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火焰,竟然可以突破了天心靈火的防禦,將自個融入進去?


    裴亞青不知道。(.)


    天心靈火作為大陸上排名第二的火炎,自然是公認的十分厲害,絕不可能有什麽水分在裏頭,那麽能製服它的火,會不會是排名第一的盛蓮?


    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能確定。


    因為盛蓮已經有近萬年沒有出現過了,人們對它的認識隻存在於前人留下的隻言片語中,恐怕就連那幾個站在修真界最頂端的大能們,都沒有見過盛蓮的真身。


    沒那麽好運氣讓他在這裏誤打誤撞的吸收了吧?


    裴亞青挑動著手指在火焰中穿梭來去,不但手指沒有一絲損傷,還讓那一簇火苗更加的活潑旺盛起來。


    裴亞青覺得有趣,便像以前跟天心靈火鬧玩那樣捏著火苗又吹又拉,整成了各種形狀。


    那小火苗撲哧撲哧的著起來,在他掌心跳動個不停,裴亞青略微低了下頭,唇角微彎露出一個開心的笑來。


    豈料樂極生悲。


    那小火苗一下子跳的猛了,竟然直勾勾的就撲到了裴亞青臉上去,刺啦一聲,燒著了他的鬢角。


    “哎呀!”


    裴亞青不自覺的驚呼了一聲,連忙伸手去揉,哪知道那小火苗滑溜的很,沒被他抓住不說,還刺溜一下子從頭頂躍到了身後去,在他的背部上下竄著玩。


    不消說,本來就夠狼狽的裴公子更狼狽了。


    那斷了半截袖子的衣袍背麵,又多了好幾個小洞。


    原本柔順光亮的墨色緞子多了洞,便露出內裏雪白的中衣來,對比著實在分明。


    裴亞青伸著他那修長好看的手指勾了勾後背的衣服,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彈指將小火苗給撥拉了回來,兩隻手掌揉了揉,才道:“你這小東西,怎麽還欺負起主人來了?可是見我這會兒正落魄著,蹬鼻子上臉是不是?”


    這後一句話就有些重了。


    若是不懂的人看見這一幕或許會覺得裴亞青說不定有神經病,一身破破爛爛的,還自言自語,而事實上,無論是天心靈火還是這新生出來的詭異火炎,都是品階十分高的寶貝。雖然不能像兵器那樣生出器靈,但也是能跟主人溝通的。或者說,如果主人能夠完全降伏了它,它會比生出器靈的兵器更容易控製。


    小火苗的氣焰霎時就低了一截。


    雖然它成了個混血兒產品,但底子還是原來的天心靈火,畢竟是認了主的。根本不可能違抗裴亞青的命令。


    “以後老實點兒,說不定還能升個級。”


    裴亞青也懶得跟這小東西計較。將火焰給收回體內,大約是因為他體質的不同,在風雪中枯坐了這麽久,雪花一點沒積下不說,就連那露在外麵的胳膊,連個雞皮疙瘩都沒起。


    不過總是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裴亞青雖然體質好,可架不住體內空虛。沒有靈力打底,這麽個冰天雪地裏打赤膊也是很難受,見四下無人,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當場就脫了衣服。還順便用雪水給自己洗了個澡,搓的熱乎乎的。正好上次席慕煙做皮毛大衣的時候也給他弄了好幾套,這個天氣裏終於是派上用場了。


    黑色的緊身衣服裹在裏麵,外麵再罩上一件貼身的外套,領口袖口以及胸前的衣襟處都用火雲獸的頸部絨毛做的邊,柔軟暖和又好看,最後再披上墨色的雪裏針披風,兜帽一搭,端的是風流俊美的貴公子一枚。


    當然,隻要不看見他那悲催的被小火苗燒焦了的一小縷頭發。


    裴亞青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按著兜帽往頭上貼了貼。


    幸好這會兒沒人看見。


    啊,不對。


    裴亞青有些懊惱的揉了揉臉蛋,他還希望能在這個空間碰上慕煙呢,總不能為了這麽點小事就希望見不著她人吧?相比之下,犧牲點形象又怕啥,再說了,咱裴公子是什麽樣的人,慕煙又不是沒見過,就算被她笑話兩句,也不疼不癢,一個大男人計較這麽多,真是有些沒風度。


    嗯,就是這樣。


    裴公子做好了心理建設,就站在原地往四周看了看,雖然是在白雪皚皚的荒原之上,並且被一茬接一茬細密的雪花給擋住了視線,但是哪裏特別他還是能感應出來的。


    一腳踩進二尺厚的積雪,裴亞青皺了皺眉,這得是下了多久才能有這麽厚啊,要是這雪繼續再下個三天兩夜的,自己的處境就有些不妙了。


    前方那氣勢雄渾的地方,究竟是棲息地還是另一個龍潭虎穴?


