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無彈窗廣告)”


    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台階之下拱手行禮。


    簾幕後傳來一聲嗯。


    “怎樣?”


    “那個女子,是夜摩從氤氳府抓來的,席沛然流落在外的女兒。”


    “哦?!”


    相懷明猛然坐起身來,探手撩起了麵前的層層薄紗,看著高陵王:“那個丫頭,竟然是席沛然的女兒?”


    “是。”高陵王恭敬的回答。


    “哈哈,”相懷明仰頭大笑,似乎對這個意外的消息很是開心,他背起手來走下台階,臉上都是笑意:“席沛然啊席沛然,你恐怕也想不到會有這麽一天吧?你的妻女都落到我的手上,看你還如何跟我鬥?這次我定要你跪地求饒!”


    說著說著,相懷明的眼神一厲,氣勢爆發出來,直接將腳下的地板掀起了一大片。


    高陵王直挺挺的站在那裏,即使石板砸到他的身上,弄了他一頭一臉的灰塵。


    “席沛然還沒有出現?”


    高陵王躬身應是。


    相懷明皺了皺眉,然後道:“無妨,要不是他失蹤,你們也沒這麽容易就擄來他的妻女,那個小子呢?”


    雖然麵相相當年輕,可是席炎好歹也是活了好幾十歲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被人稱作小子,估計也夠嘔心的。


    高陵王道:“據說,已經被氤氳府的事務弄得焦頭爛額,現在,怕是更加束手無策了。”


    “哼,不過是個毛沒長齊的小子,能有幾分本事?你盯著他就是了,沒大事不要來打擾我。”相懷明想到自己苦心幾十年終於要完成心願。一腔熱情都放到了那上頭去。


    不過,想要從越思羽口中得到想要的東西,恐怕不是那麽容易。


    “你下去吧。”


    相懷明揮了揮手,高陵王便躬身退出,一直保持著恭敬的表情走出老遠,才站直了身子。[]


    回頭看了眼相懷明所居的宮殿,高陵王目光越發的深沉起來。


    空蕩蕩的宮殿深處,重重的帷帳之內,躺著一個嫻雅俏麗的身影。


    隻見她的眼珠子動了幾下,接著便張開了眼睛。看見上方鎏金的頂子,反而有些放心似的又閉上了眼睛。


    果然。還是動手了。


    她歎了口氣,以手撐著床鋪勉強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她的眼中戴著幾分戒備,不過卻沒有驚慌,眼前陌生的環境隻是讓她有些緊張。卻並不害怕。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白紗後麵。


    威風吹起薄紗一角。露出了那人一雙赤裸的腳。


    “閣下何人?”


    那雙腳纖長美麗,但是很明顯,不是女子的大小。


    帳子外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接著一隻手撩起了帷帳。


    那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


    “越姐姐,席夫人,好久不見了。”


    帳中的女子正是被擄走的越思羽,她早前已經心有所感,然而卻沒有想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會是此人。


    幾百年不見,若不是這一聲越姐姐,她恐怕還真的想不起此人是誰。


    這幾年,她的記憶力越發不好了。


    隻是……越思羽有些不解,她不是應該被人擄走。又怎麽會落在相懷明手裏?


    “相懷明。”越思羽看著眼前的男子,似乎漸漸與記憶中的人聯係起來。隻是那張臉孔,卻好似變了很多。


    曾經的相懷明,初出道時,是陽光的俊朗的青年,後來墜入情網的相懷明,卻是變得溫柔而又敏感,失去情人的相懷明,頹廢而又乖戾,可是現在出現在她眼前的,並不是任何一個她曾經熟知的相懷明,他將一臉的大胡子刮了幹淨,一頭長發就那麽散在背後,一身拽地長袍華麗而又繁複,衣襟處卻敞開著,露出了胸前小麥色的肌膚。


    十足一個紈絝浪子的模樣。


    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耽於享受生活奢靡的貴族男子。


    “是你救了我麽?”越思羽並沒有與之敘舊情,曾經的一切,提起來,隻能平添不愉快。


    或者相懷明已經淡忘,或者他隻是看起來已經淡忘,她都不想去揭人傷疤。


    尤其是,她現在還是這麽狼狽的狀況。


    相懷明一愣,他原本還以為,越思羽會把他當做仇人看待,原來……她竟然沒想到是自己動的手腳麽?


    他一開始的那句話,其實是帶著諷刺的意味的,莫非越思羽把它當作了示好?


    當初他憤而離去,其實是存了相當大的怨氣,莫非,席沛然並沒有把真相告訴她?


    相懷明腦筋轉了轉,立即在臉上扯出一個笑容來。


    雖然並不多麽明朗,但總算是善意的表情。


    “越姐姐,你這些年可好?”相懷明探手拿起床邊的兩個金鉤將床前的帷帳掛好,便瀟灑的後退一步道:“席大哥呢?”


