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鬱悶躺在床上假寐的裴亞青聞聲抬眼,接著又扭過頭往床裏一趴,嘴裏還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什麽。


    “我靠,不是吧,這家夥還給我別扭上了……”


    席慕煙一手叉腰站在門外,麵對著緊閉的房門撇了撇嘴。房間裏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可是裏麵明明是有生機存在,不是裴亞青還能是誰?


    “喂……還在生氣?”


    席慕煙拍著門,悄聲說了一句。


    雖然她聲音很低,可是以裴亞青的耳力,自然是能夠聽到的。


    “自然是生氣。”裴亞青一隻胳膊壓在腦袋後麵,又偷眼看著房門,也說不上是希望門外的人進來還是希望門外的人一聲不吭的離開。


    “居然還不來開門?”


    席慕煙皺了皺鼻子,然後將雙手叉腰踢了木門一腳。


    “看來是人不在呀,算了,看來還是去找宇文祈陪我好了。”席慕煙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


    不料剛剛轉身,就聽到身後開門聲,回頭一看,就看見裴亞青麵無表情的臉。


    席慕煙眨了眨眼睛,然後俏皮的歪著頭,眼神上下左右都看了個遍,就是不去看裴亞青的眼睛,最後將視線落在了裴亞青的下巴上,雖然黑著臉的裴亞青不討人喜歡,但是單單他那張臉,還是很有看頭的。


    “我還以為沒有人在,哎,難道你是睡著了才不給我開門?”


    裴亞青臉色不善的看著席慕煙半晌,才道:“進來。”


    席慕煙抱著手臂,抬起一隻手托著下巴道:“真的叫我進去?還是不了吧,打擾了你休息多不好。”


    裴亞青臉色更黑了:“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會這麽體貼人。”


    “那是。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呢。”席慕煙輕笑了一聲,上前幾步來到裴亞青身前,撞了他的肩膀一下道:“怎麽,吃醋了?”


    裴亞青眼神閃了一閃,接著下巴一抬眼睛往旁邊一斜:“亂講。(.)”


    席慕煙抬眼打量了裴亞青,片刻之後捂著嘴撲哧一笑:“原來臉皮厚比城牆的裴公子還會不好意思呀,瞧瞧,這耳朵根後麵……唔唔。”


    席慕煙後麵的話直接被裴亞青捂住嘴巴給憋回了肚子裏,然後人也給拖了進房間,若是被人看到。說不定會以為有人要謀財害命了。


    啪的一聲關上門,裴亞青將人直接按在了椅子上。雙手搭在椅子兩側的扶手上,俯下身來一眨不眨的盯著席慕煙。那黑亮的眸子中清楚的映出了席慕煙的臉,還有她臉上那略帶吃驚的表情。


    “喂,你不是吧?這麽有失風度的事情也做的出來?”


    席慕煙有些不高興,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回有人捂她的嘴,就連今生最落魄的時候。也沒有過。


    裴亞青呼出一口氣噴到了席慕煙臉上,溫潤的觸感讓席慕煙頓時閉上了嘴。


    “我還在生氣,你不來道歉,卻要去找別人?”裴亞青這話聽起來有點兒咬牙切齒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氣狠了還是因為席慕煙口中所說要去找宇文祈的話才又氣大了。


    “難得,我還以為裴公子是多瀟灑的人呢,原來也有小氣的時候。”看著裴亞青那少見的模樣,席慕煙倒是樂了。雖然並不認為是自己的錯,不過現在計較這些也有些沒勁,而且能夠看到裴亞青這難得的情緒,也算是賺到。


    看到席慕煙的笑容,裴亞青皺了皺眉頭道:“我沒有小氣。”


    “好……你沒有小氣。小氣的是我還不行麽?”席慕煙推開麵前的人,然後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才拿出了鬆風月所贈的木盒:“這是流雲宗宗主送的。猜猜是什麽?”


    看到席慕煙並不高明的轉移話題,裴亞青也沒有再抓著不放,畢竟以席慕煙的性子,能夠說出前麵那些示弱的話已經算是難得。


    “水韻天香?”


    看到盒子上的小字,裴亞青也不明所以,從席慕煙手中接過了木盒,細細打量了一回才道:“這盒子不是凡品,乃千年深海香木所製,看來這裏麵的東西也差不了。”


    “千年深海香木?”席慕煙有些訝異的又看了看雕刻非常精美的木盒,然後聳了聳肩膀道:“我倒是沒看出來,不過想來,既然是鬆風月前輩拿出手的東西,肯定不會差就是了。”


    不然麵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裴亞青哼笑了一聲,鬆風月雖然不是個小氣的人,但是有一點,他跟席沛然不一樣,席沛然是習慣性的收集好東西,而這位前輩卻跟個散財童子似的,有什麽東西也基本留不住,再加上眼界又高,手裏的寶貝數量和質量跟席沛然那是沒法比的。


    “不過……這怎麽開?”


