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菱小心翼翼隔得遠遠的繞過老虎,打算偷偷溜出洞去。[]洞外藍天白雲的一角,都能看得到了。


    忽然一股勁風襲來,將她束縛了,隻有已長出七八寸長紫黑色頭發的腦袋還能動彈。糟了,不是對手,卻不能趕快走。


    “小子,你是哪族的娃娃?竟敢闖老祖的禁地?”蒼老的聲音傳來,聽不出情緒。


    小子?樂菱吹了下垂到眼前的一縷發絲,再聯想到自己為隱蔽行動轉為黑色的勁裝,發育初始的平板身形,明白被看成男孩了。


    唔,到也不錯。就這麽著吧。偷偷又塑了塑身,調節了勁裝寬鬆。


    “在下,呃,能不能讓在下看到您回話?”最好再將我放開,然後“在下”就……


    “哼,在下,都是跟人族學壞了。”蒼老的聲音很不滿,卻不放開樂菱,直接將她身子轉向他。


    樂菱看到束縛她的正是那隻老老虎。貌似,對人族有敵意啊?


    “呃,這個,我,當然獸族,咳咳,這裏真冷啊。”


    “冷你還往這兒鑽?說,到底哪族,從哪兒進來的?不說實話別怪本祖吃了你。”老老虎的聲音威嚴起來,鞭尾“呼”地一聲,又劈來一股冷颼颼的風。


    樂菱佯作痛苦害怕狀,皺起了眉頭求饒:


    “老祖爺爺饒命啊,小子是不小心掉進了一個窟窿,好不容易才爬到這裏來的。”


    “唔,爬了多久?”老祖又問道。


    “不久,就幾天吧。洞裏黑漆漆的,不知時日。但小子餓得緊了,猜想至少得有三兩天了吧。”可憐可憐我,放我走吧。


    “從什麽地方掉進窟窿的?”


    哇,這老老虎不老啊,樂菱狂暈,這我哪知道?故作苦思狀,再搖搖頭:


    “小子……當時掉下去就摔暈了,……想不起來了。”


    虎老祖凝目往洞穴深處看了看,又回過頭來:


    “你是已獲傳承的小獸,化成原形給老祖看看是何族!可別想跑嘍。”


    靠,x光眼?這也看出來了?樂菱拚命點頭,老祖放開樂菱的束縛。在虎眼盯視下,樂菱也不敢妄動,於是乖乖地,慢慢地放出一對五彩斑斕的翅膀。放出來也好,瞅機會正好飛溜。


    老祖見到樂菱的羽翼卻有些動容,看了半天,才又開口:


    “不是命你化原形嗎?”


    “這就是原形了。小子不敢欺騙老祖。”樂菱悲催地回到,前麵那句可是真的。


    老祖慢慢點了點頭,沉思狀。樂菱趕忙試探道:


    “老祖爺爺在上,請問現在小子可以走了嗎?”


    “哼,小娃娃很不老實!你不是這裏的族人,說,究竟是何族?哪裏來的?來此何為?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說實話本祖立刻吃了你!”老祖突然厲聲說道。


    哇哦,太利害了,果然獸王啊。樂菱心念電轉,再說不服他可就真得玩命了。怎會一出來就遇上這尊大神啊?想想高位者的弱點是什麽,啊是了,於是:


    “老祖您真是火眼金睛啊虎眼如炬,小子佩服得那是五體投地心悅誠服,呃,這個,話都是從人族那學的,可表達的都是小子由衷之情吶。老祖您不知道,小子也是沒辦法啊,小子實是,嗯,鸚鵡族的,所以,就愛學個人話。小子其實是被人族害得家破人亡,哦,是族亡人逃。小子身負血海深仇,此來是投奔大王的啊,求大王可憐可憐我這鸚鵡族僅剩的孤兒,不,孤禽,放小子一條生路吧。”


    千穿萬穿,馬屁何物不穿?再打張悲情牌。若還不信,可就成了給大王上菜了,“本禽”也就得亡命天涯了。


    虎老祖聽完也不知受用不,感動不,到也沒張嘴咬來,反而虎眼眯縫,從中透出不明其意的笑來,和緩了口氣:


    “鸚鵡族,……本老祖這裏到也有幾支,不過,有一點本祖尚不明白,本祖幾百年來見過的鸚鵡族人不少,翅膀可沒你這麽大,羽毛也沒你這麽炫麗。(.無彈窗廣告)依本祖看來,雖說所發不是火焰紅光,到有幾分象神鳥鳳凰的羽翼。你作何解釋?”


    地魂趕緊傳念:快回答你是金剛鸚鵡,千萬別亂認什麽神鳥神獸。樂菱連忙又擺出一副誠惶誠恐模樣,拱手恭敬回道:


    “老祖抬舉小子了,長生天在上,小子決不敢冒領尊貴無比的神鳥之名。小子實乃金剛鸚鵡,金剛鸚鵡是鸚鵡族中體形最大的一支,故爾羽翼較大,色澤較多。至於是否炫麗,實屬個人觀感,小子蒙老祖謬讚,榮幸之至,但小子就十分不喜這花裏胡哨的色澤,奈何父母所生,小子也無從取舍。還望老祖爺爺明鑒。”


    老祖聞言又沉思片刻,才又說道:


    “果然巧舌如簧之族。金剛鸚鵡,本祖到也確未聞之。嗯……你既前來投奔我神虎王族,本祖權且收留於你。小鸚鵡,你叫什麽名字?”


