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的靈氣果然與中元大陸的不同。靈氣入體,源源不絕的滲入金丹,而出再由金丹之中湧出,遊走與周身經絡,四肢百骸。一個周天下來,體內的靈氣更為純淨了些,金丹也仿佛漲大了細微的一點點。幾個周天循環下來,讓人覺得通身舒泰無比。靈氣中所蘊含的道韻,更是讓人癡癡地追味。想要努力的抓住些什麽。


    兩人相對而坐,近乎貪婪的吸納著周圍的靈氣。不知過了多久,便聽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兩個娃娃,你們是怎麽落到此處的?”


    兩人同時張開眼,向著聲音來處尋去。卻發現四周一片滔天洪水,暴雨傾盆而下。又是那種虛影幻想出現了。


    這種幻想其實時時都會出現,每一次的景象都會有所不同,而這一次的卻讓兩人看著眼熟。


    “七哥,這不是咱們第一次看的幻像。”


    “似乎有些不同,上一次大雨才落幻想便消失了,這一次卻是越下越大。”


    蘇錦歌低頭看看山下的洪流,又抬頭看著天空,還是覺得這景象與第一次所見到的極為相似。接著,蘇錦歌疑心她眼花了,她竟然覺得天空斜了,接著還抖了幾抖。


    “我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回答,她針對的是那天空中出現的景象。從這一點上來講,她並沒有眼花看錯。可若是說她沒醉。秦雲謙看了看她那仍就紅撲撲的臉蛋,覺得這話也不能這麽回答。


    就在他斟酌著該怎麽說時,天空忽然閃現出無數點火,其中一處緩慢的扭曲出了道口子,接著那口子又陷落成一個大洞。無數火球自洞中落下。暴雨與電光火雷。滔天巨浪與熊熊烈火就這樣詭異的相合到一起。


    蘇錦歌忽然看明白了,合著這些幻像還會分上下集呢。


    共工怒觸不周山,導致四極廢,九州裂,天傾西北地陷東南,洪水泛濫大火蔓延。而後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鼇足立四極。積蘆灰止*。


    這接下去該是女媧補天了吧。蘇錦歌張大眼睛一瞬不瞬仰望著天空。想要一睹女媧大神的神采。


    隻是她並沒有等到女媧的身影出現,她等來的是幻象消散。


    幻象消散後,一個身著灰衣的男子出現在遠處。他的容貌並不出色。五官也並不溫和,但卻給人一種俊美和藹之感。他站在那裏,明明距離很遠,卻讓覺得他近在尺咫。此人氣息內斂。但僅僅是那偶然流溢出的力量,就已經使得秦雲謙心中駭然。收斂氣息況且如此。若是此人威勢全開,那又該是一種何等的力量。


    “兩個娃娃,你們從何處來,又怎麽落到了這裏?”


    秦雲謙恭敬的行了一個晚輩禮。將他們如何落到此處的經過簡略而清楚的講訴了一遍。男子聽罷,微笑著點了點頭,“如此。我這便送你們回到故鄉。”


    秦雲謙不疾不徐不卑不亢的又行一禮,“多謝前輩。”


    蘇錦歌卻惆悵了。“那個......,能不走嗎?”


    秦雲謙的額角一抽,悄悄的踢了踢她的後腳跟。蘇錦歌卻不樂意了,當即跳起來道:“七哥,你踢我幹嘛,我招你啦!?”


    這下子,秦雲謙那準備好的解釋也不好出口了。那男子卻展顏笑開了,不由多看了蘇錦歌兩眼,這一看臉上便帶出了些微的詫異。


    “分明擁有著水靈之力,脾性卻是如此這般。這樣的人,我還是第二次見。”


    蘇錦歌眨眨眼睛道:“靈根跟性情怎麽會有關係?”說著她伸出手,指了指秦雲謙,“你看,他也不像個冰塊啊。”


    男子搖了搖頭,“他的性情與他所擁有的力量極為相符。至於你......。唔,其實也算得相符,隻不過與一般的擁有水靈之力的人有所不同。”


    蘇錦歌聽得雲裏霧裏,也懶得研究,推了推秦雲謙道:“這些彎彎繞繞還是七哥你擅長,你們慢慢聊。”說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姿勢標準的盤膝吐納起來。


    秦雲謙此刻的心情倒還算平穩,有些事情經曆得多了,果然就麻木了。他禮貌的向著那男子一笑,道:“晚輩的妹妹喝醉了,讓前輩見笑了。”


    男子微怔片刻嗎,隨即問道:“何為‘喝醉了’?”


