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孟歸為何會突然出現。(.)這並不僅僅是巧合而已。


    一早,他便遵循了沈卓航的意見想要先去找餘自在。可接連幾個電話,餘自在都沒有應答。一個兩個可能是偶然,多了便值得叫人懷疑。他又是想起沈卓航叫自己提防餘自在的話。孟歸也並非是笨人。九點不到,他便是主動到了餘自在下榻的酒店。詢問了經理,知道餘自在並未出門後,更是覺得蹊蹺。


    他想,按兵不動總是對的。


    之後,更是見得餘自在打扮的十分精致,儀表堂堂的離開酒店。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測。他倒是想看看,餘自在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來到了咖啡館,他仍舊是守在門口。直到胡從良出現,並且拿了厚厚一疊的東西給了餘自在,他這才大致能推算出個所以然。卻還不太肯定。直到自己露麵,餘自在那頗有些驚慌的反應。孟歸這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


    此時,他實在慶幸,自己聽了沈卓航的話。


    因為有胡從良在場。孟歸並不能表現出什麽。所以,直到餘自在提出要走,孟歸仍是沒有單獨的機會。隨即,他想著,或許這件事情應該找沈卓航商量一番。畢竟,自己隻是個做事的。


    餘自在估計著,孟歸是要提議用小轎車送他們走的。正當他在心中盤算如何婉拒之時。卻不想,孟歸倒是叫他們慢走,自己還有事情,就不能相送了。這一方麵,讓餘自在鬆了一口氣。一方麵,卻又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這個嚴重的問題。


    他自己不是笨人。被抓了個現行。沈卓航那邊該如何交代?雖她是一個女人,可說到底能用這樣狠辣的方式去整治胡從良,必定是他不可小覷的女人。


    如今,餘自在處於被動的狀態,這叫他十分不好受。(.無彈窗廣告)細一想,自己臨陣算計同夥,也實在不道義。頂著胸的十萬塊錢也好像不再是香餑餑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沈卓航也沒個電話。直接找到了餘自在。


    兩人坐在酒店的咖啡廳中,餘自在觀察著沈卓航的一舉一動,仍舊如初見時那般的篤定。他想,沈卓航如今在上海灘能占得一席之地,必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待著咖啡端上後,沈卓航又是細細的品位了一番,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了一眼餘自在,說道:“餘先生怎不喝咖啡。”


    餘自在麵上仍舊是自若的,笑道:“口不渴。”


    他在等著沈卓航的動作。


    沈卓航心中也沒有多大的氣憤。畢竟都是生意人,她既已讓孟歸盯著點餘自在,便已做好了他有異心的準備。隻是沒想到,他行動如此之快罷了。


    沈卓航用手絹輕輕擦了擦嘴角。說道:“餘先生。聽說嫂子即將生養?”


    餘自在笑著回答:“對。沈老板倒是消息靈通。”


    沈卓航淡淡說著:“我實在是消息閉塞。到昨天,才知道的。”


    這一語雙關,餘自在自然是聽的出來。尤其是沈卓航放下咖啡杯後,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嘴角仍舊是帶著笑意,可卻就是叫人感到那般的壓力。


    少頃,餘自在一擺手,歎了口氣,說道:“沈老板今日造訪必定是有些事情的。有話不如直說?”


    沈卓航笑道:“明人快語。我想說的是,若是餘先生不滿意我們先前說好的。是否也可以這樣明確的同卓航說?”


    餘自在嘴角一揚,道:“沒什麽不滿意的。隻是,誰不喜歡錢。”


    沈卓航笑道:“原先的基礎上,我再給先生增加十萬。你覺得這筆賬如何?”


    隨即又補充道:“昨日那件事情。我們就當沒發生過。涉及的任何問題,也自當是意外。”


    這一下。倒是餘自在愣愣的,不知該說些什麽了。起初。他以為沈卓航是來找他算賬的。卻沒料到她仍舊和善。而到了此時,她不僅不叫自己難堪,甚至還追加了合作金額。他看著眼前這弱女子。頓時隻覺得自己是不仗義的那一個。


    心中亦是算了一筆賬。原本說好的是十萬,如今再加十萬,那便是二十萬。再加上沈卓航後頭補充的那句話。意思很明確,她不要自己吐出胡從良給的十萬。加在一起,就是三十萬。


    良久,他鬆開原先皺著的眉頭,輕輕一拍桌子,說道:“好!眼瞧著內人也快生養了。我想我是不該再留在上海了。”


    沈卓航笑道:“正是此意。”


    “可你們少了我,成嗎?”


