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駕到――”


    隨著太監尖聲細氣地一陣陣吆喝,楚鳴軒在十幾個侍衛、太監、宮女的簇擁下,走進三個月前剛剛改建的“雙影宮”


    兩道的侍女屈膝跪下正要三呼萬歲,卻見宮殿盡頭急匆匆跑出一個紫色長衫的清秀女子,腳步飛快地到衛聆風麵前,福了福身,卻沒跪下,低聲道:“參見太子殿下。[]”


    楚鳴軒淡淡點了點頭,問:“轅雙雙呢?”


    “太子妃,沐浴完便睡下了。”紫衣女子垂首回複,麵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她忙斂眉低首,假咳了一聲掩飾過去,才繼續道,“還吩咐……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許吵醒她。”


    “是嗎?”楚鳴軒有些無奈地笑笑,隨即繞過那紫衣女子繼續向前走去。


    紫衣女子有些慌了,忙退後幾步,攔在他麵前,躬身叫道:“太子殿下……”


    楚鳴軒臉上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讓兩旁跪著隻敢拿眼角偷瞥的宮女一個個都忍不住臉紅心跳,卻聽他道:“她隻說不能吵醒她,可沒說不能去看吧?”


    說完,他笑容淡淡地拂了拂袍角,獨自往殿內走去,徒留紫衣女子在一旁,又是驚又是惱,卻又無可奈何,心道:一向冷嚴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今天怎麽會笑了,是不是她眼花了。


    楚鳴軒半負著手,緩緩走進寬闊華美的殿內。他的步伐慵懶閑適,卻落地無聲。等發現這個無意識的舉動時,他不由舉起晶瑩修長的手指撫過額角,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


    轉過一根龍鳳柱,便看到,白色雪紗的錦帳下一個少女側身靜靜躺著。風拂過耳。雪紗輕輕揚起,少女卻依舊睡的安然,或者可以說是死寂。


    隻是,楚鳴軒不知何時已經微微眯起了眼,凝視著眼前這明明有些不協調,卻意外融合地恰到好處的景象。


    他走前了幾步,撩起雪紗,在少女身邊坐了下來。(.無彈窗廣告)


    長發仍滴著水披散在枕畔,印象中原本就有些瘦弱的身子,此刻卻仿佛更瘦了幾分。


    楚鳴軒將貼著她耳畔的一撮頭發輕輕攏到腦後。以前見她總被她眼中的光彩所吸引,此刻卻是第一次認真打量起眼前少女的容貌。


    可是此刻。少女身上隻穿了一身素白的單衣,側身睡時頸畔白皙的鎖骨隱隱可見。可能由於剛沐浴過後的關係,她的臉頰隱隱浮現桃紅,嘴唇也變得水潤光澤,全身都洋溢著沐浴後的清香。混雜著少女特有的氣息。


    一張薄薄的麵紗依舊掛在她的臉上,隨著她的呼吸。時而起伏時而跌落。神秘而又誘惑。


    他心中微動,忍不住曲起纖長的食指,隔著麵紗輕輕撫過那如絲緞般柔滑的麵頰,隨後停留在淡粉的唇上,指腹淺淺摩挲過那唇瓣的時候,一種異樣的感覺襲遍全身,竟讓他隱隱有些心跳加速。


    楚鳴軒皺了皺眉。露出一絲不明的笑容,收回手。


    沉睡的雙雙還是感覺有人接近了,至於是誰在做什麽她卻一點也不知道,或者說是懶得去感覺。不過……因為憑借她的靈力可以通過人的氣息,感受到他們是惡是善。


    雙雙睫毛顫了顫。微側了個身,還無法準確聚焦的眼睛勉力睜開。正好對上楚鳴軒有些錯愕和……尷尬的表情。


    “楚鳴軒?”他來幹什麽?雙雙眉頭微微皺起,迷糊中的腦子不太好使,想了半晌才一臉恍然地道:“啊!那些禮儀我晚點會學的,反正……明天婚禮不讓你丟臉就是。呐……就這樣,我現在很困……”


    講完這些,雙雙側回身,再度閉眼睡覺。身體的疲勞是真的到極限了,有人便有人吧,反正她睡她的,他坐他的……一聲低笑輕輕溢出喉間,楚鳴軒嘴角噙著優美的淺笑起身,輕輕放下雪紗走出殿外。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多麽的溫柔,望著床上的人兒那深情款款的眼眸,任天下間任何一個女子都會放棄一切深陷其中的。


    這大話是說下了,可非常丟臉的,第二天的婚禮到底是怎麽過來的,雙雙卻是渾渾噩噩,完全不知所謂。


    所以第二天,加上頂著那沉重地鳳冠,雙雙幾乎是一步一點頭地被架到楚鳴軒麵前的。


    他從香蝶和蘭馨手中攬過雙雙,手緊緊圈在腰側以防她倒下,語氣頗為嘲諷地問道:“睡了一天一夜還沒睡夠?你是豬嗎?”


