心了,朋友,我們在這邊也是這樣,哪個朋友有困難,我們都會鼎力相助,當然了,忙的確要你們幫的。”


    孫陽說:“這世界的確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我們以後到廣東有什麽問題的話我們會找你們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啊!”


    李老也接過了錢,說:“我對錢已經沒什麽興趣了,小張你幫我拿著,我開一張單子,你幫我把東西買回來就是了。”說著向服務員要了一枝筆,一張紙,在上麵寫了起來,寫下了一大串的東西後交給張建軍,說:“我今晚就不跟你們出去了,我要回去休息,我這隻手明天還要去醫院換藥。”


    孫陽安排道:“建軍你先載李老回去休息,我帶這兩個朋友逛逛街!”說完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即有一人開著車來了把我們帶到了市區。


    雞公白問孫陽:“你們這裏能不能搞到槍?”孫陽笑著說:“要搞不是搞不到,但那東西是犯法的,這犯法的事情還是少碰為妙啊!我帶你們去一家保安用品商店看看有沒有你們需要的東西吧。”


    在車上,孫陽與我談了起來:“你們這次去梅弄有沒有搞到什麽好東西?”我說:“什麽也沒有,命都差一點丟在哪兒了。”他問:“還敢不敢去?”我說:“我還是要去的,事情還沒搞完,我不會罷休。”


    孫陽連聲叫好,說:“就是應該有這種鍥而不舍的作風才行,這才是我最欣賞的玩古之人,沒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收藏再多也是廢物,張建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隻求多,不問真相,要不是李老在他背後指點他,他也是冤大頭。”


    說話間,我們來到了一間勞保公司,那裏有我們在那裏買了繩子、小鏟子、頭盔、帆布手襪、安全帶等。


    孫陽說:“慢慢買,不要急,現在晚上有好多商店關門了,明天我再帶你們出來買,我們找個地方喝杯咖啡吧。”


    他帶著我們來到一間小咖啡館,裏麵沒幾個人,環境正適合我們聊天。


    孫陽問:“你們在家裏是幹什麽的?”我介紹說:“我是一名自由職業者,有時畫點畫,有時幫人打一下散工,沒有固定職業,所以現在還討不到老婆。”雞公白說隻是做做小販,幫別人的廠做做推銷,日子並不好過,所以想著能出來弄那麽幾件好東西,雞公白隱瞞了他開了一個茶莊的事情,他那生意做得挺好的。


    隻見孫陽笑了笑,說:“沒什麽啦,隨便問問,你們收藏古董是玩的還是用來做生意的?”我說:“當然也想自己的東西能賣個好價錢,但是現在仍主要是收藏為主,沒有賣過。”孫陽說:“收藏是個黑洞,隻收不賣,多少錢也填不滿那個洞啊!”我說:“是的是的,我們也隻是買一些平宜的東西玩玩而已,哪敢想著做古董生意?”孫陽說:“這樣說我就不讚同了,要麽不玩,要玩就玩精的,而且出貨也好出,隻收粗的,很難出貨,也不值錢,這樣吧,如果你們有精品,我可以幫你們收,而可以介紹給朋友來幫你們收。”


    雞公白動心了:“說,好啊,我努力弄點好東西,這次回梅弄一定要到那湖下探探!”


    孫陽笑了笑,說:“那是一件很專業的事情,你們都是業餘的,怎麽能做得了呢?”雞公白說:“李老專業,他應該能指導我們。”孫陽則笑了笑:“話是這樣說,但是他年紀太大了,恐怕作用不大,這樣吧,我有一個朋友,是這方麵的專業人仕,你們可以和他合作一下,也許能得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我說:“是的,我們的確需要幫手,那我們就見見這個人吧!”孫陽於是打了一個電話,叫那個人現在來一下這裏。


    我們邊喝茶邊聊天,我現這位孫老板學識相當淵博,對於中國的古文化與曆史非常內行,尤其對於元末的那段曆史更是了如指掌。我問:“胡旱帶兵退守絕命穀的這段曆史你知道吧?”他說:“這是野史裏麵說的,並非正史,正史上甚至找不到這個人,但我相信這個人是存在的,因為現在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這個人的存在。”我說:“現在已經證明了,梅弄的那座古墓就是胡旱的!”孫陽問:“怎麽就證明了那個古墓就是胡旱的?”我把我們遇過的事情及那幅畫的事情說了一次後,孫陽說:“真可惜,這幅畫要是在的話我可以出一百萬!”


    “一百萬?”雞公白張大了嘴,說:“那幅畫是我的,這次回去的時候一定要把它找出來,我估計肯定是阿路那小子拿走了。”


    孫陽說:“不要急,如果能找到漢王寶藏,別說一百萬,到那時,錢要論斤來稱了,數也數不過來!”說得雞公白狠不得馬上就回梅弄。


    一會兒,有一個人來找孫陽,孫陽介紹給我們說:“這位就是林凡,是一位很有經驗的尋寶專家。”那個林凡與我們一一握手,然後坐下,連聲說:“哪敢稱是尋寶專家,您別高抬我了。”


    我也不知道尋寶專家是何物,覺得很有趣,於是便:“林兄是不是到處去尋寶?有沒有尋過寶?”


    林凡說:“尋過,還在孫老板這兒賺過錢!信不信?”我說:“我當然信了,孫老板介紹的人我怎麽會不相信?那你尋過些什麽寶?”林凡說:“也沒多少,就幾塊玉,一兩個瓶子,倒也讓我過上了小康生活。”


    “這麽牛?”雞公白說:“就幾件東西就能過上小康生活?”


