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還想再說什麽,冬梅忙暗中扯了她一下,含笑道:“小姐,你就聽二公子一回吧,二公子昨夜擔心小姐,整個晚上沒睡呢。有什麽事回去再說好不好?”


    傅清玉看到冬蕊也不斷地朝她使眼色,於是有些不情願道:“好吧。”


    一回到城南別院,傅清玉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我二哥怎麽了?昨天的時候明明見她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卻變成了這副樣子了?”


    “小姐,你不知道,二公子有多擔心你?他可是一天晚上都沒有睡啊。今天一大早,就托人到宮裏通知奴婢,讓奴婢們告了假出來,就是要把你接回來的。”


    傅清玉笑笑,的確,一個晚上,實在太難為她的這位視妹妹如生命的傅二公子了。


    “小姐,你以後別再這樣氣二公子了。”冬蕊也道。


    “二哥是覺得沒把我照顧好,覺得對不起死去的母親。”傅清玉微微歎了口氣,“如果以後……以後……”


    傅清玉重重歎了口氣,如果以後他知道了自己的這個妹妹的所作所為,並且不會有什麽好的下場的時候,又會作何感想呢?


    傅二公子再聰明,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妹妹被人一步一步的迫害,最後居然淪落到替錢貴妃賣命,毒害太後的地步吧?


    為了兩國安寧,為了關河寧定,她不能把耶律齊南暴露出來,那麽,她唯有承認趙三公子是她殺的。而錢貴妃就利用了這個“事實”,逼迫她代替趙三公子為她效命,要不然的話,就把這個“事實”公布於眾,重重地打擊趙子宣。打擊趙家。而目前風雨飄搖的趙家,似乎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了。


    “趙家現在怎麽樣了?”傅清玉問道。


    “不好。”冬梅搖搖頭,“我在宮裏的時候,就聽到另的宮裏的宮女們說起前朝的事情。說現在的趙家由於前方戰事受挫,一時之間,威望瞬降。朝堂上那些早就對趙家虎視眈眈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跳出來彈絯趙家,弄得皇上也很頭疼。就連一向愛熱鬧的三公主。這段時候也足不出戶。連宮也不常進了。”


    “這樣啊。”傅清玉輕輕歎氣,“沒想到趙家也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心想這個時代的朝堂果然風起雲湧,派係眾多。能反對趙家的,主要也是錢太師吧?


    “不知道趙皇後的處境如何?”傅清玉沉吟道。


    “也好不到那裏去。”冬蕊撇撇嘴道,“這後宮女人多得是,像趙皇後這樣的。最大的靠山就是趙家,而皇上多半也是看了趙家屢立戰功的份上才讓她坐上了皇後的位子。如果她的這個最大的靠山倒了,小姐你說。她還能依仗什麽!聽說,自從趙家軍被困之後,趙皇上這段時間也沒怎麽吃得下飯。就連皇上也不大去她那裏了,反而整天宿在錢貴妃那裏。還是太後看不過眼,說了皇上幾次,皇上才例行公事到皇後的宮裏坐坐。有幾次明明在皇後的寢宮裏要睡下的時候,偏偏皇上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去了錢貴妃那裏,讓皇後很是沒有麵子。”


    傅清玉皺皺眉,有些不憤道:“就算是趙家前方戰事受挫,但是畢竟還沒有全軍覆沒啊。皇上怎麽可以這樣冷落趙皇後呢?再說,錢家何德何能,不就是靠了個女兒當了貴妃的裙帶關係……”


    “小姐,現在可不能這麽說了。”冬梅搖頭道,“依靠裙帶關係,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的錢家,手下也招攬了一幫能人。再加上這些年錢太師拉幫結派的,朝堂上就有不少的官員投在了他的門下,為他效命。這段時間朝堂上對趙家的指責聲不斷,就是他們那些人弄出來的。”


    “錢太師的勢力竟然如此強大?”傅清玉心下暗驚,“這麽說,這些天皇上對於錢貴妃的寵愛,就是錢貴妃使了手段,鑽了趙皇後的空子了?”


    冬梅搖搖頭:“也不全是。奴婢聽說,就在這段時間,趁著趙家出事,錢太師指使手下幹了幾件漂亮的事情。就好比這幾天的東北的大澇,錢太師讓手下的人幹得很漂亮,真正做到了替君分憂。那裏百姓也對錢太師挺感恩的……”


    “看來這個錢太師也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傅清玉沉吟道,“這個時候正好被他抓住時機了,我看,此次的趙家恐怕難逃此劫……”


    冬梅神色有些黯然:“如果趙世子在就好了,可惜趙世子…….”