    秦雲謙便又以最簡略的語句解釋清楚,什麽是酒什麽是醉。男子聽得頗有興味兒,又細詢了幾個問題後道:“這麽久的時間裏,來到此處的人也有不少,卻未有人跟我提到過這麽有趣的東西。——時間不早,你們不能再逗留下去了。”


    秦雲謙點點頭,便俯下身去叫蘇錦歌。


    “且不必喚她。撕裂時空耗力巨大,我一次僅能送走一人。”


    秦雲謙眼眸微微一沉,“前輩,我們一同出來,也想一同回去。所以還是不......。”


    “你這娃娃,你們身上有什麽可以使我算計的。”


    秦雲謙被戳破了心思卻也毫不羞惱,坦然笑道:“晚輩相信前輩,隻是晚輩仍是不願先行離去。敢問前輩,若是有一名重逾三百斤的巨漢落在此處,前輩是一次將其送走,還是三次。”


    “自是一次。”


    “那前輩就我們二人當做一個巨漢,一齊送走罷。至少我們兩個人加起來也還不到三百斤。”


    男子頗為好奇的打量了秦雲謙半晌,“看不出,你這樣的人還能想出此等歪理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主意照他秦雲謙一貫的思維是想不出,可是跟蘇錦歌待的久了,這種歪卻歪的似乎很有道理的思維便自己長了腳,跑進了他的腦子中。


    男子的目光在他與蘇錦歌的身上來回掃了兩遍。搖搖頭笑起來,接著雙手推出,緩緩的舉高向天,大喝一聲,“開!”。天空中便出現了一個井口大小的七彩漩渦。他意念一動輕而易舉的就將眼前那囉唆的小子扔了進去。


    不得不承認,簡單粗暴的處理方法,往往是最好用的。


    感受動周圍氣息的變化。蘇錦歌睜開了眼睛。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土,“該我了?”


    男子一愣,“你不是不想走嗎?”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痛快了。


    “誰不想走了。我隻是想多吸一會兒靈氣而已。”


    男子笑起來,“那現在可以走了。”


    “若是可以,最好再給點時間,讓我能帶點土特產回去。”


    “土特產?”


    蘇錦歌一麵在山上尋摸著。一麵跟他解釋土特產是何物。她的口才沒有秦雲謙好,這一個土特產足足解釋了小半個時辰。當男子終於明白了。她的懷中已經抱了許許多多的石頭。


    “你拿這些做什麽?”


    “不能拿嗎?”


    “能。不過若你要土特產的話,我倒是有一樣東西可以送你。”


    蘇錦歌立刻十分現實的將那些石頭丟到了一邊,頗為諂媚的跑到男子近前,“大神。是什麽好東西?”


    接收到男子疑問的目光,蘇錦歌得意的笑道:“我那哥哥不懂行,能在不周山守著的。怎麽不得是位上古大神。您是哪位大神?看您這樣子一定不是刑天。您是祝融還是共工?......。”


    男子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指著亂石中的一團烏黑道:“此乃女媧留下之物。便送你做土特產吧。拿了快走。”


    “噯。”蘇錦歌一溜小跑的奔了過去。女媧留下的那定是補天時剩下的五彩石啊。當她興衝衝的在亂石中扒出了那烏黑的東西後,這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口巨大的石鍋。


    蘇錦歌用袖口抹了抹石鍋上的黑,發現那根本抹不掉。


    “這五彩石的模樣可真像一口鍋,顏色怎麽也不是五彩的呢?”


    男子道:“五彩石早已被別人帶走,這就是一口鍋。”


    這難不成是女媧用來煉石的鍋!蘇錦歌分外激動的將這寶貝收進了空間。


    “多謝大神。”


    “一口鍋而已,不值什麽。你也莫要稱我大神,我並非是什麽神,我隻是個守山人。”


    “而已”還“不值什麽”!


    蘇錦歌道:“大神,這真是女媧娘娘留下的?”


    “誆你做甚?”


    “如此至寶,您說送我就送我了?”


    “一口石鍋,怎麽就成了至寶?不是你說要土特產?”


    我說,你就給了!蘇錦歌這次是真的相信自己醉了,一定醉了,不然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男子卻道:“放著也是白放著。你既然要土特產,讓你帶上豈不正好?”


