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江是塊寶地啊,山好水好人更好,連新鮮事兒都比其他地方更多更好更勁爆。(.無彈窗廣告)


    聚眾鬥毆算是新鮮事麽?當然不算,此地門派眾多錯亂紛雜,沒事打打小架動動刀子那都是正常現象,就算是數百人的群架也不過引得幾個路人側目罷了。


    那麽,什麽風吹得淮江兩股意見不合的勢力同時集體震驚呢?


    答案是兩個人,確切地說是站在嘯月門掌門家房頂的兩個人,一個冷俊淡漠,渾身散發出不可逼視的凜冽氣息;一個清秀瘦削,一身白衣勝雪青絲繚繞,臉上兩顆眼珠子瞪得溜圓。


    讓兩方人馬齊齊吃驚的原因是,身穿黑衣冷然傲立的男人說自己是涼城城主。


    還說他身邊踩了狗屎一樣表情慘不忍睹的少年叫藍沐冉,一年之間聲名鵲起的涼城玄竹館副館主。


    最後,讓所有人徹底崩潰的是,自稱涼城城主的男人親口說,要娶藍沐冉為妻。


    當眾親吻揮揮手忽略,公開許婚搖搖頭感歎,然而數百號人依舊愣在原地一臉驚慌失措,徹底石化。表白什麽的可以接受,問題是,為什麽許下婚約的是兩個男人?!


    難道涼城城主是個斷袖?!


    在外人眼中,被突降事件鬧了個措手不及的白衣少年與涼城城主絕對不該有如此關係,這是違逆常理!這是挑戰常規!這是坑了個爹的逆天啊!涼城城主不是專一又癡情七年不忘前妻嗎?難道這才是他不近女色不肯續弦的真相?!


    嗖嗖的小風吹過,一張張合不攏的嘴灌了滿肚子涼氣,剛剛成為八卦新聞中心角色的白衣偽少年也是癡呆毫無反應,直勾勾望著冰雕玉琢般的帥臉忘記眨眼。


    苦大仇深地好幾天冷戰過後,沒事兒就冷著臉的城主大人似乎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就在剛才那一刹那,驚世駭俗臭不要臉。


    啊,喂!剛才是他吧就是他吧!忽然當著這麽多人麵暴露出真?流氓本性亂親不說,還說了完全不可能的靈異事件!婚約什麽的,當她腦子被蟲蛀了還是穿越出腦膜炎後遺症,隨便誰說話都信?


    這不科學!


    趁著所有人滿心驚悚的空檔,修長手指劃過藍沐冉頭頂,綴著貨真價實碧綠玉石的發簪啪嗒掉到地上。長至腰際的黑發沒了束縛歡脫奔放,高高紮起的一束也散落開去,光亮的黑色密密麻麻鋪滿了整個脊背和肩頭。


    發型的重要性不次於服裝,紮起頭披著頭那就是兩家天堂,一個清秀帥氣受無數姑娘芳心暗許,一個大眾臉姿色平平隻能勉強找出屁大點兒的證據說明此生物性別為雌。不過,這屁大點兒證明足夠了。隻要沒瞎的人都應該看得出牆頂上受氣十足的白衣少年是個贗品,掀開老底不過是個女扮男裝的女流氓而已。


    於是下麵倒吸氣聲音連連,過了好久才有人恍然大悟,一道道混雜各種情感的眼神差點兒把藍沐冉淹死。


    “鬼公子……居然是女人……”


    不隻是女人,還是個沒心沒肺什麽禍都敢闖生怕攪不出渾水的精分女人,所以在秘密被公布於天下的片刻後。女流氓嗚嗷一聲怒吼,絲毫不顧形象環境揮出了無用一拳。


    毫不意外地被輕易化解,纖細小手腕攥在人家手裏掙脫不去。


    “誰說我要娶你了?!”藍沐冉渾身炸毛。


    “是我娶你。”


    “誰說我要嫁你了?!”


    “我說的。”


    四句話,城主大人說一不二霸氣側漏,完全堵死某人一臉狼狽搜腸刮肚尋找反擊點,徹徹底底的理屈詞窮。女流氓生平第一大恥辱,引以為傲的三寸不爛之舌無用武之地,而且被向來不善言辭的赫連靖鴻輕易打敗。


    突如其來的宣告也讓涼城那幾位驚愕了好一會兒。但比起外人明顯淡定的多,畢竟藍沐冉在涼城的地位早就隱隱有了苗頭,不過是磨磨唧唧拖到現在才正式確立而已。


    “查清是誰派這些臭魚爛蝦過來之後,小隨侍應該登門拜謝才對。”赫連靖揚挑起眉梢嗤笑,“這哪是刺殺暗襲。分明是來幫忙的。”


    地上滿滿乎乎躺了一群人,涼城兩大高手加前任高手在此。弄一群花拳繡腿隻會暗中出手的刺客來不就是送死麽?倒是劍拔弩張眼看爆發大規模矛盾的兩個人因此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可喜可賀。可歌可泣,可圈可點,可放肆大笑。


    “笑個屁!”抽風中的藍沐冉惡狠狠遠罵。


    這特喵的算是怎麽個情況?前一會兒還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已經絕望到甘願離開的地步,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赫連靖鴻竟然主動出擊,還是攻勢淩厲一擊即中,直接打碎了她最後防禦層。


