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琅黑著臉從包廂裏走了出來,後麵跟著嘴角噙著笑的宇文偃,左安炫早就在聽到了開門聲的時候就從隔壁的包廂衝了出來,滿臉笑容地看著紫琅:“紫琅,談完了?那去你家賞花吧!”


    紫琅陰沉地點了點頭,被人坑錢的感覺並不好,可是那種不得不被人坑的感覺更不好,她心裏現在是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隻能當先往門外走去。[.超多好看小說]


    宇文偃卻緩緩地開口:“賞花?不知本王可否同往,淳於小姐?”


    紫琅因為宇文偃的話而停住了腳步,臉上烏雲密布,這個宇文偃是什麽意思?是想去驗貨嗎?可是人家是王爺,雖然紫琅可以無視他,可是淳於府是絕對不能無視他的,至少目前是不能無視的。


    外麵是陰天,並不是賞花的好天氣,一行三輛馬車搖搖晃晃地駛向淳於府,對於宇文偃的要求,紫琅無法拒絕,所以宇文偃也沒臉沒皮地跟了上來,幽枝早就回去通風報信了,一位王爺和一位侯爺蒞臨淳於府,是天大的榮耀,也是天大的麻煩,不管怎麽樣,隻能提前準備了。


    三人下馬車的時候,天氣變得更加的詭異了,狂風大作,塵土飛揚,似乎隻有這樣才能顯示老天的威力。淳於府中門大開,淳於意帶著全府上下站在府外恭迎兩尊大神,大風吹著大家的衣角飛揚,所有的人麵帶小心,惶恐地跪地,索性宇文偃和左安炫都不是太計較的人,一行人直接轉向了正廳。


    正廳之中隻有宇文偃和左安炫坐下,紫琅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當然也給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可憐的淳於意在一旁慌亂地抹著額頭上的汗水,老太太也麵帶怒色,有所不滿,可是紫琅依舊我行我素。


    此刻坐在首座的左安炫並沒有向以前那樣嬉皮笑臉,他嚴肅地坐在上位,常年身居高位的氣勢盡顯,竟然有那麽一點讓紫琅覺得陌生。


    宇文偃卻和藹地笑了笑,隻是那個笑容讓紫琅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接著就聽到他開口:“淳於當家無須多禮,今日本王不請自來已是失禮,隻是聽聞府上有奇花異草按耐不住而已,此時,也不便多加打擾,淳於小姐作陪賞花即可。”


    話雖說的體麵,卻表達了一個明確的意思,不需要你們在跟前伺候了,這麽多人多麽的礙眼啊,隻要淳於紫陪著賞花就行了,不要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淳於意當然能夠明白他的意思,馬上弓著腰帶著老太太、丫鬟仆從退了出去,退出之前不忘給紫琅使了一個警告的眼神,可千萬不要得罪這兩位啊,而且該辦的事情要辦啊。


    紫琅看見淳於意他們退了出去之後就站起身,當先走在前麵,左安炫也恢複了本性,開始嘻嘻哈哈:“紫琅,等等我。”


    宇文偃在身後看著那兩抹紫色露出了深思的表情,隨後搖了搖頭,也跟上了他們,最後麵的是每個人的貼身仆人。


    紫琅直接帶他們去了花圃,三人進了花圃旁邊的玻璃暖房,即使外麵狂風大作,坐在玻璃房裏麵也沒有絲毫的影響,丫鬟端了茶水和點心,三個人就一邊飲茶,一邊賞花。


    滿眼的紫色,鮮豔的顏色肆無忌憚地張揚,唯我獨尊的氣勢彰顯無餘,即使在狂風裏也難掩其神秘和優雅,似乎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摧毀這樣的高貴。


    左安炫拿起桌上的點心吃了一口,滿眼的驚歎:“紫琅,難怪你這麽喜歡紫色呢?真正是好看呢?”


