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思羽似是對這個答案很是吃驚,正在撫摸席慕煙頭發的手一下子停了下來。


    她抽了一口氣,眸光有些閃爍不定,卻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母親?”


    席慕煙喚了一聲,她原本以為,越思羽即便不知道,也應該能猜到幾分,可是看樣子她似乎很是驚訝?


    越思羽回過神來,細長的眉毛蹙了起來,她凝神看向席慕煙道:“煙兒,你怎的知道是紫幻的?在複活法術進行之前,他應該會保密才對。”


    席慕煙呃了一聲道:“我原本猜的是天幻仙子,因為紅獄尊者留在流雲宗內的封靈珠被盜了。”


    “封靈珠被盜?!”越思羽突然打斷了席慕煙的話,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席慕煙,然後一手扶額,閉了閉眼睛道:“這是何時的事?”


    她知道女兒與流雲宗的弟子有些交情,知道一些事情也不奇怪。


    席慕煙對越思羽的反應很是不解,難道母親和自己一樣也想到天幻仙子身上去了?


    “呃,女兒上次回洗塵宗之後不久就被派去流雲宗了。”席慕煙不敢多說,越千家雖然認了她,可是卻沒有要和越思羽聯係的意思,而越思羽也沒有提起過這事。


    雖然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麽,但是其中必有內情。


    席慕煙雖然好奇,不過這兩位都是長輩,貿然去探聽也不好。


    “然後流雲宗就發生了被大規模襲擊的事情,有人趁亂摸走了封靈珠。”至於裴亞青失蹤、自己流落到不知名秘境的事情,還是攔在肚子裏好了。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說了隻是白白讓越思羽擔心。


    “可有頭緒?”越思羽好似很緊張的樣子。


    席慕煙有些奇怪,越思羽一向都是淡定無比,就算之前被擄也不曾看她慌張過。可是如今,不過是一個關於天幻仙子的消息,竟然讓她這麽在意?


    想到裴亞青曾經模模糊糊提到過的事情,席慕煙也是一頭霧水,當下直接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說著,不禁嘖了一聲,之前她可是跟方致遠同行了一路啊,竟然忘記問了!


    好吧,其實她作為一個外人,這事兒跟她也沒什麽關係。隻不過當時,她和裴亞青也算是嫌疑人。問一問倒也不是太過分的事情。


    可是她壓根忘記了這一茬,不知道裴亞青有沒有提過。


    於是便道:“裴公子可能知道一些,不如叫他來問問?”


    越思羽低頭看著席慕煙,直到看的她有些莫名其妙,才微微斥責道:“怎麽還稱呼他為裴公子?”


    席慕煙訝然。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兒,她向來是這麽稱呼裴亞青的不是?嗯。總不好親親熱熱的稱呼亞青吧,這樣的稱呼代表了十分親密的關係,總覺得有些別扭。稱呼師兄也不行,自己洗塵宗那邊還有一堆師兄咧,也沒有他的排行啊。


    “母親。”席慕煙開始撅嘴撒嬌。


    越思羽愛憐的撫摸著女兒的臉,看到她眼中的親近之意,便彎了彎唇角微笑道:“我女兒害羞了?”


    席慕煙心裏暗暗鄙視了自己一回。衝越思羽笑道:“那我喚他師兄總可以了吧?”


    越思羽點點頭,沒有再繼續糾纏稱呼問題,正待囑咐兩句時,便聽到門外一聲輕響,接著童鬼的聲音在外響起道:“裴公子。”


    裴亞青推門而入。就看到屋內兩個人齊齊望向他,不由得挑眉而笑道:“怎麽?我臉上有髒東西?”


    他當然是開玩笑的。臉上若有東西,他會感覺不到嗎?


    席慕煙白了他一眼,起身道:“正和母親說到你。”


    “哦?”裴亞青走了過來,在席慕煙身旁站定道:“莫非煙兒你在告我的狀?師母明鑒,我可不敢欺負煙兒的。”


    越思羽凝神看向裴亞青,見他並不怎麽狼狽,想來相懷明也沒有太為難他,便放下了心,笑道:“未曾,煙兒可是從來沒有說過你的不是。”說著,眼神飄向席慕煙,卻發現這女兒眨了眨眼睛扭過頭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


    “師母說的是,徒兒也知道,方才開個玩笑罷了。”裴亞青說完,便低頭瞅了席慕煙一眼,看見她那樣子不由心中暗笑,席慕煙是什麽樣子他也了解一些,害羞臉紅等等少女懷春的模樣,真不是她的風格,八成是裝出來的吧……