    但是可但是,不得不說,就這一個吻一句話把她所有傷不起的傷都打消了,甚至還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爆笑上三天三夜,誰來打擾一律白眼送之。又臭又硬的城主為什麽忽然變了口風她懶得去想,如果這是白日做夢,那就多夢一會兒吧,總比醒來時後悔沒能生米煮成熟飯要好。


    沒等赫連靖鴻再多勸一句,細細長長的胳膊繞過腰身緊緊纏住。


    “先下去,這麽多人看著我會害羞的。”藍沐冉仰著頭一臉純潔無邪。


    害羞?這兩個字與她有半點兒關係嗎?臉皮厚的,早就把害羞兩個字丟嘴裏嚼碎了。


    藍沐冉瞬息萬變的態度子虛宮裏的各位早都習慣,尤其是經常被莫名其妙當做詛咒對象的城主大人,更是了解自己無意中撿來的下屬究竟有多情緒化,既然她不鬧了也該收工了,站這麽高被一群人盯著他比誰都不舒坦。


    在絕大多數人反應過來之前,挾風帶雪的墨色身影已夾著白衣偽少年翩然落地,赫連靖揚等三人牢牢護在周圍,個個眼中笑意綿綿。


    “看來回去後又能喝頓喜酒了,城主夫人,打算親自下廚嗎?”蘇盡揶揄道。


    小白眼連翻不斷:“能貢獻出你的心肝肺做下酒菜,保證獻上一桌史無前例極品大餐。”


    一堆人舞刀弄槍圍著呢,裏麵五隻竟然滿不在乎扯起了閑淡,金嘯月提到胸口的氣息一瀉,竟隱約生出了幾分向往。都說涼城無惡不作殺人如麻,可憑他與藍平兒――現在應該叫藍沐冉才對――的短暫接觸,金嘯月越來越質疑當初丘夢提出結盟反抗時對涼城的諸多控訴。若真是壞人,她怎會不顧危險自曝身份隻為勸他與花青絲破鏡重圓?


    豪邁浪蕩在胸口,嘯月門掌門朗朗長笑:“金嘯月恭喜赫連城主得抱佳人歸。這裏且交由我解決,幾位盡管放心離去,他日有機會在下一定親往涼城拜訪,還了欠藍姑娘的人情。”


    “多謝金掌門,蘇盡代為謝過。”見城主並沒打算回應,蘇盡隻好出頭挽尊,總不能讓人尷尬地愣在那裏。能坦然支持涼城,這金嘯月倒是夠正派,有膽量,就是有些不幸遇上藍沐冉這魔頭並卷進她陰損的圈套之中,被人賣過之後還耿直地非要替她數數賺了多少錢,悲劇了些。


    傾巢而出的嘯月門子弟們列開陣勢忠誠地擋在前麵,金嘯月朝著遠去的一行身影揮了揮手,眼中驚歎不盡。


    那就是涼城城主與準城主夫人嗎?


    ……還真是不搭調。


    ――――――――――――――――――――――――――――


    淮江大事已平,剩下各門派矛盾、對立,還有南肅從中搗亂,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馬上趕回涼城,趁著熱乎勁兒逼赫連靖鴻趕緊把婚事辦了。


    無論是赫連靖揚還是蘇盡、君少遊,幾人抱持的想法是相同的。


    目的雖然有些不同,赫連靖鴻卻也是著急回去。身份既然已經暴露,再停留隻會徒增危險,他耗得起,藍沐冉可耗不起,這幾天連著又是病又是鬧的,估計回去讓靜玉看見少不了又是一頓冷嘲熱諷。


    依著原本定好的計劃,來時的豪華大船繼續為幾人服務,除了蘇盡暫留收拾爛攤子外,其他人全部返回涼城。


    “赫連靖鴻,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船開穩後,藍沐冉一臉不情願踹了踹門。天黑之前都忙著趕路,有關傍晚發生的事誰也沒來得及詳談,這會兒終於有點兒閑工夫,女流氓無論如何也憋不住開始行動。


    “自己進來說。”赫連靖鴻好整以暇坐在桌前,一壺小茶香氣飄飄的,看上去就像故弄玄虛偽裝神秘的江湖隱士。


    嘖,借機會耍大牌?


    藍沐冉斜著小眼睛看了半天,嘿嘿一笑,立刻周圍溫度降了三分,君少遊和赫連靖揚對看了一眼,十分默契地起身離去,把寬寬敞敞的船艙讓給惹不起的兩人當做臨時會客廳。再不走,估計回到涼城之前這條船就會被某人掀風作浪不知死活捅沉沒。


    閑雜人等退出,就剩下白衣小偽男和從容不迫的城主大人,一個瞪眼兒,一個淡定品茶。赫連靖鴻知道,就算自己不開口依舊有連珠炮似的疑問和鋪天蓋地不正常思考帶來的古怪看法來襲,與其枯燥無味地一問一答,倒不如看藍沐冉自唱自和耍猴戲。


    氣勢洶洶坐在淡漠城主對麵,女流氓半低著頭瞟了一眼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暗暗歎息自己果然沒節操,居然在這種時候色心不改,還想要推倒霸氣盡顯的赫連靖鴻來個逆襲。


    “這不公平,”哀怨開口,瞬間雷到飲茶中的城主大人一臉黑線,“應該由我宣布你是我的人才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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