    宇文偃也是驚訝異常,這樣的花卉的確沒有見過,整個天朝都沒有,難怪淳於府會花重金運往雲南,淳於府的祖輩有航運生意,說不定就是從外族尋過來的,異常珍貴是必須的,隻是如果是觀賞的花卉,沒有必要如此大片的培植吧,看來還有什麽是自己不知道的。


    紫琅看向左安炫,猶豫了一下,最終才開口:“淳於府要準備一場花展,隻是很多達官貴人與商家的接觸並不多,到時候還希望小侯爺能夠相助。”


    左安炫當然是滿口答應,並且對於紫琅的客氣也頗為詫異,坐在一旁的宇文偃卻眼神一沉,轉而側頭專心欣賞紫羅蘭,心思卻百轉千回,思索著紫琅話裏的意思。


    當晚,宇文偃和左安炫拒絕了淳於府的晚宴,兩人趕在日落之前各自歸府了,紫琅與淳於意沒有用晚膳就直接鑽進了書房。


    淳於意滿臉的焦急:“怎麽樣?事情談的怎麽樣?”


    紫琅似有些疲憊,這樣的談話比殺人還累:“宇文偃開價一百萬兩黃金,左安炫已經答應了要幫忙,因為宇文偃在場,我不好與他細談。”


    聽到宇文偃要價一百兩黃金,淳於意的眉毛動都沒有動一下,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獅子大開口,此時也比較好接受,隻是讓左安炫幫忙的事情還需要慢慢計較,畢竟要尋求一個好的方法才能夠一擊即中。


    紫琅這邊在商量,宇文偃那邊也沒有閑著,他直接叫來了黑風:“你去查一下,淳於府的紫羅蘭還有什麽用途。”


    “是。”黑風領命出去了,宇文偃就坐在榻上仔細觀察著淳於府送的一盆紫羅蘭,顏色是深藍色,花朵就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淡淡地幽香似乎能夠蠱惑人心,讓人沉醉而不自知。


    “淳於府還真是不簡單啊。”宇文偃慢慢地碾碎了紫羅蘭的花瓣,這樣的花卉一經麵世定然引領風潮,淳於府不愧是商人世家,眼光的確獨到。


    第二日去國子監的時候,氣氛依舊很凝重,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每個人都在心裏默默地較勁,這種氛圍並不好,紫琅和左安炫在了解了比賽規則之後就離開了,因為要準備六藝比賽,國子監也不開課了。


    禮、樂、射、禦、書、數,六藝分為六天,紫琅的比賽在第三、四、五天,所以前兩天她可以不來國子監,因為此時淳於府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忙,她準備直接商行,可是,左安炫也如影子一樣地跟隨著。


    對於左安炫的纏人,紫琅非常的不滿:“你跟著我作甚?”


    左安炫立刻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我喜歡跟著你的嘛,你不是說花展的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說說看,到底要怎麽幫忙啊。”


    紫琅對於小侯爺的確有一種很強的無力感,他的思維似乎永遠不可能和你同步,隻是他剛剛說的事情也很重要,紫琅就一邊和他往外走,一邊跟他講解:“是這樣的,紫羅蘭的花展需要請很多權貴,可是以淳於府的名義肯定是請不來的,所以想借你的名義下帖子,你看怎麽樣?”


    左安炫此時卻收起了自己的笑容,臉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神色,整個人冰冷威嚴:“原來是這麽個事啊,不好辦啊?”


    紫琅的腳步一頓,似有些不耐煩他的裝腔作勢:“不好辦就不辦。”說完之後就大步往前走去,完全不顧及身後的左安炫。


    看見紫琅發怒了,左安炫也有些懊惱了,早知道剛才不戲弄她了,哎,可是本來是想和她談條件的嘛,誰讓她這麽不好對付,這麽容易就發怒,真是喜怒無常,喜怒無常啊。


    最後死皮賴臉的小侯爺還是跟著紫琅去了商行,並且自己在那裏指天發誓一定用自己的名義給權貴們下帖子,讓他們到時候務必都要去花展,否則,否則的話就讓太後好好地懲罰他們。


    紫琅留左安炫在大廳亂晃蕩,自己就叫了成吉去裏間談事情:“招工的事情要盡快,最近府裏需要一大批的人,月例高些無所謂,但一定要找人品好的人,明白嗎?”


    成吉點了點頭:“不知府上需要多少人?”


