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武等人一聽,竟有個小娃娃喊林卉娘親,都是呆了一呆,那人派了他們一行人來,又送禮、又討好,自然以為那人是對林卉抱著一些別樣的心思的。


    隻是,林卉已為人婦?!還有了孩子?!


    大概是興奮的緣故,紅兒的小臉通紅,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充滿著朝氣。


    林卉見紅兒這樣一副招人疼的模樣,臉上早已軟了幾分,眼中也帶上了幾分笑意:“又頑皮,還不快下來,今天娘親帶了客人來,你可記得娘親對你說過什麽?”


    林卉從本來對娘親這個稱呼是十分抵觸的,想她活了兩輩子,可都沒嫁人的,當然也沒做過母親了,突然升級,讓她著實有些不適應。


    隻是紅兒赤子之心,不過幾天功夫,就將林卉收服了,到現在,林卉自稱娘親都說得極順溜了。


    她如今,是真的將紅兒當成自己的孩子看了。


    紅兒一溜煙就從林卉的懷裏溜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站好了,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眾人。


    林卉笑著對眾人說道:“這是犬子。”然後又輕聲在紅兒耳邊指點了:“這是曹伯伯,這是武叔叔……”


    紅兒小嘴一張,甜甜地大聲喊了出來,每喊一個,就向那個人恭敬地行一個道禮。


    曹敬亭倒沒有柴武等人的諸多想法,他隻是細細地打量了紅兒一遍,眼中異彩連連:“林掌門之子,果然不同凡響,不是這俗間之物。”


    若是一般人聽了這話,也不過是長輩們麵上的誇讚罷了,隻是曹敬亭是個有閑心表麵客氣的人嗎?除了剛見麵對林卉說的那句恭賀的套話,伺候根本再沒說過什麽,所以這番話倒讓林卉有些心驚起來。


    紅兒的本體。是血河,血河是魔物,修仙者人人得而誅之,若是紅兒的身份一曝光,林卉自然是舍不得紅兒死的,就隻能長長久久的將紅兒藏在青石空間裏了。


    但是紅兒的本事很高。他在青雲門這麽幾日,都沒有人識破他的真身。今日竟是被曹敬亭一下子看破了?


    曹敬亭卻沒注意林卉緊張的臉色,從乾坤戒中,取出一對項圈,遞給了紅兒。


    項圈閃耀著無色寶光,剛一拿出,其上就傳來強烈的靈力波動,讓在場的人都悄悄變了顏色。這項圈,起碼是靈器級別的東西。


    紅兒也不敢接,拿眼睛看林卉。


    林卉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笑道:“這禮物太重了吧,他不過是個小孩子,哪裏當得起,曹兄快收回去吧。”


    曹敬亭卻是個倔的。也不理林卉的說辭,就將項圈套到了紅兒的脖頸上。


    “若說他當不起,也沒人能當得起了。”說著,麵目慈愛地看著紅兒。


    若不是看了兩日曹敬亭的冷臉,林卉真要以為,這曹敬亭本來就是個慈善和藹的長輩了。


    “你家公子,年紀雖小,卻是天生道體,前途不可限量。”


    天生道體,指的是有些人。一生下來。就與天地相親。


    大部分人是沒有能力吸取外界靈力的,極少部分能吸取外界靈力的人。就是修真者,這些人都需要靠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達到吸取靈力入體,並為自己所用的目的,這就是為什麽修真者修煉,都需要心法,也就是修煉法門的道理。


    而天生道體的人,卻沒有這個阻礙,他們就是天地的寵兒,不需要任何法門,就能吸取靈力,所以修為進階極快,而且這種人,天劫也都是小小意思一下,沒有渡天劫不過就要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的危險。


    紅兒本就不是人類,自然也稱不上天生道體,隻是他是青石空間天生地養而成,說是天地的寵兒倒是不為過的,而且其修為精進確實很快,簡直像開了作弊器,這些特點倒是與天生道體的人十分吻合。


