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煙睜大了眼睛。


    漫天的血色鋪開在眼前,讓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想要去抓住。


    林中嶽在一刹那思維停頓了一秒,然後大手一揮,一個巨大的氣團在他手上出現,快速的上升,擴散,將血色包攏了進去。


    隻是這一刹那,那血色便已經衝上了天空,猶如一片燃燒的雲霞,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林中嶽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人突然之間是發了什麽瘋,竟然借由他去奪劍的力量,一抽一放身子就轉了過去,用身體硬抗了自己一掌,然後將長劍一扔,二指並攏決然的滑向了自己的手臂,血花濺開的同時帶著他的手臂也拋上了天空!


    挨了一掌的塗客雲身體踉蹌了一下,一腳點在了水麵上,林中嶽略微猶豫了一瞬間,到底是先去拿劍還是先將這人製住?


    可是塗客雲卻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他直起了身體,一柄長劍出現在了他的手裏,然後如同被射出的彈丸一樣衝向了席慕煙。


    劍氣彌漫了雙眼,席慕煙想要躲開,可是卻慢了一步,劍氣鄰身,她隻有擋下這一劍!


    幾乎是下意識的,席慕煙身子往後一仰,避開了最鋒利的劍氣,然後忘憂劍出,在彌漫的劍氣和虛幻的劍影中準確的找到了那把劍,然後狠狠的一擊!


    金石鳴動的聲音轟然響起,幾乎要穿透了席慕煙的耳膜,劇烈的疼痛猛然襲來,瞬間將她淹沒。


    看著那被劍氣劃出了血痕的手掌在空中無力的垂下,塗客雲詭笑一聲,狠狠一掌拍在了席慕煙的身上!


    “小姐!”


    刹那間發生在眼前的景象讓林中嶽心中一顫,大吼著飛撲過去。準備接住席慕煙的身體!


    可是塗客雲卻並不想隨他所願,而是身體一閃抓住了席慕煙的胳膊,將她向後一扔!


    塗客雲隻覺得心裏很舒坦,很暢快!眼前這個戳到了他的痛處的女子就要和他一起承受著非人的痛快,然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有這樣一個美人陪葬,也算不冤了!


    就在他仰起頭想要大笑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他的聲音被卡在了喉嚨裏,他木然的低下頭,卻發現自己的胸口多了一個血洞!


    靈力隨著鮮血不要錢似的往外流。然後消散在空氣中,滴落在湖麵上。他張著嘴,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任何的反應便被一腳踹在屁股上,噗通一聲墜落在水裏。


    席慕煙手執忘憂劍,緩緩收回了抬起的腿。眼中的戾氣慢慢消去,卻是一下子支撐不住也從空中墜落。


    “小姐!”


    林中嶽這次終於穩穩的接住了席慕煙。不管那把劍是什麽寶貝,對他而言,席慕煙才是最大的寶貝,若是席慕煙有了損傷,那才是他最大的損失。


    相信席沛然也會同意這個看法。


    “我沒事,快去拿劍。”


    席慕煙搖了搖頭,無力的抬起手指了指天空。


    然而此時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伸手一招便將聚魂拿到了手裏!


    “快去拿劍!”


    席慕煙急切的掙紮起來,“不用管我,快去!”


    林中嶽堅定的搖了搖頭,然後帶著席慕煙落到岸邊:“小姐,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席慕煙大概不覺得。可是林中嶽看著她眼睛裏和耳朵裏流出來的血,心髒都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


    席慕煙看著那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無奈的歎了口氣,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林中嶽的固執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林叔……”席慕煙剛開口,便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一聲,看著林中嶽遞到跟前的紅色藥丸,搖了搖頭道:“我的傷不重,用不著這個。”


    林中嶽卻不說話,隻是固執的舉著那顆藥丸。


    還是席慕煙先妥協,她舌頭一卷吞下了藥丸,盤腿坐了起來。


    這次完全是她的失誤。


    她竟然忘記了忘憂本身所帶的魔性,原本隻是抵擋的一劍,卻被忘憂自由發揮,砍斷了塗客雲的劍,很顯然,塗客雲的長劍也不是凡品,兩劍相交發出的轟鳴聲,首先震傷了她,要不然,也不會那麽容易被塗客雲打傷了!


    這算什麽,作繭自縛?


    席慕煙歎了口氣。


    就在她運功療傷的時候,有一個墨色的身影從穿林而出,一眼便看見了盤坐的席慕煙。


    此時席慕煙嘴角的血還未擦幹淨。


    “慕煙!”


    裴亞青大驚失色的飛身過來,眼底閃過一抹自責的神色,抓住了席慕煙垂在身側的手。


    靈力緩緩運行著,飽滿的生機預示著眼前的女子並未受到太大的傷害。


    “你來的太慢了。”


    席慕煙睜開眼睛,歎了口氣道:“劍被帶走了。”


    裴亞青卻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略微的皺了皺眉頭問道:“誰帶走了?”


