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某處人族暗崗中,一名守衛被隱約傳來的吼叫聲驚醒,一個骨碌爬起來,也顧不得穿衣服,爬上木梯,站在崗頂眺望,遠遠見到了毒蜥龍巨大的身影,臉色頓時雪白,一邊喚醒猶自沉睡的夥伴,一麵打開關著信鷹的鐵籠,將紅色的竹簽綁在信鷹腿上,將之放飛。(.無彈窗廣告)


    信鷹撲騰著翅膀振翅高飛,頃刻掠過數裏之地,降落在一個村鎮的防守平台,當值的幾個身穿破裂甲胄的兵衛看到信鷹腿腳所綁的紅色竹簽倒吸一口涼氣,怔了半天這才大聲呼喊著奔走相告。


    村鎮響起嗚嗚的號角聲,三長兩短,這是異族進犯的訊號,城鎮內的居民百姓聞訊紛紛轉移財物,並躲進隱蔽的暗室。


    警戒!警戒!高度警戒!


    另一隻信鷹被放飛了,這是一隻金眼信鷹,頗具靈性,懂得辨識主人氣息,它直接朝著天蓬皇城而去,這些飛鷹隻有人族才會牧養,因此並沒有引起他人注意。


    金眼信鷹很快抵達皇城內宮,它對主人有著某種奇異的感應,絕不會出現任何的差錯。盤旋數圈,便朝著皇宮的後花園投身而去,輕輕落在一名黑紅臉膛,長著兩撇短須的中年大漢身上。


    這名中年大漢正是周治曾有過一麵之緣的劍師牧雲飛,此刻他內心正憋屈的很。


    誰都知道這段時間是那些荒野蠻族頻繁入侵的時候,村鎮防守薄弱,一旦被那些凶猛殘忍的伏沙族攻陷,簡直就是滅頂之災。自從他被調配到邊緣城鎮,許多年來就一直致力於和蠻族的對抗中,逐漸成為周遭幾個村鎮的領頭人物。


    然而他心中非常清楚,那些伏沙族強盜雖然隻是一盤散沙,但畢竟是具有魔魄的外族,就憑著他手下那些民兵,簡陋不堪的裝備,想要抗敵可謂艱難異常,這麽多個大周季下來他敗多勝少,每次都是命懸一線。


    就算是這樣,村民依然視他為救世主,對他寄予厚望,也正是這樣,才讓他無怨無悔鎮守邊關。幾年下來經驗也逐漸豐富了,他處心積慮在各處布置暗哨,讓村民挖掘密室躲避,企圖讓損失減到最低,但不知道為何,這次他心中有種踹揣不安的感覺,那些荒野蠻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動靜了,暴風雨的前夕是安靜的,他預感到災難,擔憂自己的兵力不足抵達,為此他心急如焚,這已經是他第十次踏入天蓬皇城請求支援了。


    無奈的是宮廷中有人暗中作梗,讓他屢屢碰壁,他不死心,決意要麵見聖皇,托了很多關係,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然而令他憋屈的是,聖皇並不是單獨麵見他,這是一個小型的聚會,聖皇邀請他的目的似乎並不是為了談論蠻族侵犯的問題,而是另有他事。


    在場的有朝中掌管最高政事的三名文職大司,三名掌管天蓬皇城萬名禁兵的武職大司,數十個文武史郎,下座的還有他以往相熟的幾名霹靂劍師與幾個不相幹人氏。酒過三巡,聖皇這才姍姍來遲,關於這次突然召集的聚會,誰也不知道那個麵容帶著病態厭色的聖皇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在席的也隻得談論一下無關緊要的話題。


    牧雲飛幾次按耐不住,想要開口請示關於增援之事,都被那名與他交好的文職大司用眼神製止了。聖皇最近長久深居簡出,脾性變得越來越古怪,喜怒無常,這次召見朝中各大臣子,必定有什麽事情要宣布,可是再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也無法看透聖皇的喜怒哀樂,而這也正是讓他們不敢輕言的原因。


    當那隻金眼飛鷹落在牧雲飛的肩膀上,周邊立刻投來幾束不滿的眼光,在這種場合,這般的舉動是很失禮的。


    **************


    牧雲飛有些尷尬,但當他看到飛鷹腳下那紅色竹簽後,臉色立刻大變,顧不上許多,立刻離席而出,瘸腿一拐一拐上前,向著聖皇啟稟道:“聖上,軍情告急,那些荒野蠻族已經被我布下的崗哨發現,企求聖上即刻下令,增援兵力保護外鎮不受侵犯。”


    他如今不過是外鎮之長,被受邀已經個破格之舉,如今作出這般舉動,立刻引起幾名大司的憤怒:“你應該知道這裏的規矩,小小鎮長膽敢在聖上麵前如此放肆,成何體統。”


    聖皇半靠椅子上神情似乎沒有太大波動,隻是淡淡說道:“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是些不成氣候的荒野蠻族麽,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可是……”


    “你不必再說了,老老實實地坐著聽就行,這次孤家要宣布的事情對大家來說都是件好事,不對,應該是對整個東方大陸都是件天大好事,今日我們可能還會為小小的荒野蠻族感到犯愁,不過不久的將來,我們人族將會在藍月大陸崛起,並在納靈占據一席之地!”


