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艦內的醫療艙中,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整片空間內。


    唯一的醫療官滿臉滿血都是鮮血,腥紅粘稠的血漿順著他執著刀的手、順著他驚恐的麵頰、順著他的身軀不住地滴落下去。


    在醫療官的麵前,他最得力的助力瞪大眼睛已經咽了氣。


    臨死的那一刹那的恐懼,徹底凝滯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上去就是不寒而栗。


    醫療官卻沒有在看助手的臉龐,他那驚恐的目光緊盯在助手被割開的胸膛上,看著那個兀自在掙紮的寄生體顱骨,醫療官的雙腿開始打起了擺子。


    艙門無聲地劃了開來,雷厲比任何人的動作都快,卻是最先趕到了現場。


    雲海和雲月也隻比他慢了片刻,跟在藍狐身後衝進了醫療艙中。


    無聲掩上的自動艙門,將愛麗絲刺耳的尖叫聲壓低到了細不可聞的地步。


    沒人說話,雷厲和藍狐滿臉複雜的表情。


    不過也是刹那間的失神罷了,反應過來的雷厲用淩厲的目光看向了雲海。


    “你還看我?我說過了,任何嚐試取出寄生體的行動,都會引發它們同時於盡的自殘殺戮。”


    雲海麵無表情的冷漠說道,隨即轉身就想和雲月離開。


    “從你登上戰艦,先後已經死了八個人了,守在武器室的我的戰友已經被你的異獸吃的隻剩一隻腳!雲海,我不想再看到死人。”


    雷厲神情鄭重地沉聲說道,幾乎就是一字一頓。


    停下了腳步。雲海頭也沒回地淡淡說道:“還會不會死人,這不取決於我。而是在於你們自己。還有,是死了八個人。而不是七個。”


    說完,雲海帶著雲月走了醫療艙。


    幾乎就是在他們離開的瞬間,那隻才寄生不久根本還沒有成形的異形幼體停止了掙紮,徹底地死去了。


    與此同時,驚恐交加的醫療官表情猛地一滯。


    下一秒,他猛地摔倒了。


    隻覺自己的胸口就像是燃起了一團火,那難以想象的極致痛楚讓醫療官瞬間昏迷,又被劇痛刺激的清醒過來。


    淒厲的慘叫聲讓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藍狐都不禁打了個寒戰,看著醫療官的胸口很快爛出了一個不規則的創洞。看著他臨死前的猙獰痛苦的表情,藍狐的臉白的沒了一絲血色。


    雷厲握緊了拳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在雲海出現在醫療艙中時,他就知道隻要醫療官被寄生了,就一定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然而他沒想到,醫療官會死的這麽痛苦。


    …………


    …………


    “雲海,你是不是和他們達成一致了,我就知道你的計劃是可行的。先過來放了我,我們再好好談談以後該怎麽辦……”


    雲海剛走出醫療艙。愛麗絲變了調的聲音響了起來。


    頓住了腳步,雲海微微皺了皺眉,卻還是移步走向了不遠處的愛麗絲。


    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麽動作。雲海在愛麗絲身上掃視了起來。


    他的眼神放肆而又無理。


    怒火勃發,然而愛麗絲還是強自按捺住了心頭的怒火,強扮出一副笑臉。


    很清楚自己此時的姿態有多難看。寬鬆的醫袍被帶子緊緊束縛在“拷椅”上,愛麗絲覺得此時自己的樣子要是被帝國媒體拍到刊登出來。自己除了自殺也沒有其他路好走了。


    “我很驚訝你竟然能說服雷厲,看來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得多。也是。隻有這樣,你才能在和我們帝國高層的談判中,為你們的地球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你說是不是呢?雲海。不過你可得抓緊點了,地球如今的情勢不容樂觀,你得提防鱷人發現這個蟲洞,還有地球空間中的其它蟲洞形成,也有可能給你的母星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強裝笑顏的愛麗絲耐著性子勸起了雲海。


    “你害怕了?”


    雲海笑著問道。


    下意識搖了搖頭,為了維持內心深處那隨時都有可能崩潰的尊嚴,愛麗絲緊閉起了嘴巴。


    “其實你不用怕,我始終要和你們帝國高層接觸的,為了地球我必須這麽做。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和雷厲勾結在一起陷害你。”


    雲海笑眯眯地說道。


    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愛麗絲看向了自己身上的束帶。


    “牛皮能吹破天,還說什麽到了你的星域,我們會受到最尊貴的待遇。結果呢,一露麵就被人轟爆了飛船,自己現在跟玩sm一樣被人五花大綁……”


    雲月最終還是忍不住了,鄙視的眼神看著愛麗絲,語氣中極盡嘲諷。


    險些沒背過氣去,愛麗絲張了張嘴,卻根本無從反駁,最終還是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看到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眸中流了出來,雲海也沒了再跟她談下去的興致,走到一邊伸手摁了摁按鈕,隨即轉身和雲月離開了。


    眼淚越流越多,從小到大哪裏連續遭遇過這麽多的打擊,一直想要堅強的愛麗絲一旦被扒去了光鮮的外衣,卻是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失聲痛苦起來。


    “有什麽發現沒有?”


    確定雲海已經走遠了,雷厲對於愛麗絲的哭泣聲選擇了無視,卻是沉聲向用各種器械擺弄助手和醫療官胸口的異形幼體的藍狐問道。


    醫療官的這次手術不是雷厲授意的結果,完全是這個醫療官通過儀器檢查出了自己和助手體內的異常後,自發進行的一台寄生體分離手術。


    同樣的手術,對於這個醫療官而言,簡直不要太簡單了。


    龐大的星域中擁有眾多的生命星球,每顆生命星球又擁有各種各樣特性的生命體,所以寄生類生物根本沒有什麽稀奇的。


    事實上帝國每個擁有資格認證的醫療官,在學校的必修課程中,就有寄生體分離手術的修習考核,此類的手術他不知道完成過多少台了。


    然而異形的可怕,還是超出了醫療官的預計。


    他非但沒有解決助力的麻煩,反倒是送了助手及自己的性命。


    藍狐不是醫療官,但她曾經在一間黑診所中做過工,而且還是那間診所的醫療官的助力。


    這樣的手術她沒有操刀完成過,但見過不少,而且對人類的身體構造比普通人要熟悉得多。


    “不可能通過手術完成的,除非我們能先通過某種藥物麻醉它。它的一些器官已經和寄生體的心髒、血管連接在了一起,再加上它體內蘊含的腐蝕血液,除非它失去意識,否則根本不可能將它從我們的體內安全地分離出來。”


    仔細觀察了半晌,藍狐抬頭起看向雷厲,聲音中滿是懼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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