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看了我一下,說:“哦?你就是那位敢進梅弄的畫家周小黑?”


    我說:“正是,正是在下,還有這位李大白先生。”


    那男人連忙坐直了身子,連說:“幸會,幸會,周先生幾進幾出梅弄,早就傳遍了這收藏界,在下王尚,有時間要向周先生請教。”說著掏出了一張名片讓那洗腳的姑娘傳過來交給我,我看了看那名片,上麵寫著:


    中國民間保護國寶行動協會


    王尚副會長


    下麵還有手機等東西,我說:“王尚?哈哈!先生的名字真夠厲害的,在下向您請安啦!”


    那王尚也打了個哈哈說:“哪裏話,哪裏話?隻是父母不識字,亂起的。”


    我說:“是了王先生,你是這個什麽中國民間保護國國行會協會的副會長……咦?慢著,你,你叫阿尚?”


    那人說:“是的,在下就是叫做阿尚!”我問那瘦子:“上次我們去廣州找的是不是這位尚哥啊?”


    那瘦子象是想起來了,說:“是的,就是他,是了,你上次那幅畫的事情弄清楚了嗎?要不要我的這位啊尚哥幫一幫你?”


    我說:“上次的事情基本弄清楚了,不過,我很是很有興趣與你們交個朋友,要不等一下我們洗完腳我請你們去清風居喝茶?”


    那瘦子看了看阿尚,說:“不行啊,等一下我們還要去南南市,有個老板讓我們去的。”


    雞公白叫道:“喂,小餘,他們是老板,我們就不是對不對,他們出得起錢,我們就出不起了是不是?”


    那瘦子辯道:“怎麽行呢?我們這一行最講信用了,與人家約好了怎麽能中途變卦?你要知道,我們也是有職業道德的。”


    那個阿尚笑了笑說:“不,不忙,反正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我倒是很想與周先生他們聊聊天,他們比我們厲害多了,小餘,你要虛心點啊!”


    那小餘一聽這個阿尚表了態,馬上改口了:“也是,也是,其實我對周先生的傳說也挺崇拜的,今天向周先生學習一下。”


    雞公白不滿地說:“變色龍!”


    洗完腳,那個陳九日匆匆地走了,說是有點事,我也知道,他得了我的那些畫,正想著要找人出手,所以也不阻攔,我帶著王尚與小餘上了雞公白的那輛破車,這小子,在梅弄回來後買了一輛二手車,天天在我麵前炫耀,想必是那佳佳給的錢。


    清風居,那是我表弟開的茶莊,既賣茶葉,也開設飲茶,還賣紫砂壺,我表弟本人就是一個紫砂壺收藏家。


    來到了這間裝修古雅而原始的清風居,我那表弟已經開好了茶在等我們,那個阿尚連連稱這真是個好地方,我說:“這裏的裝修是我設計的,怎麽樣,還行吧?”


    那個阿尚說:“這裏真夠詩情畫意的,有道是采菊南人下,悠悠見南山,我雖然是粗人,隻知道掘墳,不過,這裏清靜,真是個聊天的好去處!”


    “咦?阿尚好象識得幾個字!”那雞公白口沒摭攔地說出了一句,那個阿尚也不惱,說:“哪裏,哪裏,這位是李老板吧?”那個小餘點了點頭,阿尚說:“阿白哥也是個高人啊,這梅弄幾進幾出,你也是個厲害人物。(.無彈窗廣告)”


    雞公白說:“小事一樁,我從來就不把這種事情拿出來炫耀,我李大白行走江湖,隻重一個義字。”


    說話間,我們已經坐好,那我表弟親自動手為我們泡茶,因為他知道,我一向對茶的要求比較高,那個阿尚小喝了一口,連聲讚歎:“入口甘香,進喉順滑,一定是上好的凍頂烏龍吧?”


    我表弟說:“先生也是此道中人,是的,正是凍頂烏龍。”


    我觀這個阿尚,說話文雅,與一般的鏟子不同,而且好象有很深的修養,於是問:“阿尚,我聽小餘也說過你了,上次在廣州找你卻找不到,這回能想遇,也是一種緣分,你哪間大學畢業的?”


    阿尚說:“說起來慚愧,在下是中南大學考古係畢業的,想不到卻淪落到今天這個田地!”


    我說:“哈哈!尚兄,我又不會向你借錢,一看就知道你混得還不錯,總比那些在單位等死的要好吧?”


    “那是,那是,不過,我們做這一行,卻是冒著極大的風險,我也不瞞你們說了,說穿了,我們就是個盜墓賊,很多人說我們是鏟子,但是,我與那些到處亂掘的也有點不同,我們是要講技術的。”


    “說來聽聽!”雞公白又做聲了。


    那個阿尚說:“東西不一定是挖出來的,有的也是收來的,怎麽挖我就不說了,比如,這東西挖出後,怎麽弄出去,怎麽弄個好價錢,這裏頭,別以為隻是討價還價的問題,更大的問題是能不能保住命的問題。”


    我問:“此話怎講?”


    “東西到手了,利益的驅使會使一切人變得瘋狂與不理智,往往會因為東西分配不勻而大打出手,而利益集團的人在背後也往往會倒插一腳,其中的複雜程度,比考古本身難多了。而且,有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會糾集一批人把你弄出來的東西硬說是假貨,借以壓低你的價,這些人的勢力很大,當他們說你的東西不值錢時,那麽最後,我不能不壓價出手,如果不出手,那隻好淪為地攤貨了。”


    “噢!這我倒是未曾想過,原來做鏟子也有這麽多的學問。不過,你遇過這種事嗎?”我問。


    那個阿尚說:“怎麽沒有?幾乎每次都會遇上這種事情,比如這一次,我弄到了這件東西,明明這是從我們家鄉的一個老道士那兒弄來的,他們卻說我的這件東西是仿品,你說氣不氣人?”說完,他從自己的那個手提包裏拿出了一個紙團,放在我們的麵前。


    雞公白想動手去解那紙團,我向他擺了一下手說:“東西是阿尚的,讓他給我們看。”那個阿尚笑了笑,說:“周大哥真是行家!”說完他從包裏拿出了一雙手套,戴好在手,我在無意間現,這個阿尚的手怎麽會這麽黑?好象讓火烤地似的,難道,這是他盜墓盜久了才會出現這樣的一種怪手?還是他的手觸碰了某些邪物才會出現的?


    隻見那個阿尚一層一層地剝開那些紙,最後露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個玉璽!


    雞公白一個勁地讚那阿尚專業,忙不迭地拿起那個東西看,看到底下有一些彎彎曲曲的文字,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是什麽字,於是說:“是個古代的東西,這些字真深奧!”


    阿尚說:“大西國皇帝之寶!”


    我一驚:“什麽?大西國皇帝之寶?”


    “是的,正是大西國皇帝之寶!”那個阿尚說道。


    雞公白裝做很內行的樣子說:“唔!玉質不錯,應該是和田玉!”


    那人阿尚說:“對!正是和闐玉,這種是軟玉!十分珍貴!”


    其實這個時候,我也有點不相信起來,因為這大西國是明末張獻宗成立的政權,他的皇帝寶璽會落到我們的手上?這既要概率也太小了一點,不過,由於好奇,我也從雞公白那兒接過了那塊東西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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