    聖皇說話口氣依然淡淡,可是那病怏怏的眼睛無法掩飾地透出的一股光彩,這番話引起的騷動是強烈的,眾臣無不詫異地望著這個年邁的聖皇,很久了,很久沒有在聖皇的眼裏找到那片半絲的激情,究竟是什麽讓他變得如此興奮?


    納靈在人族眼裏是神聖的,能夠進入納靈的人族便是一種榮譽,可他們從來不敢想象人族能夠在納靈占據一席之地,名義上人族雖然是納靈的附庸族,但是與納靈其他三十六族地位卻是天差地別,他們隻不過是仆役之族,即便藍月大陸那些不被納靈接納的族類都比他們要強勢許多。


    牧雲飛怔在那裏,遲疑了半天,終於還是退了下去,對於聖皇說的話,實在有些困惑。


    其中一名文職大司持禮詢問:“但不知道何事領得聖皇如此喜悅,說出來也好讓卑職分享一下。”


    聖皇撫了撫長須,臉上終於浮現一絲笑容,道:“各位可還記得我們東方大陸何以有今日成就麽?”


    “當然是聖皇英明,嘯聚天下,打造不世出的江山。”


    聖皇搖頭:“憑我們人族的力量何足以抗拒那些強勢外族,當年若不是靈音炮的發明,成功擊退了那幾支企圖吞噬我們的族類,天蓬皇城哪有今日之輝煌……你們應當還記得那靈音炮是何人發明的吧?”


    “當然記得,是天蓬皇城傳奇人物陳耀揚陳大鑄造師。”


    “我們人族個體力量薄弱,遠遜於他族,唯有借助犀利之器來對抗強敵,靈音炮的發明讓我們免受異族的侵略,可惜當初陳耀陽為了鑄造更多靈音炮四處奔波,結果遭遇了野蠻之族,被擄走至今下落不明,否則天蓬皇城在強力武器配備上也不至於如此捉襟露肘。”


    眾臣深以為然,陳耀陽對於天蓬皇城的貢獻不可磨滅,可以說在人族尚未被納靈正式收編為附庸族之前,靈音炮給人族帶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安寧,但是這些事情約莫過去了二十幾個大周季了,再沒有對陳耀陽生還抱有希望,不知道聖皇突然提及又是為何,各個麵麵相覷,一時間鴉雀無聲。


    聖皇很滿意下麵的反應,又說:“靈音炮是人族最犀利的武器,可惜的是陳耀陽沒有留下鑄造靈音炮的圖紙,這種武器到現在無人能仿。長久以來,我們為了抵禦荒野蠻族乃至其他部族的侵略,當初十幾架已經損耗了大半,剩下的要維護皇城安危不能輕易動用,因此無暇顧及東方大陸周圍的村鎮……”


    眾臣聞言無不長籲短歎,遠處的牧雲飛嘴巴一動想要說什麽,但還是忍耐住了。


    聖皇吸了口氣說道:“本來我對此也不抱有希望了,沒想到待到今日,居然再現靈音炮的製造圖紙,這真是叫孤家喜出望外。今時不同往日,隻要擁有足夠數量的靈音炮,我們在藍月大陸的地位就將有個質的飛躍,你們懂得孤家的意思麽,也許我們憑借著它能夠在納靈爭得一席之地。”


    說到這裏,聖皇臉上泛起了一抹殷紅,作為天蓬皇城的聖皇,他可謂是人族至尊,然而長久以來存在著一個心結,那就是能夠得到納靈的承認,可他明白這是種奢望,由此失落感一直左右著他,使得變得情緒低落,喜怒無常,如今看到了一絲希望,自然不免激動起來,仿佛當年的那種豪情壯誌再度附身。


    聽到這個消息,底下像是炸開了鍋,各個大臣暫時忘記了身份,開始交頭接耳,皇宮後花園內一片喧然:


    “靈音炮若是能夠再度製造,我們的實力將大幅提升,這真是大大喜訊啊!”


    “這真是太叫人吃驚了,我還以為靈音炮已成絕響,現在我們天蓬皇城人才濟濟,擁有圖紙製造靈音炮應該沒有任何問題了吧。”


    “難道陳耀陽沒死,他回來了麽?他現在在哪裏?”


    一片嘈雜聲中,聖皇伸手按了按,待得眾人安靜了,他指著座下一人道:“陳耀陽並沒有來,如今他尚被饕餮族關押,是此人帶來了他的靈音炮的架構圖。”


    眾臣隨著聖皇所指望了過去,之見後座一名臉孔白淨,看起來有些文秀的年輕站起身,衝著他們微笑點頭。


    滿場的文武官員紛紛都衝他點頭,暫且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衝著這份大禮,已經值得感激了。這時,後方有人輕歎一聲:“敢問這位兄台可是周治周當家。”


    後座那年輕人正是周治。原來他委托唐哲要見上聖皇一麵,事情很快就有了結果,原本他隻想完成陳鐵匠的付托,將那靈音炮的架構圖交給聖皇便當了事,沒想到聖皇看到圖紙後如獲至寶,立刻召集百官在後花園聚會,並讓周治暫時留下,對方畢竟是天蓬皇城的聖皇,他也沒不好推托,隻好應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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