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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蒼涼的西北,難得的迎來陰天,卻依舊顯得燥熱。


    徐徐黑煙飄散空中,陣陣焦糊刺的鼻子發酸。


    鮮血陰紅的地麵,貶布的淒慘屍骸。


    孤零零的牛羊,哞哞、咩咩的叫,是否在為牧人悲嗆?


    聞著味兒來的食腐鳥與蠅蟲,爭奪不休,奏響了死亡的樂章。


    活著的羌人,瑟瑟發抖的擠在一處,麵對閃爍刀鋒,軟弱的嚶嚶哭泣。


    勝利的罪軍士卒,笑嘻嘻的說道:“看呐!這就是傳說中性格剛烈、死不投降的羌人?”


    惡人自有惡人磨,盜匪絕非亡命徒的對手。


    一夜之間。


    盛極一時的白馬羌部落,殘敗的令人難以想象。


    韓渠的淚水早已流幹,紅腫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麵書寫“罪”字纛旗下的青年,恨不得吃了他一樣。


    族人、財產、土地、名聲、地位……


    韓渠失去所有,他豈能不恨奪走他一切的人?


    似有覺察,吳凡回眸,對著韓渠一笑,洋洋得意。


    憤怒、驚恐、害怕、哀傷、畏懼……


    無數種情緒交織一處,使得白馬羌王,仰望天空,默然無語。


    昨晚的大動亂內,不僅羌人亂的一塌糊塗,連罪軍一樣如此。


    吳凡亮開旗號,旨在召集麾下兵馬聚集。


    “嘚嘚……嘚嘚……。”


    遠處一行兵馬及至。


    領頭的馬武翻身下馬,腳軟的一個踉蹌。險些跌倒。殺的人太多了,他的體力消耗一空。


    吳凡伸手扶住馬武。道:“休息休息,吃點東西。看見明忠了沒?”


    馬武搖搖頭,聲音沙啞的說道:“不曾看到。”


    吳凡拍拍馬武的肩膀,笑道:“幹得好!”


    馬武累的不輕,再次施禮後,招呼手下人吃吳凡給準備的粥食幹糧等。


    又過了一會兒。


    郭大爺不過甘寂寞的率領一百人及三千馬匹到場,他派哨騎時刻關注這邊的戰事,知道吳凡得勝。


    郭大爺一來,當頭便言道:“白馬羌部落十八萬餘眾,太多啦太多啦!主公雖打散他們。但隻要有個身懷膽識的人收攏潰兵,且進行反攻,單憑我們這點人,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郭奉孝正色的說道:“主公需帶兵出擊,橫掃方圓二十裏範圍,扼殺危險於繈褓,確保安全。再有幾個時辰,待那些滿腦袋是錢的商人們一到。才能徹底的休整。”


    吳凡摩挲下巴,左右環顧自己手下、馬武手下的一千餘快癱掉的人,齜牙咧嘴道:“你看他們還能再戰嗎?”


    郭大爺道:“我不給主公帶了一百人麽?”


    吳凡愕然的望向那些放馬的士卒。


    吳凡的愕然,無亞於說——開玩笑的吧!就靠這一百人?


    郭嘉背負雙手。微風輕拂他的衣擺,使他氣勢非凡,他鏗鏘有力的言道:“乘勝進軍。不在兵寡!敗逃之師,何懼其多?”


    吳凡深吸口氣。道:“有理!”


    吳凡不做遲疑,招呼那一百人手。跨上馬匹便轟隆而去。


    郭大爺嘴角綻放微笑,喃喃道:“查餘補漏,謀士的本分。”


    輕飄飄的湊到馬武身旁,郭嘉問道:“傷亡如何?”


    馬武一邊吃東西,一邊含糊不清的回答:“主公妙計,身穿羌人服侍,敵人辨不清敵我,傷亡並不大,多數是打散了、走丟了。”


    郭嘉再瞧瞧吳凡的那撥人,略一思忖,進行吩咐道。


    “分出一百人去收攏我軍傷兵、屍體,最重要的是馬匹上的鐵掌,全帶回來,萬萬不能泄露給異族。”


    “分出五百人,把那些羌人俘虜全部捆綁,我軍人少,難免有人心存異樣。”


    “分出兩百人,去圈羊、圈牛、圈馬,漫天遍野的銀錢你們也不要?”


    郭大爺的語氣,不容置疑。


    馬武點頭道:“喏!”


    吳凡明言在先,他不在,所有人要聽郭奉孝的。


    再者。


    郭大爺的話的確有理,現在確非歇著的時候。


    馬武哪敢不從命?


