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侯?”


    馬背上的慶陽侯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身材高大,三角眼,高鼻梁,留著一臉亂蓬蓬的胡子,腰側掛著一把大刀。看到青許出來,眼皮子悄然動了下。


    青許神色凝重,將懷中白澤交給了火鳳公主,自己上前站到席慕煙前麵。


    席慕煙並不了解慶陽侯是何許人也,但是青許卻是對這位強權的外姓侯爺知道甚深。


    慶陽侯陸彭度,雖然看起來尚算年輕,但實際年齡已經有近百歲,他十四歲從軍,三十八歲時成為擁兵一方的大將軍,後來因為南耀動亂,陸彭度奉命前往鎮壓,在南耀經營近五十年之久,可以說,慶陽侯陸彭度雖然還是名義上大獻朝的侯爺,但他已經是南耀實際上的統治者,擁兵自重的土皇帝了。


    “想不到還有人認識我。”慶陽侯哼了一聲,“聽說你們打了我的兒子,還打了我的門客。”


    慶陽侯聲如洪鍾,幾乎整條街的人都知道他是來問罪的了。


    “打了如何,沒打又如何?”


    青許的聲音聽起來仍舊斯文和氣,但是席慕煙已經感覺到了他心底的火氣。


    堂堂大獻朝皇子,在自家的都城裏教訓一個紈絝,竟然還被家長找上門,任誰都不會有好心情,更何況,青許從九霄閣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爽了。


    當然,這點席慕煙並不知道。


    “哈哈哈哈……”慶陽侯陸彭度長笑一聲,震得街上許多普通百姓都紛紛捂耳走避,就連九霄閣裏大堂裏的客人們,也都跑的跑藏的藏,沒剩下多少人了。


    “是就乖乖跪下來跟我兒磕頭道歉,我可以考慮饒你們一命!”


    慶陽侯手握腰間大刀。指著他馬前地麵。


    後麵有幾個家丁抬著一張臥榻上前,被白澤射了一箭的那青年蔫了吧唧的躺著,看到席慕煙他們頓時精神一震。(.)


    “爹!就是他們!殺了他們為孩兒報仇!”


    席慕煙眯起眼睛,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二世祖了,自己沒本事,出了事就隻會跟長輩叫喚。


    於是偷偷屈起手指,在手中化出三枚冰針,手腕一翻,冰針便無聲無息的刺向了青年。


    叮的一聲。


    席慕煙皺著眉看著眼前手執拂塵擋在青年身前的女子,麵沉如水。


    她發出的那三枚冰針並女子拂塵一掃。排成了一排釘進了旁邊店鋪的門板上,藍汪汪的顏色在陽光下一照閃耀著透明的光澤。


    “竟然還淬了毒!”那女子眼神一厲。氣勢爆發開來,“好狠的小子!”


    席慕煙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什麽叫狠毒?你們來興師問罪開口就要殺人,這就不狠毒了?


    懶得跟這些不講理的人浪費口舌,席慕煙手中扣緊了九枚淬毒冰針,蓄勢待發。當然,這些冰針用來打架是不行。但是席慕煙已經決定了一但動手,先把那些小嘍囉清理掉,如果能順便幹掉那個罪魁禍首,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是淬了毒而已,那令公子開口就是要命,豈不是更狠毒?”


    “更何況,眾目睽睽之下。慶陽侯不問緣由,為了一名紈絝子便來興師問罪,還要將我等抹殺,莫非忘了這裏是天都,而不是慶陽侯一手遮天的南耀小國?”


    “別人或許會被你的威風嚇到。可惜,我等卻不會!”


    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義正言辭,席慕煙外頭看了青許一眼,眼中滿是讚譽。


    不愧是個皇子,這場麵話一套一套的,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這件事其實他們也不是那麽無辜,雖然起初是那青年太霸道,並且言語見對火鳳公主有所冒犯,但畢竟是他們先動的手,白澤小朋友那一支袖箭近距離射出,威力可是不小。


    青許長袖中幻化出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劍尖直指慶陽侯,“要打架,我奉陪!”


    那青年也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自己老爹這麽威風的排場居然沒把人鎮住,還聽到這麽一段正氣十足的話,霎時間有些語塞。


    倒是慶陽侯臉色變了變。


    青許的話無非是占了一個理字,另外就是告誡慶陽侯,這裏是天都,可不是你橫著走的地方,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慶陽侯能夠經略一方也不是個笨人,看青許這話如此硬氣,不是自身實力超強就是背景十分厲害。


    然而青許的修為他也是能看的出來的,不過是凝神後期,雖然以年紀來算是相當不錯了,但是並不能讓他有恃無恐。


    隻是這三個小輩裏頭,那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子看不透。


    白澤小朋友被理所當然的忽略了,沒辦法,誰叫他年紀小呢?


    背景厲害的……慶陽侯一沉吟,這帝國裏麵有幾個不能惹的?雖然他是侯爵,但是已經是南耀的土皇帝,就算是親王,也不會輕易得罪他,還真沒什麽人他惹不起!


