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琅衝成吉揚了揚下巴:“坐!”


    成吉拘謹地在下首的位置上坐下,幽枝給他上了茶水,他馬上站起來道謝,幽枝笑了笑。(.好看的小說)


    紫琅側頭看向在一旁慢慢喝茶的淳於意:“爹爹有什麽要說的。”


    淳於意放下茶杯:“你交代吧,我在一旁聽聽就行。”


    紫琅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幽枝,幽枝從一旁的木盒子裏拿出幾本賬本遞給成吉,紫琅這才開口:“你看看這些賬本有沒有問題?”


    接過幽枝遞過來的賬本,成吉就認真地查看起來,整個大廳非常的安靜,隻有偶爾茶蓋碰到茶碗的聲音,淳於意隻是低眉沉思,紫琅卻把目光轉向了窗外。


    天氣漸漸地有了暑氣,正下午時分外麵是最熱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很少,似乎每個人都在貪涼,這樣的熱天連乞丐都不願意呆在外麵。


    直等到太陽西下,成吉才有了聲音:“三小姐,這賬冊沒有問題,不僅沒有問題,而且非常的完美。”


    紫琅欣慰地點了點頭:“你接著說。”


    “可是,就是因為太完美了,所以才說明肯定有問題。”成吉看向紫琅。


    “那你可否找出問題的所在?”紫琅的身體微微地往前傾了傾。


    成吉卻露出了羞赧的表情:“三小姐,奴才於算學這一塊實在不精通,能夠看出賬本太完美已是極限了。”


    紫琅聽了成吉的話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然後問道:“那你能夠找到精通算學之人嗎?”


    “可以,奴才認得一個人於算學方麵非常精通,所以才被國子監算學堂的博士破格錄取,現在正在算學堂學習。”成吉雙眼冒光,與有榮焉。


    紫琅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那個瘦小的身影:“我現在也在算學堂,你說說看,是誰,也許我認識。”


    成吉露出了一個笑容:“如果三小姐也在算學堂的話一定認識,她是算學堂唯一的女子,叫秦曉。”


    真的是她,紫琅點了點頭:“那好,這件事情你去辦,銀錢方麵自然也不會虧待她,隻要她能好好地把賬本的事情查清楚。還有,賬本是機密,不許帶出商行,而且,如果賬本的事情有所泄露,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你應該知道吧。”


    成吉立刻惶恐地跪了下來:“奴才一定認真辦好這件事情,一定不會出任何的紕漏。”


    紫琅側著腦袋斜眼看著成吉:“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你做大管事嗎?”


    成吉立刻丈二和尚一樣,不解地看著紫琅。


    紫琅盯著他看了一會:“你先起來。”


    成吉站起來就沒有坐下,恭敬地立在一邊。


    紫琅這才緩緩地開口,卻沒有說剛剛的事情:“商行的事情現在就交給你,我對這些並不了解,可是,我卻知道生存法則,優勝劣汰。這樣,你去製定一個評選製度出來,每個月最後一名就直接辭退,除非所有的人都達到了規定的水平,明白?”


    成吉點了點頭:“奴才明白,就像是每年的官員也要接受評比一樣。”


    紫琅:“好了,那你下去吧,做好了直接交給我就行,休沐的時候我會來商行的。”


    成吉:“是!”躬身行禮之後慢慢地出去了。


    這個時候淳於意才開口了:“紫兒,你為什麽選他做大管事,我沒看出他有什麽優點。”


    紫琅笑了笑:“爹爹,剛剛賬本的事情你還沒有看出來嗎?”


    淳於意納悶地搖了搖頭。


    紫琅轉過腦袋,眼角含笑地看著淳於意:“他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而且,知人善用。其實早上我來的時候就一直在觀察,他雖然在商行沒有什麽地位,可是如果有顧客進來,他會立刻安排誰端茶倒水,誰去提貨給顧客看,誰給顧客講解,這至少說明了一點,他人際關係還不錯,否則那些人也不會聽他安排,對不對?”


    淳於意無奈地笑了笑,自己這個女兒總是能夠見微知著,實在是不能小覷,紫琅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袍子:“爹爹不怪我越俎代庖就行了。”


    淳於意也含笑地站了起來:“得了便宜還賣乖,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在外麵用晚膳吧。[.超多好看小說]”


    紫琅點了點頭。


    夜晚的京城,涼風吹散了暑氣,滿街的燈籠,香車寶馬,人群擁擠,一片熱鬧。


    紫琅和淳於意簡單地用了晚膳之後就帶了仆從在街道慢慢地逛著,幼童追趕嬉戲,大人們談天說地,隻是一輛豪華的馬車占據了大半的路,本來晚上很多商家都把攤子開到了路邊,所以馬路就顯得比較窄,可是這麽一輛大馬車著實讓大家顯得更加的擁擠。


    淳於意也皺了下眉頭:“紫兒,我們回去吧。”


    “好吧!”紫琅也不喜歡這樣的擁擠,剛準備轉身往回走的時候,馬車的車簾突然被人從裏撩開了,那人一看到紫琅剛開始是一愣,然後馬上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攔著紫琅的路:“喂!是你啊,怎麽,現在就要回去?”


