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蕭玉涵去州府趕考,範氏拿了五十吊錢兒作盤纏,出門在外的身上多個錢備用。(.無彈窗廣告)


    蕭玉涵走之前說不用,到了州府,住的是李子墨朋友的宅子,住宿不用花錢兒,這能省下一大筆,光路費、吃飯和筆墨之類的開銷也用不了這麽多。


    範氏笑著道,“身上多了錢也好方便,窮家富路的,在外頭不比在家裏兒,樣樣都得花錢,喝個茶水都得花上一兩文錢,要是用不了這麽多,拿回來便是。我和你爹掙的錢,不給你們花給誰花?家裏就剩你和玉珠兩個了,玉珠知道了不會怪我的。”


    蕭玉珠在一旁打點著行李,回了一句,“這回玉涵去趕考可是大事,說不定咱們家要出個秀才老爺了,這錢花得值當,我才不心疼呢。”


    範氏聽了也樂,蕭玉珠看看蕭玉涵的小身板,才十三歲,要是真考上了,成了秀才老爺,那才可謂是年輕有為啊。見範氏手裏拿了些碎銀子,又有好幾串銅錢,掂著怪沉的,範氏是擔心大顆的銀錠子,拿出去花還得找錢,不如換成裸碎銀子和銅錢,花多少給多少。


    蕭玉珠偷偷提醒道,這銀錢也怪沉的,這麽老遠也是麻煩,還不如把其中的一部分換成小額銀票,就輕便得多,藏起來也方便,畢竟財不外露嘛。


    玉珠說的也是理兒,範氏醒過神來,急惶惶地把一部分銅錢換成了幾張小額銀票,讓玉涵貼身帶著,藏在中衣裏麵。


    蕭玉涵才走了一天,範氏心裏空牢牢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念叨著,不知道這孩子到了沒有。也不知道家裏頭來個信。


    蕭玉珠在堂屋裏盤算著新的掙錢計劃,範氏在她眼前走來走去,晃得她眼花,思維被打斷了好幾次,不知道算到哪一步了,笑著勸了一句,“玉涵昨日就應該能到了,隻不過信沒那麽快吧。要轉好幾個驛站。在路上就得花個兩三日,收到信最少也得四五天之後了。(.好看的小說)”


    範氏想想也是,便坐下來發愣,呆坐了半天,才想起當家的衣裳破了還沒縫,又急急地去房裏拿了針線過來做。


    蕭玉珠早逃之夭夭。把戰地轉移到了書房。


    自從玉翠出嫁了之後,家裏的財政就元氣大傷了,光是那些嫁妝。就花了三百多兩銀子,還有壓箱底的銀錢,範氏怕虧著閨女。給的也不少,加起來有五十兩,成親那日的酒席,用的還是自家的廚子和食材,大大小小花下來也有五六十兩。這樣一算下來,攏共花了四百多兩了,家底掏了一半。


    莊子上是做了陪嫁了,家裏唯一能掙錢的地方就是瀟湘記了,每日有三四兩銀錢的進項,可是總歸是不夠的,家裏頭還有她和玉涵,她一出嫁,少不了要分一部分家產去,能留給玉涵的就少了。


    蕭玉珠原本是想拿家裏頭的餘錢,另買一塊地請人種上,專種莊稼,糧食一部分供給瀟湘記,多的部分就賣了。菜的話就不種了,以免和莊子上衝突,鬧得兩家的生意不好做。


    可是現在家裏手頭裏的餘錢不多,鋪子那頭成本大,周轉需要大量資金,還得留著一部分錢保險起見,剩下的活錢不多。


    蕭玉珠琢磨著拿這一小部分活錢做什麽生意好?


    臘梅過來想找人去郊外采花兒,她呆在屋裏頭,悶都快悶死了,光盯著那棵一年四季不開花不結果千年不變的小榕樹,就夠煩的了。


    “你啊性子就是野慣了,你是大姑娘了,還不改改你的性子。”蕭玉珠笑道。


    一個花字打開了人的思緒,一想到蕭家村的春天,大地回暖,草長鶯飛,春花綻放,雪白的梨花,粉嫩的桃花,鮮豔如火的杜鵑,金燦燦的油菜花,嫩綠的楊柳,還有清盈盈的河水,河麵上三五隻灰鴨子大白鵝……


    不像這裏,能看到的隻有高高的院牆,和一兩支鬧不住寂寞探出頭來的花枝,要是能遇上一大簇花從牆裏伸出來,那就是天大的驚喜了。


    蕭玉珠也想去外麵看看,走走,感受下三月的美好春&光。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舒展身子,走到窗前,忽然發現窗外的那棵芭蕉,葉子嫩綠了些,有了生機,看來春天已經來了。


    臘梅見她慢吞吞的,愛走不走的,有些不耐煩了,“去不去啊?這麽磨磨蹭蹭的,要是不想去,我就找別人去了。”


    臘梅的口氣不小,架子端得像那麽回事,蕭玉珠唬了一跳,誰會受得了她這樣的火辣脾氣,今兒可是她來求人的,才等了一會就不耐煩了。


    蕭玉珠想到一個好地方,頗有些得意地出了書房,同範氏說,她要到莊子上去看看,再說好久沒見玉翠了,不知道她在莊子上過得習不習慣。


    範氏很爽快地允了,並拿了些店裏烤的糕點讓她帶過去。


    蕭玉珠把布包掛在肩上,仰著頭出了院門,臘梅一路疾走,急哄哄地跟上去,“等等我,玉珠侄女,你跑那麽快幹啥?”


