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那班匪徒迅地把我圍住,倒在地下的那名頭人高叫:“兄弟們!殺了他,大西賊殺少一人算一人!殺了他!”聲音竟帶著無比的怨恨,我手上的長剌一用力,已經剌進了那人的肉裏,大聲說道:“別以為我不敢,再說我就殺了你!”


    那人慘叫一聲:“弟兄們,來生再見了,你們一定要殺光這班大西賊!”他竟提起自己的那把刀,往自己的脖子上狠狠地劈了過去,卟!那把刀竟把他自己的頭差點砍斷,已經劈進了一大半,他登時死去,而那班圍著我的人一陣悲叫:“不殺光大西反賊我們誓不為人!”提起刀與槍,象了狂一般向我攻來!


    我也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這人怎麽如此剛烈?如此的不怕死?大西國與他們有什麽仇恨?會使他不惜犧牲自己也要讓人殺死我?


    呼呼呼!幾聲劃破空氣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我再也來不及想了,馬上往地下一滾,手中的長剌舞得嗚嗚作響,看著一個人少的地方,連剌幾槍後,暴彈而起,衝出重圍,落荒而逃,而那群人則窮追不舍。(.無彈窗廣告)


    前麵是一條河,我現河中竟有蘆葦,我飛奔過去,往河裏就跳,剛一跳下,我卻折斷了一條蘆葦,含在口中,不進反退,在岸邊的草叢的水下伏住,隱蔽在那水草之中。


    嗖嗖嗖,一陣箭象雨點一般落在水上,幾個人還跳下了水,在水裏尋找了一會兒,有一個還在我的身邊轉了一個圈,差點就把我撲中,他露出頭了吸了一口氣,又潛下水中,往別外尋找去了。


    好久,岸上的聲音少了,我才敢露出頭來,爬了上岸,眼前的景象讓我吃驚不已,地下滿布屍體,大多數是那班村民的,還有十幾具那班匪徒的屍體。隻有一隻狗蹲在他主人的身旁在悲嗚。


    這時天色陰沉得很厲害,我身上感到十分寒冷,那小鎮離此並不太遠,我現在是不是先回小鎮弄件衣服穿上再說?而且他們進山裏什麽地方躲起來我並不知道,想必,張平他們還在鎮裏吧?


    身上的刀傷經水一泡,不知道是了炎還是怎麽樣,感到十分疼痛,我又餓又累,在地下撿起一把刀,跌跌撞撞地往鎮上走。(.)


    遠遠的見到,鎮上火光衝天,濃煙滾滾,看來,裏麵又有戰鬥!我加快了腳步,而當我回到鎮上的時候,情況更今我吃驚,整條街上都是大西兵的屍體,一隊清兵正在到處尋找未死的義軍,一旦現,即當場剌死,不時還會出一兩聲零星的慘叫聲,看來,張勝的部隊已經被清兵消滅了。


    我蹲在一處牆腳,一隊清兵走了過來,他們的腰間都懸掛著人手,有的人腰間還懸掛著十幾隻之多,原來,這是他們領功的依據,原來清兵的習慣是割下人頭的,但是人頭太重,影響了行軍打仗,後來,他們改為砍人手,那持刀與槍慣了的人手都會起那種老繭。


    幸好,他們並沒有現我,而在前麵的街道搜索,他們見到房屋就放火,見到人就殺,整個小鎮已經陷於一遍火海!


    “喂!烏都,這裏還有一間房未燒,你去把它燒掉!”一個粗糙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一清兵手持火把,來到了我藏身的間老屋,踹開那道門,到處尋找可以燒的東西,而這間屋已經是家徒四壁,邊燒的東西也找不到,他三兩下就把那道木門給拆了下來,用刀劈成了幾塊,然後,又向我藏身的那扇門走來,想必他認為那一點木柴不足以把這間房子燒掉,我該如何是好?


    看到外麵隻有這一個清兵,我必須要把他幹掉,否則,就再也不可能衝出去了,果然,他是來拆門的,他用口咬著他的那把刀,一手提起那扇門,赫然看到我,正想叫,我已經一刀把他的頭砍了下來!


    也不敢想太多了,我迅地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穿在我的身上,反正我現在也冷得要命,穿上了他的衣服會暖和一點,穿好他的衣服後,那個炎黃子孫且啞的聲音又傳了進來:“烏都,行了沒有?要集合啦!”我應了一聲:“行了,你先走吧!”


    “咦,你小子是不是被煙熏得變了聲,好啦,我先走,你快一點過來!”


    外麵傳出一陣腳步聲,我長呈了一口冷氣!


    悄悄地摸出那間屋子,向鎮外就跑,途中,遇上了幾股清兵,幸好,他們並沒有對我產生懷疑,終於,我走出了那個小鎮!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陰沉沉的十分嚇人,我身上的傷越來越痛,肚子也越來越餓,我已經一天沒吃過什麽東西了,很想找點東西吃,現在現在這裏已經渺無人跡,到哪裏找東西吃?


    我忽然想起了李元陽道長,他現在去哪兒了?