    越思羽微微一笑,隻是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一雙形狀好看的唇也缺乏血色,整個人的精氣神並不太好,然而這一笑,卻為她增色不少。


    傾國傾城的容貌經過歲月的沉澱,更加有了一種內斂的風華,帶著幾分韻味和雅致,即使她現在隻是盤膝坐在床上,穿的也隻是平常的衣服。


    “他呀,無非就是忙著修煉,凡事不理,我也多日沒有見到他了。”越思羽的口氣很是柔和,帶了一點小埋怨,仿佛真的是對席沛然忙著修煉而忽略她有點兒不滿似的,但也隻是一點點,並沒有多大的怨氣,讓人聽了反而覺得這夫妻兩人感情極好的樣子。


    而席沛然被她這麽一說,倒似是真的找地方閉關去了,而非莫名其妙的失蹤一般。


    “倒是你,看起來過的很瀟灑。”越思羽看著眼前的相懷明,雖然言談之間很是自如,但總給人一種鋒利的似乎不小心就能把人割傷的感覺。與他那看起來不羈的外表很是不相稱。


    相懷明灑然一笑,對著越思羽點點頭道:“還不錯。”


    是真的不錯,他苦心籌謀的事情依然看見了曙光,心情自然不會差,尤其是,若越思羽能夠讓他如願,那就更好了。


    “這我就放心了。”越思羽笑了笑,然後起身:“多謝你了,不過還是麻煩你著人送我回去。”


    相懷明臉色微微一變道:“你要走?”


    “莫非你想留我在此做客?”越思羽側身看著相懷明,雖然她的語氣很是柔和。可是話語中的堅持卻是十分明顯。


    相懷明臉色變了幾遍,終於扯開嘴角笑了一下道:“越姐姐這麽急著回去?我看你氣色也不好。不如留在我這兒散散心,等席大哥來接你。”


    越思羽低頭一笑,接著便往外走:“不用了,你這裏我不熟,散什麽心。”


    下一秒便有一隻胳膊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這是何意?”


    越思羽抬頭看著相懷明。表情絲毫未變。


    “越姐姐,你還是留下來的好。我有事請教。”相懷明聲音低沉,帶了幾分強行阻攔的味道。


    越思羽眉毛一挑,這個動作與席慕煙卻是有幾分相像,不過席慕煙做來就多了幾分俏皮,而越思羽卻是帶了幾分英氣颯爽。


    “哦?不妨說來聽聽。”越思羽站在原地,就那麽與相懷明對視著,絲毫不懼。


    相懷明原本想借著越思羽對他的誤會先敘敘舊。然後再好言好語相勸著讓越思羽將口訣交出來,可是卻沒想到越思羽竟然如此堅決的要走,一點機會都不留。


    “越姐姐,我想請你幫個忙。”


    相懷明後退一步,先挪開了目光。側身看著從窗口蜿蜒伸進來的枝椏,“我便乘你的情了。”


    越思羽點著頭。“不妨說來聽聽?若是我力所能及,倒也無妨。”


    “我要那篇生死陰陽訣。”


    越思羽猛然轉身看著相懷明,黑亮的眼珠子直直的盯著他:“相懷明,你想做什麽?”


    “越姐姐,不過是一篇口訣,你真不舍得?”


    相懷明回避了越思羽的目光,直接背對著她沉聲道:“我知道它很珍貴,我這般也有些讓你為難,不過,我們的交情難道還比不上一篇口訣麽?”


    越思羽挺直著後背,抬著下巴道:“相懷明,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越姐姐,你又何必呢?”


    越思羽冷笑一聲:“相懷明,我原以為你是個坦蕩君子。”


    氣氛僵持。


    相懷明歎了口氣,轉過身來道:“越姐姐,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我不聰明,不然怎麽會沒有看出你的心思?生死陰陽訣並不是修煉功法,你要它何用?你告訴我。”


    相懷明被越思羽咄咄逼人的口氣哽住,接著便眯起眼睛,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越思羽,我好言相勸,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


    越思羽聽了他的話,並沒有色變,反而笑了起來,接連搖頭,一頭秀發柔順的披在肩膀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著。


    “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如此,怕是將我帶走的人,應該是你了。相懷明,你既然說我聰明,就該明白我自有我的堅持,”越思羽抬起纖美的手指將秀發挽起,笑了笑道:“早些說明白不就好了,白費那許多口舌。”


    對於相懷明之前的示好,她並不看在眼裏,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她越思羽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傻瓜,這麽多年不見,她又怎麽可能信任於他?至於他脫口而出的威脅,越思羽更不會放在心上,曾經相交多年,難道他還不知,她是個軟硬不吃的性子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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