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麵相覷。


    席炎這一句問話插的太是時候了,雖然並沒有挾恩圖報,但是事實擺在這裏,他有些玩笑的口氣,卻是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花家眾人都是一愣。


    花文澤方才還不好意思的表情霎時褪去,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原本想著自己確實理虧,正好眼前又欠了這個大人情,自己放過席炎便也就兩清了,誰想到席炎竟然不給他台階下。


    裴亞青和席慕煙幾個都不著痕跡的往席炎那邊湊了湊。


    還有幾個方才觀戰的人也表情凝重的做好了戰鬥準備,畢竟花文澤方才實在是太囂張了些,雖然他是元嬰期修為的前輩,但是也不可能力壓所有金丹修士的聯手。


    “怎麽,花老這表情好像是要吃了我似的,究竟是不好說還是不能說?”席炎悠然的又添了一句。


    拖延了這麽一會兒時間,他體內的藥效已經完全發揮出來,依照眼前形勢來說,即便再次動手,也不會比之前更糟糕。


    “我爺爺是你前輩,你至於這麽不依不饒的嗎!”花文澤還未開口,他身後一個中年人倒是忍不住吼了出來。


    席炎眼睛眯了一眯,嘴角一勾,沒有搭理他。


    裴亞青仔細一看,這個人倒是他隨手救回來的人之一,不過這人先前跟他套近乎來著,吃了個閉門羹。


    “哈哈,真是好笑,現在倒是論起輩分來了?先前動手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啊?”裴亞青冷笑一聲,嘲諷道。他於花家眾人有恩,又是席炎的師弟,此時說話倒是最合適的一個。


    眾人心有戚戚焉。


    好在裴亞青並不知道花文澤先前引雷的事情。否則還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不過,”裴亞青接著道,“你雖然自詡為前輩,不過跟我師兄論身份,你還不夠資格。”


    此話一出,倒是引起一片嘩然。


    裴亞青也不管眾人什麽反應,繼續道:“這樣,可以回答我師兄先前的問題了嗎?”


    就在氣氛僵持之際,又有人來。


    眾人轉頭看去,在最前麵的是一個老頭。許多人對他都不陌生,當然。席慕煙還是不認識。


    裴亞青小聲跟她介紹說這是花家另一個元嬰期的老頭。


    後麵的幾人席慕煙倒是都認得了。


    宇文祈的師叔和師妹,還有其他比較有名的宗門的幾個出色弟子,岑緒和陳宗豔也在其中。


    花家人一看見這老頭,立馬腰杆更直了些。


    席炎自然也看到了,也懶得多給幾個表情。淡淡的道:“花老不肯說,那便由我來替你說如何?跟煉獄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花老此時應該深有感觸才對?”


    煉獄!


    眾人大訝。


    煉獄的名聲比起花家可是要更響亮一些,大名鼎鼎啊。


    花文澤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抬起一隻手指著席炎,張口罵道:“一派胡言!”


    “胡言?”席炎抬起眼皮,眼中泛出一絲戾色。甩袖拋出一個令牌,“我與妹妹應邀去花家做客,花家就是拿這個招待我們的!莫非花老要說這個東西是我偽造的?!”


    這令牌通體漆黑,色澤發亮,上麵的刻著的花紋是煉獄獨有的一個厲鬼印記。這是用獨門的手法打上去的,一般人不知道手法。的確無法偽造。


    “我妹妹一個姑娘家,差點出了意外,這個責任你花家付得起嗎?!”席炎重重的哼了一聲,瞬間在場的眾人都感到心頭一震,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擊打了一下。


    有幾個修為稍差點的,隨即臉色一白,顯然是受了內傷。


    席炎這一聲也是特意加了精神攻擊,為的就是加強對眾人的衝擊,增加自己話語中的說服力。


    “我尚未跟花家算賬,你們還有臉來興師問罪?問的什麽罪?”


    花文澤紅著臉,氣的手直打哆嗦。[]


    此時在眾人之後響起了一個聲音:“問的什麽罪?我家想容獨自招待你們,過後就失了蹤,難道不應該找你嗎?”眾人自發的散開來,發言的那人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居然是花鏡前,他顫巍巍的走過來,花妙衣在一旁扶著他。


    席慕煙沒有去看花鏡前,她隻是靜靜的看著花妙衣,這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在短短幾天裏麵,仿佛長大了很多,就連那張俊秀的容顏上,也多出了一些頹廢和憔悴之色。


    “花想容?確實在我這裏,不過,我倒是想問問,花小姐何時學的風華雪?又何時跟煉獄的家夥成了朋友?”