    師母,煙兒不會告狀的,若我真的欺負她,她當即就會找回來的,真真是個不吃虧的性子,您就放心好了。


    似乎感應到裴亞青的內心活動似的,在越思羽低頭的時候,席慕煙趁機抬頭瞪了裴亞青一眼。


    惹得裴亞青肆意的翹起了嘴角,還給了席慕煙一個俏皮的眼神。


    不待席慕煙反擊,裴亞青便立即轉移話題道:“不知道方才,煙兒和師母說道徒兒什麽了?”


    “是流雲宗的事情,說到封靈珠。”席慕煙插嘴道。


    “封靈珠?”裴亞青有些驚訝的看了母女兩個一眼,詫異道:“這個我是知道一二,不過,師母怎麽會對這個有興趣?”


    “少廢話,知道什麽快說就是了。”席慕煙從背後拍了裴亞青一下,又重新坐到越思羽身邊。


    “哎,你還記得我們看見過的那個人影吧?”


    見席慕煙點了頭,裴亞青便道:“確實是那人偷了封靈珠,等流雲宗找到他頭上,可是珠子卻不見了。”


    “丟了?”女聲二重奏。


    席慕煙不著痕跡的看了越思羽一眼,和裴亞青對了個眼神。


    裴亞青倒是神色自然的搖頭道:“不是丟了,是交給了雇主。”


    “有人雇傭了他,可是他並不知道雇主是何方神聖。”裴亞青說著,眼中頗有幾分憤恨之意。


    “這人膽子不小,竟然敢接流雲宗的活,也不怕被流雲宗報複?”席慕煙蹙了蹙眉。即便是在以前那個有著普遍秩序的世界,她們這些人做事,也要遵循一些規則,等閑也是不管招惹那些大勢力的。


    這個人膽敢如此,究竟是膽子太大還是有什麽不得已的緣由?


    裴亞青笑了笑道:“北地鼠膽子一向是大的很,不過這次,也是利欲熏心。”


    “怎麽說?”席慕煙很有興致的接口道。


    “買家付出的代價不小。一件上品靈器,一粒升龍丹,一瓶歸元丹,都是品質上乘的好東西。並且答應事後為他掃平麻煩。”


    席慕煙有些驚訝,不是驚訝於買家用這些來換一顆封靈珠。而是驚訝於那人竟然相信買家會為他掃平麻煩?


    “流雲宗龐然大物,他就真的相信買家會為他掃平首尾?”席慕煙眼中是不可思議之色,這其中孰輕孰重一目了然,流雲宗雖然行事並不霸道,可不代表它是什麽人都能輕易欺負的。


    裴亞青冷笑一聲道:“他不信也不行。妻子兒女都在人家手上呢。再者,”裴亞青說著。神色凝重起來:“此事確實有人出手幹涉了,那北地鼠最終被禁錮了修為,扔了去做苦力,雖說難熬了些,可終究是保住了性命。”


    席慕煙有些悟了:“厲害啊,這一手不光達到了目的,還做了好人。讓流雲宗吃了個啞巴虧,這買家看來很有實力。”若非如此,也不可能讓流雲宗甘願讓步。


    “那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知。”裴亞青搖頭。


    席慕煙眨了眨眼睛道:“你問過方致遠了沒有?”


    “他說不知。”裴亞青攤手道。


    這個答案……席慕煙沉吟起來,方致遠說不知,那他究竟是真的不知還是推托之詞?抬起頭。卻正好看到裴亞青垂眼的眼皮。


    “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越思羽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席慕煙有些愕然。她能感覺出越思羽的情緒好像變得很低落,卻不知道為什麽。


    “哦,那母親好好休息。”席慕煙關切了一句,便和裴亞青走了出去,豈料剛一出門,就看到裴亞青臉色一變。


    席慕煙正要開口,卻見裴亞青皺了皺眉,使眼色阻止了她,並且一手攬住她的腰道:“到我那裏去吧,順便為我上藥,這傷口還是有點兒疼。”


    想到裴亞青先前傷在相懷明手下,席慕煙也有些擔心,聽見裴亞青如此說,便點了點頭道:“好。你知道怎麽走?”