    臘梅小時候身子有些胖,以為大了便會抽條,沒想到,還是一個小胖妞,不過她身形勻稱,看起來隻是有些小小的嬰兒肥。


    到了莊子上,見到了半個多月沒見的蕭玉翠,她臉色紅潤,氣色很好,隻是黑了些。


    莊子上的稻田裏滿是一大片黃黃的油菜花,幾塊秧田裏已經育了秧苗,再過去是一畦畦菜地,裏麵種了青菜萊菔等,都是些節令蔬菜,再過去的是大棚菜,蕭玉珠發現大棚多了兩個,原來隻有三個。


    好幾個長工在菜地裏澆水施肥,菜地綠油油的,看來段光啟把莊子上打理得不錯。


    蕭玉珠抬眼望了望,隻是沒看到啟哥兒這個新姐夫。


    蕭玉翠笑著說,他去找人修牛車了,兩輛牛車的車軲轆都壞了,還好是在送菜回來的路上壞了,就半道折回去,找木匠修去了。蕭玉翠知道她們是過來摘花的。便叫了一個長工,帶著到旁邊的山上去,那裏的杜鵑花開得正好,還有好些不知名的野花。並囑咐道,別讓人走遠了,就在山腳下摘幾朵回來就好。


    怎麽感覺玉翠也變得囉嗦了,同她娘是越來越像了,蕭玉珠看著麵前的玉翠。皺皺鼻子。大手一揮,“知道了知道了,我和臘梅賞花去,順便摘幾朵給你插瓶用。”


    蕭玉翠忍不住要去拍她,“別忘了,你之前和臘梅。還有傻蛋去西山上,挖什麽藥材,遇上鬼打牆。還是你姐夫給你指的路呢。”


    臘梅也覺得玉翠囉嗦,拽著蕭玉珠的胳膊,小聲嘀咕著。“快走!快走!”玉翠的話音剛落,人已經沒了影兒。


    兩人腳步輕快地走在小路上,嘴裏哼著歌兒,一手抱著剛摘下的一大束杜鵑花,紅豔豔的映著兩人的笑臉。


    蕭玉珠分出三五枝。插在紅色花瓶裏,仔細對著看了看,簡陋的房子裏麵多了色彩,顯得整個屋子都明亮了起來。


    屋子很小,家具除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之外,便是一個臉盆架,牆角散放著幾個爛犁耙和兩根扁擔,後麵是一個搭好的木棚,充做廚房用,灶台收拾得很幹淨,掛著的籃子裏頭還放著一小掐青菜。旁邊的一間屋子是廂房,同這間屋子差不多大,大得隻能擺下一張床。


    蕭玉珠看了一圈,眼圈有些紅了,“你在這裏還住得慣嗎?娘可老是惦記著你,要是住不習慣,就到外頭先租個院子,等以後有了錢再買下來也不遲。”


    蕭玉翠卻反過來安慰她,“我在這裏挺好的,又不缺吃缺穿,菜地裏有的是菜,魚潭裏麵還有魚,吃菜什麽的也方便,我又餓不著。日子雖是過的清苦了些,卻簡簡單單的也好,我反而是覺得這裏空氣新鮮,又能落個清淨。”


    蕭玉珠認真地看了看她,見她眼睛裏飽含的是幸福,想來要勸她馬上從這裏搬出去,也是不太可能的,便轉移方向問道,“隻是你們遲早要出去找院子的,最晚也就上半年吧,要不要讓爹先留意一下,要是有合適的便宜的就更好了,多找幾家總是好的,你也知道好院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找到的。”


    蕭玉翠想了想,忽然笑道,“你打小就是個心思靈巧的,說來還是你想得周到,你同爹說,不要找太大的,就找個同咱們家現下住的差不多大小的,要是兩家離得近,就最合適不過了,我也可以時常回娘家看看。”


    蕭玉珠點點頭,把帶來的幾包糕點拿出來,囑咐道要是吃完了,她再送過來。


    “我好久沒吃到店裏烤的糕點了,怪想著呢。”蕭玉翠拿了一塊,分給臘梅一塊,這時進來兩個婆子,分給兩人每人一塊。


    那兩個婆子是常年在莊子上幹的,不過不是長工,莊子上有些輕鬆的卻又費時的活計,便讓給婆子們做,婆子總比男丁要細心些,做得也更好些,工錢沒有長工的高,莊家劃算,婆子也很樂意,活不累,在閑暇之餘就能幹的,還能照顧家裏,兩頭都顧得過來。


    一個婆子咬了一口紅豆糕,滿口的渣滓唾沫亂分,因同玉翠的關係熟了也不在意,咧嘴道,“這糕點還怪好吃,我上回在東家娘子這裏吃了一次,去市麵上尋,尋了半天也沒尋著,今兒是有口福,又吃上了。”露出黑黑的牙,笑咯咯的。


    另一個婆子也附和著好吃,不知道是故意巴結,還是說的是真話。


    蕭玉珠分明見著一口唾沫星子合著糕點渣,往她臉上飛來,幸虧被她一側頭避了過去,再一看那滿口的黑牙,不知道多久沒漱過口了,還夾雜著異味,讓人心裏一陣反胃,剛吃進去的東西差點就要吐了出來。


    等等!


    蕭玉珠一手扶著腰,胃裏翻江倒海,她好像有了重大發現,黑牙婆子的一句話讓她發現了其中的商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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