    “小子名叫,菱。嗯,就是孤苦伶仃的伶。”


    “……伶,你隨洞口的守衛去鸚鵡族好好生息去吧。”


    虎老祖說完閉上了眼,似無意再言語。


    樂菱趕忙收回翅膀,飛也似地竄出洞穴。低調低調,以後再不能輕易孔雀開屏了。噫……我幹嘛不自稱孔雀?地魂譏笑,你有尾翼嗎?


    洞口侍衛不多,見樂菱出來,似乎已得虎老祖傳訊,並不驚訝。兩個頭插花羽,腰係蒲草,頸脖胸膛臂膀掛滿獠牙飾物,打扮原始的高大健壯侍衛手執尖矛麵無表情地左右迎上前來,將樂菱夾在中間,帶離參天巨樹下森冷的洞口。


    樂菱與虎老祖在洞內一通胡謅,已然適應光明,森林上空西行的太陽,星星斑斑,也不刺眼。腳下落葉如毯,微風拂麵,花木香腐葉氣駁雜。林間鳥鳴啁啾,薄霧中偶有竄飛。


    洞口麵西,穿過密林,見山下開闊穀地,栽種各種農作物,呼應遠山層林飛瀑,一片錦繡秋色,一彎清流自極南雪山蜿蜒而來,繞穀而北,出穀折向東去。


    這就是神虎王族之地,如入畫屏仙境。不是樂菱想象中的深山野林沼澤險灘。


    縱有大片農田,阡陌天成,栽種不拘,自然寫意。


    沿途經過無數一不留神就會錯過的民居,房舍小巧簡樸,或竹或木或石或藤,均就地取材,因地製宜,掩映在花木竹石中。間或有無頂蝸居,恰是幕天席地。


    道路都是經年踩踏而成,並無刻意鋪築,亦有無數深淺溪流相伴,量來也可泄洪,不過,如此植被茂密的原始森林,想來也無洪水之患,倘若出現火災,這些神奇的獸人應該也能控製。


    森林與開闊地之間隔著那條雪山上下來的清泉,碧綠清澈從老樹藤橋下婉約淌過,下遊不遠一片群星閃耀的河灘,一群女子在水邊曬網補漏,或戲水捉魚,見到樂菱三人上橋,水中有幾個女子飛快溯洄而來,擺動水下魚尾般的妙腿,拂動水靈秀發,唱起了動聽的歌謠。


    歌聲重複簡單,卻一句也聽不懂。樂菱衝她們微微一笑,低揮了揮手,踏著十數丈長些微晃動的老樹藤橋繼續往對岸行去。


    對岸逐水而建一幢幢竹樓,挑著畫有圖案的各色粗布店招的金色竹樓下,次第環繞一簇簇細密婆娑的鳳尾竹,低垂羞澀,如神虎部落半掩半遮的街市,總算有了人間的味道。再原始之地,也要交換生活必需品不是?


    樂菱早在半山腰就眺望到這裏,此刻站在十字路口,嘴裏沒來由咽著某物。眼福耳福均飽,還差某福。


    “嗯,兩位餓不?”樂菱滿懷希翼地看向兩侍衛。一路表情嚴肅,把樂菱當奸細對待,問隻蚊子都不回答她,樂菱鬱悶之極。皇帝不差餓兵,到了此地,吃飯總可以的吧?


    “餓。”酷是酷,到也坦白。兩位酷哥整齊回答。


    樂菱大喜,手指明確方向:


    “那邊,畫著碗筷的一定是餐館,我請二位喝杯小酒如何?”


    哪知兩位酷哥又一起搖頭:


    “那是首飾店,不是餐館。我們也不敢在老祖之前進食,要砍頭的。”


    啥?不是餐館?這也罷了,哥兩個在老大進食之前進食還有生命危險?呃,那就算了,樂菱轉了轉眼珠,又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陷害二位了。不如這樣,你們現在就回去進食如何?”


    二酷哥還是一同擺頭:


    “不行,我們要送你到鸚鵡族後才能返回。”


    “那這鸚鵡族在哪裏?遠嗎?”眼見酷哥們又要搖頭,樂菱在崩潰之前忙又道:


    “罷了,我不問了,直接去吧。”


    兩酷哥立刻又左右一分,將樂菱夾在中間向南街行動。


    又押上了,就不能走我後麵,或者,我走你們後麵麽?樂菱有些訕訕地掃視著街道兩邊的行人,心裏直懷疑個個都把她當成了罪犯。這可不行,以後自己還怎麽混啊?於是裝出一副朋友哥們的姿態,拍拍左右二衛,問道:


    “剛才河裏那些姑娘們唱的啥啊?”就算是搖頭也好,反正內容不是目的。


    二位酷哥終於笑了,歡暢地拍著樂菱的小肩膀,向往地說道:


    “她們唱的是,哪裏來的俊俏小哥,今晚我想和你相會。在我們這裏,受姑娘們愛慕,很好很快活。不過以後,你要隨時準備決鬥。”


    兩酷哥的手很重,但是樂菱一點也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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