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府踏霧湖,雖名為湖,但卻與大海連通,幾千裏深水大澤,堪稱廣闊。(.無彈窗廣告)


    而踏霧湖深處,雲霧縹緲,涼氣和靈氣夾雜其中,光線穿透霧氣落在水麵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澤,一眼望去,美不勝收。


    然而即使有這般美景,若無必要,氤氳府弟子極少會踏足此處。


    雖非禁地,卻勝似禁地。


    原因無他,隻因這水澤之中,存在著無數誰也難以盡數的水生妖植和妖獸,若是沒有幾分實力卻來此瞎溜達,難保哪天不巧,碰上誰睡醒了肚子餓,被當成了美食。


    辛辛苦苦修道,誰也不想大道未成,卻憋屈的被當做食物吃掉。


    席慕煙初初聽到這個告誡時,還著實嚇了一跳,後來小心翼翼的說給席炎聽,卻被席炎笑了一通,後來才知道這不過是傳言罷了。


    不讓弟子隨意深入踏霧湖,不過是為了不打攪水中生物的清淨。


    而實際上,早在氤氳府成立之初,當時的府主就同這片水域中的霸主做了約定,氤氳府約束弟子不能隨意打擾,而妖植和妖獸也不許隨意攻擊氤氳府弟子,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之策。


    當然了,水域霸主可不是乖乖聽話的主,想要好好說話,自然是先打過一場,將之打服的服服帖帖,而後才定了契約。


    往後幾千年,曆代府主皆是驚才絕豔之輩,修為即便不能稱霸大陸,也並不會遜色幾分,因此這契約也是一直延續了下來。踏霧湖深處的危險自然是有,卻不像許多弟子想象的那般。


    至於裴亞青所言的方寸之地,乃是在踏霧湖深處的一座小島。此島麵積極小,露出水麵部分僅有兩三人立足之地而已,若是碰上海潮,那就連立足之地都沒了,不熟悉的人恐怕在此轉悠上三天三夜,也難以看出任何玄機。


    席慕煙落在小島周圍的水麵上,手指一彈,祭出裴亞青給的天心靈火火種,便見方才還自由飄散的雲霧迅速的散了開去,而空氣中則出現了幾個活躍的小點,仿佛有生命一般,圍著席慕煙轉了兩圈,隨後便往水下而去。


    而此刻,越思羽等人正在小島腹中坐立不安的等待著。若是情況到了最糟糕的時刻,越思羽便要打開秘境之門,帶著人躲進去,除非能毀掉整個秘境,任是誰再神通廣大也無法威脅到他們性命。


    當然,小秘境的存在乃是機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讓人知道。


    就在此時,聽得輕微哢嚓一聲,眾人猛然回頭,就看見形容略有狼狽的席慕煙從水中走了出來。


    她身上並未沾水,隻是腳步有些虛浮,越思羽縱然因為身體緣故封住了修為,可是眼界還在,自然一眼看出席慕煙受了傷,當下便一手握住席慕煙腕脈,查探過後才鬆了口氣道:“怎的受傷了?亞青呢?府中可還好?”


    席慕煙與幾位弟子見了禮,才寬慰越思羽道:“娘親放心,相懷明已經被裴師兄請來的前輩驚走,府中房舍毀掉大半但弟子傷亡不大,裴師兄此刻正在主持善後,外麵有些亂,娘親不若在此靜養些時日。<strong>.</strong>”


    也是巧了,相懷明來之前席慕煙和裴亞青已經煉製解毒丹成功,正好趁著機會讓越思羽閉關修養。畢竟她的身體狀況經不起折騰,一念及此,席慕煙忍不住在心裏對罪魁禍首罵上兩句,若非她卑鄙無恥,越思羽至少是分神期的大高手,何以會受這等罪!


    “既如此,我等還是出去助裴師兄一臂之力。”在聽到席慕煙帶來的消息之後,幾個被帶來的弟子也待不住了,紛紛要求出去為府中重建盡自己的心力,最後也隻剩下席慕煙和越思羽打算在此閉關,一個修養一個療傷。


    待其他人都走後,越思羽才拉著席慕煙道:“既然來此,不若隨娘親往小秘境中走一趟?”


