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凱璿見宏爺一臉愕然,就算自己的名字取的再好,他也用不著驚訝成這樣吧?


    “宏爺,你怎麽了?”周凱璿小心翼翼叫了宏爺一聲,因為她發現宏爺雙眼一眨不眨盯著一個地方,好像正在沉思什麽。


    原來她是周凱恩的妹妹,怎麽會讓我在這裏遇見她?難道是上天的安排,引我去找周凱恩報仇雪恨。宏爺慢慢抬起眼皮,看向麵前的周凱璿。


    周凱璿咧嘴對他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貝齒,周凱璿笑起來的樣子有一點調皮,少女的天真無邪表露無遺。


    “宏爺,你剛才為什麽發呆?呢”。


    如果宏爺繼續對周凱璿凶巴巴,周凱璿最多隻是哆嗦幾下,哪知宏爺竟會對周凱璿笑,聰明的周凱璿心裏咯噔了一下,覺得宏爺的笑表達的是另一層意思,他在試探自己?在懷疑自己?在揣摩自己?


    十年前宏爺去周凱恩家的時候見過周凱璿,那時她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如今已經長成大人了,隻是不知道她有沒有把自己認出來,所以才會盯著她看。


    宏爺多心了,周凱璿根本沒認出他來,她一直是個歡快的小姑娘,對身邊的人和事隻記能令自己感到快樂的,就算在從前宏爺也是一個一臉嚴肅的人,周凱璿對這樣的人沒興趣,自然也就沒記性。


    若是十年前跟周凱璿見麵的人換做是樊世麟,周凱璿的印象會深很多,樊世麟喜歡笑,喜歡鬧,喜歡跟女孩在一起開她們的玩笑,所以他在隆陽府落了個花花大少的諢號。


    宏爺盯視了周凱璿一陣,見她仍是一臉平靜。心總算放下了,看來她沒有把自己認出來,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幾聲,宏爺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你犯了什麽事?怎麽會被關起來的?”


    說起自己的遭遇,周凱璿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講了一車子話。從自己如何被嫚柔暫廢武功開始講起,一直講到公堂之上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奇怪人物——文奇。


    聽了周凱璿的長篇大論,宏爺連她的老底都知曉了。原來周凱恩住在如月山莊。而如月山莊是她的親生父母為她建造的。她馬上就要十八歲了,等過了十八歲就要回親生父母的家。


    “我已經簡明扼要的跟你說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想必你是這裏的牢頭,能不能替我給家裏送個信,他們肯定有辦法救我出去,至少酬金方麵你根本不用擔心。我家有的是錢,給你一千兩黃金怎麽樣?如果嫌少的話,再加你兩千兩白銀?”


    宏爺被周凱璿的慷慨震住了。一千兩黃金可以蓋兩個如月山莊了。


    此女出手闊綽,金銀對她來說就像衣服鞋子這麽平常,可見她的舅父施震淳貪了多少錢。周凱恩這個混蛋一直在施震淳身邊做事。是施震淳最得力的助手,施震淳口蜜腹劍,不是深入了解他的人根本不知他真正的為人。宏爺從前也當他是個正人君子,不過等宏爺發現施震淳的真麵目時,一切已無法挽回。宏爺的敗局是老謀深算的施震淳一早就準備好的。


    “宏爺,這個鐲子給你,你幫我向家裏送了信之後,我再讓我爹給你很多很多錢。”周凱璿見宏爺沉默不語,以為他不肯替自己帶口信給家裏,立即把手上的紅寶石九轉玲瓏鐲捋下塞到宏爺手上。


    宏爺看著放在掌心鮮紅如血的鐲子,眉頭微皺,凝重的神色中透出一絲狐疑。


    “這鐲子是誰給你的?”


    “是我親娘給我的十歲生日禮物,很名貴的,聽我養母說是用世上最好的紅寶石雕刻而成,宏爺,你可以拿著這隻鐲子給我爹娘看,他們見了肯定會相信你說的話。”


    宏爺微微一笑,把鐲子放入袋中,湊在周凱璿耳邊對她輕聲耳語一番,周凱璿越聽越開心,對宏爺一個勁的點頭:


    “民女一切都聽宏爺的,宏爺怎麽安排民女就怎麽做。”


    “你這麽信任我,難道不怕我是壞人?”剛才宏爺跟周凱璿出了個主意,周凱璿想都不想,輕易相信了宏爺,宏爺感覺此女還是一個懵懂的小姑娘。他完全相信她是被人陷害的,她根本沒什麽社會經驗,對人情世故的了解更是一片空白,所以宏爺才會那樣問她。


    周凱璿嗬嗬一笑,花貓似的臉上露出一個陽光明媚的笑靨:


    “我相信宏爺不是壞人,就算你是壞人,拿了我這麽名貴的鐲子也肯定會幫我,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說我說的對嗎?”


    宏爺真是哭笑不得,為周凱璿的天真,為她的糊塗,更為她的沒心沒肺。利用她來對付她的哥哥,還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嗎?當看到什麽都不懂的周凱璿對他毫不設防時,宏爺覺得自己的做法似有點過分。


    周凱璿還在樂嗬,她根本不知自己已成為人家砧板上的魚肉,滿心歡喜期待宏爺能救她出去,照周凱璿的頭腦推理,宏爺拿了她的鐲子就該替她辦事,她感覺自己一向都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在家裏的時候也是這麽對下人的,誰幹的好就賞她一個金元寶,幹的不好,犯了事就命人拖出去打一頓。


    羅大人斷案讓樊世麟著實開了眼界,原來昏官狗官貪官自古都有,對羅大人這樣的人前世是法醫的樊世麟早已見怪不怪。他隻是奇怪,公堂之上突然冒出來的那個證人文奇到底是何方神聖?


    既然他說昨天晚上看到周凱璿殺人,為什麽當時不出聲,而要在公堂之上來指證周凱璿?好像專門來報複似的,對周凱璿的為人樊世麟多少看出來一點,她雖刁蠻任性但沒有害人的壞心,隻是為人張揚,可能平時得罪了什麽人自己都不知道,文奇就是關鍵時刻出來報仇的人。


    等周凱璿被幾名衙役帶去牢裏之後,羅大人即刻宣布退堂,還過來色咪咪的安慰了嫚柔幾句。這時樊世麟發現文奇不知何時不見了,這個人肯定有問題,簡直來無蹤去無影,他到底是什麽人?跟周凱璿之間有什麽恩怨?樊世麟心神不寧朝堂外張望,嫚柔輕拉了拉他的衣袖,問他:


    “樊公子,你怎麽了?”


    “你先在這裏呆著,我去去就來。”


    “樊公子,你去哪兒?樊公子。”嫚柔還沒反應過來,樊世麟已飛也似跑了出去,因為他恍惚在圍觀的人群中看到了文奇的身影。那件再熟悉不過的棕黃色短褐,以及紮在髻上的靛藍色襆頭在人群中很快閃現了一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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