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顯然困難程度一點也不比上山易,因為這也是一麵十分陡峭的絕壁,唐立誌嚇得腳下軟,平時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似的勇氣蕩然無存,我們用繩子把他綁住,他顫抖著往下滑,不時叫道:“慢點,慢點,下去有石頭。”


    這回阿白自告奮勇,最後一個滑下,那條繩子已經有許多處磨損,很讓我為他捏一把汗,不過還好,他差不多到山腳下那繩子才斷,他摔了一下,並什麽大問題。


    老道士說:“過了這道絕壁,前麵有一條河,水流很急,以前還有一條鐵鏈連在哪裏的,是清兵為了攻擊蔣平而造,我早些年過去的時候,那條鐵鏈還在,不知那條鐵鏈現在還在不在。”


    我說:“好吧,看來要滑繩啦!”


    唐花花問:“什麽是滑繩?”我說:“有些地方交通不便,遇到有水擋住去路的地方就在水的兩邊岸上扯一條繩,中間弄個竹筒,人就是抱著那個竹筒從一邊滑向另一邊。”


    山路仍是崎嶇不平,雜草叢生,這種人跡罕致的地方,說不定會有各種各樣有毒的植物,同時毒蛇與猛獸想必也不會少,所以,我一再提醒大家,一定要小心,盡量避免觸碰這裏的任何東西。


    雞公白手持手槍在後麵殿後,我與老道士走在前麵,唐金兌則要攙扶著唐立誌,一路上,六叔的話沒有斷,十分健談,說得雞公白也聽得十分入迷,原來,他說的是很多年前盜墓的故事,說著各種各樣奇怪的見聞,我問六叔:“你見過鬼沒有?”六叔說:“不知算不算,總之,我認為是有鬼的!”我又問:“那麽,僵屍,詐屍這一類東西呢?”


    六叔笑著說:“詐屍倒是經常見,很普遍的現象,有一年,我在貴州做的一單買賣,那隻屍詐了,死死地握著手裏的珠寶不肯放手,唐牛秋用刀子去砍它的手,它用口來咬牛秋,我把它整隻手砍了下來,它又用另一隻手把那珠寶搶了回來,看到這種景象,我們認為那珠寶對它來說,可能太重要了,所以,也就算了。後來,那東西還追了出來,說還有一件沒還給它,無奈,我隻好把藏在我口袋裏的那粒還給了它,再給它上了一柱香,它才肯跑回去。”


    唐花花則嚇了一跳,說:“六叔,別再說這種事情了,怪嚇人的。”雞公白則哈哈大笑,說:“我倒覺得很剌激。”老道士說:“我們這一次去的地方比你們以前做過任何事都要危險,千萬別大意!”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一條河邊,果然,這一條河水流十分喘急,河中想必還有大石阻礙著水的前進,那水出嘩嘩的咆哮聲,河的下麵,有一個落差很大的水潭,而河的兩邊,雜樹叢生,亂石穿雲,環境相當險峻,遠遠的,我們果然看到有一條鐵鏈橫跨兩岸,於是,我們幾個,走了過去,現那條大鐵鏈正是架在那水潭的上麵,已經多年沒人維護,鏽得不行,危危欲墜。


    我用手大力地搖了幾下,覺得從這裏過去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唐立誌與唐花花能行嗎?


    雞公白取出安全帶,把一個勾子掛在那鐵鏈上,但是那鐵鏈表麵太毛糙,滑不動,他要一手一手地攀過去,不一會兒,他已經站在了對岸,唐金兌把那勾子拉回,也攀了過去,我對唐立誌說,現在,你也攀過去,幫他把安全帶係好,把勾子掛在那鐵鏈上,這大塊頭墜得那鐵鏈吱吱作響,在近河中心時,他的腳差點觸中了水麵,不過,他還是過去了。


    我最後一個過去,由於我的手腕仍劇痛無比,行進得很慢,而讓我吃驚的事情仍在後頭,那條鐵鏈的一頭似乎要裂開,我的身體離水麵越來越近,那一刹那,我也顧不得手痛,拚命地向對岸攀了過去。


    對岸的雞公白與唐金兌見狀,也大為緊張,一個勁叫我快點,不過,我仍是遲了,那鐵鏈經受了這麽多人的攀爬搖晃,它係在石頭的一頭已經徹底鬆動,啪的一聲,鐵鏈帶著我一起我掉下了水!