    裴亞青看了半天,才發現這盒子裏麵竟然有鎖,還是那種複雜的乾坤天地鎖,邊上嚴絲合縫的,想撬開也不能,若是想保存盒子完好,眼下看來,也隻能解開鎖才能拿到裏麵的東西。


    席慕煙無辜的攤手:“這……我也不知道。”


    “沒鑰匙?”裴亞青驚訝的抬眼。


    裴亞青聳肩攤手,一看她這個動作,裴亞青就明白,鑰匙肯定是沒有的了。


    “搞什麽?”裴亞青也有些想不通,這送人禮物卻是送了個難題,這到底是禮物呢還是考驗呢?


    “水韻天香……看來應該就著落在這四個字上。你有沒有想到什麽?”裴亞青將盒子放到桌上,一手摸著下巴一邊沉思,正在此時,突然遠方爆出了一聲響。


    兩人對視一眼,席慕煙有些疑惑:“難道又發生什麽事兒了?”


    想到之前天元宗和氤氳府的經曆,席慕煙不禁開始懷疑,難道自己就是那傳說中的掃把星,到哪兒哪出事?


    “出去看看?”


    見席慕煙一臉嚴肅的看著外麵的天空,裴亞青不由道。


    “啊?”席慕煙回過神來。看到裴亞青不感興趣的樣子,也就攤了攤手:“算了,反正也沒我們什麽事兒,讓流雲宗的人去管唄。”


    正當兩人閑話的時候,卻沒想到他們沒去湊熱鬧,反而有人找上門來了。


    不過好在,這人還算懂禮貌,知道敲門,沒有直接翻牆進來。


    席慕煙眨了眨眼睛,又想到了天元宗那一回。他們可是被人直接踢了門闖入,看來。這流雲宗的弟子素質還不錯麽。


    門外是一張看起來有些輕佻的臉。


    見到開門的席慕煙,此人當即便是拱手彎腰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哎?這是……”


    席慕煙雖然自己不在乎受什麽大禮,也認為旁人要行禮其實跟自己沒什麽關係,不過鑒於這是在流雲宗的地盤上,而從此人的裝束來看。明顯是流雲宗弟子,她還不好如此托大的受了這個大禮。


    其實更主要是宇文祈在流雲宗的地位雖然不低。可是比起能夠做得了半個主的程自彥來說,還是差了些的,關係不夠硬,再加上此次是代表了洗塵宗,席慕煙自然要小意一點,不能給人口實,便身子往旁邊一挪。


    “在下羅冉。特來拜請小姐一事。”


    自稱羅冉的男子就那麽弓著身子,大有席慕煙不答應便不起的架勢。


    可惜席慕煙不吃他這一套,自然不會一口答應。


    “羅冉道友無須如此,在下何德何能受此大禮?”席慕煙半截身子往門後一藏道:“羅冉道友有話便說,若是方便。在下必然不會推辭就是了。”


    當然,不方便的話。那就沒得商量。


    不過得到此話的羅冉似乎已經心滿意足,他直起身來看著席慕煙微微一笑,然後看到站在門口遠遠看著他的裴亞青,有些錯愕的道:“原來小姐這裏有客人,倒是羅冉莽撞了。”


    席慕煙回頭,就看見裴亞青抱著胳膊倚著門的樣兒,輕笑一聲道:“他不算客人,請進吧。”


    羅冉一聽這不算客人,便明白裴亞青大約是跟席慕煙一夥的,便也不再磨蹭,前腳跨進院子,後腳就開口道:“羅冉此來,其實是為了一開眼界的。”


    哦?


    席慕煙眼珠子一轉,嘴上卻是帶著疑惑道:“我這兒,好像也沒什麽好東西能讓羅冉道友開眼界呢,再說,羅冉道友身為流雲宗弟子,眼界肯定比我等要廣闊不少。”


    “小姐還是不要喊我道友了,既然是宇文師兄的朋友,自然也是羅冉的朋友,不如就直接稱我的名字吧。”羅冉話語間很是親切,倒真是一幅自來熟的模樣,也不知道是真的純良還是做出來的樣子。


    雖然流雲宗弟子在外風評很不錯,但席慕煙可不會認為他們就都是不會耍心機的厚道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和羅冉兄客氣了。不知道……”


    席慕煙走到院中就停下了腳步,她的房間是不適合讓羅冉進去的,裴亞青的房間?剛剛才把黑臉收回去,席慕煙可不想再去吃白眼。


    裴亞青的潔癖雖然不重,但是卻極其重視地盤,若非他認可的人,是不能進他的地方的。雖然腳下的地兒嚴格說也不是他的地方,誰叫眼下是他住著呢。


    羅冉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也就隨著席慕煙停了下來道:“聽說宗主送了見麵禮給小姐,不知道小姐能否拿出來讓羅冉一觀?”


    席慕煙打眼瞧向裴亞青,她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收起來,眼下,那盒子不是依舊在桌上放著,就是被裴亞青收了起來。


    “恐怕羅冉兄要失望了。”席慕煙微微搖了搖頭,見到羅冉有些失望的臉色連忙道:“不是我小氣,而是……前輩送的東西被鎖在盒子裏,我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乾坤天地鎖可不是那麽好開的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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