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的如月本想跟甄氏好好談下此事,也好將心中的疑慮說出,結果甄氏竟然沒有在,聽澄心說她去了何府,傳話說被何太太留住了,說是要商量買地的事兒。(.好看的小說)一聽買地如月就知道原委了,她早先給甄氏提過承德地價可能會漲,前些日子她就和裕親王妃暗示的說過可以聯手買地。隻要有好處的生意甄氏是絕不會放過的,碧螺春山地的事雖沒有得銀子,可是得了比銀子更大的好處,誥命的身份裏少不得有這方麵的原因呢!


    如此如月也隻能將心事暫放,當晚她想著此事入睡整夜睡的很不踏實,一直在做夢,一會兒夢到曼琳死了,血盡而亡,死相恐怖。一會兒又夢到曼珠被惡魔追逐,喊著如月的名字請她相助,但自己還未伸出援手,她就被撕碎吃掉了。如月在床上被噩夢困擾,自然發現不了手腕上的佛珠隱約顯出白光護她周身,放在桌上的金鎖也散發出瑞氣擋住了門窗。如此一夜後待她起來,對鏡一看隻見鏡中人兩眼無神氣色不佳,她暗歎自己還是定力不夠,直到練過了濟蘭新教的心法這才恢複了些。


    吃過了早飯,如月按著常規正在練字,就見澄心帶著一人而來,竟是昨日在淩柱家見過的丫鬟小桃,她拘謹的見了禮,又看了看左右,如月會意屏退了左右這才問道:“小桃,你怎麽來了,可是你家格格……”


    小桃搖頭道:“不是的,其實是我家老爺請格格過府一趟。”


    “咦?有何事?”


    小桃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一副很難啟齒的樣子,如月奇怪道:“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你隻管說。”


    小桃低頭道:“是我家老爺請了莊大爺過來,莊大爺說當日在場的人他都得見一下。”


    如月訝然道:“莊大爺是誰。為什麽要見我?”


    小桃小聲道:“莊大爺是都察院的人,他是老爺專門請來的。”


    如月的心咯噔一下,霍然起身道:“這麽說二格格果然不是得了急症?”


    小桃生怕她生氣不去,見如月似要發怒,忙解釋道:“莊大爺說就是尋常問話。(.無彈窗廣告)詳細的事兒奴婢也是不清楚,請您不要見怪,也別生氣,真的沒旁的意思……”


    如月打斷她道:“我知道了。我沒生氣。你待我準備一下。”


    如此如月便又一次來到了淩柱家裏,這一次她的心情可跟昨日完全不同,雖然花正香草正綠,陽光明媚如平日沒什麽不同。


    如月跟著小桃來到正房,她給淩柱行禮後,看到他的旁邊還站著一人。此人四十餘歲,圓圓的臉微胖的身材。寡淡的五官,什麽都十分的尋常,若是放到人群中絕對不會被人注意。那人見如月打量自己,也看向她。淩柱在旁道:“如月格格,實在是不好意思,勞煩你來此。昨日經太醫診療。琳兒好多了,她還讓我多謝你。哦,這位是我的好友,是五城兵馬司指揮,莊西涯莊大人。老莊,這位就是我給你提過的琅如月琅格格。”


    莊西涯拱手道:“琅格格,久仰大名。”


    如月不曉得這個久仰大名從何久仰,隻當他說的是客氣話。便也客氣的向他行禮道:“見過莊大人。”


    莊西涯道:“此次勞煩如月格格到此,是有些事要問。”


    “您請說。”


    “請問如月格格是怎麽認識曼琳格格的,何時何地。”


    “是去年夏天,我初來京師受朱赫郡主之邀去安親王府賞花,在那裏我第一次見到曼琳格格。”


    “之後可還有見過?”


    “大約見過兩三次。”她看了眼淩柱,淩柱沒做聲。如月繼續道:“就是節日登門造訪這樣的。每次都不過一兩個時辰吧,還有曼珠格格或是曼玠格格同在。”


    “也就是說你並不是很熟悉曼琳格格了。”


    如月點頭道:“確實如此。”


    “那為何昨日會問及她有可能是中毒呢?”


    “這點我昨日已經解釋過了。在江寧的時候。我家有個不忠的奴婢因私事曾下毒害過我,之後我就對下毒這種事心有餘悸,也很提防。所以才會提到。不過大夫不是否認了曼琳格格中毒的可能性嗎?”


    莊西涯點頭道:“嗯。是沒有中毒,大夫也說沒有任何外傷會造成內髒出血。不過昨日曼琳格格清醒後一再強調她是被人謀害的。”


    “啊,為什麽這麽說。”


    莊西涯沉默下來,淩柱歎息道:“她說是有人給她說的。”


    “誰?啊,還是夢嗎?”


    見淩柱點頭,如月搖頭道:“夢境怎麽能當真,大人你不若勸勸她,或者……”


    “我也說了,但她很堅持,若不調查,她說她就不治療。我實在也是無法,也不可能去衙門報案,隻能請好友來私下查一下。待會兒你見了她,莫要說漏了。”


    如月理解的點頭,她又看向一直注視著自己的莊西涯踟躕一下問道:“莊大人,您有什麽發現嗎?”