    席慕煙搖了搖頭,她知道裴亞青的意思,並不是真的問具體是什麽人,而是問那人究竟是屬於哪一方。


    隻要知道這個就夠了。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


    “那人是突然冒出來的,我隻能確定不是洗塵宗的人。究竟是那些人還是突然橫插一杠子撿了便宜的家夥,卻是難說了。”


    “這就好。”裴亞青突然哼了一聲。


    席慕煙瞪了他一眼,你是很想被外人拿到是吧?那就表示你可以安心把寶貝搶回來自己收藏了!


    裴亞青勾起嘴角微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走到水邊探手到水裏試了一下。


    “血腥味,這不是你的血。”


    “是塗客雲。”席慕煙聳了下肩膀,然後右手撐地站了起來,七寶回生丹的藥效很快,現在的她隻感覺到一股暖流在體內流動,卻絲毫沒有受傷後的虛弱和疲憊。


    “他把劍取了出來。然後突然發瘋一樣攻擊我,被我一劍穿心。”席慕煙淡淡的道。


    隻是她卻沒有看見,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旁邊站著的林中嶽突然輕微的皺了一下眉。


    “死了?”裴亞青卻沒有像林中嶽擔心的那樣追問為什麽是席慕煙殺死了塗客雲而不是他,隻是輕輕的反問了一句。


    “身體死了。但是元嬰肯定跑了。”席慕煙無所謂的聳肩,她先前並沒有打算趕盡殺絕,而後來卻是力有未逮,林中嶽著急她的傷勢,也沒有繼續追殺,元嬰跑了那是一定的。


    “我記下了。”裴亞青沒有說別的。隻是淡淡的一句,可是席慕煙卻從中聽出了殺意。


    她並不擔心這個仇會報不了。即使沒有裴亞青的追殺,那個家夥日子也長不了,他可是還背著禁咒呢。


    不過這不是重點,席慕煙點了點頭道:“隻是……我懷疑,他們內部可能有問題。”


    “什麽?”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今天這一手,其實很拙劣。”席慕煙歎了口氣。雖然是拙劣的計謀和行為,可還是丟失了聚魂,自己也夠笨蛋的了!


    “確實有一點,在我過來之前,那個扯著大旗的家夥,正在跟岑緒和陳宗豔聯手殺的天昏地暗。”裴亞青沒有幸災樂禍,或者說並沒有表現出來。


    因為這並不是個好時候。


    “他恐怕要失望了。我想,那個拿到劍的家夥,至少跟他不是一夥的。”席慕煙冷哼了一聲,大約是因為被塗客雲打傷的緣故,她遷怒到了塗斯遠的身上。


    “你是說?”


    “沒錯。最大的可能,那人應該是和他內訌的那一幫。”席慕煙皺著眉。兩手握成拳撞擊了一下,然後道:“可是畢竟,雖然他們各自為政,但總歸是……”


    “我知道了。[.超多好看小說]”裴亞青搖手打斷她的話,“完全不用擔心,我會把劍拿回來。無論是它落在了誰手裏,我都會拿回來。”


    裴亞青輕輕揚著臉,完美的臉部線條在有些昏暗的光芒中顯得有些模糊起來。


    當然有人是不會這麽想的。


    陳林眼睛放光的摩挲著眼前的黑色長劍,不由自主的裂開了嘴巴,笑的好像一個白癡一般。


    “真是漂亮的寶貝啊,我今天果然人品爆發,竟然撿到了這樣一個大便宜,哈哈!”


    越想越開心的修士笑的五官都蹙到了一起,他抱著聚魂,口水幾乎流到劍身上,在仔細欣賞了一遍之後,突然驚覺的一轉身,卻看到一個白色身影落在了他的麵前。


    “你是誰?!”


    猥瑣的修士突然跳了起來,將手上的長劍往身後一藏,接著似乎覺得不妥一般又收進了腰間掛著的儲物袋裏。


    他伸了伸手,接著又縮了回去,豎起耳朵傾聽了一會兒,當他發現四周隻有風聲的時候,又裂開了嘴。


    “怎麽,這位道友也這麽有心情出來散步啊哈哈……”


    白衣修士負手而立,看著陳林那猥瑣又呆傻還自作聰明的表現,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俊秀的臉上,淡淡的浮起了一抹微笑。


    “是啊,散步。”清朗的聲音仿若微風拂過一般滑進陳林的耳朵。


    然而傻笑著的修士卻突然掛不住臉上的表情,突然正經了起來。


    “咱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道友突然現身,究竟是為了什麽?”陳林看似毫不在意的伸手掏了掏耳朵,卻暗地裏繃緊了身體。


    他的右手悄悄挪到了身後,隻要眼前人一動,長劍便可以出鞘!