    想到這裏,慶陽侯獰笑一聲下馬,大手拍了拍兒子的頭,走上前來。


    “小子,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幾句話就想糊弄我?”


    後麵白澤見到凶神惡煞似的慶陽侯,跑了一步上前抱住了青許的大腿,大約是撲的太急,原本藏在衣領裏的戒指順著鏈子跑了出來。


    “三哥,打他娘的!”


    席慕煙聽著從這小子嘴裏突然冒出來的一句粗話,不由的莞爾一笑。


    慶陽侯瞳孔一縮。


    那是……直係皇族的戒指!


    難道這小子竟然是皇子?慶陽侯眯著眼兒看了看白澤,又抬頭仔細看了看青許,眉頭終於皺了起來。


    如果這小孩是皇子,那這個三哥豈不是也是個皇子?


    慶陽侯猶豫了一下,就聽到身後傳來兒子呻吟的聲音。


    本已有些動搖的慶陽侯突然心中一疼。那是他的寶貝兒子,多年未舍得動他一下的兒子,卻被這幾個小子弄成那樣!皇子又如何!


    “哼!那麽今天我便要讓你看看,就算是在天都,我也一樣能橫著走!”


    慶陽侯話音未落手中大刀便已出手,青許臉色一變,此刻白澤還在他身後,硬抗的話很有可能會傷及幼弟!


    席慕煙自然也看到了這一點,在剛才慶陽侯走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全身戒備,此刻看到青許難題,便長劍一橫,硬是架住了那把看起來沉重無比的大刀!


    隻是席慕煙手中的長劍隻是下品的寶器,被刀氣這麽一壓,竟然出現了裂紋。


    青許飛身後退,將手中提著的白澤扔給火鳳公主,“你後退,照顧好白澤!”


    便一個回旋,手中長劍從頸側刺向慶陽侯。


    嘶嘶的劍氣讓慶陽侯臉色微沉,大約是沒有預料到青許手中的法寶竟然是件好東西,手中壓力一輕,身子後仰,一腳踢向身前的席慕煙。


    席慕煙身子一軟,隻見她瞬間幻化出了三個影子,圍在慶陽侯身邊,手中長劍刺向他的肋下,與青許形成了夾攻。


    先前擋下了席慕煙冰針的女子一聲嗬斥,拂塵脫手往席慕煙麵門襲來,席慕煙冷笑一聲,手中冰針飛出,目標就是那個他躺在榻上的青年。


    至於拂塵,攻擊的不過是她的幻影罷了!


    那邊青許一劍刺去被慶陽侯躲開,卻是沒有躲的徹底,青許劍尖沿著慶陽侯頸側滑過,帶出了一絲血痕,紅色的血滴順著劍身滾動,滴落塵埃,卻是沒有在劍身上留下一點痕跡。


    而席慕煙此時攻到慶陽侯肋下的長劍卻是被夾住,脫手不及,席慕煙一聲笑,便發力震斷了長劍,左手給慶陽侯補上了一掌。


    在轉身後退時,手中短劍脫手飛出,目標則是先前使拂塵的那女子,而那女子之前用的拂塵,此刻卻是被席慕煙收在了手裏。


    “哼,什麽玩意兒,也敢偷襲大爺!”


    席慕煙下巴一抬,像極了白澤小鬼討人厭的模樣,仿佛眼睛長到了頭頂上,手下卻不含糊,伸手在那拂塵上一抹,便兩手抓著拂塵兩頭,用力一撕。


    隻見那先前還威風凜凜的拂塵,此刻便已經橫屍街頭。


    席慕煙將拂塵隨手一扔,對著麵容扭曲的女子得意一笑,然後看著慶陽侯道:“如何,現在還要我給你的寶貝兒子下跪嗎?”


    慶陽侯此刻恨不得撕了席慕煙,但是他已經在青許和席慕煙的練手之下吃了虧,再糾纏下去,也未必討得了好處,何況這幾人若真是皇子公主,那耽誤了這一會兒,很可能援軍就要到了,若是真惹怒了皇帝,他這個南耀土皇帝還真沒有好果子吃。


    想到這裏,慶陽侯轉頭看向自己兒子,他心裏尚有些愧疚,這次怕是不能為兒子討回公道了。


    豈料一看之下,差點魂飛魄散!


    他的寶貝兒子已經暈倒在了榻上,臉色由先前的蒼白開始變得烏青!


    慶陽侯雖然身體高大,看起來有些笨拙,但是動作卻很靈活,他一個飛身就撈起了自己兒子,幾個起落之間就沒了蹤影。


    “你們等著,這筆賬我會討回來的!”


    席慕煙眯著眼兒,抬起手摸了摸光潔的下巴。


    那最後一句留言明顯帶著恨意,怕是此事不能善了。


    九霄閣上,柳五一手托腮,趴在窗棱上看著街上的席慕煙。


    “寧願拚著受傷,也不願進入九霄閣尋求庇護,還真是倔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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