    莊西涯道:“這麽問我,是信了曼琳說的有人要害她?”


    如月怔了怔,“如果您沒有懷疑,就不會讓我來此詢問了吧。”


    莊西涯一笑道:“如月格格果然有膽氣,一般人聽聞我的身份又被我問話都會拘謹,你倒是很不同。”


    “因為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嗯,說的是。那咱們就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吧。叔遠,去問問令千金,到底是誰對她說的有人要謀害她,我可不信什麽夢境不夢境的。”


    如月再一次見到了曼琳,瘦弱的女孩兒睜著空洞的眼仰望上方,失血過多讓她的臉色煞白,在旁照顧她的曼珠也因為照顧妹妹一宿兒精神萎靡,見了父親她起身施禮。又見到了如月和不認識的男人同來表情非常吃驚。淩柱憂心的跟曼琳說話,曼琳卻沒有什麽反應,隻是很簡短的回應。曼珠退到後麵,悄聲問如月:“怎麽回事?”如月搖頭,曼珠又道:“阿瑪讓你來的?”


    如月回頭看她,“曼琳沒跟你講什麽嗎?”


    “講什麽?她可是說了一晚上的胡話。你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胡話嗎?我看不一定,沒說是誰對她說的謀害一事嗎?”


    “天,你也跟著瘋。你也推波助瀾的讓她這麽鬧嗎?已經都這樣了,還想怎麽樣,非要弄出來個有人害她才滿意嗎,能不能消停一點呀!”


    曼珠的聲音一大,屋中的人都看向她,曼琳也轉移了目光盯住自己的姐姐,寂靜中她忽然啟齒道:“姐姐覺得我是無中生有嗎。是瘋了,是胡言亂語,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曼珠張了張嘴又咬住嘴唇扭過了頭,曼琳慘笑道:“我的痛你們誰也不能體會,我心裏清楚的很,就是有人想要我的命。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什麽。你知道為什麽嗎?姐姐。”


    “我怎麽會知道?我都快擔心死了,你不僅身體病了,連心也病了。痛苦總會過去的,太醫的藥不是很對症嗎?等你好了就可以想做什麽做什麽去。你為什麽不安安心心的養病呢,為什麽非要折騰那些虛幻的事呢。”


    “不是我折騰,就是有人告訴我的,昨夜你不知道麽,啊。就是你去吃飯的時候,有人告訴我的,她說的什麽你知道嗎,她說是你害我。”


    曼珠的臉頓時變了,她激動的上前一步:“你真的瘋了。是病到幻聽了,還是得了妄想症了。我害你。我為什麽害你,這個家誰對你最好你不知道?!你。你……”她指著曼琳眼淚流了下來,“好,你說我要害你,誰說的,我又是怎麽害的你,既然害了你為何還要在這裏伺候你呢。最要緊的你又什麽好讓我害你的?!你說!!說呀!”


    “珠兒!”淩柱起身拉住失控的大女兒,“別激動,你妹妹現在病著,她誰都懷疑,不是針對你。”


    曼珠不言語盯著曼琳看,後者也哭了,她用手臂壓著自己的眼,模糊不清的說道:“我也不信呀,你對我這麽好。可為什麽我會做那樣的夢,為什麽真真的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是你害我呢?”她說著忽然又痛呼起來,捂著肚子慘叫道:“啊!!又開始了!!一定有什麽在裏麵!!阿瑪,阿瑪,救救我呀!”突發異變,屋裏頓時又亂作一團。


    待一切都平靜下來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淩柱疲憊不堪的坐在書房,他支著頭眼裏蘊著淚,如月沉默的坐在一旁聽著莊西涯在詢問再次被請來的任太醫。


    “您確認不是外傷,也沒有任何中毒的可能嗎?”


    任太醫篤定道:“沒有。”


    “那麽有沒有可能有人改了您的方子?”


    “嗯,我查過方子了,沒有問題。”


    “那您看過這個嗎?”說著他從袖子裏拿出一些藥渣,“能檢查一下是否和方子不同。”


    如月聞言吃驚,連淩柱也抬頭看過去,任太醫卻一點意外的反應也沒有,他接過藥渣搓了搓,又放到鼻子下聞了聞,沉吟了一下道:“我隻能說這裏麵沒有下毒。”


    莊西涯也沒有質疑對方,而是陷入了沉思。任太醫對淩柱道:“大人,格格現在很虛弱,她失血太多,你要多加照應。嗯,我的意思是說,如有可能最好是您親自煎藥喂藥,或是讓絕對沒有可能傷害格格的人來做這些事。”


    “您這是什麽意思?”淩柱非常驚詫。


    任太醫淡淡道,“不過是一個在宮裏待的久了的大夫對病患家屬的提醒吧。”


    莊西涯認同道:“任太醫說的對。叔遠,這件事你就這樣辦。哦,大格格她就暫時不要再照顧病人了,你辛苦些,再讓她的母親來照應。特別是煎藥喂藥一定要用可靠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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