    裴亞青笑了笑。


    席慕煙覺得有些奇怪,卻突然感覺到裴亞青放在腰上的那隻手重了很多,席慕煙狀做親密的反手攬住裴亞青的腰背,然後往裴亞青懷裏蹭了蹭。


    難道裴亞青傷勢很重?


    已成廢墟的晴天府。


    滿眼的狼藉讓來人大吃了一驚,他身子突然拔高在空中俯瞰整個山穀,神識外放出去,最後卻失望的發現整個山穀中已經沒有一個活人。(.好看的小說)


    這是怎麽回事?


    白色的衣袍被上頭倒灌進來的風吹動,長發卷起,卻是顯得他麵無表情的臉更加怪異。


    他仰起頭看了看天,卻突然一個俯衝下去。


    雄渾的掌力將殘垣斷壁都掀飛了去,露出了壓在橫梁之下的人。


    一個灰衣男子,他身上有一個巨大的血洞,臉上滿是鮮血,還帶著不甘和不敢置信的神色,瞪著雙眼,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白衣男子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接著便一篷水灑在了死者的臉上,又用絲帕將他臉上的血色抹幹淨,才伸出了幹淨白皙的手,覆在了死人臉上。


    靈力發動,身前的空間突然扭曲起來,有什麽東西開始閃現。


    回溯術!


    這並不是個太厲害的法術,而且有著嚴格的限製,隻是這個死人乃是被人控製了的半傀儡,雖然人已經死透,可是意識卻並未全部消散,正好此時幫了白衣男子的大忙。


    畫麵閃現,雖然並不能真正的全部還原,可總算是讓他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是,讓他有些不能置信。


    相懷明的厲害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那對青年男女。在他的臆想中,在相懷明麵前,怕是一個小指頭毒能捏死,他們竟然還能蹦躂了好一陣?


    尤其是,那能夠讓相懷明也避讓的那一劍,還有那個女子,顯然有些異樣的狀態,都讓他感到吃驚。


    “裴亞青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白衣男子喃喃自語,雖然意外,卻並不耽擱。眼見整個晴天府並無活人,便直接飛身而起。白色身影一閃而逝。


    “這人……”


    就在白衣男子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白線漸漸消失的時候,一個人頭突然從山的側麵露了出來,他看著白衣男子消失的方向半天,突然道:“怎麽看起來好生眼熟?”


    白衣男子熟門熟路的飛過卿雲峰,找到了席慕煙他們的藏身之處。


    一身灰衣的木央早早的便等在了外麵。看見白衣男子的身影之後,露出了一個笑容。那裏麵是久別重逢的喜悅。


    “你終於來了。主人已經等候多時。”木央道,一張平凡的臉上依舊木訥,不過卻滿是真誠的神色。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那雙亮如星子的眸子略帶深意的看了木央一眼,卻並未回應他的熱情,而是負手看了眼空中。


    木央隨即抬頭看去,可是碧藍如洗的天空中。除卻悠然飄過的白雲之外,連隻飛鳥都不曾有。


    “都準備好了?”白衣男子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低沉,不過仍舊掩不住好音色,隻是有些淡淡的疲憊。想來是一路風塵仆仆,情緒不佳。


    木央盯著男子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任何異樣,聽聞此言,立即道:“不錯,就等你了。主人說,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便可以開始。”


    白衣男子眉頭微皺,似是有些意外道:“這麽快?”


    木央聽出了他口氣中微帶不滿,不過此事也不是他能夠置喙的,便裝作豪無所覺一般,前頭帶路道:“跟我來吧,此處又有些改動,容易迷路。”


    白衣男子眼睛微微一眯,手指抬起,卻猛然一僵,停在了眼前。


    裴亞青一頭栽倒在床上,席慕煙猝不及防之下,卻是被他半壓在了下頭。


    “你怎麽了?”


    席慕煙聳然一驚,一個使勁從裴亞青身下掙脫出來,才看到裴亞青臉上冷汗直冒,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嘴唇上卻有些血色。


    “怎麽會這樣?”席慕煙連忙拿出丹藥給裴亞青喂下去,才有兩指搭在他腕脈一探,頓時眉毛就蹙成了小山:“傷勢居然惡化了?相懷明那一掌破壞力如此之大麽?”


    將裴亞青擺正位置,席慕煙正要直起身子,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一看,正是裴亞青眼神晶亮的看著她。


    正待說話,卻被裴亞青嘴唇一動,虛了一聲。


    席慕煙伸手替裴亞青擦去額上的汗,嘴唇卻輕輕比了個口型:怎麽?