    席慕煙訝然:“會否不太合適?所謂無功不受祿……”


    卻被越思羽打斷話頭:“你是府主之女,便是將來要繼承整個氤氳府也不算什麽,何況隻是往小秘境中走一趟?能得到什麽,那都是你的機緣,就算你爹在此,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這世間強者為尊,幾乎所有宗門選定繼承人,都不是以血統論,然而也不知是否上天格外厚愛席氏血脈,幾乎席氏每一代都出類拔萃,自氤氳府建成那天起,這府主之位還從未旁落過外姓人手中。而自己這一雙兒女的資質有多麽出色,越思羽心知肚明,這小秘境原本就是供優秀弟子修煉之地,讓席慕煙進去也不算假公濟私。


    “也好。”席慕煙終是點了頭。不可否認,聽到越思羽的提議她也很心動,既然有這個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小秘境的入口就在小島山腹之內,席慕煙方一進入,就感覺到了充盈的靈氣,幾乎以外界三倍的速度衝刷著她的身體,讓全身每個毛孔都舒暢的深呼吸起來。


    席慕煙神識外放,果然如同越思羽告訴她的一般,這小秘境中並無強大存在,在絲毫察覺不到危險之後,便四下打量起來。


    這小秘境並不似流光的秘境一般,顯得十分安寧祥和,從席慕煙腳下往四周看去,乃是一片綠意盈盈的草藥,被不知何處來的微風吹拂著,輕輕搖著葉子,仿佛在跟席慕煙打招呼一般。


    席慕煙信步走著,不多時便眼前一亮,在藥圃之外,是一大片望不見邊際的陽葵,鮮嫩的黃色明亮而富有活力,顯得愈發生機勃勃。席慕煙伸出手指,輕輕拂過一朵陽葵的花瓣,再收回手來,便帶了幾分陽葵的清香。


    “此處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席慕煙心中一邊想著,一邊輕身在陽葵花海中穿行,越思羽說她尋找機緣,而機緣定然不是眼前這些隨手可得的靈花藥草。


    而此時,遠赴北州山脈尋人的席炎已經憑借多年交情和利誘和三寸不爛之舌,成功說服楚樊,動身前來氤氳府。雖然楚樊並沒有百分百把握,但既然席炎說已有眉目,那他便嚐試一回也無不可,若是僥幸成功,不光能得氤氳府一個大人請,還能親自往氤氳府的庫存中挑選寶物,倒是一筆不虧本的買賣。


    “小風在家要乖乖的哦。”等到楚樊將隱居之處整個封鎖,小米便將風襲獸一家托付給了附近的鄰居——一隻元嬰期的靈獸。往日風襲獸沒少往人家那裏去蹭好吃的,倒是小有交情,又因此行恐有波瀾,楚樊便決定不帶風襲獸同行。其實若是可以,他連小米都不想帶,隻是擔心她孤身一人,修為又不高,若獨自留下不安全。


    “好了小米,我們該出發了。”楚樊拍了拍依依不舍的師妹,道:“它們留在這兒,比跟著我們好多了。”


    小米撇了撇嘴,扭頭給了破壞了他們寧靜生活的席炎一個白眼兒,才乖乖的跟著楚樊三步兩回頭的出了山穀。她有種感覺,此行絕對不會順利,恐怕下次再回來,小風都已經長成大妖獸了吧。


    雖然來時費了席炎不少功夫,但那是因為要尋路,而此行出山,卻簡單的很,有楚樊帶路,席炎一行很快就出了北州山脈,然而當他們在大宛城落腳歇息時,卻見到了在此等候多時的風雅。


    “主上終於現身了。”風雅鬆一口氣,上前行禮,在看見跟席炎同行的楚樊兩人時,眼神不由一閃。


    席炎眉間一蹙,也不跟他囉嗦,當即便道:“我不在這期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不過短短幾日功夫,就算發生什麽也總該來得及吧?


    風雅略一猶豫,這邊楚樊便道:“趕路幾日,身上風塵頗重,不如讓我和師妹先梳洗一番?”


