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一年沒有踏出過瀛洲島,海邊的小鎮依舊熱鬧非凡,姬炤和紫琅就此別過,兩個人分道揚鑣。


    姬炤依然嘴角含笑:“終於出島了?有何想法?”


    紫琅表情冷淡:“沒有。”


    姬炤點了點頭:“我有要事在身,先行別過,你路上小心。”


    紫琅點了點頭,很快,姬炤就隻剩下一個點了。因為此去京城,路程非常的遠,紫琅就在馬市買了一匹馬,雖然馬對她有所畏懼,可是真的是一匹好馬,速度很快,紫琅日夜兼程地趕回京城。


    偶爾紫琅會停下來望月,以便確定方向,然後繼續前行。這一路,紫琅隻停下來喝過水,馬不停蹄地趕路,可是依舊一身清爽、幹淨,沒有任何的疲相。


    快馬前行了半個月之後,馬兒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紫琅到了前方一個小鎮的時候選擇留宿一晚,不管是自己還是馬都需要休息和調整一下。


    紫琅牽著馬來到一個客棧,小二很殷情地把馬牽去了馬廄,自己則邁步進了大廳。大廳中的人很少,三三兩兩坐著幾個人,看見紫琅進門都側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喝酒吃菜。


    紫琅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幾盤肉食,然後就一邊等待,一邊觀察周圍的人。這些人雖然衣著普通,可是他們的眼睛有神,即便是在吃東西,左手也護在自己的腰上。紫琅不動聲色地轉過視線,因為在瀛洲島上的修煉,紫琅對食物的需求已經非常低了,可是此刻看到小二上上來的肉食,她還是食指大動。


    在紫琅大快朵頤的時候,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門口,然後出來一位黑衣黑履的男人,麵容冷峻,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後麵還跟著幾位穿著短打衣服的仆從,皆是馭馬。


    看見來人氣度不凡,掌櫃的馬上迎了出來,笑容諂媚:“這位貴客是用膳還是住店?”


    黑衣男人身後站出一個矮個子男人:“住店,先準備好水,我們少爺要沐浴,然後準備一些吃食送到客房。”紫琅記得,這個人是黑風,她眯了眯眼睛,那麽黑風說的少爺,仔細地看了看他的臉,成熟了很多,雙眼更加銳利了,臉部的線條更加剛硬,堅挺的鼻梁讓他的五官顯得格外的立體,嘴唇緊抿,不怒自威,那應該就是晉王,宇文偃。


    似乎感受了一束視線,宇文偃側頭看了過去,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子,穿著紫衣,看到這裏,他一愣,紫衣,能夠穿紫衣的無不是王公貴族,那麽這個女子,孤身一人,無論是坐姿或者用膳的姿勢,都不像是大家的女子,簡直,簡直,粗鄙不堪。宇文偃厭惡地皺了皺眉頭,然後當先邁步走在了前麵。紫琅看到了他的厭惡,不自覺地冷笑了一聲,然後繼續埋頭吃東西。


    吃飽了之後紫琅就要了一間客房,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剛準備起身的時候,外麵又停了一輛馬車,且遠遠地就能聞到車裏散發出來的香味。果然,一位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麵容焦急地直接往樓上去了。


    掌櫃的馬上攔住:“這位姑娘,請問是用膳,還是住店。”


    那女子旁邊的丫鬟馬上伸手一推:“狗奴才,滾一邊去,我們小姐的路你也趕攔。”


    掌櫃的被推得踉蹌了一步,幸好小二激靈,掌櫃的才沒有摔倒在地上,可是掌櫃的依舊帶笑:“這位姑娘,請問有何事?”


    還是那個丫鬟開的口:“我們找人,你們,一邊去,再攔路,直接拖出去仗斃。”


    掌櫃的依舊攔在兩人的麵前:“實在不好意思,樓上的客人正在休息,您這樣上去會打擾到客人的,不如您告訴我要尋什麽人,我讓小二的上去通傳通傳。”


    “狗奴才,我們找什麽人憑什麽要告訴你啊,一邊去,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紫琅看著麵前一幕,搖了搖頭,然後抬步準備上樓休息,沒想到經過那一對主仆的時候,卻被那個丫鬟拉住了:“掌櫃的,她怎麽能夠上去,我們就不能上去了。”


    掌櫃的立刻皺眉,語氣裏已有不悅:“這個姑娘是我們這裏的客人,她當然能夠上去了,你放手,不要傷到我們的客人。”


    那個丫鬟突然冷笑一聲:“客人?不就是要銀子嗎?”丫鬟緩緩地放開紫琅,然後另一隻手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丟在掌櫃的麵前,態度倨傲:“現在可以讓我們上去了吧。”


    掌櫃的卻突然抬頭挺胸:“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們的客房已滿。”


    無趣地搖了搖頭,紫琅理了理袖子,冷冷地看了那一對主仆一眼,然後繼續上樓,可是卻又被拉住了,依舊是那個丫鬟:“這錠銀子給你,你把客房讓給我們?”