    “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做什麽!”傅清玉的神色也有些悲傷起來。如果趙世子在的話,以那個豐神俊朗,聰慧睿智的人物,錢太師哪能得到半分好處?何況,如果趙世子與趙子宣兄弟倆齊心協力的話,外人又怎敢趙家的主意?


    “可是,趙世子那麽年輕就走了……”冬蕊有些喪氣道,忽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小姐,你不是一直懷疑那個川陝總督賀雲明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居然打聽得出趙世子隱藏多年的身世,還有趙老將軍夫婦的消息嗎?依奴婢看,會不會那個時候,錢太師就與賀雲明有來往,錢太師利用賀雲明,達到除去趙世子的目的,從而一步一步整垮趙家?”


    傅清玉渾身不由一震。是啊,對於那個前川陝總督賀雲明,何以有那麽通天的本事,居然能打探出二十年前就已死去的趙軍夫婦死而複生的消息,這一直是她覺得疑惑的地方。如今聯係起來,賀雲明與錢太師有著相同的目的,都要整垮趙家,兩人臭味相投,說不定早就暗中勾結起來。而以錢太師的力量,給賀雲明提供一些方便,又有何不可呢?


    如果此事是真的話,那麽錢太師就不是一年兩年,而是多年以前就在謀劃這樣的事情了。那樣的話,對錢太師的陰謀一無所知的趙家豈不是很危險?


    傅清玉的心頓時沉重起來。


    “我看有這個可能。”冬梅也緊張起來,轉頭對自家小姐道,“小姐,依奴婢看,應該馬上去通知趙家,讓他們有所準備才行。”


    傅清玉忽然冷冷道:“通知他們作什麽!那是他們錢趙兩家的事情,我們別去插手,免得惹上一身腥!”


    “小姐!”冬梅與冬蕊愕然地望著傅清玉,“小姐,不管怎麽說趙家也是…….”


    “趙家怎麽了?與我們有什麽關係?”傅清玉的語氣更冷,“他趙子宣不是有了一個西涼國的未婚妻了嗎?還是小時候訂下的娃娃親。這樣的事情,居然一直騙我到現在!他當我是什麽!”傅清玉越說越生氣,“我們還是少管閑事,不然的話,連怎麽死都不知道!”


    冬梅與冬蕊十分驚訝地對望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現出不可理解的神色來。自家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性情大變了?


    就在這時,外麵有丫頭叫道:“崔尚宮來了。”


    傅清玉很快站了起來,出了明閣,朝院子裏走去,一邊走一邊含笑道:“崔尚宮,今天怎麽勞你親自上門來了?有什麽事情的話,使個宮女過來通傳一聲不就得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院子門口處,外麵守著的丫頭已經掀起了簾子,滿頭珠翠、身著暗紋泛光綢子衣的崔尚宮正立於門口的地方。


    暖閣裏的冬梅與冬蕊不由對望了一眼,這個崔尚宮,親自跑來城南別院做什麽!


    冬蕊想要出去,冬梅忙拉住她:“別出去,先聽聽動靜再說。”待傅清玉與崔尚宮入了正廳之後,兩人便溜到一個不顯眼的牆角處聽動靜。


    寒喧片刻,崔尚宮含笑道:“傅司藥,我這次來,可不全是為了我們尚宮局的事情而來的。”


    “哦?”傅清玉的眉毛一揚,“那聽崔尚宮如此一說,難不成是為了我傅家而來的?”


    崔尚宮笑著點頭:“我今天早上的時候,聽到你們傅府有一個天大的喜訊,所以老身我想討個吉利,就順道過來給你們先露個口風。”


    有丫頭端了茶上來,傅清玉執起杯子,用杯蓋撩了一下懸浮在水上麵的片片舒展開來的嫩綠的茶葉尖,含笑道:“這麽說,是我們傅家要辦喜事了?隻不過,不知道大喜之人是誰呢?”


    “傅司藥,這可真是令府頭等的大喜事呀。”崔尚宮笑眯眯道,“令兄年輕有為,子承父職,力擔大任,這出任沒多久,就政績昭著。皇上十分高興,讓內侍監擬了聖旨,親自給令兄賜了一門好姻緣。”


    傅清玉心下明了,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依然是一副喜不自禁的樣子:“竟然有這等好事?那真的是家兄的福份了。隻不過,不知道我未來的大嫂,是哪個府上的小姐呢?”


    “劉府的小姐啊,聽說閨名叫做玉薇的。這個劉小姐,京城傳聞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而且生得花容月貌,與令哥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傅清玉差點從心裏麵笑出來。事情果然如她所願,看來錢貴妃為了拉擾她,做了不少功夫啊。


    隻不過,令人忍俊不禁的是,今天的這個崔尚宮,怎麽像一個前來說媒的媒婆似的?難道是錢貴妃支使她這麽做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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