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後麵傳來的聲音,利澳的後背一僵,也顧不上心裏的那份疼痛。
他立馬轉過身,微曲著身子,恭敬的對著來人說道:“外公,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來人穿著白色的長袍,一派上位者的淡然,仔細看去,這個人竟然是大長老。
大長老看著利澳,淡淡的說道:“我不來,我不來能看到這場好戲嗎?我就一直奇怪了,按道理說,這個果妮不是應該消失的嗎,怎麽會被彼得那個老家夥給找回來?現在,我終於知道原因了。”
頓了一下,大長老勸告利澳道:“利澳,過去的事我也就不再追究了,但以後行事可不能再這樣心慈手軟了。你以後是要做族長的人,族長要做到的就是狠辣,果決。如果像彼得這樣瞻前顧後,什麽人都想保住,權力就會被架空。以後再對上果妮的時候,你就不能再優柔寡斷了。”
“外公,”利澳小聲的爭辯到:“果妮隻是個女孩子,我們完全沒必要……”
“糊塗!”利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大長老粗魯的打斷了,大長老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摸樣:“利澳,你怎麽還這麽幼稚啊!我們布局了這麽多年,眼看著就要成功了,結果這個果妮回來了。她回來倒不打緊,關鍵是她帶回了兩個潛力無限的孩子。就這兩個孩子,我們都得再多布置幾年。
你怎麽就不明白呢,當年要不是她爸爸海斯,你舅舅也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如果不是海斯,你媽媽也不用到現在都進不了族譜,也不會一直都會被人認為是一隻灰麻雀,攀上了你父親這根高枝!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喬喬在亞克家族受的苦?或者認為我不知道鮑山私下裏是怎麽對待喬喬的?要不是你這些年忍辱負重,異軍突起,你媽媽得受多少苦?你要清楚,你媽媽受的這些苦都是果妮的父親造成的!
這個果妮不是朋友,是敵人!”
“哎!”大長老歎了口氣:“也都怪我自己,在她成年的時候,就該讓你們直接殺了她。而不是糟踐她後扔到紅巷裏,讓她承受萬人騎的屈辱。頭段時間裏,我還以為她會在某個紅巷中苟且偷生。哪想到,沒過多久,她就風風光光的回來了。
本來打算問問你的父親,但看剛才那樣子,我也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關於這件事,我也就不怪你了,你回去告訴你的父親,我的要求他沒有完成,那些幫助,暫時沒有了。”
利澳一直安安靜靜的聽著大長老的訓斥,但當大長老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猛然的抬起頭,滿臉不敢置信的說道:“外公!你不能這樣做!”
大長老皺了皺眉頭,但他也沒有去責怪利澳的無禮,隻是抬起手拍了拍利澳的肩膀:“孩子,現實點。我和你父親,更多的是交易關係。你父親這個人,你該比我更清楚。”
利澳搖了搖頭,看著大長老,眼中滿是哀傷:“外公,你這麽做,就不管我媽媽的死活了嗎?”
看利澳那驚恐的模樣,大長老在亭子裏來回踱了幾步,然後才對利澳說道:“我就姑且再相信你一次,你再幫我做件事。如果成功了,我還會繼續幫助下去,如果失敗了,以後你們母子怎麽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聽大長老這麽一說,利澳的眼中再次燃起希望之火,他定定的看著大長老:“外公,你說要我做什麽,我一定可以辦到的。”
大長老看利澳這副鬥誌昂揚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和同情,但為了大局,他還是開口說道:“你和果妮有個女兒,你應該知道她是噬魔體吧?”
雖然不明白大長老為什麽提起貝兒,但他還是認真的回答到:“我知道,不過已經被光明教廷的人抓走了,可能已經不在了吧。”利澳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哀傷。
聽利澳這麽說,大長老諷刺的笑了笑:“被抓走了?誰告訴你的?你女兒現在可是活得好好的,家族裏那三個藥劑師長老像祖宗一樣將她供著,在家族裏,可沒有幾個人敢得罪她!”
“可是……”利澳有點疑惑。
利澳的“可是”才一出口,大長老大概就知道他要問什麽了,於是向他解釋到:“你女兒是個藥劑師,你知道我們家族的族規,所以,她上不了族譜。要不然,按彼得的脾氣,即使你女兒是噬魔體,他也會想盡辦法昭告天下的!”
和他想象中的情況有點出入,利澳筆直的站在哪裏,表情有點喜劇,一會兒笑一會兒難過的樣子。
等了一會兒,大長老看利澳消化得差不多了,才繼續說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把你女兒拐到光明教廷裏去!”
“你說什麽!”利澳猛然的抬起頭,看著大長老,腳步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外公,你在和利澳開玩笑是嗎?”
大長老轉過身,背對著利澳,看著亭子外麵波光粼粼的池水,兩隻手背在背後:“我沒功夫和你說笑,貝兒.修斯是你的女兒,利用親生父親這層關係,她能和你很快的就親近了。在這之前,你隻需要向她們母女倒個謙,後麵的事,就看你自己了。當然,你也可以不這麽做,我要的隻是結果。
我知道你很為難,你女兒和你媽媽,自己選一個吧。從今天開始,我將停止對你父親的資助,直到你給出讓我滿意的答案。
你答案出來的那一天,也是我恢複資源供給的日子,不過我要提醒你,千萬不要試圖欺騙我。”
話說完後,大長老看著僵著不動的利澳,搖了搖頭,轉身便離開了。
大長老走後,利澳僵著身子站了好大半天,臉上表情不停的變換。
過了一會兒,利澳皺著眉頭來到亭子邊,兩隻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遠方,臉上掛著滿滿的哀傷。
呆愣了好大半天,利澳才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亭子。
利澳離開後,亭子裏恢複了往日的寧靜,仿佛剛才那一幕幕喧囂的場景不曾出現過。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也沒有了中午的那份熾熱,亭子的瓦片上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貝兒翻了個身,滾過前麵的巨大藤蔓,看著高高的天空,心裏自我反省了一番,她隻是來睡個午覺的。
可是,好像,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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