    紫琅的眼睛慢慢地眯起:“你說什麽?”


    丫鬟眼神鄙夷看著紫琅:“怎麽?不夠嗎?還是你想訛銀子?咦,你穿紫衣?一個平民卻穿紫衣,如果你不把客房讓給我們,我就直接告官,讓你做大牢。”


    紫琅聲音平靜:“你再說一遍。”


    丫鬟聲音尖銳:“怎麽了?再說一遍怎麽了?你這個賤民,憑什麽穿紫衣啊,坐牢,我要告官,讓你坐......”話沒說完,丫鬟的整個身體都飛了出去,撞在大廳的柱子上,然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腦袋著地,血慢慢地從腦袋裏滲了出來,整個大廳的人看見這一幕之後,都目瞪口呆,有武功的人已經自覺地把手放在了腰間。


    紫琅冷冷一笑,拍了拍手,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準備上樓休息。


    那個小姐此時卻出聲了,隻是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光,光天華日,日下,你竟然,竟然草菅人命,我,我要讓你,讓你償命,償命。”


    聽到這個小姐的話,紫琅的步子一轉,慢慢地走向那個小姐,看見紫琅朝自己走來,那小姐卻慢慢地後退,聲音顫抖:“做什麽?你做什麽?救命啊,救命啊。”


    紫琅依然步步緊逼,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你不是要我償命嗎?”


    小姐看見紫琅臉上猶如修羅的笑容,嚇得大叫,眼淚鼻涕俱下:“來人啊,救命啊,救命。”


    沒有人理會這個小姐,大家都看著這一幕,卻感覺寒氣由下而上。紫琅慢慢地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誰都不會懷疑,隻要這個紫衣女子一用力,那個小姐就會身首異處。


    “住手!”威嚴的聲音乍然響起,大家不約而同地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紫琅的手沒有放,隻是看著二樓處的那個男人,黑衣黑履,頭發披散,別有一番風流之情,隻是此刻他隻是冰冷地看著自己,沒有一絲感情。


    “偃哥哥,救救我,救救我。”被紫琅控製住的女子此刻看見宇文偃就像是看見了救星,拚命地呼救。


    紫琅把投在宇文偃身上的目光轉到這個女子的身上:“你不是要我償命的嗎?”


    女子看見紫琅如寒冰一樣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似乎能夠看見地獄,隻是雙腿開始打顫,下體突然一陣溫熱,完了,尿了。


    一陣騷味傳來,紫琅低頭一看,鄙夷地笑了笑,然後把女子往後麵一推,鬆開了手,女子剛剛站的地方,有一灘水漬,答案不言而喻,這位小姐被紫琅嚇尿了,周圍立刻傳來一陣哄笑的聲音。


    女子摔倒在了地上,然後看見了那一灘水漬,臉色通紅,眼睛裏全部是怒火:“偃哥哥,殺了她,殺了她。”


    紫琅沒有理會,轉身準備上樓,這時,宇文偃使了一個顏色,身邊的黑風就跳下了樓,直接停在了紫琅的麵前,全身帶著殺氣:“這位姑娘,欺負了人,你以為這樣就能夠離開了?”


    紫琅隻是定定地看著黑風:“黑風,別來無恙。”


    黑風一愣,然後看著麵前的小女孩,十三四歲的樣子,麥色的肌膚顯得充滿活力,雙眼有神,瓜子臉,精致的鼻梁,小巧的嘴巴,是一個美人,可是,主要是自己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個小美人的,眼神不自覺地轉到了紫琅的衣服上,似乎有一陣光在自己的腦海中劃過,黑風不自覺地睜大眼睛:“你是,你是淳於家的小姐?”


    紫琅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沒有理會黑風,直接走向自己的客房,經過宇文偃的時候,沒有停留。宇文偃看見紫琅的背影,眼神不覺得地動了動,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大廳中的女子此時卻大聲尖叫:“偃哥哥,你怎麽能夠放過她,殺了她,殺了她。”長公主的女兒,昌平郡主今日卻被一個鄉野的丫頭損了顏麵,真是奇恥大辱,可是,自己的表哥卻沒有替自己報仇,反而放過了那個丫頭,這口氣實在難以咽下。


    宇文偃此時才把目光轉向昌平,然後向黑風使了一個眼色,自己就回了客房。黑風得到指令就直接扶昌平上了樓,整個大廳終於安靜了,可是大廳之中的幾個人卻互相交換了眼神,然後匆匆結賬就離開了。


    黑風送昌平安置好了以後就直接回到宇文偃的房間,躬身立在一旁。


    “你確定是淳於家的孩子?”側身躺在榻上的人,黑亮的頭發傾瀉而下,聲音慵懶。


    “是,屬下可以確定。”


    “一下子都長這麽大了。”


    黑風不確定宇文偃的這句是什麽意思,就立在一邊沒有說話。


    “不是說出門學藝了嗎?”


    “聽說淳於府的夫人病危,估計這才......”


    宇文偃揚了揚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黑風應了是,然後躬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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