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最高級別狗血小說的結局,藍沐冉應該在扭扭捏捏跟隨太子殿下回宮後經由漫長相處萌生愛意然後順理成章變為太子妃,從此終結女流氓的傳奇人生大鬧宮廷,要麽宮鬥要麽女強無敵,反正會是個光明且坑爹的結局。


    然而,狗血以及大圓滿等詞匯似乎對前不凸後不翹性格除了缺陷隻有黑線的女野人來說似乎遠了點兒。


    “四皇兄來信,說是再不把你還回去他就要起兵造反。”


    “放屁!讓他先學會炸臭豆腐再說!”


    南烈溫和而笑,招了招手,又一大盤剛出鍋的油炸臭豆腐散發著衝天香氣端上飯桌,女流氓迅速抬頭看了一眼,秉著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鐵一般原則,左手抓起身前盤子中最後兩塊,右手毫不客氣地把新一盤拖到麵前。


    邊陲生活苦悶無聊,沒人吐槽也沒有美食,天生閑不住的藍沐冉禁不住誘惑跟屁蟲似的隨著太子南烈回到清潭城,不是作為太子妃,也不是作為什麽軍師參謀,而是一名欠債待還的負資產人士――因著她執意不肯進宮,無奈之下南烈隻好在皇宮外購置地產一處,依著藍沐冉異想天開的思維開辦特色酒樓,可惜剛過一個月,徹底破產。


    唔,哪家酒樓有個不做飯不做菜不搭理不開張天天就知道盯著臭豆腐流口水的吃貨老板,不黃鋪純屬虛構。


    其實藍沐冉也明白現在自己就是個米蟲,蹭吃蹭喝不說還隱姓埋名假裝隱士,隔三差五勾搭公務繁忙的烈殿下微服出宮就為了陪她共享天下至高無上的美味臭豆腐。


    人賤自有天收拾,怎麽該劈死她那道大雷還沒來呢?


    “我說殿下啊,”一盤美食轉眼成空。藍沐冉心滿意足抹抹嘴打了個飽嗝,“要不你給我安排個活兒吧,打更巡邏培訓大廚什麽的都可以,開個破店欠了你那麽多錢,這要哪輩子還完?”


    早都說不需要她還,女流氓非扭著性子不肯。南烈除了笑笑岔開話題外沒其他選擇。


    “茗憶被你慣得十分挑食。隻要不是你做的飯菜她總是吃得很少。反正也不用拋頭露麵的,不如到臨景宮每日幫我照顧她好了,有你陪著她也能開心些。”


    白衣偽少年唉聲歎氣,下巴墊在桌在上一臉不情願:“風國師經常在臨景宮出出進進的。被他發現了怎麽辦?知道我一直躲著不見的話國師大人會傷心的。”


    除了四皇子南複、太子南烈以及林清臣、茗憶之外,昔日故人中沒有其他人知道失蹤七八個月之久的涼城鬼公子還活著。藍沐冉回到清潭城的條件就是徹底隱藏自己狀況,絕不可以讓風笑離發現事實。否則以風笑離和赫連靖鴻的交情,用不了幾天就會在涼城內又掀波瀾。


    經曆過那麽多事情,如今的藍沐冉隻是不想再惹風波。安安靜靜等死。


    天色接近中午,出來也有大半天了,看來今天依舊不會有任何收獲。南烈略有些失望,但笑容依然寧和溫暖:“這兩天茗憶感染了風寒,想來看你確實有心無力,連飯都沒吃幾口。有心情的話做幾道小菜吧,不然她又要瘦了。”


    “啊?風寒?早說啊!”還奇怪怎麽小蘿莉好幾天都沒來黏著她。原來是病了。藍沐冉深吸口氣,啪啪拍了拍桌子:“我去煮點兒麵――上次殿下你說那個鬆香小酥餅好吃是吧?順便再做些好了。”


    “倒是借了茗憶的光能一享口福了。”


    女流氓哼著徹底跑調的小曲晃去廚房。權當那句話沒聽見。


    變成了“失蹤人口”後,她再沒給茗憶之外的人做過飯菜,就連南烈也隻能受妹妹“賞賜”偶爾得些福利,林清臣吹胡子瞪眼睛鄙視了她好幾次隻換回被回瞪的結局。


    那些精致美味的飯菜,她隻想做給一個男人吃。(.無彈窗廣告)


    一邊揉麵一邊哀歎烹飪功夫越來越生疏的同時,藍沐冉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娘的,剛勞動一會兒就頭暈眼花,細密汗珠再不擦眼看著就要掉進麵裏成為小酥餅的原材料之一。


    幹淨柔軟的絹布伸過,輕輕將額頭上汗珠擦去。不用想也猜得到是誰,除了南烈沒人有膽量摸老虎腦袋,還是寫著王字那地方。


    揉麵的手被按住,寧和麵容微微皺眉:“怎麽,又疼了?”


