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少被蘇澈那句話嚇了一跳。雖然還有些憤憤然,但他也算識時務,知道這是在清朝,胳膊擰不過大腿,跟蘇氏王族的貝勒爺對著幹沒他的好處。一時不敢再跟他較勁了,較不過人家。隻是要他巴結著蘇澈也不可能,於是衣袖一揮,茶也不喝了,幹脆出去。“好,我忍,我讓你,我不在你麵前礙眼。我去料理鋪子可以了吧,貝勒爺?”


    他邊說邊走,聲音和人一起消失在門外。靈汐不是不鬆口氣的,這個刺頭真跟蘇澈鬧得太僵,她夾在中間會很難做。


    “蘇澈,你怎麽來了?坐坐坐,”靈汐殷勤待客,“上次雪冰蟬的事情,我還一直沒有好好地謝你呢!正好請你喝杯茶。”


    蘇澈見李二少出走了,臉色頓時緩和了幾分。他坐下來,看了一眼旁邊靜靜坐著的雲軒,遲疑地問道:“這位是……”


    “哦,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我哥哥的好友雲軒,雲公子,這是蘇王府的貝勒爺蘇澈。”


    雲軒起身,不卑不亢的揖手為禮。“草民雲軒,見過貝勒爺。”


    “不必多禮。”蘇澈抬手示意他坐下,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若有所思的神情。


    “靈汐姑娘,我還有點事情,先告辭了。”雲軒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會他留在這裏不合適。


    靈汐也覺得這兩人坐在一起好象有點別扭,蘇澈不說話,雲軒也寡言少語,她對著兩個沒嘴葫蘆似的人,簡直沒法子開口。


    走了一個也好,於是。便不挽留,起身送客。


    送完客回來,她方才坐下,蘇澈便道:“原來雲軒和你哥哥是好友。”


    “是呀!不可以嗎?”阮若弱笑著反問。


    “早就聽過他。王府裏,我有幾個姐姐妹妹們,都把他的名字繡在帕子上,說他美姿容妙神情。(.)我還當是無知女子的粗陋見識,今日一見,竟是果然……”突然止住,不往下說了。


    “果然名不虛傳是吧?”靈汐笑吟吟地接上去。“雲軒是真正的萬人迷,迷倒紫禁城的麗人無數。你知不知道。他每次上街都有女子一路追隨,簡直就是一出傾城之戀。”她說得眉飛色舞。


    蘇澈看著她一臉容光,心裏突然間像倒了一瓶醋,打心坎裏酸出來。卻又說不出口,隻能咬著牙。半響不說話。


    靈汐卻不覺他神情有異,仍然絮絮叨叨對他說著雲軒的美與魅。“我敢說。天下再也找不出像雲公子這樣美的美男子了。他不單單是容貌過人,更有著一種莫名的莫大的吸引力,如磁極之於鐵,如燈火之於飛蛾,如黑洞之於弱弱的小行星,讓人難以抗拒。笑起來的時候是‘吸心大法’,憂鬱起來的殺傷力就更強了。簡直是核彈,不但能百分百準確命中受者,還能輻射到旁人。他……”靈汐就是這個樣子,說得一時忘形後,根本顧不得人家聽得懂聽不懂。隻是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裏一古腦兒說下去。


    蘇澈默默聽著,越聽眉目越陰沉。心頭的醋汁又摻上了黃蓮汁般。又酸又苦澀。靈汐說了半天,總算住了嘴。“咦,你怎麽不說話了?”忽然頓悟,“我剛才用的那些詞,你聽不明白是嗎?”


    蘇澈卻不回答,隻是立起身來,淡淡地道:“我來了很久,該走了,再見。”


    靈汐這才覺出有異,不由得帶了幾分愕然地看向他。隻見他眉目清冷,眼神淡漠,態度疏離。突然間,又是那個高高在上難以親近的貝勒爺了。不由心中訝異:咦,這些王孫公子的脾氣,怎麽好一陣歹一陣的?


    送客出來時,蘇澈一眼瞥見仍在店堂裏招呼客人的李二少,眉頭擰得越發緊了。卻不再說什麽,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再看了靈汐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在冰箱裏凍上十天八天後再拿出來的。爾後他徑自上車離去。


    客人都走完了,靈汐又回來店堂裏坐。李二少像個長舌婦似的湊在身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雲軒走的時候,我看他麵色不太好。蘇澈走的時候,我看他臉色更加糟糕。怎麽一個一個的,都笑眉笑眼的來,哭眉喪眼的走,你幹什麽了?”


    “我幹什麽了?我可什麽都沒幹,誰知道他們怎麽回事?蘇澈走之前就臉色不好看,貝勒爺的架子好久不見他擺,誰知道他一時搞什麽鬼,又十足十的端出來。我想應該是因為你的緣故,他在怪我居然跟你這樣的‘人渣’做起朋友來了,我要如何跟他解釋呀?”靈汐看著他苦笑,再一想又道:“雲公子走的時候臉色也不好嗎?不會吧,你是不是看錯了?”