    有人。


    席慕煙一凜,可是她完全沒有察覺?


    “誰?”又比了個口型。


    因為她此刻已是差不多趴在了裴亞青身上,探出的那隻手放在裴亞青臉上,正好擋住了二人的唇語交流。


    裴亞青眼皮子一翻,卻是沒有回答,反而是閉上了眼睛。


    席慕煙不管打擾她,隻好靜靜等著,不過這一靜,卻也讓她察覺到了不妥。


    原來卻是有人在窺伺他們?!


    這麽浩瀚的神識籠罩,是相懷明?


    席慕煙一有了戒心,感應便敏銳起來,不過她並沒有與相懷明對抗,在這種時候,那是一種不智的行為。


    沒過多久,見他們倆似乎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而裴亞青一直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的樣子,那被窺伺的感覺才漸漸消失。


    席慕煙悄悄鬆了口氣,她方才也沒有閑著,而是散開了精神力,因為她剛剛發現,自己項鏈裏的三生石有了異動。


    是席炎!


    一邊暗恨不是時候,一邊極力掩飾著的席慕煙,這麽一會兒可是差點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萬一這東西被相懷明發現了可是不妙。


    好在相懷明也沒有那麽閑,一直監視他們,很快便退去。


    裴亞青睜開眼睛。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輕聲道:“你的身體好涼爽。”


    席慕煙水性靈體,又因為修煉的是冰係功法,體溫一直都是偏低的,與裴亞青總是偏高的體溫正好可以中和一下。


    “看來你是沒事了。”席慕煙瞪了一眼,直起身子道:“即使相懷明窺伺,也沒有必要不說話吧?”


    隨即看到裴亞青那血色的下唇,便嗔怪道:“這牙口怪好的,下唇都快咬爛了。”


    裴亞青哭笑不得,這牙口是用來說人的麽?


    “你若是真想瞞過他,就該死撐到底。可是又表現的這麽明顯,他哪裏還看不出來?”席慕煙取了些藥粉灑在裴亞青下唇上。疼得他直咧嘴。


    該。


    知道席慕煙在腹誹自己,裴亞青也不說破,隻道:“就是讓他知道才這樣,難道我還真的連這點痛都忍不住?”


    “不過,你的身上好香。”裴亞青突然話題一轉。得意的笑了笑。


    席慕煙臉一沉,手上動作不由得就重了一分。


    裴亞青的胸口上一大片淤青。看起來花花綠綠的很是駭人,總算沒有別的傷口。不過修道之人皮肉傷不算什麽,內傷才是比較棘手的,當然,最難恢複的神識受創,比如當初她曾經在八寶珍閣用過精神攻擊,雖然隻小小的懲戒一番。但那個女修付出的代價很可能是長久的境界停滯,因為神識一旦受傷,恢複很難而且很慢。


    “在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扔出去。說正事。”席慕煙手上沾滿了藥油,不避嫌的給裴亞青按著胸口,手上的力道不小心就重了點。


    “有人來了。”


    席慕煙動作一滯。“我怎麽沒發現?”


    她雖然修為差了些,不過也不至於這麽不濟。連聽壁角的都發現不了吧?


    裴亞青攤了攤手道:“我的意思是,從外麵來了一個人。”


    席慕煙用手背擦了擦臉道:“大概是炮灰。”


    “什麽?”裴亞青一時沒理解,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才道:“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什麽?”席慕煙反問。


    “如果母親答應主持法術,那來的這人,若我沒猜錯,便是輔助的那個,不知他自己是否明白死期已到。”


    那還真的是炮灰,席慕煙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道:“我們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心情管別人?”


    若是要逃,現在恐怕不成,隻有在複活法術開始之後,相懷明有了顧忌,他們才有空子可鑽,然而越思羽主持法術似乎已成定局,這是個死結。


    裴亞青搖頭道:“不知為何,我卻覺得,此人倒是我們的轉機。”


    “何以見得?”


    裴亞青攤開手掌,卻是兩枚銅錢。不過這不是普通的銅錢,而是用來做占卜的。上麵刻製了龜紋,還有八卦,反正席慕煙是看不懂,當初席炎曾經跟她提過一嘴,隻是她對這些沒什麽興趣,也沒怎麽接觸過,隻是隱約知道而已。


    “我之前有推算過,這一次我們是有驚無險,而且,這次過後,怕就會雨過天晴。”


    雨過天晴?