    進了樹林,地下仍橫七豎八地躺關人的屍體,一群野狗正在撕食著,不時出爭奪的吠聲,那群野狗一見到我,眼睛即變得十分凶狠,一個個在抬頭看著我,眼睛都出一個近似於綠色的光芒,糟糕,我會不會葬身這群野狗的腹中?我提起了刀,準備作垂死一擊!


    果然,有一隻狗向我撲了過來,我揮刀把那隻狗砍成兩斷!其它的狗見狀,竟紛紛逃走!


    好險!但是這一下,也把我的體力透支得差不多了,我坐了下來,見到那滿地被咬得支離破碎的屍體,心中感到非常難過,這班人,是我間接害死了他們。[.超多好看小說]但,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埋葬他們了,那隻被我我成了兩半的狗就在我的身旁,我要吃狗肉!


    於是我撿起了一些幹草與樹枝,點誌一堆火,把那隻兒的狗皮剝掉,然後放到火上去烤!不一會兒,那隻吃過人肉的狗流出了油,一滴滴地滴在那坎堆火上,火燒得更旺了!


    狗肉的香氣冒了出來,我把一塊狗肉拿出來吃,一邊吃,一邊看著遠方那仍在濃煙滾滾的小鎮,心裏有說不出的慘涼,而這時,一個黑影跌跌撞撞地從鎮那個方向走了過來,我吃了一驚,連忙閃到一棵樹的後麵,看著來的到底是什麽人,但是,那人來到樹林裏,竟跌了下去,我拿出一條烯著火的樹枝,走了過去,隻見一個血人危顫顫地想站起來,這個不是張勝嗎?張勝一見到我,也不答話,即拿起那把劍向我剌了過來,但是,他的劍卻沒有力度,腳下一絆,竟再次跌了下來!


    我驚叫了一聲:“張將軍,你認不了我嗎?我是周小黑啊!”張勝睜眼看了看我,才虛弱地說:“周兄弟,原來是你啊!你怎麽穿上了清狗的服裝?”


    我說:“剛才在鎮上找你們,想不到差點落入清兵的手中,沒辦法,隻好穿上他們的衣服混了出來。”張勝歎了一口氣,說:“周兄弟,我沒有聽你的勸告,害死了這麽多兄弟,我心中有愧啊!”說完,他反手握住那把劍,向他自己的心窩要插下去!


    我大驚,手中的刀一揮,把他的那把劍格開,一把奪過他的劍,叫了一聲:“張將軍,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不想為你的弟兄們報仇嗎?養好身體,我們再找他們算帳!”


    一把拉過張勝,扯下一隻烤好了的狗腿給他,說:“我們先吃飽肚子,然後再進山。”


    張勝想也沒想,接過我遞給他的狗腿,狠狠地嚼了起來,我現,他一邊嚼,竟一邊流眼淚。


    見到張勝的情緒穩定了一點,我把劍還給他,他說:“周兄弟,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會對你說那些話嗎?”我搖了搖頭說:“我隻是一個平民,怎麽敢對將軍的指揮妄加評論呢!”


    張平苦笑了兩聲,說:“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們的部隊是到處都容不下啊!”


    我問:“你為什麽會這樣說?”張勝說:“清狗容不得我們,明兵容不得我們,土豪容不得我們,四川人也容不得我們!”


    我問:“清狗容不得你們這我知道,但是其它人為什麽就容不得你們呢?”張平長歎一聲,說:“都是他們惹的禍,禍及全軍!”


    “他們?他們指誰?”我問道。


    “張獻忠,孫可望等人!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他們造的孽,卻要我們來受!”張勝突然象了怒了一樣恨恨地說:“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們怎麽連這麽基本的東西都不懂呢!”


    我明白了,張勝說的是張獻忠這班義軍在四川不得民心,想起以前曆史書,張獻忠設計殺四川的文人,我竟無語了。


    張勝吃完了一塊狗腳,又從火上取出另一隻狗腳嚼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他們對任何人都不信任,每支部隊都要派出他們的親信來指揮,有些地方沒有親信指揮,隻是派出他們的親信來軍中做監軍,今天,你在鎮中說的那些話,正好那監軍在那裏,我隻好把你打走再說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錯怪張將軍了。”我說道。


    張勝又說:“我回到軍部,正要布置伏擊那些來侵的清兵,那監軍說接到了上頭的來信,要保存實力,帶著一千多士兵轉移到了白河縣,城中隻剩下我與幾百老弱殘兵,他們剛走不久,清兵就來了,他們這次帶來了紅衣大炮,這種東西的殺傷力極強,石彈落地會開花爆破,小鎮很快就被他們攻陷了,我帶著幾十個還有戰鬥力的與來犯的清兵對打了起來,掩護那些老弱殘兵逃走,但是,他們都不願意逃走,要留下來與我同生死,現在,他們都死了,我卻還生著,我生著還有什麽意義啊!”


    說完,張勝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想了一會兒,他說:“想必鎮中還有一些兄弟未死,等一下我要再回去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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