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嫣然的女子微微垂頭,對著席炎福了福身,然後將耳邊垂下來的碎發撩到耳後,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頸來。(.)


    “玲瓏收到消息,特來拜見少主。”


    女子的聲音柔美甘甜,任何人聽到這樣的聲音,看到這樣的身姿,大約都不忍對她露出冷臉來的。


    席炎轉過身來,麵無表情,隨手拖過一張椅子坐下,黑色的眼瞳有光華閃過,微微上翹的眼尾柔和了他的氣勢,卻並不讓人覺得柔媚,而是有一種若有似無的震懾人心。


    “哼,”席炎嘴角微動,輕輕哼了一聲,伸出右手食指,指腹朝上,略微沾了點白色的粉末,然後拇指迎上去輕輕揉搓了一下。


    “你消息倒是靈通。”


    席炎麵無表情的時候很多,雖然在妹妹跟前經常是笑著的,但並代表他就是個溫和的人。而通常情況下,他的麵無表情對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意味,而不同的人在麵對他時感受也絕對不同。


    他並不喜歡隱藏自己的情緒,該笑的時候笑,該怒的時候怒,曾經也有人自以為揣摩出了他的心理,但是事實卻證明,這並不是他的弱點,他隻在想表現給你的時候表現出來,若是不想表現,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所以說,他比裴亞青更可怕這件事,絕對不是某人胡謅。


    女子有些訝異的抬眸,眼睛眨了眨,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而實際上則是在考慮席炎那句話裏真正隱藏的意思。


    “是飛鷹傳來的消息,玲瓏不敢怠慢。”女子略微驚詫過後,便又垂下頭輕聲回答道。


    席炎摩挲的椅側的扶手,身子倚到椅子靠背上。輕笑了一聲:“不敢怠慢?那你倒是有時間安排人去下毒?”


    女子放在袖中的手指不由動了動。她有些拿不準,席炎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八寶珍閣跟裴亞青之間的衝突也不是第一次了,這回席炎特地提出來,難道是良心發現,突然跟裴亞青有了兄弟愛了?


    雖然狐疑,但是玲瓏還是十分知趣的俯身請罪。


    席炎挑了挑眉,眼前女子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說都是十分優秀的人才,若是就此將她了結倒是有些可惜了。


    正當他沉吟思慮的時候,玲瓏卻是先一步開口道:“請少主給玲瓏一日時間安排事務,然後玲瓏自去領罪受罰。”


    話音未落。卻是一股掌風迎麵而來。


    體內靈力自發的凝聚想要抵抗。


    玲瓏咬牙,散了靈力。仿若一葉怒海中的扁舟,絲毫沒有抗拒之力,直接被席炎拍了出去。


    悶哼一聲。玲瓏整個人趴在地上,全身仿佛被碾過一樣的疼痛,就在她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散架的時候。一雙白色的靴子出現在眼前。


    席炎一指點在她的頭頂百匯穴,溫和的木係靈力如同無孔不入的螞蟻一般。鑽進了她的體內。


    “本尊親自動手,你該感到榮幸。”


    席炎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涼涼的說道:“回去養傷吧,不要耽擱了正事。”


    還未等玲瓏開口,便揮袖一掃。


    玲瓏那嬌小的身軀就這樣被他掃地出門,直直往巷子對麵的牆上撞去。


    一個黑色的身影及時拯救了她。玲瓏看著眼前一身黑色的裴亞青,暗自苦笑了一聲,強忍著拱了拱手。便轉身消失在巷口。


    裴亞青還有些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玲瓏,八成是會錯意了。


    席炎發火八成是因為席慕煙,要不是玲瓏對自己出手。席慕煙也不會好奇而去嚐試,但席炎又不能對著還躺在床上的人發火。就隻好遷怒了。


    反正,絕對不是因為自己差點中招,要是他真的有什麽兄弟愛,那他以前就不會吃那麽虧了,


    想到這裏,裴亞青突然哆嗦了一下,要是席炎真的遷怒,那自己也沒跑啊。(.好看的小說)


    不過總是席炎還是顧忌了一點,沒有把他折騰的太慘。所以席慕煙醒過來的時候,他還能好好的蹲在她的床前探視。


    “你這是幹嘛?”


    席慕煙睜開眼,就看見裴亞青臉色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樣有點發青,便好笑的出聲,卻發現自己的喉嚨沙啞的厲害。


    裴亞青連忙扶起她,端起手邊的茶水遞過去。


    咕嚕咕嚕喝了兩杯,席慕煙才覺得自己的喉嚨潤澤了一些,便清了清嗓子道:“你幹嘛一臉怨婦狀?”


    怨婦狀?