    “恩,你才豬呢!。”雙雙含糊地應了一聲,往他肩側靠了靠,隱隱有檀香的氣味,恩!還挺好聞的。


    “罷了。”楚鳴軒無奈地笑著搖搖頭,圈在雙雙腰側的手卻緊了緊“反正前麵的儀式朕都與你在一起,在拜見太後和母後之前你便先這麽偷懶吧。”


    雙雙雖然眼睛睜不開,耳朵卻還是聽清楚的,忙高興地點了點頭。事實上,那些禮儀她還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現在有皇帝保駕,正好。反正像他這麽狂妄自大的家夥,又怎麽會允許自己登基大典和封後典禮出現任何的差錯呢。


    也不知是楚鳴軒故意不想鋪張,還是明靖的皇家婚禮本就不複雜,總之比起雙雙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以“納采、大征、發冊、奉迎,悉遵成式”為主的大禮,實是簡單上百倍。


    以致於雙雙這麽一個渾渾噩噩的人,在楚鳴軒低聲指導下,還是挺了過來。


    “臣等祝皇上、娘娘百年好合,福澤天下!”如轟雷般地齊呼聲猛然間響在耳側,雙雙猛地一驚,這一嚇倒真是睡意全無了。抬頭剛好對上衛聆風有些戲謔又帶著玩味的笑容,而她的頭還靠在他肩上,不由麵上一紅,站直了身體。幸好她和楚鳴軒站在宮殿的上階,朝下眾人看不到他們的小動作。


    身邊的太監高聲唱道:“禮畢!”


    雙雙剛想舒一口氣,卻聽楚鳴軒暗含笑意地聲音響在耳側:“朕沒想到。你還真睡到結束。”


    雙雙扯出個有些尷尬的笑容,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走出了大殿。


    直到此刻,雙雙才發現皇宮中到處張燈結彩。各主要宮殿,都備足了鞭炮、紅色燙金雙喜字兒大蠟燭。禦路上都鋪了紅氈子。


    她和楚鳴軒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了一個比“雙影宮”還大上一倍的宮殿,抬頭瞟了眼,隻見正中央的牌匾上用蒼勁的隸書寫著“軒轅殿”三個字,心道:這應該是皇帝的寢宮了。


    忽聽一太監唱道:“合巹宴開――!”


    外麵頓時熱鬧了起來,鞭炮聲喧嘩聲,仿佛不當這裏是皇宮一般的放肆。


    正納悶間,楚鳴軒扶了雙雙在床沿坐下。一個宮女端了一壺酒和兩個金杯半跪到他們麵前。笑吟吟道:“請皇上娘娘喝交杯酒。”


    交杯酒?雙雙差點沒跌倒,眉頭微皺向楚鳴軒求救:這古代的交杯酒是怎麽喝的?總不會也是手繞過手吧?


    楚鳴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用唇形向雙雙說了兩個字:照做。


    隨後他取過酒壺斟了一杯,遞給雙雙。雙雙見那宮女露出有些詫異的神色,她不由更是心中惴惴,不會本該是她先開始的吧?


    “抿一口,遞給朕。”楚鳴軒的聲音傳到耳畔。那宮女看樣子卻沒聽見,雙雙不由奇怪。難道是傳音入密?


    來不及想這些,她唇沾杯口,一股清淡的梨花酒香在舌間暈開,忙遞給楚鳴軒。


    隻見他輕輕一笑,一飲而盡。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雙雙學他斟了另一杯酒,遞給楚鳴軒。


    他輕抿了一口。又遞還給雙雙,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露出一個極古怪的笑容。


    雙雙倒沒有多想,隻是覺得這裏的交杯酒喝的可真奇怪,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梨花酒的花香多過酒香,如飲甘泉般。很是享受,也不怕醉。


    “請皇上、娘娘稍息片刻。半個時辰後,奴婢來伺候娘娘更衣。”說完,將酒壺和酒舉過頭頂,半蹲著身子退了出去,後麵自然地跟著一群太監、宮女。


    於是乎,頃刻間這偌大的寢宮就剩下我和楚鳴軒兩個人。


    他挪了挪身子,閑散地靠在床沿,漂亮地不象話的一雙眼中流轉著淡淡的水波,看著雙雙卻不說話。他不說話,雙雙便也不開口,這寢宮中的氣氛不由有些沉悶和……詭異。


    其實這個婚禮還真有點古怪,雙雙睡覺沒注意的那段就姑且不論了,哪有喝了交杯酒卻不洞房,反而先去拜見太後的?


    “我想看你的真正麵目”正胡思亂想間,衛聆風有些慵懶的聲音傳來。


    我還沒來得及思考,已脫口道:“不可以……”心中猛地一驚,警戒地向他看去,“我天生長的醜陋,所以才會常年以麵紗掩麵。你不要看了,會會嚇著你的。”


    楚鳴軒身體稍稍傾前,一把拽過雙雙的手腕,臉貼近雙雙隻餘寸許,嘴角揚起一個邪魅的笑容,道:“我從小就是被嚇著長大的。”


    這個變態可不可以不要這麽聰明啊?果然變態倒立爐火純青,人神共憤的地步。


    雙雙用力地想從他手裏掙脫出來,可是反而被他越拽越近,忍不住在心中低咒,偏偏又無可奈何。唉,沒有了武功真是麻煩,現在誰都可以欺負她。雖有靈力護體,但總不能正大光明的顯示出來。鬱悶,鬱悶,鬱悶?


    “你先放開我。”


    楚鳴軒爽快地放開手,退回身子依舊斜靠在床沿。


    雙雙揉了揉酸痛的手,有些不情願地道:“你真想看?”


    他輕輕一笑,流轉著水波的眼中閃過一絲熒熒的亮光,那笑竟出奇的溫柔和美麗,我不由有些呆了。隻聽他道:“當然。”


    “好。”雙雙臉上在裝作很無奈的樣子,心裏卻在狂笑,楚鳴軒一會你可別後悔哦。


    到底有多久沒聽到那個人喊我的名字了?久到我對這兩個字如此陌生,久到我幾乎要以為當初的美好不過是個夢,而事實……也真的隻是個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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