    裴亞青迎著風雪一步一步的往目標行去,及膝的靴子上也都沾上了厚厚的積雪,寬大的披風被他緊緊的裹在了身上,隻覺得一股熱氣從頭頂一直竄到腳心,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裴亞青邊走著路,越發想念起席慕煙的好來。


    “也不知道小煙兒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


    裴亞青摸著胸口,感覺到體內那空蕩蕩的經脈似乎有了些東西,連忙多塞了幾顆丹藥入口,治療內傷的、固本培元的、補氣養血的,都混在一起當做糖豆給他吞了下去。


    若是小煙兒在此,說不定就會罵他這個敗家子兒呢。


    想到席慕煙,裴亞青胸口又是一陣堵,自己都變成了這個德行,不知道她又遇到什麽難題了?小煙兒本來就沒好全,這一折騰,可不是又要折損元氣了。


    裴亞青一陣歎氣。


    他倒是不心疼藥材,可是心疼的是吃藥的人。


    席慕煙的性子他是蠻欣賞的,可是自己也不能一直把個病怏怏的師妹帶在身邊呀,就是自己願意,席炎也不會願意的。


    到時候豈不是要分開。


    萬一被人鑽了空子可怎麽辦。


    那是絕對不行的。


    裴亞青正胡思亂想著,腳下卻好似踩到了什麽東西,硌了他一下。


    “什麽玩意兒?”


    裴亞青低頭抬腳。就見是一個綠色的碧玉簪花釵子橫在那裏,末端還鑲嵌著三瓣白玉的花瓣。


    看起來挺眼熟。


    “這不是小煙兒的釵子麽?”


    裴亞青撿了起來,拿在手裏仔細瞅了瞅,完好無損,就連那花心處的一塊寶石,就沒磕著一點兒。


    “看起來倒像是無意中掉在這裏的。”


    如果是碰到什麽大事,比如像裴亞青那樣得拚命,這釵子從頭上掉下來可不會這麽齊整,要是無意中掉落,可能性就比較大了。


    “看來小煙兒真的在這個空間裏。”


    裴亞青有些欣喜。雖然他此刻沒什麽能力保護美人了,但是尋求美人的保護也成啊。當然,以他倆的情況來說,估計也就是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強一點。


    “唔,也不知道那個小胖球兒還活著沒。”


    這會兒有了目標。裴亞青便有了幾分閑心來想別的,那隻和他一起進來卻不知道去了哪裏的小胖球。不過是個剛出殼的幼崽,又能怎麽樣呢?


    席慕煙可不知道有人在暗地裏為她擔心的幾乎要愁白了眉頭,她此時正在參觀宮殿。


    先前她是沒有細看,這會兒仔細一瞧,便忍不住要甭不和諧詞匯。


    這可真是個宮殿啊,看這裝修,看這擺設。無一不是金碧輝煌,看起來就是有錢啊快來搶我吧的樣子。


    “小可席慕煙,誤闖貴地,還請主人家不要見怪。”


    席慕煙遵循了先禮後兵的原則,和和氣氣的先自報了家門。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大殿裏。不知道後麵到底有多少重宅子,席慕煙隻聽的自己的聲音就這麽一重一重的傳了老遠。光回音兒就聽見了好幾聲。


    不過就是半天沒見有動靜。


    席慕煙皺了皺眉頭。


    這座宮殿的出現本來就是有些怪異,若是此刻從偏殿冒出來一群鬼她都不會覺得驚訝,可是沒有動靜的話,就需要更加小心了。


    反常即為妖。


    可是也不能就幹坐在這裏等著。


    席慕煙挑了挑眉毛,也行,我今天就來看看這個宮殿,到底有什麽玄機!


    繞過地上的那堆垃圾,席慕煙將目光放在了中間的那把椅子上。


    那椅子高踞在十層台階之上,自然也是金光閃閃的,十分寬大,扶手上是倆惟妙惟肖的龍頭,一個做咆哮狀昂首仰天,一個做瞌睡狀閉目打盹,上麵似有隱隱的光澤流動。


    席慕煙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在椅子前站定。


    抬手摸了下那昂首的龍頭。


    忽然有一聲龍吟響起!


    席慕煙嚇了一跳,連忙抬手,就看見那扶手上麵,出現了一個虛幻的影子,卻是跟那龍頭扶手一模一樣!


    隻是那龍吟卻不像是從椅子這裏發出,而是聽著有些悠遠,好像來自天邊一般。


    席慕煙的眉毛忍不住又跳了一下。


    她方才看見了什麽?那個影子裏的眼珠子,竟然給了她一個不屑的眼神!


    席慕煙出離憤怒了。


    姑奶奶好歹是個大活人,還是個大美女,你再厲害也就是個妖獸罷了,還敢瞧不起人?


    於是一掌拍了出去。


    啪的一聲,那龍頭應聲而斷,露出一截木頭樁子來。


    席慕煙傻眼兒了,她是真沒想到這個玩意這麽脆弱,竟然一拍就爛,莫不是時間久了所以腐蝕掉了?


    再看那椅子,原先隱隱流動的光澤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剩下的,僅僅是一堆毫無靈性的木頭罷了。


    “咦?這是什麽?”


    席慕煙正在咂著嘴可惜的時候,突然從那斷裂的部位,看見了一個不同的東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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