    一下子,我被那急促的河水向下流的那個聚水潭衝了過去,好在我的手在死死地抱緊那條鐵鏈,並拚命地向前麵爬,我聽得所有人在上麵狂叫,甚至聽到了槍聲,我扭頭一看,那一下,嚇得我心膽欲裂!原來我的身後的水潭中,竟高高地立起了一具巨大的怪物!正張著血盆大口向我作勢撲來!


    它象一條鯰魚,兩隻眼睛卻十分象人,而阿白他們的槍打在它的身上,隻是在它那厚厚的魚皮上留下一個凹痕,對於它的前進也隻是略略延緩了一下而已,我手中卻沒有握槍,唯有拚命向前爬,那東西撲出的水花溢在我的身上,我感到一股強烈的寒氣噴湧而來,然而,更讓我感到恐怖的是,雞公白竟不顧一切撲了下水,向我衝去來!


    我意識到,我已經逃不掉了,因為在水中,我不可能是這種魚類的對手,唯今之計,唯有拚死一搏!於是我高叫:“阿白快點走!”一把拔出身上的那個傘兵刀,向著那東西的口反撲了過去,呼的一聲,那東西把我吸進了它的口,一股十分腥臭的味道撲麵而來,我差點昏倒,原來,這怪物靠的是這種有毒的臭氣把獵物熏暈後再吃進肚裏,但是,我的意誌力支撐著我,決不能昏倒,手中的那把帶鋸齒的傘兵刀往它的喉嚨狠狠地割下去!


    這怪物的舌頭與口裏全帶著倒剌,所以有的獵物隻能進不能出,我屏著一口氣讓它吞進了肚子,我頓時感到全身在火辣辣地灼痛,那是它的冒液在腐蝕著我,而我用刀劃傷了它的喉嚨,它痛得在水裏撲騰,那時,我的腦海一遍空白,兩眼緊閉,用傘兵刀拚命地在它的身上插、割!終於,我剌穿了它的身體,劃出了一道口子,我從那裏鑽了出來!


    那時,我腦袋裏缺氧太厲害,似乎已經暈厥,頭腦中一遍空白,但外麵的水冰寒剌骨,反倒讓我清醒了過來,我喝了幾口水,拚命衝上了水麵,深深地吸了一陣氣,現心跳十分厲害,而我身後的那隻怪物仍在水裏撲騰翻滾,攪動得整潭水好象炸了窩一樣,水裏飄散著它的血液,腥臊無比,引來了一群小魚,圍著它拚命地撕咬!


    食人魚!我大駭!但我身上已經無力再遊,全身虛脫,而雞公白沿著那條鐵鏈爬了過來,一把拉住我,岸上的唐金兌他們拚命地拖著那條鐵鏈,終於,把我們拖了上去,而潭裏,那群小魚已經把那個怪物吃得隻剩下一具骨架,浮了上來,那群小魚仍在它的身旁遊弋著,象是沒吃飽的樣子,轉而回頭向岸邊靠,因為,它們也看到了我們,不過,我已經被他們拖了上岸,正在喘氣!


    老道士給我察看傷勢,竟現,我基本上沒有受傷,隻是皮膚被那東西的冒液灼過,有些紅,有些過敏,但也讓這冷水衝得幹幹淨淨的,應無大礙。


    我暗叫了一聲,幸運!脫開全身濕透了的衣服,一陣陣涼風吹得我直打噴嚏,打開自己的背背,取出藥水往自己的身上塗,然後,把今天早上準備的一隻烤羊腿取了出來,張口就吃,我得慶祝一下!


    老道士則在一旁不停地念,不知道他念什麽,末了,他還拿出一張符燒,並繞著我跳了幾圈,我問:“道長,你在幹什麽?”


    老道士說:“那怪物的肚裏不知道有多少冤魂,這一下讓你給放了出來,我怕他們會附在你的身上,我在幫你驅邪呢!”


    我說:“我幫了他們,他們是不是應該要感謝我?”


    老道士說:“是的,他們是會感謝你的,不過,還是弄一下安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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