    “我不殺你。”


    白衣修士收斂了臉上那抹笑意,開口道。


    這一句聽起來頗為自負的話語,在他口中說來卻好像非常天經地義一般,絲毫不會讓人覺得自大、狂妄。


    仿佛對他來說,殺掉陳林就好像呼吸那麽簡單。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陳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看似小白臉的家夥竟然有著這麽恐怖的氣場!這樣的氣場,幾乎不下於宗師級的人物了!


    隻是他內心這一露怯,卻越發的感覺到麵前人的強大,反而連逃跑之心都提不起來了。


    猥瑣的修士提起的手臂開始微微的顫抖。


    “你究竟……想要如何?”


    他悄悄的抬起腳,往後挪了一點點。卻突然感覺到原本落在身上讓他有點兒難受的氣勢如山一般壓了下來!他隻感覺到自己的腳好像被什麽抓住了一般,與此同時那巨大的壓力更加沉重的壓在了他的背上,直接將他壓垮!


    趴在地上的陳林吃力的揚起了頭,看著眼前眉目俊秀的白衣修士,終於不再耍寶,無奈的舉了白旗:“你想怎麽樣我都答應你!包括我的身體!”


    若是席慕煙在此的話,恐怕會捂著嘴大笑一聲,然後指著陳林的腦袋說:嘿,以身相許什麽的,你這樣的不行啊。


    隻是白衣修士的定力顯然比席慕煙要好的多。他往前走了一步,在陳林麵前站定。白色的衣角被風吹起,露出他黑色的靴子。


    地上的枯葉被踩的哢嚓響了一聲。


    陳林哆嗦了一下,仿佛那響的不是枯葉,而是他的骨頭。


    “我不要你的身體,也不要你的靈魂。”白衣修士好聽的聲音複又響起。他蹲下了身,然後一手按在了陳林的額頭道:“我隻要那把劍。”


    劍?


    麵容猥瑣的修士一時間覺得腦子有些迷糊起來。聽到白衣修士的話之後,本能的點了點頭,然後將腰上掛著的儲物袋提了起來,口朝下嘩啦一聲。


    亂七八糟的東西堆了一堆,甚至還有菜刀案板湯鍋等等做飯用的家夥。


    劍……劍……


    陳林隻感覺到身上一輕,卻沒有立即站起來,而是趴到了那一對破爛上。從裏麵扒拉出來剛剛放進去的黑色長劍。


    “是這個嘛?”


    白衣修士沒有說話。


    陳林隻覺得自己手上一輕,長劍便落到了白衣修士的手中。


    “果然是聚魂。”


    白衣修士臉上這時候才露出了喜悅的表情,似乎得到聚魂讓他很是心滿意足,他站起身來,將長劍握在掌心。然後笑道:“我說過不殺你。”


    陳林連忙點頭,像個再乖巧不過的寵物一般。


    “可是卻不能放過你。”


    白衣修士依舊笑著。可是他笑得再好看,在陳林眼中也好似是個魔鬼,因為那是催命的笑容!那好聽的聲音更是不再有絲毫悅耳,因為它宣布了自己悲慘的未來!


    他此刻便清晰明白的知道,白衣修士所說的不殺他也不放過他是什麽意思了。


    那就是徹底毀了自己,隻留下一口氣喘息而已!


    陳林掙紮起來,就算實力不夠,也不能束手就擒,這麽等死。


    隻是他的打算完全落空。


    那白衣修士隻是輕輕的抬起手,然後打了一個響指。


    陳林隻覺得腦袋轟然一聲,仿佛有什麽侵入了識海,然後將之攪亂成一團漿糊,然後有什麽擊打在了自己的丹田,巨大的衝擊毀滅了他的丹田,隻剩下了幾縷破碎的煙氣!


    白衣修士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處理,輕輕笑了一聲,然後便消失在了樹林中。


    陳林迷迷糊糊的趴在地上,仿佛一團被蹂躪的破布,癱軟在了那裏。


    風呼嘯而過,好像在嘲笑他,他自以為得到了一個大便宜,可沒想到那卻是一道催命符!


    他的手顫抖起來。


    山崖之間,幾多白雲悠然飄過。


    白色的身影翛然停在了山間的小路上。


    他負手而立,悄然看著眼前的望不到底的萬丈深淵,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黑色的長劍被平放在眼前,他探手撫摸著那厚重的劍身,仿佛是在撫摸嬌弱的情人一般小心翼翼,好看的眼睛中也閃動著晶亮的光芒,纏綿而又熱烈。


    “聚魂啊……我終於得到你了。”


    白衣修士喃喃了一句,然後放聲大笑起來。


    笑聲回蕩在山間,不多時,又從遠處傳來一陣陣的空曠而悠遠的回聲。


    “不用多久,我就可以看到你了。”


    男子猛然止住笑,抬起頭望著天,突然大聲道:“我終於又可以看到你了!”