    “沒事沒事,一會就好。”滿不在乎地打個哈哈,藍沐冉不動聲色挪開手轉身去舀水,“哪天弄個抽油煙機來,一做菜這廚房跟蒸籠似的,老想把我變成熏肉一塊。”


    如果熏肉也會胃疼的話。


    白領階級流行病,神經性胃炎已經成了藍沐冉的貼身好夥伴,稍微有點兒情緒就比大姨媽還他娘的準時出現,盡管南烈好幾次特地請來禦醫診斷,無奈這病太傲嬌太狡猾,除了韓香粉外居然沒有人能開出藥到病除的神奇藥方。


    不過也托這病的福,天南海北各種珍稀藥品名貴補品天天管飽吃,南烈的眼睛比她的腦子行動還快,哪種補藥少過一半立刻親自送來,從沒斷檔過。


    “我來。”南烈搶過藍沐冉手裏端著的水盆放在案板上,熟練地往麵上撒去。


    一國太子打下手,女流氓重度揉麵,聯袂製造慰問病號之濃香加餐,片刻後一晚熱氣蒸騰香味撲鼻的雞蛋海鮮麵呈上。


    “搞定!保管小茗憶吃了藥到病除!”


    “沒往裏放毒藥就好。”廚房外,怨婦狀盯了半天的護衛大人翻翻白眼。有南烈和藍沐冉獨處的地方必有林清臣鬼魅身影,生怕自家殿下被毫無節操的女流氓趁機吃掉,寸步不離。


    掛著粘液的雞蛋殼嗖地襲向門口,白衣女野人笑容欠揍:“毒藥都是給護衛大人您準備的,其他人我才不舍得給呢。”


    這兩個人吵起來絕對沒完沒了,南烈端起盛著麵的大碗交到林清臣手中:“清臣,去把這個裝到食盒裏,等下我們就回去。”


    “……我又不偷聽。”極不情願地接過碗狠狠瞪了女流氓一眼,林清臣無奈地選擇遵從吩咐順便給二人留下獨處機會――這情形一般都是殿下有話要對她說,所以才想方設法把礙事的家夥支走。當然,某人也明白。


    小酥餅在鍋裏蒸著,不時有糯香飄過。


    有些事情南烈不得不主動些,否則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藍沐冉絕不會開口提起,就好像那時她一聲不響人間蒸發一樣。


    “登基的時間父皇已經定下來了,就在半年之後,這幾日母後一直催著選妃之事。”淡淡苦笑,過了二十五歲還沒有枕邊人的太子也是壓力山大,“前朝後宮都要人管理,確實再拖不得,所以……”


    所以,想要再確定一遍她的選擇?


    才兩個月而已,貌似這件事南烈已經問了不下十次,藍沐冉都快出問題恐懼症了:“殿下,咱換個問題成麽?問來問去結果都一樣,再問耳朵真的要出繭子了啊!”


    “果然還是不行啊。”溫潤如玉的太子低下頭,牽起滿是麵粉的爪子握在手裏,似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又開口換了話題:“赫連城主仍在滿中州找你,可知他並未死心。既然你們互相牽掛著,為什麽不肯見上一麵重修舊好?”


    縱是每日掛著的燦爛笑容一如過往,可南烈看得出,藍沐冉一直很壓抑、很憋悶,在邊陲見到她是就是這幅模樣,以前那種敢作敢為不懼風浪,極力顯出自己存在價值的頑強女子不見了,隻剩空殼。


    原因?


    何必問,心知肚明。


    “許多事情都是因為誤會,赫連城主曾經那麽寵你,也許那時不過一時錯手罷了,或者其中另有原因也說不定。如果你想的話,隨時都可以見他。”


    藍沐冉都快哭出來了,揉了揉鼻子淚眼潸然:“我說殿下,您怎麽老想著讓我和那混蛋破鏡重圓呢?內鏡子已經打得粉碎連渣都看不見了,難道你也被護衛大人傳染想要把我人道毀滅?不就是吃得多一些睡得久一些消耗國庫內存了麽……”


    毫無力度的抱怨把正經嚴肅氣氛衝刷得幹幹淨淨,南烈忽然意識到自己又白日做夢在對她說正經問題,得不到正常回答理所當然。


    不過這次,不能再縱容她。


    “沐冉。”孤男寡女共處一廚房,幹材烈火燒著鍋裏小酥餅,滿室香味和嗆人的煙氣中,女流氓再次被潔身自好的未來皇帝親密擁抱。聳聳肩,白衣偽少年表示已經習慣,反正這戲碼已經上演過一次了,毫無激動人心的賣點可言。


    不是每個女主角都很感性好麽,不是每個女主角都要為男人的擁抱喜極而泣好麽?不是每個女主角都那麽扯淡誰抱下就要準備私定終身好麽?!


    本來她就是苦逼屬性的……


    許久,帶著歎息的溫柔聲音在耳畔響起:“這樣下去你的身體真的會熬垮,別再瞞我,太醫說過你的病由心生,無人能治。”


    “太醫騙人的,開了他。”女流氓心虛地嘟囔。


    “我不會騙自己。”


    怎麽忘記南烈也懂醫術這個要命事實了?這不相當於跟質監部門說皮鞋熬果凍無毒無害好吃又健康麽?!都怪坑爹的胃,沒事老鬧騰什麽,安心呆著得了,哪天一發火小心把它丫的切一半下來賣了買臭豆腐吃!


    下頜抵著缺少光澤的黑腦袋瓜,南烈開出致命一槍,女流氓膝蓋中彈,瞬間倒地。


    “沐冉,別無選擇了――我已經向父皇稟明,登基之前會娶你為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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