    紫琅低頭擺弄了一下手指:“暫時需要五十人吧,對了,最好是木工多些。”


    成吉有些不解:“木工?”


    “是的,府裏需要修葺,所以木工必不可少。”紫琅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成吉應了是,沒有多加追問,畢竟是東家的家事,自己一個下人也不能參合。紫琅也跳過這件事情,轉移了話題:“刑管事最近行事如何?”


    說到這裏,成吉似乎也有點懊惱:“不知道刑管事是不是有所察覺,最近一切都很正常,並沒有抓到什麽把柄。”


    紫琅卻不以為然,淳於素素和淳於苗苗與淳於府如今已經撕破了臉皮,行事方麵會更加的小心,否則隻會賠了夫人又折兵。不管刑管事是誰的人,或者是她們兩個人的人,始終是一顆相當重要的棋子,他們是不會這麽容易讓他折損的,所以目前最有效的辦法隻能等,她可以等,可是有些人並不能夠等,到時候就不怕魚兒不上鉤。


    淳於素素如果沒有銀錢,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府如何長袖善舞,如何精於鑽營;而淳於苗苗就更好說了,如果不能給夫家創造財富,她一個生不出兒子的庶女根本無法立足,到時候狗急跳牆,不怕她們不現原形。


    “這件事情不可心急,隻需暗中觀察即可。”紫琅卻突然想起了什麽似地:“秦曉的月例給了吧?”


    成吉恭敬地應是:“給了兩兩銀子。”


    紫琅點了點頭:“賬本的事情全賴她的幫忙,你問問她可願來商行幫忙,以後的月例就都按兩兩銀子吧,隻需她下學之後過來幫忙就行,絕對不影響課業。”


    成吉立刻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是,奴才一定去問問,奴才先在這裏替秦曉謝謝小姐了。”說完就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等他行禮完畢,紫琅讓他起來:“隻是,秦曉性情高傲,也許並瞧不上這份工作,你也無需強求。”


    成吉的臉色一白:“是,是,是。”


    當天下工之後成吉就去了秦曉家裏,把紫琅的話傳到了,果然,秦曉對這份工作並不是非常的熱衷,上次幫淳於府看賬本也實在沒辦法,弟弟生病等錢抓藥,而且看賬本的事情也是極其隱蔽的,隻是如今要光明正大去商行上工,對於已經在國子監上學的秦曉並不是一個好意見,可是每個月兩兩的月例也的確是一個很大的誘惑,並且還是在不耽誤自己學業的情況下,可是真的要她放下心中的隔閡,去給商家做下人,她又非常的不甘心,而且對自己的名聲也有損,最終,秦曉隻能拒絕。


    成吉歎了一口氣:“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秦曉用一隻破了口的碗給成吉倒了一碗水:“成大哥,謝謝你的好意,隻是我好不容易進了國子監,這種自損名聲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成吉看了一眼秦曉家徒四壁的家,以及躺在榻上的秦悅,因為剛剛大夫來看過,而且秦曉也得了商行的銀錢,所以用藥之後,秦悅的臉色好了很多,此時也睡得比較安穩:“小姐也是好意。”


    秦曉的臉紅了:“我知曉她的好意,隻是真的不需要。”雖然低著頭,可是聲音卻是倔強的。


    成吉無奈地搖了搖頭,實在是不想打擊秦曉強烈的自尊:“如果有什麽事就來找我吧,你嫂子也會幫忙的,你和成祥都在國子監,有什麽事情也能找他,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成大哥,替我向嫂子問好。”秦曉的確非常的感動,這麽多年,自己與弟弟相依為命,生活清苦,家裏的生計也是靠弟弟出去乞討,前些日子淋了雨請不起大夫,所以小病變成大病,索性成吉給自己找了一份活,得了銀錢立刻請了大夫,秦悅才慢慢地好轉,隻是要給商人打工,實在不是她所願的,她希望自己能夠刻苦的學習,到時候能夠被賞識而入宮做女官,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出路,既然要入宮,自己的名聲就更加重要,到時候都是有考核的,萬不能走錯一步。


    家裏點不起油燈,秦曉送走成吉之後就坐在床邊照料秦悅,希望明天他能夠如往常一樣活蹦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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