    交代完馬武,郭奉孝饒有趣味兒的走到羌王韓渠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看到啥珍獸似的。


    隨手拿掉韓渠嘴裏塞的布條,郭大爺幽幽道:“白馬羌王?”


    韓渠陰沉著臉,依舊不吱聲。


    郭奉孝砸吧砸吧嘴兒,道:“你這個王,別論是不是自封的,起碼得有個氣節對不?”


    韓渠怒視,道:“你想怎樣?”


    郭大爺嗬嗬笑道:“我不想怎樣,我隻是想看看你會不會自盡,給自己留個體麵的結果。”


    韓渠臉頰微動,似乎馬上要咬舌自殺的架勢。


    郭奉孝無比認真的看著,道:“我從沒見過咬舌,你給我看看唄?”


    話鋒一轉變了味兒。


    郭嘉慎重的說道:“聽我家主公講,咬舌能死是個相當有竅門兒的事!咬的不好,舌頭會掉,人卻不會死。咬的好了,舌頭一掉,閉上嘴巴,血水呼呼的往外冒,然後流血致死或嗆死!這可是咬舌自盡的正確方式,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的!”


    韓渠一個哆嗦,嚇的險些尿了褲子。


    郭大爺坐到韓渠身邊,躺在草地上,幽幽道:“你從被擒的時候,理應該殺身成仁。你不僅沒有,且苟活至今,說明你這人骨子裏,不過是個貪生之輩!既然怕死,那麽,不要裝作大義炳然的樣子!放下你那一文不名的尊嚴、傲氣,跪下來搖尾乞憐,或許能夠繼續生存!”


    韓渠一再的顫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兒,可無論如何下不定決心。


    郭嘉怔怔看凝視韓渠,不屑的嗤笑,道:“咬啊!”


    疼痛使得韓渠頭腦清明,可這具身軀……涼的好似冰塊。


    【死?】


    【我想死!】


    【為什麽?為什麽……】


    【我不敢呢?】


    【咬下去!咬下去!咬下去啊!】


    韓渠張大嘴巴,舌頭伸的老長,閉緊雙眸,意圖親手了結自己。


    “嘭!”


    郭奉孝一拳悶在韓渠的鼻梁上,打斷了韓渠的作為。


    韓渠栽倒,鼻血倒灌口腔,猛的漲紅了臉。


    “咳咳咳……!”


    “噗噗!”


    韓渠咳嗽不停,連連將血液吐出。


    “呼呼呼……。”


    韓渠急促的呼吸,甚至有劫後餘生之感。


    剛才那一下,無限接近眼前這人說得咬舌自盡的死法,韓渠驚恐的想到。


    郭奉孝揉揉細嫩的手,做請的姿態,笑眯眯的說道:“咬啊!”


    韓渠呆愣當場。


    郭大爺表情不變,繼續說道:“你,白馬羌王,整個羌族的首領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跟喪家之犬……哦哦!這樣說對喪家之犬有些不大尊重,因為你連喪家之犬都比不上,你隻是一條束手待斃的蠢豬,等待被送上砧板,一刀宰掉!自殺吧!這樣你還能保持點最後的骨氣!真的!你的子民們看著你呐!他們會銘記你的不屈的!”


    郭奉孝的聲音,不急不緩,卻蘊含著讓韓渠難以平靜的魔性。


    韓渠不堪受辱,一閉眼,一狠心,又要故技重施。


    但……


    “嘭!”


    郭大爺毫不客氣出拳。


    韓渠再來。


    郭大爺第三次出拳。


    韓渠崩潰了。


    每次決心要死,偏偏卻死不了。


    於生或死的邊緣徘徊三遭,韓渠所剩不多的勇氣,全叫郭嘉給磨滅。


    五花大綁的韓渠,以頭搶地,跪伏郭嘉身前,痛哭流涕。


    郭大爺笑著拍拍巴掌,道:“對了嘛!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家主公乃冠軍侯、嫖姚將軍、吳國公之後、曦月長公主駙馬、靠山王女婿兼弟子,帝國未來的驃騎大將軍!你向這樣身份的人表示服從,不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可以活下去,假如你擺正身份、足夠聽話的話!”


    韓渠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一丁點力氣都沒有。


    如果吳凡是韓渠心中的惡鬼,那郭嘉定是韓渠心中的魔鬼。


    太可怕啦!


    太能折騰人啦!


    太會猜測人心啦!


    韓渠沒有屈辱,唯有畏懼。


    郭奉孝懶洋洋的發呆,神遊天外的不知又打什麽主意。


    ...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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