    眾人又是一驚。


    尤其是幾個英俊的年輕人,大約對花想容也有些心思,聽到此話全都震驚的看著席炎。


    “這位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


    “知道什麽?風華雪還是煉獄?”席炎反問道。


    “風華雪的事,你們不妨問問這位花家家主,我哥哥這個妙音公子的雅號是怎麽來的?用音律來對付他,是腦子被門擠過了吧?”席慕煙終於忍不住,開口嘲諷道。


    有些人聽的一頭霧水。


    有些人的麵色倒是複雜起來。


    有些沉不住氣的便問出了聲來:“莫非是二十年的那位……”說著,一雙眼睛還上下打量著席炎,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席炎麵無表情的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半截麵具,往臉上一比,隻露出了鼻子和下巴來。


    那麵具上生滿了黑色的黑色的花紋,看上去不像死物,倒像是活的一般。


    將麵具收起,席炎又取出來一物,視線從花文澤到花鏡前身上掃過,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花家一直對付我,恐怕是為了這個吧?”


    花鏡前臉色一變。


    花妙衣也精神一振。這幾日他確實難過的很,被某些問題困擾。再加上麵對花家內部的壓力,他不願意妥協,於是就成了眾人看到的頹廢的花妙衣。


    席炎手中的東西稍微有些出乎眾人意料。


    本來大家都以為引起這麽多爭端的東西會是什麽寶物,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石頭。


    花文澤哼了一聲。原本以為被席炎抓到了什麽把柄的他瞬間腰杆就挺直了。


    席炎笑了一下。


    這一笑卻讓人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這可不是普通的石頭。”說著,他手中的石頭仿佛是受到什麽刺激一般,竟然慢慢的蠕動起來,最後在麵朝眾人的那一邊,張開了一雙眼睛。


    竟然是淚影蟲!


    所有的呼吸陡然加重。


    淚影蟲的出現讓大家開始紛紛猜測起來。不用說了,這席炎肯定是掌握了花家什麽秘密,所謂花想容的失蹤不過是借口而已!


    此時花都城另外幾個世家的老人已經開始有了想法。


    這席炎跟花家的恩怨是從二十年起。也就是說花家二十年前就有了見不得光的秘密!而這次花家竟然跟煉獄有了瓜葛,這是不是表示花家有不可告人的圖謀呢?


    席炎將淚影蟲扔了出去。


    幾乎沒有人搶奪。眼睜睜的看著他朝花妙衣飛去。


    其他人不去搶奪是因為此地還有花家的兩個元嬰在,即便出手,得到的可能性也太低,而花家老頭兒則是不認為這淚影蟲裏麵有什麽危及花家的秘密,自然不屑於出手落人口實。


    花妙衣一瞬間明白的席炎的用意。不用說,這秘密應該是關於他的。


    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接。


    卻被身旁原本站都站不穩的花鏡前一把給搶了去。


    花鏡前的修為並不高。這一番出手卻是大出眾人意料之外,隻見他麵上出現一絲獰笑,竟然張嘴將淚影蟲放進了口中。


    席慕煙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有些惡心,伸手捂住了嘴巴。


    “父親!”花妙衣轉頭去看這個自己尊敬了近二十年的男子,突然間覺得過去的一切都好像是個夢,一切都變得不再真實。


    “席炎!你狠!我守了二十年的秘密,豈能讓你公之於眾!”花鏡前仿若瘋了一般不再顧忌。直接朝席炎撲了過來。


    席炎也不說話,隻是輕輕彈指,幾束藤蔓瞬間生出將花鏡前纏了個結實。


    花鏡前還在不停的咒罵著席炎,完全失去了花家家主的儀態風度,驚得花家上下全都臉色發白不由心虛起來。


    席慕煙心生厭惡。便上前一步,纖手輕揚。一記清脆的耳光啪的甩在了花鏡前臉上。


    接著一個禁言咒就扔了過去。


    花家家主受辱,花文澤臉色無光,陰沉著臉抬手對著席慕煙就是一掌。


    如同洪水一般洶湧澎湃的靈力不是現在的席慕煙能夠抵擋的,席炎反應極快,身形一閃,抬手一接一引,便將花文澤的攻擊全數接下,兩手一團,便像是團麵團子一樣抬手將靈力球扔了出去。


    隻聽得轟然一聲,靈力球在不遠處的留仙湖上爆炸開來,離水麵最近的幾人,衣擺上都濺上了水花。


    就在眾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席炎身上的時候,又是轟隆一聲爆炸。


    “父親!”


    “家主!”


    “鏡兒!”


    不同的驚呼聲響起,眾人才驚駭的發現,原先花鏡前所站的位置,竟然多出來一個大坑!


    伴隨著花鏡前最後一聲大笑,爆炸將他的血肉之軀直接分成了碎肉塊。


    而離他最近的席慕煙和第二近的花妙衣,此刻全都灰頭土臉的趴在了地上。


    “哥哥……”席慕煙抬起頭,頂著一腦門烏七八糟的髒汙,頓時淚流滿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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