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波阿魯就那麽靜靜地躺著,瑪蒂娜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兩人背對無言。(.無彈窗廣告)屋子裏靜的隻有外麵傳來的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瑪蒂娜的表情極為平靜,似乎在思考什麽大事,可此刻她的心裏卻是一團漿糊,對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恩怨之類的她是毫無興趣,讓她感到好奇的是那個“冬瓜愛好者”,不知怎麽的這幾個字總是在腦子裏飄浮不散。


    又沉吟了一刻,波阿魯從後麵再次抱住了她的腰,肉肉的臉蛋貼在背上帶來一股溫暖的觸感。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其實我的事情都應該先和你交代清楚的,隻是我怕你會因此嫌棄我,所以就打算試探你一下。”


    她此刻早就不生氣了,或者說之前那也是惱羞成怒,和真正的生氣無關,現在波阿魯一服軟,她心裏自然不再追究什麽,當即撫上腰間的那雙肉呼呼的手就要安慰他。


    波阿魯在她腰間的手臂卻收緊了一下,聲音依然平靜,“先聽我說好嗎。”


    雖然不解可她還是點了點頭。


    房間裏的燈光並不明亮,隻有桌子上的一株照明植物散發著柔和的微光,此刻她擋在前麵,陰影下波阿魯的臉色晦暗不明。


    “我知道你還是要拒絕我的,而且我也不打算再纏著你了。”


    瑪蒂娜頓時一愣,雖然她確實是想要拒絕沒錯,可是剛才還要死要活的非要在一起,這會兒就撤退了實在是太不合邏輯。


    波阿魯輕輕地苦笑一聲,“你知道嗎,我的生命也不算短了,之間喜歡過的人也非常多。可是最後都是兩個結局,一個是他們冰冷冷地把我扔到一邊,還有一種就是對我非常好,好到我自慚形穢,便不再想耽誤他們了。”


    說著手臂再次收緊,語氣帶出幾分自嘲之色,“也許你還不知道,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我那個高高在上的母親大人也一樣,我雖然是個醜陋的退化精靈。可是卻擁有誰都沒有的十分強勁的感應力,能感知生命最本質的感覺。這也算是精靈女神給我的恩賜。”


    波阿魯的聲音帶出幽幽之感,似乎要飄離這個世界,“所以他們偽裝的愛,以及對我容貌的不屑,或者是那些個隻是單純的同情我的人們。[]我都是知道的,很清楚的知道。”


    她此刻隻能用力攥住腰間的手。這種事情恐怕是如何勸說也沒用的。


    波阿魯也同樣回攥住她,肉肉的手指出奇地有力。“你是第一個在我變身後依然沒有改變感覺的人,雖然十分清楚在你的印象中我就是一個很模糊的影子,甚至覺得我是個瘋子,可是我依然高興。那是第一次有人對我如此關心,無關任何東西,隻是單純的焦急。所以你若是不打算帶我走也好。這次的貿易大會我已經收獲了最稀有的東西。”


    這番話讓她的心裏倒是真的開始自慚形穢了,之前她也沒有多麽高尚,或者是對於容貌的認知並不敏感,自然不像精靈那樣會反映過度。


    可是看著已經釋然的波阿魯,她也不好再說什麽。因為無論如何她也沒打算帶人走,說什麽都是虛的。


    所以這會兒她倒是有心情閑聊開了。其實她和波阿魯雖然鬧成這樣,可是幾乎沒怎麽認知的說過話。


    “那你打算怎麽辦呢,在貿易大會結束後就回去還是怎麽樣,其實如果你覺得生活在這裏太壓抑的話可以去外麵走走,雖然外麵也沒有多麽美好,可是陌生人的惡意要比親人的容易接受的多。”說完她就後悔了,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當即撓撓頭發清醒一下,一定是剛才受刺激太大腦子糊塗了。


    波阿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真是個怪人,為什麽腦子裏的想法會一直變來變去的,而且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點邏輯都沒有,看來你就是我天賦的最大對手。”說著還幽幽感歎不已。


    雖然這是個玩笑,可是她不由得有些無奈,不得不變得嚴肅起來,“波阿魯,我和你隻是認識沒多久,甚至連朋友也很勉強,可你不僅僅告訴我你的天賦秘密,甚至還一直在強調它,你知道有很多人是不喜歡被人讀心的,所以你就算是讀了也不要說出來。”


    “沒關係的,我知道你是對我好的,是不會騙我的,其實我也不會一直在讀啊,這和天賦神術是一樣的,都是需要積攢好久才能實施,而且我還要借助高級魔植的道具才能這麽做,沒必要的時候我是不會使用的。”


    她這次隻感覺徹底無力了,這波阿魯是真的腦子有點退化還是怎麽樣,既然都活了那麽大一把年紀,可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我想說的是人心變得很快,所以不要再和任何人說起你的能力,懂了嗎。”


    波阿魯似懂非懂的應了下來,可那迷糊的聲音明顯是沒有懂,不過她也管不了,本性的問題不是教一教就會的,就連她自己也不高明,可謂是半斤八兩而已。


    不過對於他的生存環境卻是好奇起來,如果真像外麵傳說的那樣,就這麽單純的性子,就算是能實時讀心也小命不保了。


    波阿魯的心情很好,對於她這些隱私的問題都一一作答,可卻讓她更迷糊了。


    當年的波阿魯雖然是先天退化,可是卻也有一般精靈沒有的天賦,比如讀心,比如非常早就有完備的記憶。


    當年他隻模糊的記得父親很傷心,然後帶著他進行了一段長途旅途,來到了森林的邊緣。


    按照波阿魯的說法就是,父親每天晚上都在憂傷地唱著情歌,後來終於有一天,從那座父親望眼欲穿的城堡裏走出了一個讓人倍感親切的女性精靈,她是那麽的美麗,那麽的有氣勢,又是那麽的想讓人親近。