    如此跳脫的人會是誰呢?當然是我們的小小侯爺嘍,恪靖侯府的小侯爺叫左安炫,無父無母卻不是孤苦無依,當今太後對其完全不吝寵愛,這導致不管是今上還是文武大臣對於這位無權無勢的小侯爺,都不敢怠慢。


    小侯爺唇紅齒白,桃花眼隨時帶著笑意,一身華服錦袍更襯得他高貴優雅,隻是,他完全不能開口說話:“我帶你去玩吧,晚上的夜市可好玩了,那邊還可以放河燈。”


    因為小侯爺下車了,所以侯府的馬車當然就停在一邊啊,這樣直接導致後麵的人流堵塞,又是一片怨聲載道。


    紫琅當然不會在乎別人的怨聲載道,隻是她也不想和這個小侯爺過多的糾纏:“我明日還要去上學,先回去了,你要玩就自己去玩吧。”紫琅說完之後就繼續往回走,淳於意卻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盯著小侯爺,完全沒有任何的善意,當然,是在淳於意並不知道他是侯爺的前提下。


    “喂!你等等我。”小侯爺身影矯健地穿梭在人群裏,很快就趕上了紫琅:“喂!你幹嘛走這麽快啊,再玩一會嘛,也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


    紫琅直接無視他,把他當做空氣,走了一會才回頭看向跟在身後的淳於意:“爹爹,家裏的馬車在哪裏?”


    淳於意快走一步趕了上來:“就在街口。”


    小侯爺又開始咋咋呼呼了:“你真的要回去啊,我送你回去吧,我的馬車大,都可以坐下。”


    紫琅突然覺得腦袋缺氧,這個小侯爺真是一個極品,淳於意在一邊麵露不悅:“府上的馬車雖然簡陋,但也不至於坐不下人,實在無需麻煩這位公子。”


    小侯爺露出他標誌性的笑容,八顆潔白的牙齒在燈火下閃耀:“不麻煩,不麻煩,我知道淳於府啊,很近的,走走走,我送你們。”


    淳於意也有了一種額頭冒青筋的感覺,請問這位公子到底能不能明白別人話中的潛在意思啊,他明明是拒絕,沒有客套好不好?這位公子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懂不懂?


    接下來不管是淳於意還是紫琅,都保持沉默,默默地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小侯爺看到淳於府的黑色實木馬車又開始大叫:“你們的馬車怎麽是黑色的,真醜,真醜,坐我的吧,我的好看。”


    淳於意和紫琅就像聾啞人一樣在仆從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兩個人正準備消停一下,簾子一揚,一個人鑽了進來,臉上帶著白癡的笑容:“你家的馬車雖然不好看,但還是挺結實的,多我一個不算多吧。”


    淳於意的嘴角抽了抽,然後警惕地看向小侯爺:“這位公子,男女大防,你如此行事恐怕不好吧,還請下車。”


    小侯爺癟了癟嘴:“你還不是男人,怎麽不男女大防?”


    淳於意的胸腔立刻湧起一股怒火,可是卻被紫琅用眼神慢慢安撫了,紫琅看著小侯爺,表情冷淡:“小侯爺身份高貴,恕難招待,還請小侯爺下車。”


    淳於意聽到紫琅的稱呼心頭一驚,如今京城如此年經的侯爺,除了恪靖侯府的小王爺還有誰,一想到這裏,淳於意看向左安炫的眼神就充滿的敬畏,暗暗惱怒自己剛剛的態度不好,可是這種情況下也不能低頭認錯。


    左安炫露出了受傷的表情:“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我還準備給你下帖子,你那麽厲害,我們去打獵怎麽樣?”


    “不去。”雖然作為狼的時候,紫琅對於打獵非常的喜歡,可是,此時,作為人,她實在無法向動物伸出毒手,畢竟那些動物裏也包括狼群。


    左安炫卻繼續推銷:“九峰山脈那裏發現了劍齒虎,所以,我們組織了一幫人去打獵,你去嘛!”


    紫琅卻突然抬頭看著左安炫:“你今天說話怎麽不自稱本侯了?”


    左安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是我的朋友嘛,我問了夫子,夫子說對待朋友最好不要自稱本侯,那樣不親密,有隔閡。”


    紫琅卻毫不留情地開口:“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們是朋友了?”


    左安炫卻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紫琅,顯得分外的可憐,聲音也很蒼涼:“怎麽,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嗎?”


    紫琅聲音冰冷決絕:“不想。”淳於意卻變得很惶恐,紫兒這麽對侯爺實在是大不敬,侯爺會不會怪罪下來?他正在準備要不要給紫琅一點暗示。


    左安炫卻突然露出了笑容,拉著紫琅的胳膊:“哎呀,你不想我也要和你做朋友,我最喜歡你這樣的性格啊,太好了,太好了。”


    馬車裏又是一陣靜默,這個左安炫以柔克剛還真是厲害,真是不好對付啊。


    馬車就這樣搖搖晃晃地到了淳於府,左安炫跟著下了車:“你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紫琅眉頭都沒有皺就直接往裏麵走:“不請。”


    左安炫卻緊跟著紫琅:“如果你告訴我你叫什麽,我就不進去喝茶。”


    左安炫是侯爺,隻要他進了淳於府,裏麵估計又要一陣折騰,天色已經晚了,紫琅實在不想麻煩,隻是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紫琅,叫我紫琅。”


    左安炫露出了得意和滿意的表情:“原來你叫淳於紫琅啊,好,我記住了。”


    “錯,我叫淳於紫,你叫我紫琅就可以了。”紫琅說完之後就揚長而去。


    左安炫看著已經走遠的瀟灑身影慢慢消失之後,才回到侯府的馬車,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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