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荒草在風中搖曳,像拖著影子的一條魅,想象離自己近的地方是魅的身軀,遠的地方是魅來不及藏起來的尾巴。(.無彈窗廣告)風聲呼呼,像從竹管裏吹出的哈喇音,米脂知道那是風聲,但在這種環境之下,還是覺得害怕。總是不停的想象,而想象又和鬼魅糾纏在一起。怪就怪自己平時愛看靈異小說,這是報應,現在滿腦子都是鬼啊,妖啊,怪啊,精啊。


    “天呢,那是什麽?!”一個長條形的東西從荒草叢中直了起來,朝米脂站立的方向挪來。


    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怎麽會動。米脂緊抱著馬脖子,那馬兒發出一記低沉的聲響,兩條前蹄在地上踢蹬。


    “安靜。”米脂警告馬兒,馬兒聽不懂人語,依舊我行我素。


    “你到是給我安靜。”用力按了一下馬頭,那馬兒的倔脾氣上來了,兩條前蹄踢得越發厲害,誰都不喜歡被人按頭,包括動物,米脂要是懂動物心理學就好了,是不是真的有動物心理學這門課,偶也不知道。


    “你幹嘛,想要殺了這匹馬烤馬肉吃嗎?”從荒草叢中立起來的長長影子快走到米脂跟前的時候忽然開口說話了。


    “樊世麟,你是人是鬼?”看模樣一點都認不出來,月影把投在地上的影子扭歪了,聽聲音發現是樊世麟。[.超多好看小說]


    “我當然是人。”


    真的是樊世麟,那張臉米脂看了十幾年難道還會忘記。


    “怎麽是你?”簡直不敢想象車夫會是他,為什麽沒有把他認出來,他始終背對自己,哪還認得出。


    樊世麟不改嬉皮笑臉。賊忒嬉嬉的樣子,去拿米脂背在肩上的包袱,米脂後退一步伸手抓在包袱上。


    “你想幹什麽?打劫嗎?我可警告你這些銀票是我的,你別打它們的主意。”


    “切。”把頭轉到邊上去,樊世麟一臉不屑。


    “我看你背的重想減輕你的負擔而已,這年頭做好人好事還真難。居然被人家誤會成這樣。”


    “你有前科的。還記得拿我的信用卡去透支的事嗎,我記到現在呢。”在現代米脂有一段時間和樊世麟住在一起,一次樊世麟錯拿了米脂的信用卡,米脂說不是錯拿。是樊世麟那個月用過頭了偷拿的,樊世麟當即在米脂跟前賭神發誓說自己絕不會做那種事。這個案子後來成了懸案,不過自從這起事件之後樊世麟到也沒再錯拿過米脂的東西。


    “成穀子爛籽麻的事你還記得。你的記性這麽好怎麽不去做小三?”樊世麟脫口而出,小三兩個字是不帶暗示不帶侮辱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就好比說今天天氣真好。真晴朗,萬裏無雲什麽的,不過米脂已經被他氣得眼圈都紅了。


    “小王八蛋竟敢汙蔑老娘。”蹲下想撿一塊石子,發現原來是泥路,卸下包袱想朝小王八蛋身上扔去,見包袱裏還裝著大把銀票呢,用錢打人總是舍不得的。


    “呸――”用力朝樊世麟麵上呸去。樊世麟眯起了眼,口水進到他眼睛裏了。


    “玉千城乃謙謙君子。照理近朱者赤,你怎麽還狗改不了吃屎。”


    “什麽,說我什麽?”中間隔著那匹溫和的馬兒太礙事,米脂衝到樊世麟跟前,正想開戰,樊世麟已經舉手投降:


    “好女不跟男鬥,我錯了行了吧,剛才純屬玩笑,還望米大哥大人有大量饒了我。”樊世麟真心怕米脂揍他,到底當過女警,拳腳落在排骨似的身板上真心疼。


    “我不打你,你別緊張,我問你,你怎麽做了車夫?”


    “原先的車夫讓我打死了,所以我就做了車夫。”


    “老實說,為什麽你會是車夫,敢耍花樣擰斷你脖子。”幾日不見沒想到米大哥的伸手還這麽好,原以為錦衣玉食之後會把她養成胖子,哪知還是一層不變。電光火石之間樊世麟的頭已被按在地下,米大哥的動作總是這麽快,連自己是如何被生擒的都不知道。


    “是玉千城讓我做車夫的。”


    “玉千城?”他怎麽會和玉千城有交集?


    “你不是一直住在公主府要做倒插門嗎,如何認識玉千城的?”


    “你這個傻瓜,難道你忘了你是我的什麽人?”使勁轉過腦袋回看了米脂一眼,感覺脖子生疼,米大哥就是這樣親疏不分,我可是你的最愛你知道嗎?


    “你是我寡嫂。”見米脂琢磨半天都沒有反應,樊世麟大聲提醒她。


    “哦,差點忘了。”


    “談戀愛談得忘了。”樊世麟小聲低估,但又很怕被米脂聽見,緊張的手心冒汗。


    “如果玉千城看在我是你寡嫂的份上讓你送我回去還有點說得過去,但是我仍舊不明白,你怎麽不做上門女婿了?聽說公主對你一往情深來著。”盯著樊世麟的臉猛看,發現他居然躲躲閃閃。


    “怎麽,被人家踢出來了?”


    “公主愛我成狂,怎麽舍得放我走。”樊世麟背手而立,那副驕傲的模樣惹得米脂心裏發毛,真想一拳打掉他兩顆大門牙。


    “你打算怎樣?如果想把我扭送回樊府的話我會跟你拚命,記住,是拚――命。”


    樊世麟看米脂一眼,發現她還是很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必須擺出姿態,他是男人不能老被女人打,雖然他很愛米脂,但愛並不等於可以讓她為所欲為。遲早有一天他們是要做夫妻的,到時候整天被個凶婆娘揪著耳朵打成何體統,怎麽說他也是一個男人。男人這種生物是世界上最好麵子的,一個男人在家裏怎麽被老婆差遣都不要緊,可一旦到了外麵女人必須裝弱,必須照顧他們的麵子。聰明的女人會表裏不一,家裏一套外麵一套,所以任何時候都需要兩麵派,學會兩麵派有助於和諧。和諧說穿了不就是和稀泥嗎。


    “大哥,正所謂今時不同往日,你看天上那輪月亮,雖然它是一輪月亮,從古至今從頭到腳都是一輪月亮,不過你發現沒有,其實初一十五的月亮是不一樣的,連月亮都知道變通,更何況是人,你說不?”樊世麟的含沙射影對米脂來說隻是欠揍。


    米脂抬頭看天,像想明白了什麽似的對樊世麟賣力的點頭,就像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在經過教育後從根源上幡然醒悟那樣,見此情形樊世麟一陣激動,以為米脂懂他的意思,以後不再動不動就扁他,做一個聽他話的小女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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