    林卉見曹敬亭隻是將紅兒認錯成了天生道體的修仙者,緊張的心總算稍稍放下。


    柴武幾人也早就回過了神,對紅兒交口稱讚,紛紛拿出見麵禮來。


    紅兒得了林卉的示意,都用雙手接了下來,仔細放到了他那件肚兜上的小兜兜裏。這小兜兜也是一隻乾坤袋,墜兒做出來專門給紅兒用來放東西用的。


    等紅兒向眾人一一見過了禮,就見墜兒來請,說是飯都擺好了。


    眾人也就離了擂台,回了青雲殿,因是宴客所用,這次的午飯擺得很豐盛,吃飯的人不多,就沒有擺在大殿,而是放到了偏殿。


    原本有這麽多美味佳肴在,紅兒定然要來吃的,今天卻破天荒地與林卉說,要留下來看魏寒玉比賽。


    魏寒玉就是乙字比武台上的那少年,蔡淺的關門弟子。


    這算是紅兒人生中第一次交到的朋友了,看著二人倒是相處得十分不錯,林卉倒是挺替紅兒高興的,本來也不需要他來作陪,就允了。


    墜兒領著子規在旁服侍倒酒,不過酒過一巡,就看到白石快步走了進來,走到了林卉的身後站定。


    白石平日甚是穩重,且待人親切,都是一臉笑模樣,隻是現在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多少有些勉強,臉色也帶著三分蒼白。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廂,柴武還在與林卉說話,也不過是也虛話套話,若是平常,他恐怕早就看出白石的不對勁和林卉的心不在焉了,隻是今日被林卉有子一事一打岔,腦子裏紛紛亂亂的,總在思索自己是不是猜錯了那人的意思,就沒看出來。


    林卉嘴裏虛應著,而白石已經是滿頭大汗,臉上的笑容越發勉強了,隻能低著頭,希望能遮掩過去,不讓人看出來。


    “林掌門盛情招待,本不該提起,隻是我剛剛在修煉心法上有了一個新想法,我要馬上回去試驗,今日先告辭了。”曹敬亭平板無趣的聲音打斷了柴武等人的滔滔不絕。


    柴武皺眉,他這個師叔,最是不通人情世故,也不知那人怎麽就派了他帶了他們出來,笑著打圓場:“師叔便是這樣,說到什麽是什麽,隻是我這師叔,一心隻在修煉上,並沒有別的意思,林掌門勿怪。”


    林卉聽曹敬亭說那番話,立刻鬆了口氣,他們一走,自己這邊也好說事情了。又聽柴武說了這一番話,看著這個“不通人情世故”的曹敬亭,差點笑出來。


    “曹兄這,才是我修真者真正的樣子,倒是我,坐上了這勞什子的掌門,每日迎來送往,反倒迷了本心。”林卉微笑著對曹敬亭說道。


    曹敬亭微微勾起嘴角,林卉的眼中含有感激,他自然是看到了。


    剛一聽林卉這話,還不覺得什麽,隻以為是為曹敬亭找個台階下罷了,仔細一聽,才覺出不對味了,什麽“迎來送往,迷了本心”,根本就是說給自己幾個聽的,臉龐就有些漲紅,心中不免埋怨林卉不領情還要倒打一耙。


    林卉受了柴武背後那人的好意,不免對柴武等人也多了幾分不同,原想點醒幾人,迎來送往,不過是為了能給自身修煉製造更好的條件,時間久了,卻難免忘了初衷,舍本逐末起來,柴武就是過於鑽營,將十分心思都用到了揣摩身邊人上來。


    隻是現在看柴武幾人,臉上多是羞憤,卻不見多少悔色,心下明白,自己的話,到底是沒進他們的耳朵。


    不過林卉本也不指望靠偶爾的一句點撥,就能讓這幾人幡然領悟,也就沒多少失望。


    不管如何,柴武幾人是呆不下去了,也就跟著曹敬亭走了。


    白石見他們一走,繞到林卉座椅邊上,撲通一聲,已經跪在了地上,也不等林卉發問,快速地交代起來。


    “什麽?!你說紅兒打死了人?!”


    “並沒有死,隻是現在人事不省。”


    林卉目光微閃,站起身來,快步向演武場去:“你說,那人是西雨的關門弟子?”


    白石點頭:“我也是覺得有些奇怪,才折了回去,到的時候,蔡長老的弟子魏寒雨也已經受了重傷昏迷了,少主正一拳一拳往孫聰身上招呼,孫聰已經被打得渾身是血了。”


    林卉眯眼,紅兒雖然有的時候會有些小任性,弄些小惡作劇,卻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傷人:“當時在場裁判的是哪個長老,也不管嗎?”


    “當時有三位長老,唐、胡、杜,唐、胡二人倒是試圖阻止,卻不是少主的對手,杜長老站在一邊勸解……”


    林卉冷笑,看來有些人還是分不清形勢,站在一邊勸解,也不知是勸解紅兒不要打了,還是挑唆紅兒下手的。


    了解了大概的情況,出了禁飛區域,林卉一拉白石,展開蝠翼,眨眼功夫就到了演武場。


    演武場鬧哄哄地圍了好大一圈人,對著裏頭指指點點。


    “怎麽好端端的,就死了人,不是說點到為止嗎?”


    “聽說是掌門的公子動的手……”


    “我還聽說,是因為那人剩了掌門公子的好友,掌門公子出手教訓……”


    “這樣說來,我們還比什麽……贏了也要賠上性命。”


    此刻的流言,已經滿天飛了,林卉聽到這些,臉色發青,這許多天的布局,才造就這兩日的好局麵,卻被今日之事,衝得滴點不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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