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便有人搶著把事實經過說了一遍,而大太太的幾個親信因為稍一猶豫,便錯失了先機,隻好讓別人把真相說了出來。(.)


    其實原因很簡單,隻不過愛善的丫頭楊桃看見畫菊悄悄去了甄姨娘的院子,愛善與吳姨娘正因為甄姨娘近來得寵不自在,聞言便帶了兩個丫頭過來興師問罪,正好在半路上碰上畫菊,不由分說便一通好打,就連甄姨娘那裏也沒顧上去質問一番。


    而最令人可笑可歎的是愛善因為急於泄憤,在愛羊麵前根本沒提這件事,落了下風。


    此刻聽人提起,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愛羊知道她為什麽會憤怒得連這個有力的證據都沒拿出來,因為她嫉恨愛羊把歐陽世子的魂勾了去!


    大太太立即抓著這一點不放:“五丫頭派貼身的丫頭去甄氏那裏做什麽?”一臉質問的神情。


    愛羊低下頭,猶猶豫豫起來。


    大太太便當已扼住了她的喉嚨,忙不迭地斥道:“莫非你真像二丫頭說的那樣拉攏甄氏?這可就是大大的不孝,實在該……”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老太太毫不客氣地打斷,徑自看向愛羊:“五丫頭,有什麽隱情都說出來,有祖母給你做主呢!”


    愛羊咬了咬唇,一幅怯怯的表情,這幅模樣讓孰知她性情的大太太和愛善肺都氣炸了,卻偏偏無可奈何。


    愛羊沒來及地說話,黃嬤嬤就風風火火地奔了過來:“老太太,老太太,是奴婢的錯,姑娘不知情的……”


    她大汗淋淋,喘著粗氣。顯然是得到消息後急忙跑過來的,愛羊看見阿十悄悄地從樹上溜下來,躲在了黃嬤嬤的身後。


    二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阿十是調皮的略帶嘲弄的。


    愛羊微微笑了。(.無彈窗廣告)


    大太太也忘記了黃嬤嬤的自由身份,指著她的鼻子開罵:“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忠心護主,你家姑娘做了什麽難道還要你這個奴婢承擔著?”


    老太太皺了眉:“胡氏,黃嬤嬤已經贖身了,隻不過因為忠心替楊姨娘照顧五丫頭而已,你說話好歹客氣點!”


    大太太的表情就好像剛有人扇了她一耳光似的。直挺挺地說不出話來。


    “到底怎麽回事?”老太太看向黃嬤嬤。


    黃嬤嬤忙恭敬地施了一禮:“回老太太的話,事情是這樣的。是老奴讓畫菊給甄姨娘送東西的,她想學廚藝討老爺歡喜,又說全府裏隻老奴廚藝好,便想跟著學兩招,老奴覺得她一個姨娘身份的出現在姑娘院子裏不合適。便把她想學的菜譜做法寫下來讓人給她送去!不成想今日卻偏偏惹怒了二姑娘,老奴實是慚愧!”


    她適當地露出羞愧的神情。


    老太太點頭:“若是這樣……”她向圍在愛羊身邊的一個婆子點了點頭。後者會意,立即站起身向珍珠園奔去。


    大太太見老太太要相信的樣子,厲聲道:“你們在說謊!難道就隻有菜譜嗎?我不信!”周媽媽忙又扯了她一下。


    她向老太太看去,對方正以一種厭惡反感的目光盯著她,這表明老太太的耐心快消磨光了。


    愛羊趁機對老太太說道:“祖母,還是先讓大夫給畫菊看看傷勢吧,我不礙事。但她看著著實傷得不輕!”


    眾人這才把目光轉移到被金珠、阿十攙扶著的畫菊身上,她衣衫破爛,頭發披散,兩邊的臉頰已經紅腫起來,嘴唇也腫得老高。鮮血流淌,說不出話來。一幅重了重刑的模樣。


    老太太剛剛在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此刻再細細觀察,便又驚怒起來,沒想到愛善這般心狠手辣,不是善輩!


    但是這不過一個丫頭,也不值當為此發怒,因而她點點頭,不緊不慢地說:“也好,來人,去把大夫叫來,給這個丫頭治治!”


    愛羊露出感激的笑容。


    “你也快回去歇著吧,等甄姨娘來了我自己問她。”老太太慈祥地望著愛羊。


    愛羊搖頭:“事情還沒弄清楚呢,我還是等甄姨娘來了把事情說清楚再走吧!”