    此時,餘自在倒是擔心起了原先的計劃。


    沈卓航卻是淡淡一笑,道:“這就不該是餘先生該擔憂的層麵了。就是要麻煩您,再配合多留一日。”


    餘自在堅定的說道:“好!這回是我不仗義。難得沈老板仍舊這樣信任我。一點兒都不追究。我沒什麽好說的,全聽你的吩咐!”


    沈卓航笑著端起咖啡,說道:“那可要多謝餘先生了。”


    之後,孟歸也是問過她,為什麽不追究餘自在,反而還要多給他錢。沈卓航卻隻是淡笑不語。這便是生意經。除非他叫你無路可否,否則永遠不要逼急了一個同伴,即便他在暗地裏捅了你一刀。


    後一日。餘自在在華懋飯店訂了一桌。宴請了胡從良與孟歸。


    三人酒足飯飽,又是依樣規劃了一番他們將來的大計。說到底,這是他要唱的最後一晚大戲。今後,便是要交棒給孟歸了。


    三人碰著杯。看得出,胡從良亦是難得的好心情。他心中隻知道,自己離著發財已是很近很近。那餘自在又是承諾兩人,隻要是動工了,那半年內,必定是有第一筆的收益。隨後的,更是源源不斷。


    同時,他有表示。自己要先行會山西,與其他合夥人見個麵商榷具體事宜。並且自己的夫人也即將臨盆。上海這兒的一切事宜,全權授予孟歸代理。換而言之,之後負責行騙的便是孟歸。


    胡從良自然沒有異議。他自當孟歸與餘自在是合作了多年的良友。不管誰跟他簽合同,交收錢財,到底是賺了錢的,便好。他想,反正鐵礦是在那兒的,自己這份利益還能少了。更何況,相對於餘自在,他更喜歡孟歸一些。他心中總是當餘自在是大老粗,而孟歸不一樣,英國貴族,若是這次跟他好好做一回生意,下回賺錢路子還會少?


    餘自在離開,是在第二天的早晨,坐船走的。那胡從良一早便會冒著綿綿細雨到了碼頭特意的送一送自己這位‘合夥人’。


    躲在暗處的沈卓航,嘴上帶著不可言喻的笑容。看著胡從良這巴結討好的模樣,誰能猜到,僅僅是一個禮拜後,他便將是一無所有。


    而在這一無所有前,胡從良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掏空了梁氏。而掏空梁氏卻有兩個人的簽名,是他必拿不可的。一個是趙明月。另一個,則是梁林秋。


    趙明月那兒,他是輕而易舉的。如今,對於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梁林秋的簽名。


    這一點,自然也在沈卓航的意料中。他既然能出得了一百萬的價錢。就說明了,他已想到了梁老爺子生前的私人財產。這一筆錢,向來是要趙明月與梁林秋的簽署文件,才能得以動用的。


    於是,她早早的,便是撤了那個在梁林秋身邊守衛的人。沈卓航知道,胡從良就要動手了。他們隻需要配合他便是。更何況,梁林秋心中愧疚,定是會依足了胡從良的話的。


    那日一早。梁林秋將將起身,便是聽得了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正是氣勢洶洶的胡從良。一見到梁林秋,他便是陰沉著臉,重重的一腳踹在了他肚子上。梁林秋踉踉蹌蹌的往後倒著。這麽意外見到胡從良,他是想都沒有想過的。心中既是害怕,又是緊張。


    梁林秋哭喪著一張臉,弱弱的說著:“你……你想幹什麽。”順勢想爬起身來,將他趕出去。


    胡從良此時來勢凶猛,怎可能那麽輕易就要人給趕出門了。他惡狠狠的說道:“我想幹什麽?!你梁大少爺倒是讓我們一番好著啊!明月都被你給弄癱了。我要你跟我去負荊請罪!”


    並且一把抓住了梁林秋的手臂。梁林秋本就覺得自己有愧與趙明月。便唯有跟了他,離開了這待了好幾個月的屋子。他想,他要完了。


    胡從良一路將他帶到了醫院。先前已是遣開了所有的醫護人員。所以到達病房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顯得十分的空檔。


    那趙明月聽得動靜,是睜大了眼睛,一見胡從良,更是全身瑟瑟發抖。牙關忍不住發出‘依依呀呀’害怕的聲音。可梁林秋不知道啊,隻以為她是害怕著自己的。


    胡從良用盡力氣一把將梁林秋扔了過去,大聲說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梁林秋此時一個踉蹌趴在了趙明月的床邊,眼神正巧是對上了她一對烏黑的眼神,鼻子中充斥著駭人的藥味,以及一股腐朽之氣。他一時間,嚇得雙腿顫抖,不能自已。竟是哭了出來。


    胡從良見狀,嘴角得意的揚起了微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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