    楚樊這麽有眼色自動避嫌,席炎哪有不願意的,風雅也是機靈,立即便道:“這個容易,在下早已安排了人準備,為閣下接風洗塵。”說著便喚了人招呼楚樊兩人,然後才湊到席炎身邊細細將相懷明往氤氳府搗亂的事情說了一遍。


    “確定無有大礙?”席炎頗為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風雅道:“主上若不放心,不如親自同二公子詢問一番?此等大事,屬下不敢有任何欺瞞。”


    席炎點點頭,他也信風雅不敢撒謊,既然如此,那他便能暫時放開去,先洗漱一番,再好生休息一晚。一夜無事,第二日天氣晴好,席炎一早便精神抖擻的帶著楚樊從死亡沼澤入氤氳府。


    因有裴亞青主持,被相懷明順手毀掉的機關已經恢複了大半,一路上倒是無驚無險,隻是仍舊有些許破壞痕跡,席炎雖然並不很擔心,卻也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而就在席炎一行進入氤氳府時,席慕煙等待的機緣也終於來臨。


    不,究竟是不是機緣還難說。席慕煙一腳踏空,眼看著四周迅速起了一層薄膜,將自己包圍起來,須臾便成了一個繭的透明植物,在戒備的同時也不由起了好奇:這究竟是妖獸還是妖植?


    那透明薄膜將席慕煙圍了個密不透風,繼而裹得緊緊的,然而卻並不會讓人覺得憋悶,更沒有造成什麽傷害,因此席慕煙並不著急掙脫,隻是仔細觀察著那透明薄膜,而那生命似乎察覺到了似的,在席慕煙的注視下晃了晃,連帶席慕煙被包裹的身體也晃了晃,而後那薄膜上便仿佛水墨畫一樣染上了些許紅色。


    這些紅色是什麽?是血,還是別的什麽?席慕煙看著那紅色逸散開來,仿佛有了靈性一般,在薄膜上均勻染色,而後便漸漸成就了一幅植物圖樣,有根莖有枝葉有花蕊,那花蕊正含苞待放,似乎帶了魔力,竟看的席慕煙有些失神——就在席慕煙失神的這幾息之間,那紅色便已遍布整個繭子,如同細密的網一般將席慕煙整個包圍了起來!


    席慕煙心中一驚,當即便試圖掙脫,然而卻越掙越緊,緊到她幾乎不能呼吸!


    難道竟然著了道?席慕煙將外呼吸轉為內呼吸,試圖將忘憂出鞘來為自己開路,然而無論她怎樣呼喚,那收在她體內的仙器卻好似睡著了一般,紋絲不動!這是怎麽回事?


    席慕煙這才真正著急起來,然而那紅色的網越在逐漸收縮,越來越近,幾乎整個勒進了席慕煙的皮肉之中!痛感傳來,席慕煙不由得眼神一掃,卻見自己身體皮膚已經再無完整之處,全都被割裂,血色侵染開來,不過一會兒工夫,自己就成了個血人!而那透明薄膜緊緊貼在席慕煙的皮膚上,好似長在了一起一般!


    這究竟是什麽!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古怪的生物!


    然而就在席慕煙絞盡腦汁掙脫時,卻見那紅色的網同她滲出的血交融在了一起,痛感開始從皮膚深入內裏,席慕煙不知道如何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感受著自己的五髒六腑,連同經脈和骨骼,仿佛被碾碎一般的劇痛!而與此同時,卻有一根細細的枝條悄悄的伸到了席慕煙後腦勺處,輕輕一敲。


    席慕煙頓時昏了過去。


    昏過去也是好事,若她此時醒著,恐怕也會被驚的心髒都跳出來!那根細細的枝條好像有靈性似的,竟然敲破了席慕煙的腦殼,深入了她的腦髓之中!而她的四肢,也被同樣的枝條纏上,將她整個人托舉了起來,懸在半空。


    血色已經侵染了她的身體,包括已經碎成布條的衣裙,她烏黑的帶著血色的長發披散下來,在空中輕輕飄動著與細枝條纏在了一起,而與此同時,那細枝條忽然茂盛的瘋長起來,不多時功夫,便密密麻麻的將席慕煙圍了起來,還長出了同那紅色薄膜上暈染的血色一模一樣的花蕊!


    細枝條帶著花蕊將席慕煙的身體纏繞了個結實,七朵一模一樣的花蕊便仿佛是從席慕煙體內長出來的一般,血色愈加鮮豔,而隨著席慕煙一聲呻吟,那花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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