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姐姐,你不要聲張,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告訴二哥哥,免得他擔心。”七小姐氣喘籲籲道,忍不住又連連咳了幾下。


    “七妹妹,你究竟是怎麽了?”傅清玉神色凝重,但並不慌亂,她迅速拿起七小姐的手,把食指與中指搭在手腕之上,把起脈來


    七小姐的脈搏氣血極不穩定,難怪會無端端的吐了血。而且,這脈象......


    傅清玉的心中疑惑頓生。


    “姐姐不必管我,我隻是偶感風寒,等緩過這口氣,便好了。”七小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明明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卻還在一個大夫麵前說,你不必管我,我沒事。難不成那個做大夫的,就這樣袖手旁觀,不施以援手嗎?


    傅清玉不由暗暗搖頭,七小姐算準了她絕不會不施援手,一個深諳醫術的大夫,見死不救,而且對方還是自己的姐妹,這要傳出去的話……


    傅清玉暗暗歎了口氣,這番算計,用在自己姐妹身上,又何必呢?


    “妹妹暫且不要說話,讓翻騰的氣血平息一會。”傅清玉安撫道,“我隻是不明白,妹妹好端端的為什麽會突發此吐血之症,難道妹妹近日遇到了什麽事情了嗎?”


    “遇到什麽事情……小姐這幾天沒有遇到什麽事情啊……”春蘭納悶道。忽然,她像想起什麽似的,眼睛頓時睜大了:“六小姐,我今天早上聽小姐說起,說昨天夜裏,她獨自走回院子的時候,好像有一個人輕輕推了她一把,然後就覺得今天早上起來後頭一直有些暈。當時小姐說沒什麽大礙,所以奴婢也沒在意。如今看來,難道說是那個人……”


    “被人推了一把,就吐了血……”冬梅的神情也有些緊張起來,看向傅清玉道,“小姐,看七小姐的症狀,難道那個人是用玄冥掌推了她?”


    傅清玉沉吟不語。(.)她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哪裏奇怪。


    七小姐此時身上出現的症狀。的確很符合“醫通”上所書的中了玄冥掌之後的症狀。五髒俱損,所以氣息不穩,氣血翻騰,以致出現嘔血……


    隻是再細想一層的話,這其中疑點重重。昨天當今皇上的賜婚聖旨已經下達了,對於這種能使傅府門楣光耀。能使大夫人從中撈到更多好處的事情,大夫人絕計是不會去強加阻攔的。


    如果說大夫人要阻擋的話,那就說明。七小姐已經對她構成了威脅,所以大夫人不惜除了她。


    可是,從底下丫頭們的議論中。傅清玉覺得不像是那麽一回事。傅大夫人又贈狐皮鬥蓬,又一日三餐的熬了燕窩來給七小姐滋補,看起來對七小姐是十分的體貼關照,也格外的上心。


    而且,從今天上午傅大夫人回府之後傳出來的消息。傅大夫人對於能夠與忠靖侯府攀親一事,顯然是十分高興的。最重要的是,三公主已經親自贈了金鐲,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三公主看上的人,如果到時候交不出來,那就大禍臨頭了。


    所以,此時此刻,即使傅大夫人可以用錢請殺手,也不會對七小姐下手的。


    可是,七小姐中了玄冥掌又作何解釋呢?


    見傅清玉仍在低頭沉思,冬梅忙輕輕拉了她一下:“小姐,我看七小姐的臉色越來越不對了,小姐您還是快快開些治玄冥掌的藥吧。不然的話,我怕七小姐會……”


    七小姐似乎並不想麻煩傅清玉,說不出話來,隻好臉色蒼白地朝傅清玉揮揮手,示意她不用擔心自己。


    傅清玉沒有時間去理會七小姐的這種表裏不一的行為,快步走進書房,拿了紙筆迅速譽了一個藥方出來,然後吩咐春蘭去抓藥,讓春芳與冬梅一起把七小姐扶到裏屋的床上去休息。


    或許是嘔血症的痛苦折磨,七小姐沒有再推讓。她神情倦怠地由著春芳與冬梅攙著,到裏屋休息去了。


    那邊。春蘭也很快把草藥揀回來了,冬梅領著她,在院子裏支起爐子熬藥。頓時,牡丹閣裏飄起了陣陣藥味。


    趁空閑的檔兒,傅清玉瞅個機會,一把拉住冬蕊,把她拉到書房裏,神情凝重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我的傷不打緊。”冬蕊笑嘻嘻道。


    傅清玉沒理她,擼起她的衣袖,待看到那一片縱橫交錯、或青或紫的傷痕時,不由一陣心疼,低聲斥道:“你怎麽回事,這麽不珍惜自己?”