    裴亞青臉一僵,自己這麽英俊瀟灑怎麽可能有張怨婦臉呢?小煙兒你不能仗著自己是病號就欺負人。


    咳了兩聲,裴亞青報複性的使勁揉了揉席慕煙的頭,“還不是被師兄遷怒。”


    提起這個,裴亞青就覺得自己真是有點無辜,明明是眼前這個小家夥自己莽撞嘛。


    “我拜托你啊,下次不要隨便什麽都吃好不好?你既然知道焚心的成分,就該明白那可是毒藥啊,還敢吃?”


    豈料席慕煙並不悔改,木然道:“為什麽不能吃?我體內的斷魂草毒性估計都能把斷魂草自己給毒死了,隻是沒想到出了點意外。”


    “意外?”裴亞青有些不能接受,“這是必然好吧?幸好你隻服下了一點點,而且身體的抵抗力很強,不然有你受的。”


    見席慕煙掙紮的要起身,裴亞青連忙上去扶住,一邊還碎碎念:“就算你的身體能抗毒,也不能這麽糟蹋知不知道?毒藥吃多了終究是有害的,你身體本來就不好……”


    “停。”


    席慕煙忍不住笑了出來,扶著心口道:“我快被你念死了,你真的是裴公子嘛?怎麽幾天不見變成了老媽子了?”


    哎喲,糟糕。


    席慕煙微微蹙眉,看來焚心的藥性還未完全去除,方才這一笑,竟然牽動的心口疼。


    “我扶你去院子裏曬曬太陽吧。”見到席慕煙的動作,裴亞青便心裏有數,於是一手攬著席慕煙的肩膀一手去開門。


    門開了,卻是席炎端著托盤正好堵在門口。


    “終於醒了。”


    席炎將托盤塞給裴亞青,然後將妹妹抱到了懷裏。


    正好是午時,院子中新搭了一個木頭的花架,綠色的植物交錯的附在上麵,幾乎遮住了半個院子,陽光從縫隙中灑落,在地上投下了一個個光點。


    微涼的穿堂風吹過,有植物的清香撲麵而來。


    席慕煙被放在院中一角的躺椅上,正好能將大變樣的院子看個仔細。


    “我難道睡了很久?這院子變化可真大。”


    席慕煙轉著腦袋打量著,然後撫了撫肚子,眼巴巴的看著裴亞青手中的托盤,“有點餓了。”


    是熬得噴香的肉粥。


    席慕煙是個食肉動物,這可比單純的白粥好多了。


    填飽肚子,席慕煙非常自覺的撩起袖子,將手腕送到席炎麵前,“喏,你給我把把脈吧,我感覺焚心的藥效好像還沒過。”


    席炎在一旁坐下,搭上那纖細的手腕,不過一會兒,臉色就變了變。


    “不是焚心的藥性。”席炎沉吟著道:“你最近是否服用過止心草?”


    “估計又小半年了吧。”席慕煙想了想道。


    那時候她還在洗塵宗呢,因為這幾年發病已經少了很多,她服藥的頻率自然也就降下來了。


    “難道是因為止心草和怒蓮子混合了藥性?”裴亞青突然道:“可是相隔了這麽久。”


    止心草和怒蓮子?


    席慕煙挑了挑眉,摩挲著下巴道:“那看來是了,我服用止心草這麽多年,藥性早就去不掉了,這一次倒是我疏忽了,本來以為怒蓮子的分量那麽少,沒有問題來著。”


    席炎眯起了眼睛。


    頭頂上的植株突然瑟縮了起來,連那肥大的葉子都有了脫水的跡象,席慕煙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去看席炎。


    “哥哥你生氣了?”


    席炎沒有說話,隻是周身的氣勢越來越強,壓迫的席慕煙隻好催動了體內靈力,兩種屬性不同的靈力相接觸,在席慕煙的身邊出現了一層淡淡的白霧。


    席慕煙再也忍不住,抬手捂住嘴唇,紅色的血跡從指縫間浸染出來。


    空氣中充滿了淡淡的血腥味。


    席炎看了她一眼,拂袖離去。


    不過臨走時還扔下了一瓶丹藥。


    裴亞青很自覺的伸手接住,拔開塞子一聞,一股清香衝進鼻腔,就連方才萎靡了的植物們都活動了起來。


    “都老實點,這可不是給你們吃的。”裴亞青伸手將一株綠色的藤蔓彈出去,才倒了一粒藥丸塞到席慕煙嘴裏。


    “咦?這東西……”席慕煙眨了眨眼睛,這可是好東西呀。


    她隨身的煉虛環裏還有很多丹藥。當年她流落在外雖然消耗了不少,不過還算是節約的,這種丹藥算得上是她所有珍藏裏麵最珍貴的一種了,到現在為止,她也才吃了一顆而已。剩下的都還放著呢。


    好在煉虛環特殊,不用擔心它會失去藥效。


    不過,這哥哥就是不一樣啊,出手就是一瓶,真大方。


    席慕煙吃了藥,便靜下心來運功,等到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抬頭看了看如同圓盤似的月亮,席慕煙突然想到,自己好像,都很多年沒有過中秋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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