    席慕煙眼睛一亮,豈不是說,這次能夠一次性解決所有的事情?要是這樣的話,倒是真的好了。她現在除了修煉,便是一心想要逍遙四海,可是籠罩在頭頂上的煙雲太厚重,已經讓她有些無力感。


    “可是我們目前的情況,卻又看不出生機在哪裏,唯一的變數,便是來的這人。他一來,這卦象便如大堤有了一道缺口,雖然不能立即如何,但是已經可以預料結局。”


    席慕煙沒有言語,她不知道該不該信,曾經席炎說過,因為找不到她的命星,所以他們無論怎麽推演,都找不到她的所在,後來幹脆撒網去找,不過那時她已經上了洗塵宗,幾乎足不出戶,所以最終一無所獲。


    她的命格已經被改變了,會不會影響到結局?


    然而,這是她必須爛在心裏的秘密,她會催眠自己忘記這一點,直到有一天,她真的忘記這個事實。


    不然,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搜魂術這種東西的存在,她總是不能心安,雖然這個幾率很小。


    “對了,方才……”席慕煙壓低聲音,湊到裴亞青跟前道:“三生石有感應了,哥哥在找我們。”


    裴亞青臉色變了變:“希望師兄不要大意。”


    雖然相懷明不會時刻監視他們,但若是冒然使用三生石,隻要有法術波動,必然會驚動相懷明,要是他心血來潮看一眼,就什麽都完蛋了。


    “哥哥向來謹慎。”席慕煙一句話說完,突然想到了席炎之前失蹤的原因,不由得有些皺起了眉頭道:“那個柳五,怎麽會這麽巧呢?”


    木央帶著人進了山洞,耳邊就聽到相懷明的傳音,隨即便把人帶了去見相懷明。


    白衣男子眼神有些閃爍,他當然知道相懷明叫他來幹什麽,隻是他無力反抗,隻好逆來順受。


    不過他卻是來晚了,雖然有些擔心,可相懷明還用得上自己,至少目前,不用擔心自身安危。隻不過,也隻有一天的時間。


    想到那個該死的複活術,他不由得在心底咒罵,死了就死了吧,為何不能死的幹淨一點兒?不過卻是忘記了,這世間之事,有收獲也須得有付出,怎麽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若非他還有這些用處,說不定早就死在了某個角落,哪還有機會在這裏抱怨?


    “你來遲了。”相懷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衣男子身體一僵,接著俯身行禮道:“是,是我的錯。”


    “法術定在明日,你心裏是否不滿我如此急迫?”


    “不敢。”白衣男子垂首低眉,完全沒有了在木央麵前的神氣。


    相懷明哼了一聲道:“不敢就好,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因此而不盡心做事,後果你知道。”


    “是,晚輩定不會食言。”


    相懷明眼神一閃,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隻是很快便消失無蹤:“很好,如果你盡心了,那我答應你的事情也不會食言,往後,你我便兩不相欠。”


    白衣男子又行了一禮,便躬身退下,隻是出得那扇門,眼中便有一抹精光閃過,相懷明,你以為能夠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可惜你又是否知道,你也隻是旁人眼中的棋子呢?


    嘴角彎起,白衣男子抬手摸了摸眼睛,接著便看到木央出現在了拐角處:“還好?”


    “還好,大人並未責怪於我。”白衣男子聲音中帶了一些柔軟,聽起來讓人頗有如沐春風之感。


    彎起不會讓人覺得他內心有什麽不妥。


    “那我帶你去休息。”


    “好。”


    聽著席慕煙把與越思羽的談話說了一遍,裴亞青有些意外,雖然越思羽最後並未說出當年的紫幻究竟做了什麽事,可是她與相懷明之間的關係看起來卻是清白的很。


    “會不會隻是師母沒有察覺到?”裴亞青有些不能相信。


    “問題是他們根本沒有相處的時間。”席慕煙搖了搖頭,並不認同裴亞青的猜想,接著道:“可惜忘記了問母親,紫幻究竟有沒有叫阿晴的小名了。”


    “照這麽說,那做今日這些事情的,怎麽都不應該是相懷明,而是那個人才對。”裴亞青和衣坐起,接過席慕煙端來的水喝了一口,順嘴問道:“那人叫什麽?”


    席慕煙回憶了一下道:“楚若昕。”


    裴亞青一口水噴了出來,驚訝道:“楚若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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