    “一點也不牛,我能有今天,還得感謝孫老板的關照呢!”林凡說道。


    孫陽說:“好了好了,客氣話就不多談了,阿凡,叫你來是想你幫助一下這兩位朋友的。”


    林凡問:“什麽事?”


    雞公白說:“到梅弄去搞寶!”


    我對人的要求一向挺高,尤其是對於不熟悉的人,凡是想與我合作的都必須要有些本事,而且對於我的動作有理解我才會與他共事,否則會壞我大事的,我以前幹了那麽多成功的的事情也說明了我的手法是對的。


    不過,眼前的這位林凡有什麽本事呢?我倒要了解一下,然而,我也知道有些話不應在人多的地方說,於是我要了他的電話,說這些天要多點聯係,培養一下感情之類。賓主盡歡而散。


    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今天的事情,覺得很不尋常,即使李老有多大的麵子。也不可能有人會對我們下這麽重的投資,這裏頭肯定會有不少的利益關係,突然,我坐了起來,想到王平安昨天與我們說的話,這些人會不會是搞文物走私的?如果是這種人,我們豈不是中了人家的圈套?想起孫陽與張建軍的形象,又的的確確不象是一個壞人,難道,他們的背後還有什麽更大的集團在指揮著他們?那個林凡到底是什麽人?他又有什麽本事?這時,我又想起了昨天早上在王平安家接到的那個電話,給我們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


    不好,現在我們是中了人家的計了,正處於與這種走私分子同流合汙的景地了,這時,我突然很自責,怎麽會中這種人的圈套呢?都是自己窮途末路,分不清正邪了!


    我看了看表,已是深夜十二時多了,於是我悄悄地起床,輕輕地摸了出來,這時,整個小區都已入睡,隻有少數幾間別墅裏麵還有人在打麻將,小區裏的道路都有保安在巡邏,我得想辦法走出去找個電話打一下!


    於是我正想開門,後麵突然傳來了一個人聲:“周先生你要去幹什麽?”我吃了一驚,看了看後麵,原來是李老,隻見李老站在房間門口,在燈光下看起來象一具螻蛄!去我趕忙說:“我睡不著,想出去走走。”李老說:“這麽夜了,就別出去了,以免生亂。”


    我怏怏地回到房中,越想越清楚了,這個李老可能的確就不是真正的李老,而是一個冒牌的,他在南昌,按他的地位與建樹怎麽不讓他在博物館的朋友來看我們,而是要介紹這些人來給我們認識,他到底是什麽人?我今晚的行動是不是讓他懷疑了?想著,我越是不敢睡,我有一種預感,就是今晚必定會有麻煩。


    果然,我聽到了極輕微的吱吱的聲音,那種聲音就象人的鞋沾著沙走在木地板的聲音,盡管很輕,但是仍是讓我聽到了,我暗暗地掏出了那枝駁殼槍放在被子裏,同時,我裝睡,不多時,我即出了一點鼾聲,我的眼睛微微地閉著,但是我還是能夠看到房裏麵的東西,因為從窗外射進來的日光燈光線挺亮的。


    但是,並沒有人進來,我等了好久,而且很仔細的辨別著外麵生的情況,但是,過了一個多小時,外麵都沒有了動靜,隻是這時,房裏麵卻有動靜了,李老輕輕地起了床,在我麵前看了一下我,又輕輕地走到雞公白的麵前看了看雞公白,當他確認我們兩人在正在睡著了的時候,走到了我們放行旅的地方,把我的那個背囊輕輕地拉開,從裏麵摸索了一下,拿出了那個半圓形的印章,果然,這是一隻老狐狸!隻見他又輕輕地拉好後,警惕地望了望我與雞公白,然後回到他的床上把那東西塞到了那個櫃子的底下!整個過程,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心裏盤算著,他拿我的那個東西幹什麽?難道那個東西才是真正地包含了最大的秘密?難道他一直以來看是為了我的那件東西?如何從他那兒把那東西拿回來?我知道,要是我現在就去把那東西拿回來那是肯定沒問題的,因為他根本上就不可能對我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但是,如果讓門外的人衝進來了呢?那該如何是好?看來,要等一等,看一看情況再說,盡管我這時候眼的幻覺特別多,但是我還是努力地控製住我自己。


    隻見李老塞好了那東西後輕輕地走回自己的床上,睡下去了。


    我卻在這一邊激烈地想象開了,我的那個半圓形的銅鈕是什麽?難道那個僅是一個印信?我的那個東西與雞公白的那幅畫有什麽聯係?想著想著,竟真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雞公白先起了床,這小子起床的時候就是不停地大聲打著阿欠,伸著懶腰,把我給吵醒了,李老也起床了笑著問我:“昨晚睡得好嗎?“我說:“還好吧,這裏的環境確實不錯,很清靜!”李老有個習慣,就是起床後必須要去廁所,我看著他走向了廁所,把洗手間的門關好後,我馬上走到那櫃子下麵,伸手往裏麵把那個半圓形的東西掏了出來,揣在我外衣的裏袋裏。雞公白在一旁看著我,我則向他伸出了一個手指,讓他別做聲。


    一會兒,張建軍來了,他仍是那個笑嘻嘻的樣子:“怎樣,昨晚睡得好吧?”我說:“不錯,不錯,這地方真是一個療養的好地方!很清靜!”


    “好好好,我們現在去吃早餐去!李老,怎麽樣?昨晚睡得好嗎?”李老在廁所裏說:“挺好,挺好!”我聽了這話,感覺到他們正在說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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