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更遲了,望見諒!)


    於他,或許是在遵守諾言,而對於自己而言,他來了又如何?自己能見嗎?


    傅清玉終於苦笑。守信這個東西,看來真的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日子平靜如水地滑過,轉眼間過了半月有餘。


    太後已經醒了過來,但是整個人形容癡呆,似乎連人也不認得了。看人的時候目光呆滯,嘴唇不斷地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樣的太後,已經形同廢人。


    太醫們也盡了力,但由於這是老人病,年邁的人免不了要遭遇這種事情,所以太醫們也是盡人事,盡量開一些活血化淤的藥,以期能喚醒太後的記憶。可惜,功效不大,近十天下來,大家也就有些喪氣,隻能慢慢調理,再憑借太後自己的意誌力了。


    太後這棵大樹一倒,趙皇後明顯委頓了下去,居住的寢宮也不如往常那般熱鬧了。由於皇上不經常去趙皇後的寢宮,趙皇後日日理了精美的妝容空對月,所以也漸漸疏於梳妝打扮了。而宮裏的那些宮女太監是最會看眼色的,曾經的風光,轉眼間變成過眼煙雲。而且,看著日益破敗得令人喪氣的趨勢,不得不使那些宮娥太監們生了異心。


    這日,皇上又命身邊最得寵的太監高懷安過趙皇後這邊來稟報,說是改道去了錢貴妃那裏,不到趙皇後這邊來了。


    一聽到這,一臉精致妝容的趙皇後頓時沒了神色,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梳妝台前麵對著鏡子發呆。一旁伺候著的太監對於這種狀況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並不感到太多的訝異,一個個瞅了個空,全都溜了出去。


    “你說,堂堂一個皇後。如今算是怎麽回事呀?”一個略胖的太監偷偷地朝裏望了一眼,然後有些不憤氣道,“當初太後的身子還健碩的時候,一顆心還是護著皇後的。皇上寵愛著錢貴妃,冷落了皇後娘娘,太後看不過,數落過皇上幾次。皇上也聽得進去,去我們這裏的次數也多了一些。這樣一來。我們的日子也好過一些。如今你們看。太後倒了,皇上也就更加冷落皇後了,這個月根本來都沒有來過我們這裏。今天早上明明說得好好的,說是到我們這邊來的,誰知那個錢貴妃不知使了什麽媚人的招數,居然把皇上引到她那邊去了。真是氣人!”


    “人家趙貴妃倒也不用使什麽媚人的招數,人家隻不過在半道上攔下皇上,說三皇子感染了風寒。在病中一個勁地叫著父皇,這皇上心一軟,就到錢貴妃那裏去了。”說話的是一個圓臉的宮女。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一邊說著一邊臉上現出些許妒忌的神色,還有矮人一截的自卑。甚者,還有一些攀錯主子的抱怨。


    “我說這皇上就是偏心,前段時間皇後的大皇子不也病著嗎?去稟報了皇上。皇上根本就沒有來,隻派了高懷安領了太醫院的太醫過來,診了脈就走了,多問一聲都沒有。”說話的稍矮一些的太監冷哼了一聲,“我看哪,我們這位皇後的氣數恐怕是要盡了。”


    “怎麽講?”其中一個太監問道,其他窩在角落裏的一堆宮女太監們馬上伸長脖子,擺出一副認真聽教的模樣。


    “這個你們都不懂啊,真是驢腦袋!”稍矮一些的太監比其他的宮女太監們多了一分威嚴,看起來像是這些太監宮女們的頭頭,應該是趙皇後這個宮裏一個管事的太監。


    他用帶了些許鄙夷的目光看了圍聚上來的宮女太監們一眼,用一種懶洋洋的聲音說道:“你們看,趙皇後以前為何那麽得意?那是因為有太後和三公主的撐腰。如今太後這棵大樹倒了,三公主居住的忠靖侯府近年的運氣也不太好,一個小小的川陝總督,就可以令到一世賢良的趙世子死於非命,令到忠靖侯府的名氣大受挫折,真是不可思議!”


    “聽說那是因為賀雲明那個奸賊勾結外邦,並挾持了趙軍老將軍夫婦,這才讓趙世子無法前後顧及,一時疏忽才中了奸賊的計策的……”那個圓臉的宮女小聲地反駁道。


    稍矮個子的太監頭頭有些不滿地瞪了那名宮女一眼,那名宮女馬上把腦袋縮到衣領裏去了。


    “哼,你們懂什麽!”太監頭頭冷哼一聲,“這種話你們也相信?就算那個賀雲明勾結外邦又怎樣?我看這朝裏就沒有幾個是幹淨的!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不使些手段哪能成功!”