    這莫不是一個瘋子?


    “他當然不會是一個瘋子。”


    放開席慕煙的手,裴亞青站在樹林中,看著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男子歎息道。


    “你看他的傷口。這可不是一個瘋子會控製好的力道。很明顯,這人下手極有分寸,隻是……”狠辣非常。


    席慕煙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垂下了眼睛。


    “一時的貪心,卻換來這樣的下場,我想他現在一定後悔不疊。”席慕煙輕聲道。


    “也許他隻是習慣性的那麽做而已。”裴亞青探手扯開了男子的衣服,在看到他頸間的黑色胎記後輕輕的歎了口氣,“果然是他。”


    “他?”


    “陳林。是一個很貪心的散修,因為人長的難看,被人稱之為地鼠。他有著非常靈敏的嗅覺。往往對於寶物有著出乎尋常的感應力。”裴亞青的手輕輕拂過男子的眼睛,然後側身一掌將地上轟出來一個大坑。將人放了進去。


    “你幹什麽?!他還沒死!”席慕煙連忙嗬斥道。


    “嗬,他雖然沒死,可是卻跟死去差不多了。”裴亞青輕笑了一聲,一掌推出泥土將人蓋住大半,“你看他的樣子。丹田被毀,以後再也無法修煉。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他的傷太嚴重了,七寶回生丹可以保住他的命,可是卻不能恢複他的修為。”


    一陣沉默。


    席慕煙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即便她不會吝惜一顆七寶回生丹,可是將那麽珍貴的藥給一個素昧平生的廢人服下,豈不也是一種浪費?


    想到這裏,她抬腳上前。打算也補上一掌,將泥土徹底推平。


    然而就在此時,那仿佛已經死去的人口中卻突然發出了一聲呻吟。


    二人對視了一眼,低頭的卻發現那雙已經無神的眼睛又睜開了一條縫:“拜托……”


    “什麽?”


    裴亞青俯下身子,輕輕詢問了一聲。


    陳林艱難的張開口。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道:“殺了他……替我報仇!”


    劇烈的喘息用盡了他體內僅剩的一點力氣,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何人。可是他卻認得席慕煙,那把劍的主人?


    這就好,他們為了那把劍,也一定會跟那人不死不休的吧?!


    “他的右眼下有顆……”


    聲音戛然而止。


    席慕煙瞪大了眼睛。


    “他就這麽……死了?”


    “死了。”裴亞青噓了口氣低頭道:“我答應你就是了。”


    此話一出,卻見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竟然自動的合上了。


    “他剛才說的,右眼下有顆什麽東西?”席慕煙突然問道。


    裴亞青抬眼看著她,然後道:“眼睛下麵能有什麽,傷疤?胎記?總不會是一個小紅疙瘩。”


    席慕煙的眉頭隨著他的話皺的更緊了。


    “會不會是一顆……痣?”


    席慕煙輕聲的不確定的道。


    痣?


    裴亞青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說不定啊,誰知道呢?


    席慕煙心中卻不可抑製的想到了一個人。


    紅衣柳五。


    她還清晰的記得,當日在九霄閣初見,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柳五眼角下那顆痣。


    雖然柳五的麵容並不是那麽出色,可是有了那顆痣,便似乎將整個人都點活了一般,讓那張臉變得好看起來。


    柳五也曾經跟他們發生過摩擦,尤其是在無盡海之前,他還跟海魂族設下了圈套,差點讓眾人都栽在裏麵,要說起來,他也不是一點幹係都沒有。


    可是,他取聚魂又有什麽用?


    不過……他的年紀並不大,當初見麵是也能感覺出來,他的修為並不是多麽高,至少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將金丹巔峰期的修士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輕易的捏死。


    陳林的慘狀明顯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柳五絕對做不到。


    “在想什麽?”


    裴亞青就地取材削了一塊木板以指力在上麵刻下了陳林之墓四個字,然後插在了地上。轉身就看見席慕煙似乎有些失神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想些什麽。


    “柳五。”


    “柳五?”裴亞青聞言,臉色不自然的變了變。


    “嗯,柳五。”席慕煙還以為裴亞青不知道柳五是什麽人,複又開口解釋了一句道:“九霄閣主。”


    我知道他是九霄閣主,可是你好端端的想他幹什麽?


    裴亞青按捺著心裏狂湧而出的酸意,試探的道:“為什麽想他?”


    “嗯?”席慕煙抬頭,看著裴亞青認真的道:“你忘了麽,他的眼角,”席慕煙抬起手指指了指了自己的右眼角,“有一顆很漂亮的痣。我在想,會是他取走了聚魂嗎?”


    當然不會是他。


    裴亞青心底暗暗的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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