    老太太慈愛地說道:“黃嬤嬤剛也說了,你並不知情,倒是先回去吧!”她的神情不容拒絕。


    愛羊露出一個不安的笑,便在下人們的攙扶下準備回去。


    這時,阿十說話了,她高傲地站在那裏,目光直直盯著大太太,然後又轉向老太太:“還希望老太太能給我家姑娘一個交代,把前因後果都弄清楚了!世子爺還等著我的回信呢,他若是知道他一離京姑娘就被傷成這樣,回來後一定會給姑娘討公道的!”一席話說是要求倒不如是威脅來得確切些。


    老太太也聽說過她的一些事,一張老臉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愛羊暗瞪了阿十一眼。


    後者忽展顏一笑:“當然,我知道老太太不會像某人一樣那麽不明是非,偏聽偏信,我家姑娘的公道就全在你給幫著討回了!”她這次雖說的客氣,但一點也沒有把愛善幾個姑娘當成是主子看待,弄得大太太滿心不是滋味。


    而愛善,早就嚇傻了一般呆坐在地上,她的兩個丫頭也如鬥敗了的公雞一樣陪著她,垂頭喪氣,滿臉的不知所措。


    回到了居然院,老太太派來的人都走了之後,眾人才大大鬆了一口氣,金珠忙道:“先別忙著歎氣,甄姨娘那裏還不知怎麽說呢!”


    愛羊搖頭,手撫著脖子――那裏依舊有些不舒服:“珍珠知道該怎麽做,她是個聰慧的!”當初之所以相中珍珠,是因為除了看重她的野心之外,也看出她與大太太之間的隔閡,她沒有那麽忠心!但沒想到後來珍珠的表現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不但幾次憑借機智躲過危險,還讓大太太吃了幾次暗虧!


    “姑娘快躺下歇歇!”愛羊其實剛從床上坐起來,現在又被石繡拽著硬塞到了背中。


    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永遠沒有順心的時候。


    黃嬤嬤還沒有回來,畢竟有些不放心,她吩咐金珠再去外麵查探一下消息,後者應了,步伐穩健地出了院子。


    看著她堅定美麗的背影,愛羊陷入了沉思,有這樣身影的人最終會真的背叛自己嗎?愈看愈不像!


    她嘟了嘟紅唇,不再去想這個嚴峻的冷酷的事實。


    “姑娘,大夫來了,正在後麵罩房裏為畫菊診治呢!”金珠進來說道:“蘇木正在照顧她。”


    愛羊點頭:“很好,讓她好好休息,這幾日你們幾個多照顧她!”


    金珠關切地問:“要不讓這大夫過來悄悄給您瞧瞧?奴婢瞅著您傷得挺重。”


    愛羊擺了擺手:“我不礙事,隻看著嚴重罷了。你先去後麵幫忙,等大夫走了我就去探望她。”


    金珠拗不過她,隻得對阿十點點頭,自去了。


    阿十懊惱地看著愛羊脖子上的指痕:“我還是慢了些,不該等黃嬤嬤過來的!”


    愛羊隨意說道:“不,你必須得等,我們得讓老太太相信我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不然她該認為我們在演戲了。”


    阿十撇撇嘴,不屑地說:“說不定她已經知道你是在演戲了!”


    愛羊偏了腦袋,吐吐舌頭:“但她沒有揭穿啊,還相當配合呢。”


    阿十無語地別過了頭,不去看她。


    愛羊若有所思:“或許老太太一直在等這個機會。”


    阿十不解。


    愛羊解釋道:“你瞧,老太太回府也有幾日了,但大太太一點也沒有把內宅權力交給老太太的意思,府中的下人多數也沒把老太太放在眼裏,老太太應該早就心存不滿了!”


    阿十道:“但是為什麽老太太對大太太的態度很好,至少超出我們的意料?你不是說她在向大太太示好嗎?”


    愛羊重新躺回床上,雙目望著上方青白色的帳子發呆:“老太太原本是下決心要和大太太重歸舊好的,可能是為了麗妍的婚事,也可能是為了在京城常住下去……但是大太太卻比她預想中的更加可恨,她要伺機奪權也是情理之中!”她微微笑著:“你瞧著吧,若我沒估計錯誤,她這一次一定要給大太太冠個罪名,奪取後宅的管理權!”


    “可能嗎?”阿十狐疑地問。


    愛羊嘟了嘟嘴:“估計很難!”


    阿十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眼神:“你還不如不說呢。”


    愛羊揚了揚嘴角:“你不是不懂嗎?我隻是一點點講給你聽,她們的勝負你又不關心!”


    阿十扶額歎道:“我是真弄不懂你們這些人,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一點也沒有打打殺殺來得痛快。”


    “所以你四肢發達,精力旺盛!”愛羊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是,是!我可不像某人,病美人一個。”阿十起身出了屋子:“那個大夫似乎走了……”


    愛羊無力地從床上爬起來:“走吧,去畫菊那裏瞧瞧,今天真是委屈她了。”她的手無意中碰到了什麽東西,是那個暗紫匣子。


    她打開來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對象牙木雕的紅寶石墜子與一隻烏木鏤空雕黑鐲子,這二樣首飾明顯出自一人之手――君易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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