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咒這種東西的存在,讓無數人為此感到頭疼。(.)


    席慕煙不是第一次聽說,但是當它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才真切的感受到那種令人心驚的威力。


    她一直以為自己身體的毛病是痼疾,完全沒有想到過會是人為的結果。


    越思羽說完,似乎胸中依舊怒氣難平,一向溫柔的臉上帶著三分淩厲和尖銳,她往後挪了挪身體,靠在了床邊,然後緩緩抬起了手。


    還帶著幾道新生疤痕的掌心攤開,一股黑氣冒了出來,然後凝結在一起,生成了一株顏色詭異的植物。


    有些纖細的根莖迅速長成,小小的花蕊跳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的開放,原本顏色純淨的花朵上卻好似鑲了一層黑邊,黑氣彌漫在整株花朵的周圍。


    “這是朝陽花吧?”席慕煙眨了眨眼睛,她對植物研究興趣不大,若非研習醫毒之術的需要,她根本不會去認識那些毒株靈草。


    朝陽花就是一種單純的花朵了,它沒什麽藥性,也不難尋,僅僅是一種觀賞植物,當然,比起當初被無數人追求並且作為貢品的午夜冰藍那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越思羽有些意外於席慕煙的注意力完全偏斜,她浪費靈力化出一株朝陽花可不是來給席慕煙上課的,“與一般的朝陽花相比,它有什麽特別?”


    “黑氣嘛。”席慕煙咬了下嘴唇,她智商正常來著。


    越思羽輕輕的搖了搖頭,她知道席慕煙現在可能有些迷茫,對於一個完全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事的人來說,確實有些雲裏霧裏。


    “這是對抗禁咒形成的結果。娘當年的修為雖然比不上你爹,可也差不了多少。本來想著,就算犧牲修為,娘也要保你周全,可沒想到,禁咒的威力如此之大,娘的身體垮了,你還是沒能幸免。”越思羽拂了下衣袖,這也是她跟席沛然越來越遠的原因之一,當年那個能夠跟他並肩的女子已經不再,她還有多少日子呢?


    前八年。她一直在努力的尋找各種方法,可是卻一無所獲。後八年她把精力放到了尋找女兒上,可仍舊一無所獲,要不是裴亞青夠給力,她幾乎都可以看見自己鬱鬱而終的結局了。


    席慕煙抿了抿唇,她一直知道母愛是偉大的。但這樣決絕的犧牲還是讓她動容。


    畢竟今世的席慕煙閱曆不多,而前世的她處在那樣一個環境裏。真情和犧牲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我已經好好的長大了。”席慕煙安慰的道,她並沒有什麽怨懟,畢竟她本來就是一個外來者、受益者,而如今知道,曾經有人拚盡全力保護她,這就足夠了,況且。始作俑者已經化成飛灰,恨也沒有意義了。


    “我不貪心,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滿足了,更何況,”越思羽看向門口。神情很是安慰,雖然看在席慕煙眼裏似乎有些促狹:“以後有亞青照顧你。我也放心。”


    “娘,還有我呢。”席炎在一旁跟樁子似的站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腔。


    雖然他對裴亞青並沒有意見,甚至對比其他人來說,裴亞青已經是作為妹夫的最好選擇,可是他心裏還是不爽。


    妹妹是自己的,自己才是第一個保護人嘛。


    先不說席炎這妹控到底怎麽想的,不過越思羽第一反應就是感到很安慰,兒子出落得優秀又有擔當,對待弟妹友愛,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行了,我知道你們感情好。”越思羽撫額笑道:“我累了,你們都回吧。”


    席慕煙打眼看去,越思羽的神情似乎更加蒼白了些。雖然席慕煙一直不間斷的在用水靈力為她溫養身體,可是很顯然,杯水車薪。


    更加糟糕的是,越思羽的身體似乎在這些年與禁咒的對抗中變得脆弱了,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她的身體變成了一個戰場。


    席慕煙服侍著越思羽小心的躺好,與席炎對了一個眼神。


    兩人悄然走出房間,關好房門,就看見席沛然負手站在院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大概其他人都被他趕了出去。


    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席沛然側過身,看見這長成大人的一雙兒女,心裏第一時間卻是歎息,當年的他多麽的意氣風發,可惜轉眼之間,事情就急轉直下,壞到了那樣的田地。


    他心裏一直是後悔的,可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


    這也是他為什麽一直縱容席炎的原因。


    要知道,在過去的幾百年裏,凡是敢挑戰氤氳府主權威的家夥,都已經化作了煙塵。而對席炎,他不止下不了手,連斥責都覺得很無力。


    天知道,他今晚上又再次受到了衝擊。


    原來這麽多年,他所知道的真相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原來他的堅持根本就是錯的,原來他一直都怪錯了人。