    接下來的情節雖然波阿魯因為當時還不懂語言說的含糊。她已經能腦補了,那出來的精靈分明就是精靈女王,至於說的話當然就是讓波阿魯的父親趕緊走人,所以波阿魯的父親才會越來越悲傷。


    波阿魯卻十分堅定的反駁,“瑪蒂娜,那個精靈不是母親,她雖然讓我感覺十分親近,可是那種感覺十分特別,和我母親是不一樣的,母親沒有那種感覺的。”


    這一下她也想不清楚了。不過這種陳年舊事她隻是當成八卦來說說,自然不會追根究底。


    “那你們後來怎麽樣了?”


    波阿魯卻斷了一下才接著說起。


    他們父子之後依然每天都在那裏唱歌。可是再也沒有人出來,直到有一天父親接到一封信,高高興興地拿著帶著他直奔一個地點,他恍惚記得那裏有之前那個女性精靈的氣息。


    可是剛到那裏就中了埋伏,他們都被下了藥裝到籠子裏。所有的東西都被收走了。最後父親是靠著發動戴在臉上的麵具才逃生的,可是路上就已經不行了。而且心傷若死,回來沒多久就去世了。


    聽到這個悲傷的故事讓她的八卦欲望一下子降到冰點,總覺得心裏很難受,如果她邏輯沒問題的話,那麽根本就是波阿魯的母親想要把他們父子處理掉,那麽他父親的傷心若死也就順理成章了。


    波阿魯從後麵爬上她的懷裏,拉著她語氣十分篤定。“真的不是母親大人,我記得很清楚的,那股氣息雖然很相似,她們長得也一樣,可是真的不是同一個人。她的身上比母親大人少了一種讓人討厭的氣息。”


    看著眼前那澄清的眼眸,她隻得幹笑著拍拍懷裏的肉丸子。“你就不能假裝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嘛,這樣讓人真的感覺很怪的。”


    對此她真是徹底放棄了,對這個執拗的小東西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得說點別的。“你父親還真是個聰明的精靈呢,居然還能暗藏著麵具用來逃跑。”


    波阿魯的臉色卻是一暗,“不是的,父親和我一樣都很傻,其實是我們家族的精靈都很傻,這個麵具是祖傳的,除非佩戴人自己拿下了,否則就是族裏實力最強的精靈也發現不了。”說著從戒指裏拿出一個亮銀的麵具。“就是這個。”


    瑪蒂娜一接頓時吃了一驚,這個滿是金屬質感的麵具居然是柔軟的,仿佛一汪水般在掌中緩緩流動,當即抬頭看著波阿魯。


    “很不一般吧,當初父親和我說,這個東西可是家族裏流傳下來最寶貴的物品,雖然是偶爾得到的,但很可能是一件頂級的煉金產品,可是卻也是給我們帶來了頂級的厄運。”波阿魯說著情緒越發低落。


    “你看一下就什麽都知道了。”波阿魯說完就將麵具戴上。


    銀光順著麵具開始在他的全身流動,耀眼的光芒褪去後,坐在瑪蒂娜懷裏的精靈已經變成了一個絕世美少年,雖然還是較小的身形,可那耀眼的姿容於之前絕對是天壤之別。


    瑪蒂娜看著眼前的精靈忽然想到些什麽,不由得有些不敢置信,“這不會是你父親的樣子吧。”雖然是疑問,可心裏已經確定了七七八八。


    “是,這就是我父親的樣子,銀月城最美的精靈。”仿若九霄外環佩叮咚的嗓音美的不像是大陸上的生命能發出的,清冷中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可是又如此讓人沉迷。


    可她卻感覺很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當初波阿魯的母親會離開的理由就清楚了,他那個單純的父親一定是和妻子交待了麵具的事情,然後精靈女王因此離家出走。


    再看眼前的絕世美少年她忽然一點欣賞的心情也沒有,心裏隻餘下淡淡地歎息。


    波阿魯似乎懂了她的意思,將麵具輕輕拿了下來,銀光流轉後懷裏的精靈再次恢複了暗淡的樣子,然後一把將手裏的麵具塞給瑪蒂娜,“送給你好了,你都猜到事情的原委了,我當時並不好看弄得母親很痛苦,父親就拿下了麵具,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父親最後的時候說,要我永遠也不要戴這個麵具,因為戴常之後就再也拿不下來了,所以我把這個送給你,反正我也不打算戴了。”


    她接著這個麵具心裏五味雜陳,最後隻是抱著懷裏的小肉丸子蹭蹭,希望能給他一點溫暖。


    吉格魯的聲音卻突然插了進來,“瑪蒂娜,那個東西你最好趕緊收起來,它輻射出的散逸能量會破壞身體的機能,時間長了就會像波阿魯那樣,導致身體的整體退化。”


    她當即把麵具收進儲物袋,同時趕緊詢問原委,吉格魯也不是很確定,隻是推測這個麵具是某個套裝的一件,但是必須要同時使用其他部件才能構成能量的完整循環,隻是單純的使用一件的後果就是會有能量外泄,雖然不會致命,可是長期下來的影響相當之強。


    聽到這裏她忍不住搖了搖正滿麵驚恐地看著她的波阿魯,“你說這麵具是偶然得來的,那你父親有沒有說過,這東西是哪裏得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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