    太監頭頭說得理直氣壯,一副頗能洞悉事態真相的樣子,其他的宮女與太監也不敢再反駁他,乖乖地聽著。


    看到眾人這個樣子,太監頭頭頗有些得意的神色:“你們先不服氣,我就聽聞前朝傳來消息,說是有人曾上奏皇上,說是與外邦勾結的不止賀雲明那個奸賊一個人,以賀雲明一個小小的川陝總督,能夠打探出趙軍老將軍被困石國的消息,他沒有那個本事。所以,這與外邦勾結之人,肯定還另有其人。還有,以趙家軍的勇猛,怎麽一下子就中了那些叛賊的奸計,被困在彩虹峽穀呢?說不定前朝裏還真的有人與叛軍勾結,要除掉趙家軍呢?”


    “真有此事?”那些低著頭乖乖聽訓的宮女太監們馬上抬起頭來,個個眼睛閃爍著驚疑不定的目光。這則消息也太詭異了,說出來恐怕沒幾個人相信。


    “你們不相信,那麽正常。”太監頭頭又冷哼一聲,“因為皇上也不相信,所以皇上當著眾朝臣的麵,就把那個敢於直言的官吏發配了。從此,盡管有些人心中有懷疑,但沒有人敢在皇上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皇上不信,那就不是真的了。”有太監說道。


    “這事情玄著呢,光看表麵哪成?”太監頭頭歎了口氣,“其實從這個事件可以看出皇上的態度,雖然皇上因著三公主是其皇姐的關係,還有礙於太後的麵子,袒護著趙家,但是,對於趙皇後,皇上是明顯冷淡了許多。這說明什麽呢?這就說明了,趙家軍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已經不是那麽重要的事情了。”


    眾人點點頭。太監頭頭的話也說得不無道理,從上一次忠靖侯爺生辰,皇上差人送過去的禮物,雖然也如往年一樣豐富,但相較之下,明顯下了一個檔次。


    還有,這一次的趙二公子執意要前往邊塞。雖然這是趙二公子的意思,但外人看來卻不是這麽一回事,看起來更像發配似的。這使得人們對於忠靖侯府的赫赫名聲,不禁產生了一絲質疑的意味。


    “老大,照你這麽說,再看看現在這宮裏的情形,我看,再這樣盲目地跟著趙皇後,絕對是一個死胡同。那麽,老大,你就說說,我們該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太監頭頭陰陽怪氣道,“你們要一條死胡同走下去,直到把腦袋撞破,我才不管你們呢。你們看看,放眼這宮裏,誰最得寵?誰家的靠山最穩固?誰的孩子被皇上捧在手心裏,似寶貝一般看著。我告訴你們,這宮裏麵,除了錢貴妃,再沒第二個人了。”


    “錢貴妃?!”幾個人中,有些低頭沉吟,有些不住地點頭,有些張大嘴角,有些一副恍然大梧的樣子。這其中,當然有驚訝,有欣喜,也有期冀的。


    太監頭頭擺明了一副另攀高枝的樣子:“老實告訴你們吧,我已經打算好了,先讓人去打探一下,看看錢貴妃的宮裏麵還缺些什麽樣的人手,我們這等人,在哪裏做都一樣,但是水往低入流,人必定要朝高處走的,朝低處走的那是沒出息。我們這些沒有什麽可求的,就圖一個平安富貴,衣食無憂。以前跟著趙皇後的時候,還圖她一個皇後的名份,還有太後,三公主及趙家軍在背後撐腰,想必日子可以做到衣食無憂。現在看來,目前還行,就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了。”


    這話說到了眾人的心坎上,頓時大家都不說話了,互相看看,臉上都現出迷茫的神色來。


    最後還是那個圓臉的宮女發了話,她說:“老大,我們唯你馬首是瞻,我們也不想這樣沒出息地混下去了。你說吧,該怎麽做,我們大家夥的,全跟著你混了。”


    “那就好。”太監頭頭似乎十分滿意眾人的反應,他咽了一下口水,說道,“我已經悄悄地問過錢貴妃那邊管事的,那邊說了,說人手嘛,還缺一些。但是得讓我們帶見麵禮去,說是貴妃娘娘看上了,一準能留下我們。”


    “什麽禮物啊?”有些太監納悶了。


    “是不是香脂香膏之類的東西?那就好,找著也容易……”宮女們想的永遠是脂脂粉粉的東西,畢竟錢貴妃擁著美豔的外貌,天下哪個女子不愛美的?


    太監頭頭不由跺腳道:“人家貴妃娘娘這些東西會沒有嗎?恐怕比你們所想的還貴重不知多少倍呢!要想些貴妃娘娘沒有的,卻又是十分喜歡的東西……”


    “那到底是什麽呀?”有些人開始泄氣,“貴妃娘娘的宮裏哪些東西會沒有的?我看,我能想的,她都有了……”


    圓臉的宮女忽然打斷了眾人的低聲議論,她肯定道:“娘娘果然沒有這一樣東西,這樣東西貴妃娘娘看過之後,鐵定會喜歡得不得了的。”


    “什麽東西呀?”眾人齊聲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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