    “一點小傷不算什麽,小姐不用擔心。”冬蕊滿不在乎道。


    “這還算小傷?”傅清玉有些惱怒。


    “我不這樣做的話,怎麽能騙得過七小姐?”冬蕊苦笑道,“小姐,我發現七小姐變得精明了許多,從院子裏走進來的時候,她還朝著那些丫頭婆子的繡架連看了好幾眼,就好像是驗證我們到底有沒有說謊騙她似的……”


    傅清玉也越來越覺得七小姐變了,以前那個俏皮可愛,善解人意的七小姐再也不見了,變得越來越陌生,變得心思愈加難測起來了。


    強扭的瓜不甜,她不知道七小姐是真的喜歡趙二公子,還是貪戀他家的榮華富貴。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幾天之後,她就要與趙子宣遠走高飛,而滿懷貪念的人總會有她應有的下場的。


    “冬蕊,你別管七小姐,先顧著自己吧。”傅清玉從櫥窗裏取出一瓶玉雪膏來,輕輕地給冬蕊抹上,“這兩天小心一點,傷口不要沾水,等結了痂,這傷口就好了。”她微微歎了口氣,“你要快點好起來,不然的話,在路上磕磕碰碰的,更加難好了。”


    冬蕊驚喜地抬起頭來:“小姐,您是說,您會帶我一起……”


    傅清玉“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走漏了風聲:“你與冬梅一直對我忠心耿耿的,我又怎麽舍得你們兩個?”她笑了笑,把藥膏塞到冬蕊手裏,“這是治傷的特效藥,四五天後準能好,你可不許偷懶,要一天三次按時塗藥。若是不方便的話,可以讓冬梅幫你。”


    冬蕊笑嘻嘻道:“小姐,您就盡管放心好了,我一定按時抹藥,絕不會拖了大家的後腿的。”


    傅清玉出來的時候,藥也熬得差不多了,倒了出來,盛在銀碗裏,放在窗台上攤涼。而七小姐也醒了過來,由於氣息仍然十分不平穩,傅清玉便給她做了一會針炙,喝過藥後,讓她把藥方拿回去,自己抓藥調理身子。


    送走了七小姐,天色已近黃昏,暮色蒼茫,秋天到了,天時總是白天短,夜裏長,這天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點了燈,冬梅已經把飯取回來了。傅清玉打發了院子裏的丫頭婆子去取飯,與冬梅、冬蕊二人圍坐在桌子旁邊,正準備開飯,忽然,一個人走了進來。


    由於時辰還早,院子裏的燈籠並沒有點亮,那些丫頭婆子全出去取飯了,門口也沒有一個通傳的人。那人就這樣直直地走了進來。


    通過屋子裏的火光,傅清玉這才看清來人是傅大奶,奶,不由訝然道:“大奶奶,你怎麽來了?”忙叫冬梅端茶,冬蕊搬椅子過來讓傅大奶,奶落座。


    傅大奶,奶點點頭,坐了下來,接過冬梅遞過來的茶,呷了一口,但愁眉緊鎖,有些心緒不寧的樣子。


    傅清玉看看桌上的飯菜,含笑問道:“大奶,奶可曾用過晚飯?要不要過來一起用?”


    “用過了……”傅大奶,奶似乎沒有意識地說了句,馬上清醒過來,忙道,“看我這記性……還沒用呢,這不,讓丫頭們去取飯了。我尋思著有段時日沒有來看六小姐了,所以過來看看。”


    傅清玉目不轉睛地看著傅大奶,奶,今天的傅大奶,奶好生奇怪。如果說有心過來探望的話,何需選一個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平日裏傅大奶,奶除了照看一下自己的兒子,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而且,她居住的地方離牡丹閣也不是很遠,走上一刻鍾也就到了。所以說,選一個晚飯時間,空腹過來探望她,卻並非想蹭飯的話,那就是有事相求了。


    傅清玉站了起來,吩咐冬梅冬蕊先把桌子上的飯菜放到窩裏熱一熱,然後拉著傅大奶,奶的手:“既然是大奶,奶難道來這一趟,反正我也不餓,那我們就到暖閣裏去說說體己的話吧。”


    傅大奶,奶感激地望著傅清玉,傅清玉笑笑,拉住她便進暖閣去了。


    一進暖閣,傅清玉馬上關切問道:“我看大奶,奶心神不寧的,到底有什麽為難的事情,不妨對我說說。”


    傅大奶,奶雙手使勁地絞著絲帕,眼怔怔地望了傅清玉許久,然後,淚水就落下來了。她一下跪在了傅清玉的麵前,哭道:“六小姐,你千萬要幫我這個忙,救救我娘,救救賀氏的族人啊。”


    傅清玉嚇了一大跳,忙把傅大奶,奶扶起來:“大奶,奶千萬不要這樣,這樣清玉受不起。你有什麽為難的事情,盡管說出來便是。如果清玉能夠幫得上忙的,一定竭盡全力,在所不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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