    蘇錦歌咽了口唾沫道:“所有落到這裏的人都能這般拿東西?”


    男子搖搖頭,“除了一個小妖請求拿走了五彩石,其餘人都沒有開口跟我要過東西。”


    合著還真是要就給啊。


    “那我能不能再拿一件。我們是兩個人,這土特產就一份,我們倆個也不好分不是。”


    男子想了想,遙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峰道:“還有一塊沾了共工鮮血的巨石。”


    蘇錦歌看了看那座小山,垂頭道:“我還是就拿一隻鍋吧。”


    男子點點頭再次撕裂出一隻井口大小的七彩漩渦。蘇錦歌隻覺的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吸到了漩渦方向。待她飛近了那漩渦時才忽然想到什麽,神識一動,丟出了一壇靈酒。


    “此物便是酒,請大神嚐個鮮。多謝大神的......。”


    蘇錦歌說到後半句時,人已經被漩渦吸進。她說了什麽男子沒有聽清,也無心聽清,他伸出手穩穩的接住了酒壇。十分好奇的研究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複又抬起了頭,看著晴朗平靜的天空,暗自嘀咕道:“剛剛是不是收力收的太早了?”隨即他嗬嗬笑了起來,就是收早了也不礙什麽事,最多會出現一點點的小偏差而已。


    他低下頭,繼續潛心的研究起那個酒壇子來。


    身體在一浮一沉的,像是浸在了冷水裏一般。麵上和胸膛一片炙熱,耳邊不斷地傳來嘩嘩的水聲。


    這是怎麽了?


    蘇錦歌睜開眼,陽光刺得她幾乎抬不起眼皮。用了好半天,蘇錦歌才搞清了自己的處境。——仰麵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上。正午的烈陽,正好似烤生魚片一般,炙烤著她。


    自己怎麽會到了這裏?秦雲謙又在何處?


    一大堆的問題湧入腦子,蘇錦歌隻覺得頭痛無比。她放開神識,四下一掃確定四周除了普通的魚蝦再無其他生靈,便安心的一閃身進到了空間之中。


    被海水泡的狠了,也被那烈日烤的狠了。她在空間中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烏娘不知又躲在哪個角落臭美,小青驢趴在一顆靈樹下睡得正香,而小黑則還保持著上次自己進來時的姿態。空間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口裏外兩麵都黑乎乎的大鍋。


    蘇錦歌開始回溯自己的記憶,自海水中醒來之前的,最後的記憶畫麵是一輪明月,一桌美食,一個溫潤如玉的人和一壇子解憂。


    解憂!


    蘇錦歌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明明這次沒喝多少啊。怎麽還是記不清發生了什麽事,難不成這解憂並非是醉人美酒,而是一種讓人飲了便會失憶一段時間的藥水?而且這藥水還附帶了興奮ji功能?


    她長歎一口氣,“丹陽仙尊。”


    “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嗯。”


    “先答應用那鍋中的東西修補我先前棲身的畫卷。”


    蘇錦歌看了看那口空蕩蕩的鍋子,“仙尊,這裏麵什麽都沒有。”


    丹陽仙尊道:“放我出去。”


    蘇錦歌拿出了鳳嘴燈,丹陽仙尊化作實體來到了那口大鍋旁,指著鍋子裏麵那一層黑乎乎的東西道:“就是這一層殘渣。”


    “這是什麽寶貝?一點殘渣給你稀罕成這樣?”


    丹陽仙尊笑了笑,卻不再說什麽了。


    蘇錦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暗暗腹誹:如今這年代,會個監控功能就可以如此傲嬌了!?


    “我本就答應為仙尊修補那畫卷,隻要這東西關係不到我與他人的安危,我自當用其為仙尊修補好那卷畫。”


    丹陽仙尊得了這承諾,似乎像是完成了什麽有關生死的大事。他長舒一口氣,無比輕鬆的坐了下來,與蘇錦歌細細的講訴了她酒醉之後發生的事情。


    蘇錦歌很是有些消化不了,抖著手指指向了那黑烏烏的石鍋,“你說這是女媧補天的鍋?!”


    .(未完待續)


    ps:感謝被神遺棄的孩子、睡狗11童鞋送來的票票。感謝chuxingbh的打賞。麽麽噠!


    抱歉,最近淺墨迷糊的很。腦子一抽犯了常識錯誤,把下元節寫成了中元節。現已糾正,請大家原諒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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