    他更怪的是自己,為什麽交付了信任的那個女子,竟然是用這樣一種方式來報答他?讓他家宅不寧、父子反目……


    若不是自己信錯了人,那後麵的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了啊。


    席慕煙看了身邊的席炎一眼,這家夥卻隻是聳了聳肩,然後信步走上了回廊。這些事實,即使他早已經知道,但是再聽一遍,也讓他心裏憋悶的很。


    席慕煙看著那個蕭索的背影,走上前去,正待開口,卻被席沛然抬手阻止:“什麽都不要說了,你該做的是回去休息。”


    席沛然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輕輕的拍了拍席慕煙的後腦勺,轉身大步離開,然後那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房門之後。


    席慕煙走出大門的時候,就看見裴亞青站在岸邊的大青石上,雙手叉腰,衣袍在夜風中輕輕飄動。


    “現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裴亞青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雲淡風輕,莫名的,就讓席慕煙有些沉重的心情輕鬆了起來。


    “月亮還在。”席慕煙幹巴巴的回了一句,站在裴亞青身旁,抬頭望天。


    月色有些朦朧,但光輝從天幕中傾瀉而下,倒影在清澈的湖麵上,在淡淡的雲霧下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夜涼如水……咳咳。”席慕煙大口的吸氣,卻被嗆了一下,秋日的涼意已經很明顯,雖然修士大多都有一副銅皮鐵骨不懼冷熱變化,可席慕煙是個特例,她不僅體寒,還畏寒。


    裴亞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角的笑意不是很明顯:“你是被師兄從床上拖起來的?看這狼狽的。”說著,還伸手替席慕煙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理順了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發絲。


    “聽說過禁咒沒有?”沉默的夜風中,席慕煙突然問道。


    裴亞青抬起頭看著她。他自然是知道禁咒的,相比席慕煙這種缺乏常識的人來說,他算的上是知識淵博了。可怎麽會突然提到這個?


    “你知道怎麽解嗎?”席慕煙輕聲道,雖然她知道問了大概也是白問,可有些事情放在心裏沉甸甸的,實在難受。


    裴亞青眯起了眼睛。


    他微微揚起了下巴,流暢的側臉線條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那光潔的皮膚似乎帶著些許光澤,給他整個人都披上了一層星輝。


    席慕煙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個世界上的美人水準比前世真是高了很多啊,自然有靈氣,這是前世無論如何都達不到的高標準。


    “我不知道。”裴亞青抿唇,許久才吐出這幾個字。


    席慕煙鬆了一口氣,雖然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她竟然還抱了一絲期望?


    “不過……”裴亞青大喘氣之後又接著開口:“我記得,似乎在某本古籍上看到過關於禁咒的記載。”


    “在哪裏?”席慕煙對這個答案喜出望外,黑色的眼睛發出比星子還要兩眼的光芒。


    “大概……”裴亞青皺了皺眉頭,然後嘴裏嘖了一聲:“等我回去好好想想?”


    席慕煙瞳孔一縮,直接抬腿就踢了上去。


    尼瑪的,竟然忽悠到姑娘頭上來了!


    裴亞青身子猛然飄了出去,一腳踏在水麵上,踩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就連月色似乎都晃動了一下,打亂了水麵上的星輝點點,“你越來越暴力了,這樣不好。”


    一本正經得看口氣聽起來似乎有些欠揍,席慕煙一跺腳,身子如同流星一般劃了出去。


    忘憂劍閃著白色的光芒,扭動著追上了裴亞青的屁股。


    然後輕輕一戳。


    “嗷……”


    裴亞青隻覺得自己菊花一緊,半空中做了個高難度的扭身動作,然後將忘憂踩到了腳底。


    “一個姑娘家,你好歹要文雅些嘛!”裴亞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不過這卻讓席慕煙很開心,暫時將所有煩惱拋到了腦後。


    “誰叫你拿這種事情戲弄人的?”


    席慕煙停下了腳步,抬手撓了撓頭發。


    經過裴亞青這麽一打岔,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即使是禁咒,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姑娘這麽多年都扛過來了,還能怕了怎麽滴?當然,怕與不怕都是一樣的結果,聰明如席慕煙,自然不會沒事給自己添堵。


    見席慕煙停了手,裴亞青也停了下來,然後一攤手:“開個玩笑嘛,說真的,你怎麽會想到這個?”


    席慕煙斜睨他:“這個你別管,以後記得幫我留意。”


    裴亞青笑了一聲,走幾步上前來,低下頭輕聲道:“我真的見過,其實……它就在你手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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