    “怎麽會看錯呢,我看得再真切不過。雲軒走的時候,臉色像是有人借了他五百兩沒還似的。蘇澈走的時候就更厲害了,活像是有人借了他五萬兩沒還。”


    靈汐聽得忍不住要笑,“什麽亂七八糟的呀!你現在都不是女人了,怎麽倒反而變得三八兮兮的起來,在這裏編排人家的壞話。蘇澈雖然跟你有仇,但雲軒跟你可沒仇哦!你忍心說得他這樣守財奴似的嗎?”


    提到雲軒,李二少的話題馬上轉了,“這個雲軒,怎麽就生得這麽美呢?都是男人,看看人家是怎麽長的,再看看自己。”李二少做個灰心之極的樣子朝自己身上一看。“被他一比比到爪哇國去了。”


    靈汐忍不住失笑,“你不會跟你的前任一樣,也被雲軒迷得神魂顛倒吧?”


    “什麽?我的前任被他迷倒過?”李二少驚道。


    阮若弱於是一五一十的把前任姚繼宗對玉連城敬若天人般的恭恭敬敬細細說給他聽,聽得他大樂。“原來我的前任,也是個妙人來著,居然有這樣別具一格的情意呀!。”


    阮若弱取笑他,“那你要不要把這點情意繼承下去呀?”


    “不必不必,”李二少忙不迭的搖手,“雲軒雖然確實是我生平僅見的美人。但對男人我沒興趣,欣賞欣賞美貌也就於願足矣。”


    靈汐作遺憾狀,繼續跟他開著玩笑。“你居然無心,我還說看在同盟軍的份上,可以幫忙替你搭個橋引個線,做個另類紅娘呢。”


    李二少卻眼睛一轉,“我倒覺得,雲軒可以去跟蘇澈湊一對嘛!這兩個人站一塊可謂極品男男組合。”


    靈汐一口茶全噴在裙子上了,笑得幾乎要暈。“你……你……蘇澈和雲軒?真是虧你想得出來。你這種話若是被蘇澈聽到,肯定又要跟你打一架。”


    “又要?我……以前的身子跟他打過架嗎?”李二少不明所以然的問。


    “我上回在醉香樓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和蘇澈一塊吃飯的時候,他被男人調戲了。當時調戲他的那個人,可就是你……的前任。”


    “難怪他看見我跟看見仇人似的。”李二少恍然大悟地叫起來,“這個混蛋東西,”邊說邊猛擊自己的胸膛,“你真真是要害死我呀!我怎麽就砸中了你這個沒廉恥的。當初跳樓時,我應該要選個家世清白道德高尚的人路過時再跳的,你說是吧?”


    最後那句話是衝著靈汐發問,但她沒回答,她已經笑得說不出話來了。


    就這樣,忙忙碌碌的一天又一天,不知不覺,天氣越來越炎熱。靈汐每天躲在屋子裏,把一把紈扇扇了又扇,還是滿口嚷熱。“熱死了熱死了,這鬼天氣真是要熱死人了。”說著說著突發奇想,“這會兒要是能吃上一口冰淇淋就好了。”


    一旁也拿把扇子替她扇風的秋菊沒聽仔細,隻聽著是想吃冰的東西,便道:“小姐,你別急了。再過幾天進了三伏天,老爺夫人就同意開冰窖了。待會廚房熬的酸梅湯,就會先送進冰窖去冰鎮了再送到各屋來。你喝了就能消暑降溫了。”


    “什麽冰窖?”靈汐不明白。


    “冰窖就是存冰的地窖呀!冬天河水裏結成的冰,切割成一塊一塊的采回來,埋在一個挖得很深的地窖裏存著。到了夏天,就可以用來冰鎮夏日的飲品瓜果了。”秋菊解釋道。


    原來如此,敢情古人是用這樣的“冰箱”啊!省電又環保,就是比較費事兒。


    “家裏存了冰,你怎麽不早說呀!害我熱了這麽些天。”靈汐埋怨道。


    “老爺夫人有規定,不到三伏天不許用冰,怕小姐少爺們的身子柔脆受不住寒氣。”


    “哪那麽嬌氣!我現在熱得都快成根幹柴了,一點火星就能燃著。趕緊來點寒氣才好呢。秋菊,冰窖在哪?快去弄幾塊來給我,我要派用場。”


    秋菊眨著眼睛問:“小姐,你要派什麽用場呀?”


    “我要做冰淇淋,杏兒,你就等著嚐鮮吧。”靈汐躊躇滿誌。


    秋菊領命而去。靈汐在屋裏翻出一把銀質的小錘子來。玲瓏的可愛,據說是閨閣女子用來砸核桃吃的,靈汐準備一會用來砸冰塊。砸成碎碎的冰末兒,再拌上糖漿牛奶水果粒,豈不就是一份冰爽甘甜的水果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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