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好熱,渴,水,我要喝水。[]”喝醉酒的人半夜會覺得口幹舌燥,米脂添著嘴唇,臉比剛才更紅了,紅一直蔓延到脖頸。


    玉千城真是一個細心的人,他早就準備了水和冷毛巾,輕輕托起米脂的頭,把水杯放在她唇邊,水慢慢灌入米脂口中,久旱逢甘露,清涼的水在口中滋潤,順著咽喉細細而下。玉千城給米脂喝的水有些講究,他把盛水的杯子放在冰塊上,皇宮有冰窖,一年四季都有冰,夏天的時候還用來做酸酸甜甜的冰鎮酸梅湯。


    火燒似的喉嚨被水滋潤,就像龜裂的泥土得到了雨露的滋養,幹裂的紋路開始閉合,因為醉酒滾燙的身體重又恢複正常的體溫。


    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景物就是玉千城的臉,他眉峰突兀,雙目深沉,眼中焦急之色毫不隱藏的流露出來。米脂心想她隻不過是喝醉酒了,要是自己死了不知道這個深愛著自己的男人會怎麽樣。


    “喝了水感覺是不是好了點?”


    “嗯。”米脂躺在枕上朝玉千城點了點頭,天又開始下起雨來,秋雨總是這樣,一發而不可收,像寂寞女人默默流淌下來的淚,綿延悠長。


    米脂閉起眼,感覺玉千城的手指在耳際輕撫,動作很緩慢,仿佛穿越了一個世紀的繞指柔。(.)手指沿著米脂的骸骨到下巴,到鼻尖,到光潔瑩白的額頭,玉千城的手終究舍不得離開米脂美麗的臉龐。


    “為什麽不肯留下陪我?你可知我有多麽需要你嗎?這間屋子曾經死過人,我的王妃就死在這裏,如果沒有你的相伴我根本沒有勇氣住在這裏。”


    早就知道玉千城的王妃在五年前死了,隻是沒想到她會死在這間屋子裏。


    燭影把米脂的睫毛印現在臉上,一根根清晰可見。似三月剪春風的妙手,睜開長睫毛覆蓋下的雙目,一雙秀麗美目立呈玉千城眼前。這是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不過在玉千城看來它更像一汪灑滿陽光的溫暖的溪泉。


    “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你的故事也很感人,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有些事是命裏注定的。不是人力所能改變。”


    玉千城靜靜的看著米脂,就像在看一副微漾春波的山水畫。


    看來他除了帥和多情之外還是一個很固執的男人,我都對他說了好多遍了,我想離開皇宮。他都置若罔聞,難道要我跪在他麵前求他他才肯放我走。


    “其實我……”玉千城剛開口想說什麽,嘴立即被米脂的雙唇堵住了。[.超多好看小說]


    兩個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鼻息呼嗬在彼此的麵上,一個如蘭吐芳,一個氣息修華。這不是正常的情侶間的接吻。米脂很想給玉千城點什麽,以此打發掉他腦子裏想要留她在宮的執念,給他點什麽好呢,不如吻,閉著眼睛吻下去就是了,可是奇怪,除了把雙唇緊緊的貼在他唇上。底下的動作就一個都不會做了。


    她的唇好燙,有一股酒味。若她真想吻自己為什麽不深情一點,為什麽要把眼睛睜這麽大,就像受傷的小鹿看著你時乞求放它生路的眼神。玉千城打過很多次獵,看多了被生擒的動物那種空洞的眼神,通常心地善良的玉千城都會放了那些動物。


    然而此時當玉千城麵對米脂睜得大大的眼睛時,他猶豫了,到底是推開她還是熱情的吻上去,這個問題不斷在玉千城腦中糾結。盡管問題很繁複,似纏繞一起的藤蔓,然而唇已滾燙,貼合著米脂兩片薄薄的唇,緩緩開啟,就像開啟一扇沉重的心門。


    米脂感覺到一個濕濕的東西正在輕輕撬開她的牙齒,她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關。不知為何米脂很怕玉千城的舌頭來到她口中。


    樊世麟聽說米脂喝醉了,知道米大哥不勝酒力,特地給她開了一副醒酒藥煎了,不放心假太監宮女之手送過來,把湯藥省在一個瓦罐裏,哄睡了纏人的玉千嶺,捧在胸前,因為怕從公主府到太子府路途較遠,藥涼了失去效力,所以一煎好就拿來了,那個時候還是燙的,雖然隔著衣服,不過還是燙到了皮膚。想到藥是為米大哥煎的,就算被燙到了也沒有一句埋怨的話。


    太監給他撐著傘,樊世麟疾步而行,太監邁著小碎步盡量跟隨。雨下得窸窸窣窣,就像一個無精打采托腮坐在窗前神遊的孩子,漢白玉台階不是很難上,因為腳下走得急,又擔心瓦罐裏的藥灑出來,樊世麟險些被台階絆倒。


    “公子小心。”還好跟在身後的太監敏捷的伸手相扶,樊世麟隻是趔趄了一下,藥灑了出來,潑在胸前的衣服上,畢竟是滾燙的藥,胸前的衣服濡濕了,樊世麟猛的皺一下眉,他被燙到了。


    站在門口的樊世麟怔怔的看著雙唇緊貼在一起的玉千城和米脂,捧在胸前的瓦罐傾斜了,藥湯倒出來,弄濕了衣服樊世麟竟不覺得燙。


    “公子。”太監有點看不下去,好意去拿樊世麟捧著的藥罐,被樊世麟怒目瞪視,神經質的對白淨麵皮的太監大吼:


    “你煩夠了沒有,一天到晚隻知道公子公子的叫,你到底煩不煩?”


    太監眨巴著眼睛,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低著頭委屈的退了下去。


    米脂條件反射似的一把推開玉千城,用力過猛,玉千城居然被她推的從床上摔了下去。


    “樊世麟,你怎麽來了?你手上拿的是什麽?”米脂連鞋都來不及穿,朝樊世麟跑去。


    站在麵前的米脂雙頰緋紅,像開了兩朵桃花,因為喝醉了酒覺得熱,所以衣服上麵的紐子都敞著,雪白修長的頸子露在外麵。樊世麟看著麵前的米脂,隻穿一件白色單衣的米脂領口敞的很低,看得見裏麵枚紅色的小衣,罩在外麵的是一件輕如蟬翼的紗衣,這種衣服穿在身上本來就是聊勝於無。


    樊世麟邪魅的笑著,視線落在米脂敞開的領口上,他好想攬之入懷,在她雪白的肌膚上使勁親吻。然而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要甩她嗎,跟著玉千城她會做王妃,做皇後,跟著自己隻能過見不得光的日子。


    “這麽晚了你還沒睡。”收起邪魅之容,笑瞬間璨然,喝一口瓦罐裏苦澀的湯藥,抿了抿嘴唇,嗬一口氣,好像正在享受什麽美味靚湯似的。


    “味道不錯,這是我親自熬的藥味湯,秋燥厲害,早晚喝點有去躁生津之效,你要不也來點?”樊世麟把瓦罐遞到米脂跟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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